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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一,都要举行一次谢神会来纪念将卫。
故事讲完了,无论是朝歌还是楚玉、韶云,都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完整的有关神仙的故事。但不管怎么完整,三个年轻人都还是觉得有点玄。可听了接下来瞎婆婆说的话后,又有点不同了。
静了一会,瞎婆婆说:「这故事我年轻做姑娘那会就听过老辈儿人讲过,要说当时我也不太信啊。可是在我出嫁后的有一年又遇大旱,干得连崖上的将卫祠都裂了一条缝,正巧裂在据说是埋着当年那个被将卫托魂儿的年轻后生尸骨的石碑上……
「我可是亲眼看到的啊,真的有一副白白的骨头架子啊……」
听婆婆什么都讲了,媳妇也没什么可拘束的了,怯怯的补了句:「还有啊,这座山不是没人想修条路。可十几年前进山的探测队就一个都没出来,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政府就下令封山了……」
朝歌、楚玉、韶云,三人一夜无语。
天刚亮,望仙镇的谢神大会开始了。
朝歌、楚玉、韶云作为望仙镇的贵客,被邀请与村民一起登上崖顶的将卫祠,进行谢神仪式。
这是一座高两百米、一面是坡一面是陡崖的独丘,崖山下的石窝里的几口巨泉,两天前忽然汩水不停,此时已经汇聚成一条大溪蜿蜒入山而去。
独丘突兀的独立在连绵缥缈的望仙群山前,它就像立在山与镇子中间的一道巨大界碑,自古至今仍告诫着人们,这里是你与山的最后界限,踏过它,你将进入一个可能永远无法返回的世界。
在村长的带领下,扛着纸羊、纸马、香烛祭品的村民,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沿坡而上。已经为数不多的几个后生赤着膀子,拼力的敲着能把魂儿震破的大鼓。
崖上的将卫祠就如同村人们扎的纸羊、纸马一样原始也一样简单,蘸湿了酒的纸羊、纸马被点燃成一只只的火团抛下山崖,以村长为首的几个老汉唱起了谢神歌。
这些被岁月风蚀得过早而已衰老的农家汉子,他们在用一种古老苍凉的方式与神沟通,好似是在他们就要被生活压抑臣服的时候,忽然爆发出的一种强烈渴望。
忽然太阳变暗了,就像有只巨大的天狗正无情的吞噬着它。百年一遇的日蚀,再次降临了望仙山。
村长的嗓子就像赤膊后生拼命地敲打着的巨鼓,谢神歌迸发出了从没有过的震撼。
就在那歌声似要把嗓子震碎、震成灰的时候,歌声忽然戛然而止,大地骤暗,天狗终于把最后一缕日光给收进了腹中。
这时,韶云向朝歌发起了攻击。
像潮水一样滚滚而来的术力,瞬间把朝歌推下悬崖。
日蚀让根源于火行族术力的他,脆弱得如同一片秋叶,死寂黑暗的世界中,他只能听到耳边掠过的风……
几乎与此同时,在冷步芳的周密策划下,八门向天元一派发起了致命一击。
而梁库一方,也正跟随着铁号山,踏上了诡异难测的破阵之旅。
黑暗中,崖顶的韶云嘴角露出一丝等待已久的狡黠笑容。
楚玉却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沉重。
天降奇兆,卦以成相,从今天开始,术界将真正进入了一个黑暗时代,他不得不准备迎战一个更加可怕的朝歌诞生。
朝歌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只白头红嘴翁正停在他的肩头上,火红的夕阳温冉着一片霞云斜挂在山腰。
朝歌努力的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的最后一刻记忆,是在坠崖后落入溪水中。
肩头一动,白头红嘴翁扑打着翅膀飞走了,朝歌试图坐起来,全身剧烈的酸痛让他好一会才慢慢直起上身。
四周都是静静的山,自己就坐在谷底的一块草地上,朝歌望了望四周开始有些恍惚。
明明记得被韶云逼落悬崖后落入了溪水,摸摸自己的后背还有大片的湿迹,怎么现在却见不到一条溪流?
有人救了自己?
很快这个念头就被打消了,因为朝歌发现沿着自己仰倒的这块地方,一直延伸好远的杂草,都向一侧倾斜,底下的泥土潮湿,似乎是不久前才刚刚被水流冲刷过。
难道溪水把自己冲到这里就退去了?
朝歌惊奇中支撑着站起来,沿着草迹寻去,一直绕过两个山坳,被水冲刷过的草迹扩大,不远处的前面出现了一面巨岩,石下的两洼泉眼中尚有存水,只是泉眼已经不再汩水。
想起山外独丘下的那几口忽然出水的泉口,朝歌忽然明白了。
当导引大地水脉的月球,把太阳遮住发生日蚀的时候,望仙山里外的泉眼被奇迹般的同时唤醒;大量的泉水一同被引出,汇聚成流把自己涌向山里,而就在日蚀渐渐退去后,泉眼又重新枯竭,溪水后继无力也就半途渗入地下,自己才被搁浅在这里。
朝歌不禁舒了口气,幸亏日蚀大多只维持十分钟左右,否则自己是否能生还人世,还真是个问题。
粗略计算一下自己被冲进山的距离应该不会太远,按着水迹寻去,没准一个时辰就能找到山外了。
遗憾的是,天很快黑了。
本来溪水退得太快,留下的水迹并不深,加上晒了一天的太阳,如果是在白天还能勉强凭着草势的倾斜来判断去向,现在天一黑,摸索中寻着水迹的朝歌更加艰难了。
朝歌知道,如果不尽快找到出山的路,一旦经过一晚,草吸收水分恢复极快,太阳一出那便再也无法找到水迹了。
想起昨晚瞎婆婆讲的望仙山故事,朝歌不免有些心急。
可他越是心急越是摸不准方向,辗转了大半天,连最开始那一点点的潮湿感也没了。朝歌知道不能再动了,否则很可能在夜山黑谷里越转越远,到时候可真的麻烦大了。
找了块朝天扁石坐下,运了会术力,情绪渐渐平稳了下来。
只有静等到天亮再想办法了。星光寂寥,朝歌对着黑静静的群山,想起了白天之事。
尽管一直预感到来见楚玉之行充满了凶险,但真没想到韶云会在这么突如其来的情况下向自己出手,显然预谋已久。
不管楚玉有否参与,朝歌都再难相信任何人了。
又想起留在楚玉那里一无所解的三篇遗文,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渐渐有了些心灰意懒的心绪。
就算此刻出得山去,又不知接下来的术界之路该怎样走下去。
独对寥星空山,朝歌渐渐睡去,他又梦到了自己的母亲,每次最无助的时候,这都是坚毅的朝歌下意识对现实的逃避,只有母亲才是他世界里白天的太阳、夜晚的月亮。
天亮了。
金日生辉,群山喷翠。所有的生物经过一夜的休养,都跟随着太阳的招引而生机勃发。朝歌望着似乎从来没有变化过的一草一木,知道他彻底失去了昨天的水迹。
他努力攀上最近的山峰,当望着四周云海一样的缥缈连峰重峦迭嶂的时候,忽然有了个不祥预感:难道望仙山真的就没人能出去过吗?
更加重了朝歌这种不祥预感的是,在他试图用术力来感知群山脉络的起伏走向时,心惊的发现,这里的重力场与山水的组合走势完全不符,有一股强大的力量似乎把整个山区给彻底打乱了,就像一只巨手把一幅山水画给拧成了卷、揉成了团。
朝歌最后的一线希望被扑灭了,这也意味着他必须像常人一样,凭借着最原始的方法,走出这座传说中的万谜之山。
一天,两天,三天……
朝歌在茫茫山海中艰难跋涉着,渴了就喝点石窝里的积泉,饿了就催阵捕些山味充饥。偶尔发现几具散落一隅的人骨,也许这都是那些误入此山再也没有走出去的人。
发现的尸骨中,间或还有穿着衣服的,从零落腐烂尚存的布片还能看得出,像是瞎婆婆讲的,曾经进来的一支开路探测队员穿的衣料。
朝歌尽力把每一具骸骨寻些好山势的地方葬了,因为他知道,每一具骸骨都对他的后辈亲人产生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也许从这一刻起,世上的一些贫窘家庭发生了变化。
忽地想起,如果自己终有一日没能走出大山,又有谁来葬自己呢?刚刚一丝暗伤掠过,坚毅之性勃然而起,不禁抬头对着群山笑了笑。
我朝歌以前从没认输过,将来也永远不会!
第五天。
朝歌有种感觉,尽管他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但他很可能正在一步步向深山的中心走去,而不是向外。
他每走一段山路就要留下一个记号,走了两天,还没发现一个自己曾经留过的记号,这说明自己一直没有绕圈子走冤枉路。
但有两种越来越明显的迹象,让朝歌有些迷惑。
一、越走就越发现山里的鸟兽对自己的出现不是很警觉,这很可能说明此地越发的人迹罕至。朝歌也的确进入这个范围内,就再没发现过一具骸骨。
二、越往前走,越就感觉到山势脉相在减弱,但相反的那种强大的干扰力在逐渐增强。这并不意味着接近山脉的周边了,而是很可能在接近产生干扰力的源头。
那如果按这个说法,朝歌向干扰源弱的方向走不就成了。
不行!朝歌也曾尝试过这种走法,结果发现干扰力虽然相应减弱了,但与山水脉力绞和打乱在一起,让人根本没有依从的指示方向。
按朝歌的个性,不如干脆迎着神秘力量的方向走,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六天。
朝歌一脚踩空,掉在了一个深有十米的天然土洞里,正寻思着怎样攀爬上去,朝天的洞口露出一个脑袋,兴奋大叫:「哇!
这下可逮了个大的!」
因为洞口逆光,看不清上面的人长什么模样,但从声音能听出,居然似乎是个十二三岁的顽童。换作别人,估计肯定是认为自己遇到了鬼。
洞深光暗,顽童大概也是看不清下面,左瞧瞧右看看不确定底下是什么,又扔了块小石头。
「小心有人。」
朝歌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