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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们便向宾馆的服务员打听,去五岭屯要去哪里坐车,居然问了好几个人之后,才有一个搞清洁的阿姨告诉我们,去五岭屯还真只有坐马车。该阿姨很热情地指手画脚说了很久,让我们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马车,阿姨还告诉我们价格:“包车过去是三十,按人头算是五块一个。”
找了过去,居然那儿就一架马车,而且那马也不知道是马还是驴。那大爷还厚道,说:“今儿个大爷我也懒得等客了,送你们四个过去,你们给二十块钱就可以了。”
我们上了大爷的马车。大爷甩开鞭子,大喝一声,“好嘞!走咯!驾!”
马车迅速启动,朝我们的目的地奔去。
一路风光如过眼云烟,迅速消失在我们身后,马车走了有快两个小时吧,两车道的公路便成了小路。大爷把车停在一棵大树下,说:“到了。”
我们给了钱,又和大爷打听回去怎么联系他。大爷说:“你们回去就找这屯里的老刘呗!他会送你们的。”
说完驾着车扬长而去。
我们四个愣了愣,便往屯里走。
屯一马平川,可以一眼看清就那么几十个房子,凌乱地摆在那。一旁的墙上画着醒目的标语:一人结扎,全家光荣!说明在这屯上,计划生育的开展,也经历了轰轰烈烈的一幕。
行到村口,便遇见一个半大孩子,手里拿个大饭瓢,坐在一口井边舀了水在喝,身边稀稀拉拉地是跑来跑去的几头猪。按理说,不该这样放猪的,因为猪不听使唤,喜欢乱窜,而且好破坏庄稼。而这半大小子带领下的这几头猪,却很是听话,也不到处乱跑,都瞪着一双细小的眼睛,看这半大小子的脸色行事。
八戒和这孩子措腔了:“喂!这小兄弟,我们是到你们这里搞科研的,你能不能帮我们找户人家,给安排我们住几天啊?”
半大孩子打量了我们几眼,说:“你们是城里来的科学家吧?去年也有几个戴眼镜的,说是什么大学研究山上什么杉木的,不会是和你们一起的吧?”
八戒接话道:“就是一起的,我们就是研究那些的。”
小孩说:“上次村长还给他们说了,要他们以后派几个年纪轻的来,那几个大伯上山路都爬不动,啥树都没看到几棵,是不是他们回去就要你们过来的啊?前些天村长还在说呢,说科学家一直没见过来了,是不是咱这没啥科学给他们研究呢!”
八戒一辈子没和科学搭上啥来往,这一会感觉能冒充上科学家,很是激动,说:“就是我们了,你看看要你们村长咋安排我们住下呗,要住几天,在你们这里采集些东西。”
小孩便说:“没问题啊!和上次一样,住我家就是了!那孙伯伯他们没和你们说过,来就找我家住吗?”
小军接话道:“说了!说了!老孙他们还说,你叫小……小什么来着啊?”
“小来!”小孩高兴地提醒道。
小军做恍然状,一拍脑袋,说:“就是!小来!你看我这记性。”
小来便热情地一招手,对着群猪一个挥手,说:“小的们,走嘞,带着科学家进村咯!”
我们四个伪科学家便借着那几位爬不动山的老头们的光,顺利地进了村。
村子不犬,都是泥砖盖的房子,当时我们以为是因为这村子生得远,村民都穷的缘故。呆了几天后才知道,这地的人民风不但淳朴,而且非常闲散,也就是很懒。反正靠着小兴安岭,每年种一季地,懒的就这一季地都省了。家里揭不开锅了,就叫上邻居两三号人,进一趟山。或是抓点活的,比如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或是捡点死的,比如摘点果子,捞点山货。然后带到镇上县上换了钱,又可以躺炕上逍遥一些日子。
也是因为懒吧,所以传说中的采参客,或猎户,该屯都没有。
我们进到小来家里,小来他妈便兴高采烈地端茶倒水,要我们坐下,说:“几位科学家来了就别客气,客气的话,给咱五岭屯传个不好的名声出去,村长会骂咱的。”然后要小来去报告村长。
我们喝着茶,正和小来他妈刘大姐瞎扯,门外就热闹了,几个小脑袋挂着大鼻涕,伸在门边冲我们笑。过了一会,一个大嗓门从门外传来:“这都是些啥倒霉孩子啊?围在这干甚啊?”
只见一个精壮的老头推开围观的小孩,走了进来。
这就是刘村长。这世界上很多人,与你擦肩而过,甚至同行了很远,多年后,回想起他的容貌来,却很模糊。但在我这一二十年的记忆中,刘村长当时迈步进来对我微笑的样子,却根深蒂固。领导会见元首的微笑挂在他黑乎乎的脸上,一件青色的西装像小马哥的风衣一样披着,里面一件依稀是白色或灰色的衬衣。而最为诡异的是,衬衣扣得紧紧的,领口处居然别了一只花袜子。
刘村长很官方地上前来和我们握手,说:“你们都是老孙同志派来的吧?”
我们忙点头。刘村长便说:“到了咱五岭屯不用客套啥,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想去谁家睡就去谁家睡。”说到这,才瞅见古倩一个女孩子也在,便意识到说错话了,补充道:“女同志就跟着小来他妈睡,反正小来爹这些天又上山了。”
我们点头,说:“咱过来打扰大家,真不好意思,顶多待个两三天就走了。”
互相官方地客套,随意地聊了聊。
到午饭点时,小来妈热了点馒头,拿到院子里,我们一人就着一颗蒜,和刘村长共进了午宴。
吃完饭,刘村长便问:“要不要今天下午就上山转转。”
我们那时候也都年轻,虽然到五岭屯有正经事,但往远看看那巍巍的群山,便都有点激动起来,纷纷点头,表示工作最重要,一刻都不能得闲,今下午就要上山,研究杉木去。
第44节
刘村长先是要小来去叫唤那个谁,还有谁过来陪我们去,后来可能他又觉得有啥不妥,说:“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带小邵同志他们去吧。”
八戒就有点心痒痒,问:“村长,您这有啥猎枪没?我们在城里长大的,没玩过那玩意。”
刘村长吸着自己卷的烟,烟灰四处飞舞,说道:“这个容易,鸟铳一人来一把还是没问题的。”说完要小来去这个谁家里,那个谁家里,背几杆鸟铳过来。
小来就出去了,过了十来分钟,便背了四杆长鸟铳过来。刘村长每人发了一支给我们,包括古倩也有一支。小军拨拉了几下手里的鸟铳,说:“村长,你自己不用吗?”
只见刘村长拍拍自己的腰间,说:“我有我自己的武器,其他都不需要的。”
说完便一挥手,说:“小兄弟们,来!带你们上山。”
我们像四个民兵一样,背着一支支像扫把一样的鸟铳,跟着刘村长往远处的山上走去。一路上,刘村长熟练地教我们怎么使用鸟铳。我们也胡乱对着天空中的假想敌给来了几枪。刘村长便开始吹牛,说:“当年小日本来到咱这,要教我们学日本话,我们全村都不肯学,那几个小日本就冲我们八哥八哥的叫唤。我爷爷他们就把鸟铳提了出来,小曰本原来也怕死,扭头就跑,以后再也没来过。”
我听了和古倩对视一笑,人家小日本在东三省当年忙的事情多,怎么有空来你们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折腾。處就这么一边说着,一边走着,到下午两点多,居然就上了山。
刘村长当时年纪应该奔六十了吧,可腿脚还是好使,带着我们在山上胡乱转悠。我们也落了个不用记路,反正看他那模样,也是个山路通。期间有遇到山鸡之类的,我们也摸出鸟铳来了几下,但都没打中,就算是曾经当过兵的小军,拿着这鸟铳也找不到北。
刘村长说:“你们打不中是自然的,每一个鸟铳,都只有他们自己的主人用得好,怎么说呢?准心是偏上还是偏下,这要玩了很多年才知道。”
古倩把手里的鸟铳往刘村长手里递,说:“要不你给咱表演表演。”
刘村长又笑了,很是高深地说:“要看老哥哥我来一手吗?行!我今儿个就给你们这些娃娃见识见识。”
说完把他的西装掀开,居然从裤腰带处拿出一把弹弓来。
弹弓不大,当然,也没有小孩子玩的那般细小,手柄是用铁打造的,上面的皮筋黑糊糊的,有点厚度。刘村长左右看看,在地上摸出一个小石块来,再抬起头来,四处瞎看。
野物们可能是有了警觉,没了踪影。最后找了很久,居然只看到前面的树上有一条毛虫在爬。刘村长便指给我们看,距离大概有二十米的模样,咱都有点看不清。只见刘村长半眯着眼睛瞄了一会,嘴里喊了一句:“着!”
石块呼地飞了出去,往毛虫冲杀了上去。让刘村长比较狼狈的是,石块在毛虫身边着陆,没打中。
刘村长自嘲地笑笑,说:“老咯老咯!不比当年了。”
但还是把我们惊呆了,因为那石块居然弹进了树干,而且和小毛虫只相差两公分的距离。这要是拿来打人,估计一个眼睛就直接没了。
一下午瞎逛完了。到六点多,我们便往山下走。路上我寻思也要做点正经事了,便递了根烟给刘村长,问道:“村长,你们屯出去打工的多不多?”
刘村长一扬脸,说:“没人出去打工啊?咱这里的孩子们过得都多么舒服,要出去遭那么多罪干嘛啊?”
听他回答得这么肯定,反而是我有点慌了,不会是大老远跑过来,找错了地吧。我忙追问道:“你再想想!也不是年纪小的小伙子,小姑娘,就是三四十岁的,有没有不在家,在外地去了的。”
刘司令吐了口烟,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没有!我们屯里绝对没有人出去过。”
便有点茫然,看刘村长那表情,也不像是要隐瞒啥!
古倩在一旁问到:“那二十年前,你们这屯有没有来过知青啊?”
刘村长便乐了:“咱当年那么进步的屯,怎么会没有过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