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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出门。
可就在那个当口儿,许诗沅好巧不巧的怀孕了。
事后钟景庭怒气平复,也就庆幸这个孩子来得真是及时。盛怒之下,做出的决定难免有些欲加之罪,所幸,大错并未铸成。
正文 第五章 牢记自己的身份
中州,曾名裴都,位于中川大陆的中心,且有渭水与汾水在此交汇,历朝历代都是熙攘繁华的所在。
西齐建国后为安抚民心,一切都沿北裴旧制,唯有将作为京都的裴都更名。随着政权的平稳过渡,便是昔日裴都的权贵百姓们,都渐渐适应了京都的新名儿。然而平素保守中立、潜心向学的清流此次则是一反常态,以十分的犀利言辞表达了对西齐朝廷欲盖弥彰、小人之举的讥讽。
建宁帝震怒之下,素有文坛中流砥柱之称的清流,从此便在西齐的朝堂之上销声匿迹。而少了朝廷的俸禄,那些可怜的清流文人,除去于官中乾学任有教职的,多数因生活无依穷困潦倒,更有甚者竟是三餐不继。
于泽成沿汾水向东,经西大直街前往东街市。他在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摊子,帮人写家书,一文钱一封。这个价钱,对于那些南北往来不会写字儿的小生意人来说还不算太贵,是以生意好时,一天也能赚个四、五文。
于家祖上都是读书人,清流中的清流,本事虽没有多大,却是极端地偏执清高。建宁初年清流获罪,一时恩宠皆无,于家并不在朝,本不会受到波及,无奈于家老爷子不懂趋炎附势,白白丢掉了御史府的座师一职。此后一家人便靠着吃从前的老底儿度日,家道渐渐中落。
于家兄弟三个,在老爷子过世之后便急急忙忙分了家。于泽成因是幺子,父母一向偏心疼爱,两个哥嫂平日里也是敢怒不敢言,此时便借口着“母亲伤痛之际不可与爱子分离”为由,将赡养老母的重担全扔给了弟弟。
于泽成心里虽苦,可也咬牙应下了,兄嫂已然无情,他如何还能再将母亲拒之门外。好在他的妻子陈婉出身小门小户,打小也是吃惯了苦的,所以对奉养婆婆并没有太多的埋怨。
他虽心疼妻子,却也无可奈何,自认才有八斗学过五车,却只是在十六那年考取过一个秀才,其后便屡试不中。文人清傲,又不会包装自己,满腹才学便全无用武之地。他家中上有七旬老母侍养,下有三岁娇儿待哺,生活顿时捉襟见肘,日子过得穷困交加。
好在一家人上慈下孝,虽说日子穷是穷点,但也算和和美美,苦中有乐。
年初妻子分娩,又是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夫妇俩立时愁的无可不可。这若是生在权贵之家,自然皆大欢喜,可是在这儿,若想养活这个小娃儿,那就要从他们四口人嘴里虎口夺食,他们两夫妇倒也罢了,可那一老一小的又如何能夺得?
好在百天未满,这孩子就去了,夫妻俩人连泪都没空儿掉一滴,转身又忙着讨生活。
可能是老天也可怜他们夫妇地丧子之痛。陈婉竟被候补六品都察院都事府里选去做了奶娘。每月三两银子。要知道。他们一家四口一年也未必能花上三两银子。可只要一想到现在地这一切。都是那个可怜地孩子用命换来地……于泽成便如鲠在喉。
昨晚婉娘来去匆匆。只为向于泽成传达一个重要地消息。后日四月十九。是七哥儿地大满月。姨奶奶请他赴宴。
这消息让于泽成惊诧莫名。神思不定地摆了半日摊儿。眼瞅着今儿写书信地人也不多。索性把东西收了。在街市儿上闲逛。婉娘昨日千叮嘱万嘱咐。让他明日上府一定带些新鲜玩意儿。好讨姨奶奶地欢喜。
于泽成本是不愿做此等下作之事。可这转念一想。又怕婉娘在人家屋檐下折了脸面。如今好歹是钟家小主子地奶娘。身份不比一般奴婢。出手总要大方一些。想想婉娘。于泽成长叹一声。罢罢罢。他如今都沦落到给人代写书信地地步。早就没有体面可言。
东街市距汾水不过二里。古已有之。南北商人多在此交流消息互通有无。于泽成一路走来。只见店铺林立。商贩成群。吆喝声。嘻闹声。讨价还价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他在这里地日子也不短。却每日辛苦计较几文钱地得失。哪里有心情抬头看眼前地这些风景。
当下觉得新奇有趣。一家一家铺子逛过去。专门找伙计要看新奇物件儿。这种小店地伙计。年纪不大。眼睛却毒得很。瞧于泽成满身穷酸气。只在嘴上答应着。手里拿来地尽是些便宜地寻常货色。
于泽成走了几家,看的那些个东西也都不太合心意,想着若是连他的眼都入不了,就更不用说钟家的那位姨奶奶了。只是,他和这位贵人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怎会被请去赴宴呢?
许沅来到这个世界,受到的第一次有关身份的打击,始于钟小猫的满月酒。
她从前对这些风俗就是一知半解的,那半解也还是靠着电视剧的普及教育,能知道满月酒、红鸡蛋已经是极限了。所以这些事情都是胡嬷嬷在张罗,绿衣居中联络,她要做的就是坐享其成。
入了四月天才真正暖和起来,许沅的潜心静养也总算有些成果,身子一天比一天强壮,最明显的便是身上的肉多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所以许沅在感到身体无碍的第二天,就开始调整作息时间,结束猪一样的生活。这人啊,都是天生的贱命,苦可以多吃,福却不能多享。
许沅开始时听绿衣的汇报时,看她还是踌躇满志,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可过了四、五天,便斗志全无。问她是怎么回事,这小丫头吞吞吐吐不愿明说。
不说也就算了,想来不是什么大事,没准儿一伙人琢磨着给她一个惊喜呢,所以许沅也就没放在心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看着就到四月十九,可这府里面还是沉寂得有如一潭死水,便是许沅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察觉出了事有蹊跷。
这事关她儿子,许沅坐不住了,中饭吃罢,穿越以后雷打不动的午睡也免了,就让绿衣去请胡嬷嬷。
青台官邸的人员构成非常简单,也很年轻化,府里唯一的老人儿胡嬷嬷,也才不过四十多岁。许沅看着眼前这个妇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虽然朴素却很干净,衬的整个人看上去精明干练。
“胡大娘,”许沅从知道胡嬷嬷的年纪后就坚持不肯再称呼她嬷嬷,“七哥儿满月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
胡嬷嬷不露声色的扫一眼绿衣,小丫头被她的眼神吓得不住地打冷颤,“回主子的话,正在准备着,准保让您满意。”
“其实一个小孩子,本来用不着这么折腾大家,”许沅也是打工的,知道这种事若是没什么好处拿,下面的人只会抱怨不会使力,“胡大娘,那边府上人多,上下打点怕是让你多破费了。这是十两银子,若是不够,再过来拿。”她本来想让胡大娘列个单子,报销也得有个凭据,不能狮子大开口。
胡嬷嬷接过银子的手都是颤抖的,大户人家纵然嘴里不说,但心里从来不把奴仆下人们当人看,尤其是他们这些签了卖身契的。
胡嬷嬷的男人好赌,为了几个赌资,将还在月子里的媳妇卖给钟家做了奶娘,自己的儿子却只能吃羊奶。可惜,换回的银子也不过支撑了几日,随后那个男人便抱了孩子赖在钟家门前。胡嬷嬷一咬牙,问三姨奶奶借了五十两,又请人写了休书,男人是个赌疯了的,一点没犹豫地按了手印。眼看老婆都没了,拖油瓶的孩子自然不会带在身边,便随手扔给胡嬷嬷。从此以后,他们娘俩儿再和这个男人无关。
就这个身世,让她没少受人白眼,好在钟景庭顾念旧情,平日里少不了或多或少的帮扶他们母子。等到一补了六品都事的差,就将二人接到了青台官邸,彻底远离过去。
当下胡嬷嬷感激地说道:“主子这是说哪里话,老奴怎么当得起。”又悄悄地收起悲凄,有道是大恩不言谢,以后叮嘱着儿子好生侍候主子爷、小少爷。
“贡寺胡同……老夫人的意思是,”胡嬷嬷决定对许沅实话实说,“老夫人说九爷这边,主子只是个侧室,七哥儿虽说是长子,但钟家并未分家,所以七哥儿再长也长不过三爷的琪哥儿。”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嘛?”过程如何是已经发生的事,许沅也改变不了,她现在要知道的只是结果。
胡嬷嬷吞了吞口水,“老夫人说七哥儿既不占长,又不占嫡,满月酒就不用办了。”这话虽是传了几个人,但听这口音儿,胡嬷嬷料定是老夫人的原话。
老夫人的脾气,胡嬷嬷不敢说一清二楚,却也能猜个不离十,无非是不想在子息上面让别的房压了大房的风头。
只是这些话,她一个做下人的,断断不能直接说与主子听。如今该传的话她也都传到了,可这能领悟多少就要看这位主子自己的了。
许沅只是心念一转间,便已然明白其中的曲曲折折。
大户人家还能为了什么,无非是财产。他们钟家比平常人家又要显贵一些,还多了一个靖肃公的头衔。
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兴许稀罕,可她许沅不会。她是谁呀,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改革开放都三十年了,民主、平等的观念早就深入人心,她怎么会在乎那个有职无权的虚名?
但是,封建社会的森严等级、维护正室妻子的嫡庶之分还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她,许沅,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三!在这个时代虽说身份合法了,但是全无地位。没地位的侧室,就连生下的孩子都没有地位。
这个认知让许沅心里的虚火一阵阵往上冒,于是又开始反思自己莫名其妙的穿越。
许沅以前看过一本书,时间太久,书名和内容都不记得了,却对其中的一个观点记忆犹新。那本书上面讲说,这个世界其实是由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