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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她素净的一双手按上他的心口,“都放在这里,闷不闷?”
钟景庭覆上她,并不说话。
许沅本来就没有奢望不懂情商为何物地他会回答。于是含羞带俏地凝眸一笑。“新人不好吗?”
“新人何好之有?”木头似乎有松动地迹象。可接下来地话却让许沅空欢喜一场。“仰人鼻息绝非男儿之志。”
是啊。这才是钟景庭一直心心念念之事。这才是钟景庭肯站在她这一边。不遗余力地和老太太对抗地原因。若不是她不动声色地压制。他早已是学贯古今。官中学首。登高一呼。从者云集。
钟景庭对她。一向只有少年人孜孜以求地叛逆。
“你我少年夫妻。情深意重。老太太好像错料了这一点。”许沅拿着衣裳转过屏风之后。是以她嘴角那抹讽刺地嘲笑他并没有看到。
“这老太太也真是。儿子都已经袭了爵。还这么勾心斗角地也不嫌累。”
“爵位不过是个虚名,况且三哥现今也没有实衔,她如何能不操心。”钟景庭道。
许沅磨蹭着换了衣裳,又整了整鬓角,才闪身出来,“我想到了……”
“哦,是什么?”
她拉了他的手,“饿了,饿了,我们边吃边说。”
陈婉是在吃中饭时,被急匆匆赶来的外院大管事李成拉拽上马车的,等她回神坐稳,才知道是七哥儿病了。
府里小主子得了急病,这消息就像是台风过境,夹杂着震撼的雷声,朝着青台官邸袭卷而来。
钟景庭皱着脸,有些呆滞的坐在起坐间的卧榻上,许沅则是站在他的脚边,抽抽噎噎、有一声没一声的低低哭泣。
“累了就坐会儿?”看看四下无人,他小声对她说。
她抬起濡湿的脸儿,“那样就显得假了……别出声。”
这时绿衣揉着通红的眼睛进来,“回禀九爷,大管事李贵求见。”
李贵并没有安份的等在外面,乃是随着绿衣一起进的门,待她话落,便一撩前襟,行了个礼,“请九爷安好!”屋中充斥着刺鼻的药材味,他话声一落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恩,”钟景庭眼皮儿都不抬一下,“老太太打发你来的?”
“回九爷,老夫人问话,”待钟景庭挣扎着从榻上起身,李贵才接着说道:“这早晚还不送七哥儿过来,是何道理?”
钟景庭眼中的阴霾一闪而逝,恭敬地回道:“还要劳烦大管事回禀老太太,七哥儿染上一点寒症,不过并无大碍,稍后服了药我会亲自送去府中,请老太太宽谅。”
许沅在一旁拭泪,“什么一点,什么寒症,什么无碍,先生不是说了,那可是顽疾,一个不小心就会要命……”
李贵闻言一惊,“九爷?”他是老夫人的家奴,凡是都以主子的意志为念。
瞧着那位姨奶奶的样子,这偏房小哥儿的病怕是真的,眼下公爷府最忌医秽,再接了他去,岂不是给主子添堵?
李贵脑子极快地转动着,思考着,一双狭长的眼睛不露声色的打量着。过了好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便收了先前的骄气,低眉顺眼地谦恭起来,“九爷,既是如此,小的还要回去禀了老夫人再做打算。”
李贵瞧着钟景庭看向他的眼神突然变得一片冰凉,心中陡然生出了几分畏惧,忙不迭地退到门外。
等他走得远了,许沅才冷笑着说道:“过分了吧!”
她终于有了些好奇,公爷府里的那个老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李贵扔下一众随从飞马回到贡寺胡同,却并没有去老夫人所居的百寿堂,而是到了百花厅寻三奶奶。
说起来,这位三奶奶周淑芳还是老夫人钟周氏一族的近支,两代之前才出的五服。
周淑芳正在厅中与几位女眷闲话,这是每日的例行公事,雷打不动。
李贵脚尖点地,走路带风不带声,这是三奶奶驭下的规矩,讲究的就是一个静字。
座中都是心思灵巧细腻的女子,此刻见到这位上三院的二等大管事一脸的慎重,便陆续起身,含笑告辞。
周淑芳向下扫了一眼,“自己回来的?”
“回三奶奶,是。”在这位三奶奶面前,李贵的声音显得有些小,还带着一点点的飘。
“怎么?”郡主的气势再加上周氏的积威,令李贵生生地打了一个冷颤。
“七哥儿病了……”跟在这娘俩儿的身边久了,他自讨也能猜到一点她们的心思,便说得一字一顿,意气无比。
周淑芳终于肯抬起头,似笑非笑地问道:“七哥儿一向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这是一句问话,却根本不需要答案,所以李贵也就无需回答。
对于周淑芳而言,三房的那个小哥儿,于大局无关痛痒,只是百寿堂的那位老太太,似乎和她所想的并不一样。
严格说起来,她们周家并不是大族,因为周家的男丁一向稀少,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周家却又可以称之为大族,因为周家的女人,一个个都不寻常。而今时今日的周家,最有影响,最有地位的,便是靖肃公府百寿堂里的那位钟周氏。因此,周淑芳在做任何一件事情之前,总要先想一想,老太太会怎么看。
现在,七哥儿病了,还病得很是蹊跷,周淑芳不能不在心中思量,对于这件事,那位素来满口仁慈的老太太会怎么去想……怎么想去她。
“这件事……”
“与我们无关。”李贵的眼中闪现出一丝阴狠,极是斩钉截铁地说道:“青台那边,一直以来都被他经营得连根针儿都插不进去,就算我们想下手,也找不到机会。”
周淑芳不知是失望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亲自去一趟,你到后院回禀老太太,看到些什么就说些什么,旁的事,不用理会。”
李贵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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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不是胡汉三,但俺又回来了!
正文 第十三章 水起
三少奶奶周淑芳出现在青台官邸时,面上带着怜惜与悲悯,七分怜惜三分悲悯,恰到好处的营造了一种主母的形象。
下人们瞧在眼里,不禁对她也生出了几分怜悯,这是一位入府六年肚子里没有半点动静的可怜女子,这是一位执家理事后子息单薄的柔弱妇人。
再想想青台如今的状况,于是他们便心有凄凄焉。
周淑芳勉强扯动着嘴角,以便使自己脸上的表情显得愈加的柔和一些。这些下人们甚至是某些做主子的,那一个个包在肉皮下的想法,她从来都清楚的紧,但是因为没有人敢说出来,她也就不必去知道。
至于自己究竟能不能生、什么时候生,只要府里的那位老太太一天不发表意见,她就会选择继续地这样沉默下去。
有时候,沉默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态度。
周淑芳陪着许沅掉了几滴眼泪,哀凄地说道:“瞧这样子,七哥儿还真是病得不轻。”
许沅毕竟不是专业演员,先前又哭了一、两个时辰,此时已经没有了眼泪。所以她聪明地垂着头,不去看对方,也力争不让对方看到自己。
“这三位小爷,竟是没有一个身子骨强些的,”周淑芳心中暗笑她的手法拙劣,却依然还是配合着演了下去,“许是钟家的这些个宅子,触了仙灵,不合这些小爷的法眼。也罢,我回去就禀了老太太,实在不行,就分开算了。”
这是一个局,一个她精心算计要打击三房的局,所有的筹划,都隐在了暗处,所以她相信他们都不会知道。
分家,许沅差点就要抬头,却突听钟景庭一声做作的咳嗽,她眉眼笑开了几分,又保持了之前安静的倾听。
“三嫂。”钟景庭有些激动。他激动地时候面孔就会微微泛红。这一点。身为妾室地许沅并不知道。但是周淑芳却是一清二楚。
“老太太曾经说过。上一辈暴虐太重。这一辈才会子息不盛。与宅院地关系。其实也不是很大。”
其实也不是很大地意思。就是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于是周淑芳很是明白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还是交给我吧。”她敛了悲容。又道:“你呢。专心照顾七哥儿才是正理。”
钟景庭无声地笑了。然后他抬起头。注视着她还有几分明媚地容颜。说道:“三嫂。你误会了。”
三嫂。你误会了。
极平淡的一句话,极平淡的陈述语气,却让周淑芳觉得有些恍惚,似乎还是在几年前,到底是几年前呢,她痴痴地笑着,竟有些想不起来了呢。那一天,这个清贵的少年人站在园中的桃树下,迎着飞舞的粉色的花瓣,也是这样略有些羞涩地对她说,三嫂,你误会了。
她在许沅的面前紧紧地抿着唇,将所有的思绪都硬生生地压了回去,才轻轻地说了一句,“哦?”就像是他惯常说时那样,将尾音一点一点地挑起。
“三嫂,我不是景哲。”钟家二房的那位六爷,也曾是一位风流不羁的才子,只是,下场悲惨了点。
看到周淑芳明显地愣住了,钟景庭又有些冷酷地说道:“您也不是猎人。”
他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了周淑芳的一侧,坚定而决绝。
听到这句话,公爷府的三奶奶笑了,像逢年节时听到一个十分可笑的故事,大声地、甚至是有些张狂地笑了,“景庭,九弟,你在说什么?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景哲。”
你怎么可能是景哲那个傻瓜。
但是这句话,她是说给自己听得。
钟景庭笑了笑,“三嫂,我今后恐怕要偏居青台守着雍儿,府里的事,劳烦三哥、三嫂多照应。”
这是一种表态,中立的、或者说是置身事外的表态。钟景庭知道,他今天所表达地态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