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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安其人我是了解的,他能够写这样一封信给我,就代表他信任我。可他和那新任的九边总督却要将兵部的命令当做儿戏,我拿不定主意了。”
终于,一个五短身材面目阴森的汉子站了起来:“将军说怎么办,末将就怎么办。”
有了第一个站出来表态的人,自然有第二个,其他将领纷纷站起来表态。
李铭苦笑道:“我还没做出决定,你们就纷纷表态,这让我很欣慰。可是我现在要的不是你们的态度,我要的,是一个答案,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的乔木站起来,脸色凝重地道:“将军,这九边总督的决定,末将觉得有些胡闹。”
李铭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年轻人有朝气有锐气那是好事,可这军国大事容不得半点儿戏。我就不明白了,张安也是征战沙场几十年的老将了,那张儒不懂,难道他也不懂?”
乔木道:“末将倒是认为,这九边总督张儒虽然有些胡闹,一番用意倒是好的。兵部的大人们尸位素餐,咱边军可不能尸位素餐。百姓养着咱们,不就是为了在危难之际能有个人拔出刀子站出来保护嘛!
大同是一道重要防线,大同一旦被破了,鞑靼的铁骑就能长驱直入。
大同不容有失,这一点,京城那些大佬们没理由想不明白,可是偏偏在这种时候下来这样一道命令,末将感觉,有些蹊跷啊!”
李铭摇头道:“没那么简单的事,但是那不是咱们考虑的问题,咱们要考虑的是,这浑水,咱们应不应该掺和进去。”
一个身材修长的将领站起来道:“大东死了,当年我这条命是他在前线救下来的。咱们这么多年能够身居高位,都是靠那些兄弟用鲜血换来的,现在是个不错的报仇机会,末将不想放过。”
另外一个显得有些肥硕的将领也站起来道:“将军,鞑子太凶,打他娘的。”
乔木带头单膝跪地:“请将军下令,蓟镇十万大军驰援大同,莫叫我大明老卒白白死在大同城外的埋骨地。”
他一跪下,主战的将领也纷纷跪在地上恳求,一屋子大概二十人,倒是有十七八人跪下了,还有几个没跪下的,那是因为腿脚有问题,根本没法跪下。
看着一个个鬓角有了白发的老兄弟言辞恳切的哀求,李铭心中豪气顿生:“法不责众,张安在信中也说了,只要这一仗胜了,京城那些大老爷就算有天大的理由,也不敢攻讦咱们这些有功的将士。那张儒二十岁都不到的黄毛小子都敢带着三千老卒奔赴前线,我李铭好歹也是镇守一方的总兵,怕个球,****娘的。”
白虎节堂中响起一阵沉闷的低吼:“****娘的!”
“乔木,你带五千兄弟分批进入大同,先看看大同的情况,杨荣那厮当年被本将驳了面子,可别让这小心眼的家伙坏了大事。
五千人你自己挑选,必要的时候,可以帮帮咱们九边总督的那三千老卒。
人家一个京城的纨绔都能做到这个份上,咱们好歹也是刀头舔血的老爷们,没理由连个臭小子都比不上。”
做了决定之后,李铭下了一连串的军令,第一道命令,就是让自己的绝对心腹前往大同查探虚实。
如果说万安是个铁杆亲公主派,张安是个中立派,那么李铭就是铁杆保皇派。他的决定,等于给张安吃了一颗定心丸。
换句话说,就算这一战败了,只要不是惨败,皇帝也会尽力去维护这些忠于大明的将领。
几大边镇频繁的兵马调动很快就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不过不管是李铭还是张安,对保密措施都做得十分妥当。紧要关头两人联名上书,请求两镇同时筹划军事演练,更是力邀当今皇帝巡查两边。
本来,这样还只是打消了某些人的疑虑,可皇帝表现出来的兴趣,却彻底将那些文臣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
皇帝出巡那可不是小事,劳民伤财不说,皇帝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一干大臣没一个能跑脱的。
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所以他们竭尽全力阻止皇帝出巡,目的只有一个,我的皇帝老爷,你要死也要死在京城,死在外面那会有很多人给你陪葬。
经过御史台言官死谏、内阁大臣寻死觅活、一帮闲得蛋疼的六科给事中又是查祖制又是摆事实的胡闹之后,这位昏庸了半辈子的皇帝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不再出巡。
事件平息之后,很快那些反应过来的文官就注意到了不对劲,两镇军事演练的地方,好死不死,竟然是即将面临大战的大同。
可这时候他们还想找皇帝,那是不太可能了,朱见深直接来了个病遁,哪怕是恪守中庸之道不偏不倚的内阁首辅刘珝大人都难见到这位皇帝一面。
奏折如同雪片一样飞向内阁,进入司礼监之后就被送到了御膳房的灶膛。
总之就是一句话,你们不让老子出巡,你们的话,老子现在不想听。
却说张儒到达大同之后,看到整兵备战的大同连城墙都加高了不少,他稍微放心了些。跟杨荣说明来意之后,他要带着三千老卒出城,杨荣这厮却死活不肯放行。
第116章 :兵临城下
大同总兵府,杨荣低眉顺眼的站在张儒下首,他的下首则站着一脸冰冷的亲卫队长马璁。
“杨荣,我再问你一次,放不放本将出去。”张儒黑着脸道,这已经是他第五次找杨荣了,每次杨荣不是推脱说身体不好就是推脱说军务繁忙。这次好不容易才堵住他,就是为了问一个准信。
杨荣苦着脸可怜巴巴地道:“我的督帅,您就别为难我了。那可是三十万鞑靼大军,不是三百,更不是三十。您才多少人,三千老卒,而且大多数老卒都是多年不曾上过战场的。您这是寿星公吃砒霜,纯粹找死。”
张儒淡淡道:“你为我好我知道,可是人固有一次,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大明死总好过死在花街柳巷的好。既然我们身上披着铠甲,手里拿着大明的兵器,没理由不去闯一闯。
文臣死谏,大明开国以来,可是有不少文臣死在进谏的路上了。咱武将死战,可大明承平日久,死战的武将已经不多了。
这九边重镇,又有多少武将忘记了自己的职责?
喝兵血的人比比皆是,光是锦衣卫掌握的证据,就足以让九边的将领来个大变动。这么些年,大明积弊已深,这鞑靼来犯,对大明来说是一次灾难,同时也是一次机会。
可我们不能拿普通士卒的命去送,战场从来都是无情的。
所以,我要带着这三千悍卒出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破坏鞑靼的后勤补给线,只要他们没吃的,那么我们打起来就方便很多了。
大同人不少,真正作战的人能有多少,九边陈兵百万,真正能够跟鞑靼死战的兵又有多少?
得知鞑靼三十万铁骑来犯,你看看你大同镇的这些士兵,你看看他们的士气,他们有的不是慷慨激昂的战斗精力,他们的眼中,本将能够看到的是怯懦。
成祖爷还在的时候,我大明何等威风,可是现在,你再看看,我大明九边,到底是什么鬼样子?
大同镇的人尚且如此,其他镇的士兵会是什么样子?
胜利,唯有一场胜利,一场振奋人心的胜利,才能让大明的将士全部有好胜之心,才能让他们真的有为大明决死疆场的心。”
一番话说得杨荣哑口无言,这大同镇的士气如何,他比张儒还要清楚。
大战在即,他也想过不少方法激起士卒的士气,可是收效甚微。
“非去不可?”杨荣感到嗓子发干,声音干涩地道。
张儒认真的点头道:“非去不可!”
“好,末将遵命!”杨荣语气沉重的点了点头。
几次劝说无果,这一霎那,张儒的坚定让他感到无力。
是夜,紧闭了一个月的大同城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衣甲鲜明的三千铁骑加上五百锦衣卫中精挑细选的缇骑罗列而出,随着大门嘎吱一声关上,这些人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一般,快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儒带兵离开之后,杨荣彻夜未眠,跟马璁秉烛夜谈到很晚。
本来对张儒将马璁塞给自己当亲卫他就有些不爽,总觉得这是张儒留下的眼睛。可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这个年轻人很聪明,渐渐的他便接受了他。
不过,这只是外人看来的接受,事实上关系到某些机密的事情上,他都是瞒着马璁的。
对这一切心知肚明的马璁也从来不会问他干了什么,只是认真勤恳的帮他做事。
然而,在张儒出城一事上,马璁和杨荣却有不小的分歧。
所以在张儒离开之后,马璁第一时间就跟自己的上司来了个兴师问罪。
两人在内室聊天,马璁一句话让杨荣险些把桌子给掀翻了。他说,你让督帅带三千人出城送死,莫非是自己想当九边总督?
杨荣气得浑身颤抖,手指指着马璁的鼻尖道:“你休要张狂,督帅去意已决,莫非本将劝说就有用不成!鞑子如今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督帅出城找不到鞑子,自然会回来。莫非本将本事,还需要你一个亲卫队长来教不成!”
马璁冷冷的将腰间绣春刀抽出一寸:“若是督帅有个好歹,马璁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让你给督帅陪葬!”
杨荣抬手一巴掌朝马璁脸上呼去,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马璁脸上,登时鼻血就流了出来。
马璁十分淡定的将鼻血抹去:“如果督帅能够平安归来,你就是再给我十巴掌我也会站着不动。如果督帅回不来,这一巴掌,我会在你家人身上打回来的。”
“你”杨荣气得瘫软在地上。
他当总兵时间不长,但从军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到有这种手下敢这么跟自己说话的。
看那样子,马璁完全不是仗着有张儒这个后台,更何况张儒此去前途未卜,一旦张儒出事,马璁除了那个在南京当户部尚书的老爹之外,再也不会有其他依仗。他不相信这些问题马璁想不明白,可偏偏,马璁却要在这种情况下跟他对着干。
这让杨荣感到一阵无力。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张儒临走前让他暂时领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