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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仙游观的大门之旁,一位赤着脚丫、袒胸露乳的毛胡大汉正悠闲自得地躺在一张破草席上掩面而睡。
“喂!老叫花子!起来!起来!见没见过一群相府杀手从这经过?”只见“风雨二侠”中的“风侠”甘上山又站在人群之前挥着小片刀问道。
经过这么一嚷嚷,那位毛胡大汉当即停止酣声,赤着脚丫、翘着“二郎腿”便唱道:“天南地北到处游,佛祖在我心头坐,走啊走,乐啊乐,哪里不平哪有我,哪里不平哪有我。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别南无阿弥陀佛了!”只见白马寺护法“夜游神”猛然唱道:“我们急着赶路,你到底见没见过?”
经“夜游神”这么一喊,那位“赤脚大仙”、挺着大肚皮的毛胡大汉猛然蹦将而起,冲众人说道:“实在报歉!他们刚从身上踩过去的啦!”说完,这人便又倒地酣然大睡。
“我的妈呀!”甘上山不由一摸后脑勺,叫道:“他怎么跑到这来了?”
你道这位大肚皮汉是何许人也?实不相瞒,他就是这群人曾在苻坚墓冢脚下所遇见的那位奇人异士谭峭谭老前辈。
“休要管他!我们继续向前追!”“夜游神”喊声一过,众人再次向前方急行而去——
九成宫。
在陕西麟游县城西2。5公里。本为隋开皇十三年(公元593年)至十五所营造的仁寿宫。唐贞观五年(63年)扩建,更名为九成宫。并设置禁苑、武库及官寺。永徽二年(65年)改名万寿宫,后又恢复旧名。唐太宗每年来此避暑,唐高宗也常来此居住。如今宫宇早已圮毁,现仅存贞观六年(632年)秘书监魏徵撰写的《九成宫醴泉铭》碑,书法家欧阳询书,为历代学书者的楷模。并有永徵五年(654年)唐高宗御撰御书的《万年宫序铭》碑一通,碑侧刻有当时三品以上及学士自书的名位,亦颇珍贵。
宫内,杂草连天、荒芜一片;殿里,门窗破烂、蛛网连天。这里已经是好久无人问津,仿佛是一个阴槽地府、死亡的宫殿,不意哪个时刻就会有幽灵出现。
然而,此时此刻这破烂不堪的宫殿里,却落魄坐着两位得道的高人。
“三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只见静眉道长声音沙哑,像是刚刚得过了一场重病。
“二哥!”玉玄真人有气无力地应道:“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过从此以后,怕是我们都难以再重出江湖了。”
“三弟!你我与童可欣在天山一战,虽然元气大伤,但是你在临走之际曾说过,有朝一日,你还会亲自去找她决战,她同样答应随时奉陪,这难道你忘了么?”
“这刻骨铭心的仇恨,我怎么会忘呢?只是你我与她在天山决战,真没想到,这三、四十年来,她的功力竟然增长的如此厉害,连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联手竟然都没有战过我们当年的小师妹,真是可悲哪!可悲!”玉玄真人伤感地叹道。
“不过她也是大伤元气,也许这辈子她不再会恢复以前的功力。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静眉道长目若垂帘地说道。
“如此看来,我只有让我的徒弟耶天云前往天山,为我的未婚妻楚云燕报仇雪恨!”
“咳!你们两位,因爱成恨,让楚云燕当了你们之间的受害之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之间的仇恨还是丝毫没有减弱哪!”
“她是个疯子,是个女魔头,你难道会娶这样一个女人为妻么?”
“咳!你我都是快要入土为安的人了,还谈什么儿女情长?想当年,我喜欢她,她却执意要嫁你,而且大哥也是对她情有所钟。但是自从她残忍地杀了你的未婚妻楚云燕之后,她便成了我们众叛亲离之人。随后,她便远离中原,隐居塞外,大哥出家为僧,我则出家为道,你也含恨去了九宫山修道,如今我们都做上了一派之长,这也许就是我们师兄妹四人为情所累的所修成的最高境界!”
“哈哈哈!”玉玄真人不由大笑,道:“膝下无子,这就是我们所修成的最高境界!想来真是可悲、可叹、可笑啊!”
“如果不是这为情所绕,也就达不到这一境界,早就成为凡夫俗子而不为江湖所知。但我们一失也有一得,你我都不是各自收留了一个爱徒么?一个叫耶无害,一个叫耶天云,而且他们还是亲哥俩呢!”
“嗯!”玉玄真人不由掠过一丝笑容,道:“谈起爱徒,他可是我唯一的希望。真没想到,在你我晚暮之年,竟然不谋而合,所收的徒弟竟然是亲哥俩,而且长得极其相像,几乎可以说是孪生兄弟。这也就是说,你我平生的造诣和希望也是不分伯仲之间。”
“嗯!三弟所言即是,这也是你我都出家为道、性情投合所致。只不过可惜的是,你我已是很久没有见过爱徒了。更何况,如今你我又身负重伤,怕是更没有机会再见到爱徒了。不过好在你我都对爱徒做了生前交待,而且这两个徒弟都是生性聪明伶俐,即使咱们老哥俩都死了,他们也会完成我们的遗愿的。”
“二哥!如今你的徒弟耶无害护送阿里耶库尔回归,这一路之上,怕是凶多吉少啊!”
“是啊!我那徒儿耶无害之所以那么做,也许他是皇命难违,或者他已经计在胸中,必当铲除那条血债累累的契丹杀手。”
“咳!我那徒儿耶天云,听说前一阵子他鼓动举子闹事,被皇上押入了天牢。但后来皇上又把他秘密释放了,现在也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
“三弟!你不是说你还秘收了一个徒弟么?”
闻听静眉道长问及此事,玉玄真人不由又叹口气:“事到如今,我就跟二哥你说了吧!我的确还有一个密传弟子,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算起来,我们已有二十来年才见了一次面。那一次,我突然出现,是为了解相府杀手之围,救了我那徒儿一命。不然的话,怕是他已经身遭不测了。”
“三弟!你说了老半天,你这徒弟到底是谁,老朽认否?”
“说了你一定有印象。他就是‘天皇秘使’司徒一敏。”
“噢!……”静眉道长不由默默地点了点头。但是,他们两位老者哪里想到,“天皇秘使”已经死在千里之外——
慈善寺石窟。
在陕西麟游县西南约2。5公里。共有两个洞窟五个摩崖佛龛。两窟高5。6米。南窟深2。6米,窟顶较平,内雕立佛一尊,高4。6米,其北壁有尖拱形佛龛一个,每边。25米,龛内雕一佛二菩萨;南壁亦有同样佛龛一个,内雕一佛二弟子。北窟深6米,窟顶略呈弧形,雕造高3。5米佛像三尊,窟壁亦有两个佛龛,仅一龛有一立佛像。窟外五个摩崖佛龛,均呈方形,有的内雕一佛,有的则雕有一佛二弟子二菩萨。造像基本完好,根据其造型特征及县志载,系唐永徽四年(公元653年)开凿。其风格与千佛院摩崖造像,当为同一时期的艺术作品。
就在这摩崖佛龛之下,一群武士正在匆匆而行。由远及近,已逐渐能看清他们的面孔,不说他们是乌合之众,但至少可以他们正是由徐州司马叶无双所领导的“云龙湖游击大队”。
“哎!各位请看,前面又一个大肚子乞丐!”只见“乱世双雄”之一的赵下乡手指前方喊道。
众人闻声向前方观望,只见路旁的一张破草席上果然又睡着一位挺着肚皮、敞着破衣、袒胸露乳、赤着脚丫的毛胡大汉,酣声如雷,活脱一头大肥猪!
“各位!”“风侠”甘上山在人群之首又挥舞着小片刀说道:“我敢肯定他又是谭叫花子。”
“啊——呸!”“雨侠”迟上海却在一旁戏谑道:“老甘!你敢啃腚?那腚瓣子又臭又脏,你敢啃么?”
“怎么不敢啃?”甘上山不服道,“你脱下裤子,我就敢啃!”
“脱就脱!谁怕谁?我能怕你不成?”
“好了!你们两个别再瞎嚷嚷添乱了!”“黄陵王”黄子灵不由制止道:“快去把他叫醒,问个究竟!”
话说之间,他们这群人已来到这位赤脚大肚汉的身旁。
“哎!谭老前辈,我知道又是你,一定是你在为我们指引道路。是不是那群相府杀手又从这过去了?”然而,甘上山连问三声,那赤脚大汉却依旧酣声如雷、无动于衷!甘上山不由火冒三丈,心想你一个臭要饭的装什么大瓣蒜?你傲的什么?随即上前,照着那人的大肚皮就是一脚。这一踢不要紧,只听“咚”地一声闭响,甘上山竟抱着脚丫子疼得“嗷嗷”乱叫。
而就在这时,那位赤脚大肚汉慢慢坐起身来,说道:“老兄!实在抱歉!我的肚皮碰到你的脚了!”
且说这时疼得疵牙咧嘴的甘上山瞪眼一看这坐起来的大肚汉子,不禁惊道:“怎么?你……你不是谭老前辈?”
“噢!你说的是谭峭!怎么?你连我和老谭都分认不出么?我是钟离汉。”
“啊!……”甘上山和众人不由恍然大悟,而甘上山也顾不得疼痛,连连说道:“你就是号称天下都散汉的钟离老前辈!小的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请您老见谅!”
“嗯!你刚才问什么来者?”
“小的是想问您老见没见过一群相府杀手从这经过。没想到惊动了您老人家的大梦!真该死!该死!”
“嗳!不该死!该好好的活!赶快去追那些星星地煞!”钟离汉话说之间,用手指向了南方。
“多谢老前辈指点!我等告辞!告辞!”
“快去!追上他们这些小兔崽子,代我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因为那些狗腿子刚从我身上踩过去!”钟离汉说完,再次卧倒仰天而睡。
“哎!我说各位!”甘上山不由边走边说道:“他们怎么都是这一路货色!我总觉得这一路上怪怪的,净碰到些什么奇人隐士!”
“啊——呸!什么奇人隐士?”迟上海立即唾道:“我看都是些憨熊!笨猪!”
“嗳!不得污蔑这些老前辈!”游击大队总指挥叶无双当即制止道:“高人就是高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异乎寻常,你们切不可小瞧了他们!”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