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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不辞而别,现在又邀请我们去京城,领政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半晌,袁崇焕问道。
看了袁崇焕和皇太极一眼,懿安皇后道:“不管是什么意思,只要领政大人愿意谈,那就是好事。”
三人之中。对陈海平的邀请最感不安的是皇太极,听懿安皇后的意思是要去,皇太极问道:“皇后您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去?”
懿安皇后道:“这应该不是坏事。”
目前,陈海平最大的敌人是江南,是懿安皇后,相比江南,相比懿安皇后,皇太极清楚自己还不够份量,既然懿安皇后一个女人不怕,他又怕的是什么?
略一沉吟,皇太极道:“臣为皇后马首是瞻。”
轻轻点了点头,懿安皇后道:“大汗需不需要点时间回去做些准备?”
摇了摇头,皇太极道:“没这个必要。”
懿安皇后又转头对袁崇焕道:“大帅呢?”
袁崇焕是最没有负担的,他道:“这件事皇后做主就可以了。”
懿安皇后道:“那好,就烦劳大帅回复领政大人,我们近日就动身。”
随后,三人开始密议在与陈海平商谈时,他们各自应该持有的立场,一直到掌灯时分方才散去。
虽然几乎可以肯定,这次京城之行不会是鸿门宴,但在送走袁崇焕和皇太极之后,懿安皇后还是写下数道密旨,令人即刻送回南京。
-----…
陈海平回到京城的时候。山东的土改大体上已经完成了。
实际上,土改并不怎么麻烦,麻烦的还是搬迁,那些事情真是琐碎之极,而且政府得负责到底,但在土改这件事上,政府就真的是轻松多了。
本来分地对农民那是性命攸关的天大的事儿,但由于政策得宜,就使得这件天大的事儿无风无浪,进行的既简单又顺利。
这次土改并没有把所有土地都分了,而是保留了三分之一的土地作为官田。而这就使得分地的事儿大大地简单了。
官田不是单独的大片田地,而是遍布整个农村。可以说,官田把每个村子的田地都给隔开了。
政府并不负责分地到户,而只是负责到村这一级。按照人口,把总数划拨下去,然后就让村民自己分地。
由于有官田的存在,更由于定下了官不与民争利的原则,使得村民可以挑地,挑剩下的就是官田。
这样一来,矛盾自然是降到了最低,最困难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这个时候,徐光启、成基命、鹿继善等人都回到了京城,他们一听陈海平回京,都自动地聚到了紫光阁。
老人身体健康,精神矍铄,是一件令人非常高兴的事儿,陈海平尤其如此。在原本的历史上,徐光启和成基命都快故去了,但看现在这架势,两位再活二十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海平心情大好。
国事局的成员已经增加到了八人,除了原本的陈海平、孙传庭、徐光启、成基命、鹿继善、陈启立,现在又增加了陈奇瑜和王元程。
国事局的成员悉数在座。
吃罢午宴,众人到了会议室。
首先,陈海平说了懿安皇后、袁崇焕和皇太极几日之后就要到京的事儿。众人都很吃惊,他们还不清楚宁远发生了什么事儿。
懿安皇后和皇太极定的协议,陈海平在回京的路上就知道了,他把这事儿说了之后,众人无不鼓掌称善,尤其是鹿继善、徐光启等人,对懿安皇后都倍加称许。
大汉从来都不是血统意义上的,而是文化上的,鹿继善道:“领政大人,不管懿安皇后出于何种目的,这事儿都做得太好了。”
鹿继善说了半截话,但意思也已经很明显,鹿继善是建议要从长远来看这件事儿,所以为了让皇太极把协议贯彻下去。即便暂时不利于己,也要多加忍耐。
陈海平向众人看去,最后孙传庭代表众人表态道:“鹿大人说的在理。”
沉吟片刻,陈海平道:“懿安皇后这次来,目的大概有两个,一个是商贸,一个是蒙古。我本来不想谈这两件事儿,所以假托有事儿不辞而别,但在回来的路上,我改变了想法,现在我们不仅要谈,而且要谈透,所以这才邀请他们来京。”
成基命问道:“领政大人要怎么谈?”
当陈海平把想法完整地说了一遍,众人俱都沉思不语。良久,鹿继善站起身来,到了陈海平身前,躬身一礼,正色道:“领政大人,鹿某代天下百姓谢谢您了!”
轻轻摆了摆手,陈海平道:“鹿大人请坐。”
鹿继善归坐之后,陈海平又问道:“大家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随后,众人把整件事情完整地梳理了一遍,直至没有什么问题了,会议这才结束。
----…
孙传庭替代陈海平,在山海关迎接懿安皇后。
懿安皇后和袁崇焕、皇太极同来,孙传庭出关迎出了十里。
孙传庭以前并不出名,懿安皇后根本就没听说过有这个人。作为陈海平之下的第二号人物,懿安皇后自然很关注孙传庭其人。懿安皇后原本希望孙传庭得居高位,是因为和陈海平的裙带关系所致。但可惜,即便缺乏更详细的资料,也已可断定孙传庭是有大才之人。
袁崇焕和皇太极骑马,懿安皇后坐车,见到孙传庭,不仅袁崇焕和皇太极下马,就是懿安皇后也下了车。
与孙传庭这位第二号人物面对面,懿安皇后的心头更加沉重。所谓潜龙在渊,有些人即便有大才,在没有机会之时,也是看不出来的,比如那位领政大人陈海平。如果不认识陈海平,初次相见,陈海平是不会太引人注目的。
孙传庭不同,不管识与不识,孙传庭是那种任何人都不敢轻视的人,孙传庭有那种天生的气度和格局。
识人,感觉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像懿安皇后这种人。评判孙传庭,对懿安皇后而言,感觉就足够了。
孙传庭确实是政务院总理的不二人选,孙传庭给懿安皇后的压力并不比陈海平小多少。
面对懿安皇后,孙传庭心中有些尴尬,但那也没有办法。一路上,孙传庭对懿安皇后的照顾无微不至,每到住宿的地儿,都是亲自安排。
在玉林县城歇宿的时候,孙传庭依旧如此。一切都安顿完了,孙传庭正要离去,这时,太监章程出来,对孙传庭道:“孙大人,皇后有请。”
男女有别,一路上,别说私下见面,就是大家在一起也没见几面。
见懿安皇后,孙传庭真是怵头,但再怵头,孙传庭也不能不去。
院子有两进,懿安皇后住在后院,跟着章程一跨过中院院门,孙传庭看见懿安皇后正在院中等他。
孙传庭赶紧快走几步,到了懿安皇后面前,躬身一礼,道:“皇后。”
懿安皇后微微一笑,道:“孙大人,请。”
孙传庭躬身让道:“皇后请。”
进到客厅,懿安皇后让道:“孙大人坐。”
稍微犹豫了一下,孙传庭在客位上坐了下来。
奉茶之后,懿安皇后直截了当地道:“哀家请孙大人过来是有事想要请教,不知方不方便?”
孙传庭正色道:“皇后客气了,有什么事您尽管问,我能说便说。”
沉吟了一下,懿安皇后问道:“孙大人,哀家有一事不解,你们为什么要把农民都打散?”
有关土改的事儿,懿安皇后极其关注,这个一直是她不理解的,她想不明白陈海平为什么下这么大的力气做这事儿。
山东的土改大致底定之后,北直隶跟着就开始了,一路上,懿安皇后见到了太多喜笑颜开的农民,心情愈发沉重的同时,也使得她不由又想到了这件困扰自己很久的事儿。
懿安皇后的眼睛极毒,孙传庭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而这显然是和她的身份有关,她发现孙传庭对朝廷还怀着某些难以言说的情感。
孙传庭或许是个突破口。
听懿安皇后问起这个,孙传庭神色有些黯然。默然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孙传庭道:“以我大明之人力物力财力之雄厚,却让不足二十万之众的女真人在我腹地纵横驰骋,肆意杀戮,如入无人之境,皇后可知其中的原因吗?”
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有很多,但孙传庭既然问起,那意思就可能不是那些谁都知道的原因,而且这个原因一定和她刚才的问题有关。
沉吟片刻,懿安皇后道:“哀家还请孙大人不吝赐教。”
孙传庭没有客气,他道:“皇后,根本的原因在于国家的动员能力的缺失。”
“国家的动员能力?”懿安皇后吃惊地低声重复了一遍,这话意思她明白,但听着新鲜。
片刻之后,懿安皇后越想就越觉得这个词妙不可言,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孙大人说的真是对极了!”
“皇后,‘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切的根子都在一个‘利’字,国家的动员能力同样如此。天下就像一张大网,任何人、任何物、任何事,一切都在其中。不管这张网罗一切的大网是什么样子,根子都可归结到这个‘利’字上。”顿了顿,孙传庭接着道:“这个‘利’可以用银子来代表,但银子又是什么?银子不能吃不能喝不能用,它不过是钱的替代物而已。”
“孙大人指的是货币?”懿安皇后轻声问道,但神色愈发地凝重起来。
“对,就是货币。”孙传庭点了点头,道:“皇后,随着商品流通的范围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作为货币的银子就日益短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朝廷发行了宝钞。这个路子是对的,但可惜失败了。发现宝钞失败之后,朝廷对这个干系国家命脉的事儿干脆就撒手不管了。”
眉头轻轻皱起,懿安皇后问道:“孙大人说的是开中法?”
难怪,懿安皇后真是太聪明了,孙传庭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施行开中法,朝廷把解决货币短缺的问题全都委之于商人,让商人们来组织市场、组织社会,而国家则从中全盘退出。商人的本性唯利是图,他们是不会管国家如何如何的,所以一旦需要国家动员起来抵御国难的时候,情形可想而知。”
不是可想而知,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当日施行开中法,有人得意洋洋地说开中法是“不扰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