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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茜向自己看来,小姑娘丝毫也不胆怯,迎上孙茜的目光倔强而不屈。
一见小姑娘的目光,孙茜立刻就知道,这件事绝对不成,而且不要说纳妾,就是明媒正娶,京德也配不上这个小姑娘。
这是孙茜一瞬间的感觉。
孙茜本就是女中豪杰,和陈海平在一起这么些年,又受丈夫的影响极大,做事更是拿得起,放得下,这个念头一起,原本心中感到的那些为难随即就烟消云散。
难怪叫红娘子,年纪这么小,却已是英气勃勃,丈夫一定会喜欢的。孙茜心里赞叹一声,上前拉住了小姑娘的手,柔声问道:“你就是红娘子?”
孙茜自然是很有人缘的,小姑娘愣了一下,没有把手抽回去,她道:“是的。”
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孙茜道:“别担心,没事的。”说着,孙茜拉起小姑娘的手,然后对众人道:“大家伙别怕,跟我来。”
十一月十四日,夜成府。
书房内,一盏孤灯,两个年迈的老人对坐,他们是孙承宗和成基命。
孙承宗是北直隶保定高阳人,接到圣旨,就一刻未停,于今日未时赶到了京城。孙承宗和成基命是多年老友,这次又是成基命举荐的,到了京城自然要来成府。
现在是急如星火,孙承宗一到基命立刻进宫,安排皇帝召见孙承宗的事,但孙承宗和成基命急,崇祯并不急,他决定明日召见孙承宗。
这是一个讯号,这说明崇祯心里并不看重孙承宗,他同意成基命的举荐只不过是急病乱投医,不论什么要试一试。
不论是成基命,还是孙承宗自己,他们都清楚,只有孙承宗才是总领京城防务最恰当的人选,但看这个样子,不到万不得已,崇祯轻易是不会启用孙承宗的。
听到崇祯没有立刻召见自己,孙承宗的心就是一沉至听完成基命把这几天京城里发生的事说完,他的眉头更是皱到了一起。
初十,兵部尚书王恰无故下诏狱。
这位王尚书原本是工部右侍郎,因为身材伟硕、相貌威严,像“门神”而被崇祯皇帝重用,被任命为兵部尚书。
既然是以貌取,能力方面就不好说了。这位王“门神”中肯的说应该是一位能吏只是毕竟不懂军事,所以上任一年没什么作为,但在这次京畿危难之时,表现的很尽职,努力调度各路部队进京勤王功劳也还有点苦劳。可是,这次八旗入寇实在是让崇祯皇帝惊吓过度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再加上王洽得罪崇祯心中的大红人周延儒。周延儒乘机指责王恰“本兵备御疏忽调度乖张”,尤其厉害的是那句““世宗斩一丁汝夔士震悚,疆敌宵遁”,而最终把王恰送进了诏狱。
在危急关头,把最高的军脑因琐事而降罪下狱,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应该的,这说明……由这个,孙承宗想到了袁崇焕,心头更是沉重难言。
“稚绳,你看子能闯到京城来吗?”成基命忧心忡忡地问道。
稚绳是孙承宗的字,成基命的年纪孙承宗大两岁。
然半晌,孙承宗道:“一定会的。”
成基命一惊,问道:“怎么,不看好袁大人?”
孙承宗道:“成兄有所不知,关骑最多不过一万五千人,遵化城下阵亡四千,现在就是元素把剩下的骑兵都带出来,也不过万人,而从时间上估算,辽东的大队步营没有十天是到不了的。”
成基命道:“昨日送来揭帖,袁大人已经率军到了蓟州,稚绳你认为袁大人守不住蓟州?”
轻轻叹了口气,孙承宗道:“元素当然守得住蓟州,而问题是鞑子决不会攻蓟州,即使是攻,也是做做样子,不会真攻的。”顿了顿,又进一步解释道:“从蓟州到京城,已经无所谓咽喉天险,鞑子只要不怕守城的军队随后跟进,那他们就完全可以越城而过。”
眉头深锁,成基命道:“这么说,那就没有办法了?”
孙承宗道:“有。”
成基命一听,希望又起,他立刻问道:“稚绳,什么办法?”
孙承宗道:“这个办法就是元素和鞑子拼死一战。”
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成基命问道:“那结果会怎样?”
孙承宗道:“结果是关宁铁骑全军覆没,而鞑子就极有可能退兵。”
成基命问道:“就这样,鞑子退不退兵还不一定?”
孙承宗道:“是的,这既要看鞑子受创的程度,更要看鞑子此次叩关到底有多少人。如果此战之后,鞑子只要还有三万可战之兵,我估计他们就不会轻易退兵。”
默然半晌,成基命问道:“稚绳,你看袁大人会拼死一战吗?”
轻轻摇了摇头,孙承宗道:“我了解元素,他决不会死战的,他一定会大赌一场,好把这些入关的鞑子都留在关内。”
成基命对军事是外行,他不是很明白孙承宗的意思,于是接着道:“稚绳,来,你详细说说。”
孙承宗道:“我估计元素的战略就是一个拖字,把鞑子拖在京城附近的时间越长越好。时间拖的越长,四方来勤王的兵马聚的就越多,到时候,鞑子兵一定得跑,而这个时候,元素就可以率精骑尾随其后,而大队步营又紧跟精骑之后。只要前方战事一起,大队部营很快就可以投入战斗,而一旦这样的战斗打响,四方勤王的兵马也会跟着投入战斗。”
有些意思孙承宗没有挑明,但成基命也明白,这些来勤王的兵马在袁崇焕发起大战之前,一定会想方设法避着鞑子兵走,但要是鞑子兵受到重创,那他们又一定会争先恐后地涌过来。
这些孙承宗虽然没挑明,但成基命明白,不过,有些他还是不明白,于是又问道:“稚绳,我听说鞑子兵不是来去如风吗?关宁铁骑跟得上不奇怪,但那些步营怎么能跟得上?”
孙承宗解释道:“骑兵最重要的是要保持战马的体力,而鞑子现在不是在关外,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到处都是我们的人,所以在后有追兵,又随时可能遇上我们其它的兵马,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绝对不敢纵马疾驰。”
“稚绳,这不是很好吗?”成基命不解,为什么孙承宗说起这个来的时候,神情如此凝重。
苦笑一下,孙承宗道:“成兄,你忘了这是哪儿。如果元素放任鞑子兵在京城周围祸害,那得会让多少人恨不得吃了元素?再说,皇帝未必能理解得了这个。”
成基命明白了,孙承宗说袁崇焕“大赌一场”是什么意思了。
两人相对无言,良久,孙承宗道:“成兄,你看皇帝召见我的时候,我是不是可以说一下元素的战略?”
对崇祯的了解,成基命自然要比初来乍到的孙承宗深刻的多。叹了口气,成基命道:“没用的。”说到这儿,停了片刻,成基命又郑重地摇了摇头,然后压低声音,严肃地道:“稚绳,皇帝多变,如果袁大人万一不幸出事,那就全指望你了,所以在皇帝面前,和袁大人的粘连越少越好。”
愣了一下,孙承宗点了点头,道:“成兄,我明白。”
第一百七十一章激战
二天,十五日,巳时,崇祯单独召见孙承宗和成基
孙承宗是有大智慧的人,又久经政治风浪,心里有了定见,应付崇祯自然轻松自如。
这个时候真敢给皇帝开药方的很少,所以崇祯是见着方子就抓药,不管灵不灵。抱着这个心思,崇祯自然对这个快七十的老头子没多大兴趣,但一番言谈下来,崇祯改变了看法。
孙承宗毕竟有着那么高的资历,崇祯原本打算让这位孙阁老去守通州,但现在变了,他让孙承宗全权总领京城的内外防务。
孙承宗是老黄牛似的人物,任劳任怨,但能为国效力而不计一切。获得任命之后,他立刻就开始忙碌起来,不分白天黑夜。
孙承宗干的正火朝天的时候,十七日,袁崇焕带着五千铁骑到了京城。于是乎,孙承宗刚刚热身就不得不离开了,崇祯令他重新去戍守通州。
袁崇焕是十七日后半夜的,因为京城戒严,天大亮了,皇宫里才知道信儿,然后紧接着,孙承宗就接到了即刻去戍守通州的圣旨。
这个时候,鞑大军连陷玉田、三河、香河、顺义等县的消息已至,京城之外已隐现敌踪,所以孙承宗必须立刻就走。
从皇宫出来,成基命送承宗出城。到了朝阳门,孙承宗下马,成基命落轿。
风中,好半晌,两位老人相对无言,他们都清楚祯皇帝为什么改变主意。让孙承宗走不是为了给袁崇焕腾位置,而恰恰是因为不信任袁崇焕。孙承宗曾对袁崇焕信任有加,大力提携,这就是孙承宗走的原因。
“去看看袁大人吗?”默然良久。成基命问道。
通在京城地正东。袁崇焕驻军地广渠门是外城东门。孙承宗走地朝阳门是内城东门座城门相隔不远。
知道成基命什么意思。孙承宗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有用地。”
现在虽然还不是决战地时候。但在京城脚下决战件要比在蓟州附近决战有利地多。成基命是这个意思。孙承宗也是这个意思们都看到了莫大地危险。但孙承宗太了解袁崇焕是什么人了。袁崇焕不会听他地。何况。这种事是无法明说地。即使见着了袁崇焕。最多也只能点点而已而这对袁崇焕自然更没什么用。
此外。还有一点果不考虑袁崇焕个人今后地命运。那这场豪赌赌不赌果真让孙承宗和成基命选。他们也是举棋不定地因为可能地结果太诱人了。
多说无益。两人地手握到了一处。成基命道:“稚绳。保重!”
午时,崇祯召见了袁崇焕,还是在平台,领袁崇焕入内的也依旧是大太监王承恩,但不同的是,一个是钱龙锡不见了,二个是一见袁崇焕,王承恩浑身往外那么冒冷气。
对这两点,袁崇焕都充分理解,钱龙锡自然不必说了,王承恩冒冷气多半是因为心疼京郊附近的田庄。
京里的贵人,尤其那些最贵最贵的一群贵人,几乎人人都在京郊置有豪华的田庄。
那是一份极大的产业,由于京城里地方狭小,施展不开,所以这些贵人们对于奢华的热情几乎大部分投入到了各家的田庄上了。
鞑子已经到了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