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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貌上的差异让宁完我多了些自卑,既然自卑,那就自觉不自觉地会与范文程竞争,所以总是抢着说话。
宁完我抢先说道:“大汗,不论外面的形势如何变化,我们自身的变化都是根本中地根本。如今我们大金的局面就如十羊九牧,政令如果不能统一,那说什么都是枉然,到了一定地关口,大金根本就不可能再继续壮大,而我们实际上早就到了这个关口。”
皇太极登上汗位之后,实行的是八和硕贝勒共治国政地制度。在现在这种内忧外困的形势下,人多嘴杂地治国怎么能行?但现在就是这么个状况,就如有十只羊,却有九个牧羊人,这羊根本就没个放好。
这些话皇太极自然爱听,但其他的亲王贝勒可不爱听,这同样是犯忌的。这些话,要在平常他是根本不敢说的,就是在写给皇太极的建议书里都不能写。
现在没有外人,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像宁完我这么聪明的贱人是决不会放过去的。
范文程虽然也极度渴望得到皇太极的宠信,但他是个比宁完我更聪明的贱人,他清楚他和宁完我在目前的形势下,利益是高度一致的。他们目前最大的利益所在就是让皇太极依靠他们去汗位,作皇帝。这才是他们的根本利益所在,只有在那种体制下,他们的地位才会稳固,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
范文程不仅比宁完我更聪明,也更稳重,所以他从不在场面上同宁完我争什么。
这同样是因为他比宁完我更聪明,因为他清楚皇太极是怎样的人,这些场面上的功夫在皇太极这里没用。
这自然正是他在一步步做的,但现在还不是挑明的时候。微微点了点头,皇太极道:“汉人的新皇帝刚刚用了新年号,叫崇祯。在颁布新年号的同时,崇祯皇帝也下达了重新起用袁崇焕的命令。”顿了顿,又道:“在御前会上,那些阁臣推荐了两个人,一个孙承宗,一个就是袁崇焕。”
天启帝死,他的弟弟朱由检登基,这等大事范文程自然是知道的,但由于民间关于京城的消息非常闭塞,所以像崇祯清除阉党的细节他是不清楚的。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范文程和宁完我的不同来。范文程出身官宦世家,某些方面的见识不是宁完我所能比的。这个时候,宁完我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但范文程知道。
稍稍等了片刻,范文程道:“大汗,还算好,如果崇祯选了孙承宗,那我们大金就真的是危险了。”
这话不但宁完我听不明白,就是皇太极也不解。望着范文程,他问道:“宪斗,你为什么这么说?”
皇太极这一声“宪斗”叫的,范文程差点又趴下,这么多年的辛酸都在这一声“宪斗”中,化作了幸福的泪水流进了心田。
极力隐去眼底地泪光,但又稍稍露出那么一点,范文程道:“大汗,不论是孙承宗,还是袁崇焕,只要他们两个有一个在辽东,那就没我们大金的活路。他们两个有一个在,那形势必然就是我们一天天削弱,而他们的力量则会一天天增强。如果这种强弱互换到了某个点上,那就是我们大金的末日。”
范文程很了解皇太极,只要他说的是事实,那不论是多难听皇太极都非但不会怪罪,反而只会更看重他。
范文程说的,也正是皇太极忧虑的,他没办法解决的。因为说到底,两国打仗打地不仅仅是人,更是钱,是物资。如果钱和物资相差到某种程度,人也就会开始流失。在他们这儿,这不仅仅指的是战斗力地下降,更严重的是人心的离散。
这种时候,皇太极不喜作伪,他脸色肃穆地道:“宪斗,继续说。”
“是,大汗。”范文程道:“以他们以辽土养辽人,用辽人守辽土和凭坚城,用大炮,筑堡城,逐步蚕食的策略,我们是没有办法对抗的。对付他们,我们唯一可行地办法是离间他们和明廷的关系,让明廷把他们弄走,然后派过来高第、王之臣一类地人。”
“大汗,以小人素日观察所得,孙承宗老城持重,识见通达,如果不是有魏忠贤那等人在,我们是根本没有办法的,但袁崇焕不同。”
皇太极兴趣大增,他问道:“宪斗,如何不同?”
范文程更是振奋,他道:“大汗,孙承宗是杰出的政治家、战略家,对人对己都看得远,看得全,看得透,但他不是一个好的执行,作为亲自统军的大帅,孙承宗是远不如袁崇焕的。
至于袁崇焕则和孙承宗正好相反,他是个杰出地统帅,指挥军队如臂使指,能令将士用命,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缺乏政治头脑。而在大明朝作这个辽东统帅,缺乏政治头脑是危险地,尤其是袁崇焕这种个性的人。”
“呃,宪斗,袁崇焕地个性如何?”皇太极颇感兴趣地问道。
范文程愈的得意,他道:“大汗,臣仔细研究过袁崇焕,臣觉得袁崇焕必定是把辽东当作了他地宿命之地。”
“这是何意?”皇太极吃惊地问道。
范文程一笑,道:“大汗,这就是说袁崇焕为了辽东会不顾一切,比如远宁远,近宁锦,袁崇焕都把老母妻儿置于险地。”
袁崇焕这样难道还是什么好事吗?要不范文程为什么笑?皇太极不解地看着范文程。
“如果仅仅如此,那袁崇焕就会是我们最危险的敌人,但是,袁崇焕此人身上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他身上蛮劲太重。大汗,这股蛮劲成就了袁崇焕,但同样是这股蛮劲,却也是袁崇焕最致命的缺点。”
皇太极隐约明白了点,但还是不清楚。
范文程接着道:“大汗,在具体的战略上,袁崇焕是稳健的,他一直都是在稳中求进,充分挥他们的优势,而让我们无可奈何,找不到丝毫的机会,但这一次,情况或许会有所变化。”
眼睛一亮,皇太极问道:“宪斗,什么变化?”
轻轻摇了摇头,范文程道:“大汗,什么变化现在还不知道。”
皇太极有点错讹,问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范文程道:“大汗,袁崇焕快五十了,这次被崇祯起用,袁崇焕会怎么想?”
皇太极这会儿已经让范文程给吸引住了,他跟着问道:“怎么想?”
范文程道:“大汗,袁崇焕为人既清廉,又骄傲,这两点一个比一个得罪人,所以袁崇焕这些年在朝中别说交人,少得罪点人就不错了,对袁崇焕极为反感的更是大有人在。袁崇焕自己一定清楚这一点,现在这个崇祯皇帝才十六七岁,就是个孩子,能有什么主见,而一旦袁崇焕在辽东有个一差二错,能不被赶走吗?大汗,还是那句话,袁崇焕快五十了,这次被赶走,能不能再回来谁也不知道。”
沉吟片刻,皇太极道:“你是说袁崇焕会着急?”
范文程点头道:“大汗,这是必然的。”
轻轻点了点头,皇太极道:“如果袁崇焕着急,再加上他身上的那股蛮劲,那说不上会闹出什么事来。”
范文程点头笑道:“大汗圣明。”顿了顿,又道:“大汗,还有一点也很重要。”
心情轻松了些,皇太极问道:“宪斗,还有什么?”
范文程道:“大汗,天启三年,辽东巡抚阎鸣泰接到举报,说副总兵杜应魁冒领军饷。要是换在平时,这也不算是个事,但孙承宗刚刚整顿过,有人竟敢顶风作案,这就必须要严查,于是阎鸣泰派袁崇焕前去核实此事。袁崇焕很负责任,非常认真查办此事,清查账清人数,一算下来,没错,杜应魁确实贪污了。叫来一问,杜应魁也认了。按规定,袁崇焕的职责到此结束,就该回去报告情况了。但袁崇焕没有,他二话没说就把杜应魁给砍了。”
皇太极是头一次听说此事,但他知道袁崇焕越级上报,告顶头上司黑状的事。皇太极点了点头,道:“袁崇焕这种人竟然能一直在官场干下去,也算个奇迹。”
范文程道:“大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您想想,袁崇焕还是个无职无权的小官的时候就敢这么干,现在功劳大了,权力大了,而这次崇祯让袁崇焕复出,权力一定更大,那他以后能不闹出什么乱子来?”
轻轻点了点头,袁崇焕一旦被抓住了什么把柄,那朝中的攻击必烈。从范文程的话里,皇太极依稀看到了一丝希望。
第一百五十五章叹息
祯元年,六月二十七,傍晚。
塞外就这点好,不管白天多热,晚上都会凉爽下来,绝不会有后世的那种桑那天。陈海平是个称职的父亲,他特别喜欢孩子,尤其是女儿。
陈海平自然没什么重男轻女的想法,尤其是在这个时代,孙茜和丈母娘都非常在意他这个的时候,陈海平更是要表现的一视同仁。而要在这个时代做到一视同仁,那就自然要特别的钟爱女儿。实际上,陈海平也确实是喜欢这个女儿。
女儿小名叫丫丫,陈海平给起的。丫丫才三岁,正是孩子牙牙学语最可爱的时候。
以前,陈海平的心情有所起伏的时候,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到一个僻静的地儿一会呆,但女儿渐渐长大之后,他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把女儿抱在怀里默想自己的心情,感觉特别好,特别踏实和幸福。
这一刻,陈海平站在青羊谷后山的一道山梁上,沐着夕阳的余晖,怀里抱着女儿,凝神眺望着京师的方向。
七月,还有几天袁崇焕就要进京了。
四月的时候,崇祯皇帝再惊人之语,他召命袁崇焕以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兼督登、莱、天津军务,所司敦促上道。
相比前一道打破常规的召命,这一次更不得了。
各省地地方官员分属三大系统。为布正使司、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其最高官长分别为布政使、按察使和都指挥使。他们同为封疆大吏。其中。布政使主管民政;按察使掌刑名、风纪、监察、考核官吏等务;都指挥使执掌一省军务。
名义上。以布政使最大。但实际上。他们都相对独立。互不统属。为了防止他们互相扯皮。就又由朝廷派下专员管理他们。即为巡抚。
到了万历朝后期。地方上越来越乱。巡抚也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