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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修三将视线移向羽根村妙子的侧脸,只见她点头却没有出现他所期待的表情。
“不过,假设该实施过程可能有其他车辆从身后驶来,或者可能是前面的凶犯车打算避让到隔壁车道。如果当时碰上隔壁车道有车辆迎面驶来,岂不是走投无路了吗!”
对于羽根村妙子的这一提问,小山修三是有思想准备的。他曾经和旅馆主人石田五郎夜晚去过一次车坠海底的现场,心里早就有底了。
“我认为,凶犯可能是在深夜伪造尾形恒子和小高满夫驾车坠海殉情死假象的。因为深夜时分车辆稀少,再说那条国道沿途的海岸线是弯弯曲曲的,所以需要经过的车辆,其车灯光束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一目了然,使在现场的凶犯有了时间上的准备。凶犯根据距离推算时间,得心应手地实施坠车前的作业。而用于凶犯车避让的隔壁车落当然也是在时间上准确估计过,绝不会有车在那种时候从对面车道驶来。因此,不可能发生正面冲撞的情况。”
从千鸟渊出发,沿番盯大道行驶的车也好,沿在这里转弯的三宅坂和一桥之间高速公路高地行驶的车也好,都非常清晰。司机们打开车灯,是暮色渐渐转为夜色的缘故。
羽根村妙子一边听着小山修三的推断,一边眺望眼前川流不息的车灯行列。
“哎,我这推断里有什么疑问吗?”
“我觉得非常严密。”
羽根村妙子用手指撩开遮在脸上的长发,目光移到小山修三的脸上,眼睛里流露出佩服的眼神:“只是有一两个问题可以问—下吗?”
“请!”
“小山君,你说挡风玻璃是被石制地藏菩萨在车内滚动时撞坏的,而海水是沿碎玻璃孔涌入的。如果不是石制地藏菩萨撞击玻璃,那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结果是相同的!因为,放在油门踏板上的重物有可能导致挡风玻璃破碎。虽然不知道该重物是什么,但多半是石块吧!?考虑到它的稳定性,罪犯也许事先带来了旧混凝土墙的砖块。假设在海底找到那样的重物,那么,多半也是和海底的许多废弃物混在一起,没有什么可以值得奇怪的。何况即便没有那样的重物,只是坠落时的撞击也有可能使玻璃破碎。”
“明白了。接下来的问题是,凶犯车与坠落车之间的相互推搡。坠落车在后面,处在沿下坡全速行驶的前进状态;凶犯车在前面,为阻挡坠落车前行而处在倒车状态。我觉得,这两辆车相互推操时马力很大,而接触点呢,一辆是车尾保险杠,一辆是车头保险杠。”
“很有可能。尾形恒子的车在坠落到海底时车头保险杠完全变了形,可无论谁都不会去关心那里。而凶犯车的尾部保险杠上,多半不会有推搡导致的凹坑和伤痕,即便有也只是留下一点点痕迹罢了。”
“不单是保险杠,激烈的相互推搡会导致坠落车的车头与凶犯车的车尾摩擦,那么,两辆车上会不会都沾有对方的油漆呢?”羽根村妙子问小山修三。
“假设坠落车的车头沾有一点油漆,那么我想,调查从海底吊起的坠落车时就能识破凶犯用车代替制动石块的阴谋。但是坠落车的车头上好像没有那种情况,如果有,警方理应启动侦查程序。之所以没有沾上油漆,我想,也许是坠落车没有与凶犯车发生摩擦。尾形恒子的车是小型的,也许其保险杠与凶犯车保险杠的位置是同样高度。可见,凶犯车也是小型的。”
周围笼罩着傍晚的云雾,蔚蓝得像海水那样。附近停着一辆白色的小型轿车,犹如那辆坠落车趴在没有光线照射的海底,四周是溉无边的海水。那是羽根村妙子的车。她一言不发,仿佛心里在推敲小山修三叙述的推理逻辑,又仿佛受到某种精神打击而说不出活似的。
“我觉得,凶犯的心理活动是自信与担心的相互交替,一是相信自己作案完全成功;二是担心是否有意想不到的失误。这两种意识的心理活动在持续,有时是自信清楚地流露在脸上,有时不安的情绪不经意间浮现在脸上。前者是凶犯怀着乐观态度,后者是凶犯怀疑自己,担心作案过程中留下蛛丝马迹而胡乱猜疑,时而扩大疑点,时而假设疑点。”
小山修三没有看着旁边的羽根村妙子,继续说道:“凶犯变得如此猜疑,那是担心作案前没有想到的细节。我看过的外国小说里有这样的情节,说某男子潜入别人家里作案后,由于忘了戴手套而担心起自己的指纹是否留在现场,再次潜入那家擦拭手可能接触的地方,但是恐惧感突然在头脑里掠过,因为门上、墙上和地上都有可能留下指纹,于是不停地到处擦,一直到拂晓还在那里擦啊擦的。”
“小说即便只是听就够有趣的了,可这故事与现实有关吗?”羽根村妙子问。
“伪造车坠海底,制造殉情死假象的凶犯,其实也是最近才担心自己作案是否有疏漏的地方。用刚才的话解释,凶犯的心里产生了猜疑。事实上,凶犯在作案后已经三个月过去了,也许没有失误或者说没有漏洞。举现在小说里的例子来说,已经在反复回忆现场是否留有自己的指纹。”
小山修三说到这里,羽根村妙子连忙问:“你是说凶犯在现场留下了指纹?”
“我说的,是小说里的情节。说到现实社会发生的案件,罪犯确实因为不慎而把物证留在现场。”小山修三说这番话时,压低了嗓音。
“三个月前被警方定性为殉情死的西伊豆海岸坠落车事件,最近,他杀可能的疑点开始浮出水面,于是,凶犯担心起来,前往现场调查。这不是调查,是猜疑三个月前亲手实施的抛尸案有失误或者有漏洞。翻越那段护栏,也就是当时被坠落车撞倒的护栏,甚至爬到悬崖边上调查,还在草地里匍匐看寻找是否留下成为物证的东西,以及有是被人看到而成为线索的东西。那范围也不是很大,当然困难是有的,因为草在酷暑气候下长得特别茂盛。”
“这么说,现场也许有凶犯疏忽留下的物证?”
羽根村妙子说这话时,语气很平静。也许是主观上的推测,问话的声音变得嘶哑。
“不是很清楚,那情况必须进一步思考,但是我好像发现取回了什么。”
见羽根村妙子没有吭声,小山修三下决心似地说道:“你站在护栏那里,指着悬崖上缺少灌木的地方对我说,那里原先有灌木,是被坠落车驶向大海时压断的。当时,我感到不可思议。距离护栏有七八米远的灌木断了,你怎么知道它是被车轮压断的?如果不是前天到过现场的人,是不知道那情况的,并且还爬到危险的悬崖边上。当时我才意识到,你那么致力于调查,好像还有调查以外的其他目的。”
天空中还恋恋不舍地留有微弱的光线,可是大地几乎已经被夜色笼罩,前面的城墙由于黑暗降临已经看不见了,没有一丝风的夜晚显得非常闷热。然而,还是没有市民外出乘凉。似乎,纳凉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家家户户装有空调,待在空调房间里是十分凉爽的。
“你去现场,不只是我和你一起去的那天。”小山修三说,这里就他和羽根村妙子两人。
“该策划,多半是最大限度地利用了现场自然条件。我突然想到,凶犯不是抛尸那天去现场的……而一定是事先去那里观察和研究过现场地形:一是呈下坡状的国道;二是让车顺下坡道径直疾驶直接坠落到悬崖下的大海里;担心从道路到悬崖边上的距离过长,担心悬崖下面的海里有暗礁。因为,一旦被发现海里暗礁上有坠落车时,伪造车内绳索勒死的男女尸体是殉情死假象的阴谋则立即败露,必须是让坠落车呈直线该落到海岸边上有一定深度的海底,最好是海底下水深的地方。否则,从海面上可以看到坠落车的车身。还有,发现坠落车的时间尽可能迟些。果然,坠落现场的海底水深,因而长达三个多月没有被发现。如果不是海水浴客在那里潜水,发现那辆坠落车的时间可能更迟吧?!”
羽根村妙子没有随声附和,而是默默聆听着。
“说那里是天衣无经的作案场所,我觉得,那不是凶犯作案时偶然发现的,而是凶犯早就调查过该场所,可以说是在仔细勘查现场的基础上策划了这起犯罪……我借宿的那家旅馆主人石田五郎,在你进屋喝水时对我说他见到过你,说今年四月的一天你在现场出现过。他说,他当时担心女人独自站在那里也许是自杀,还特意仔细端详后记住了你的脸……请问,真有那事吗?”
“是的,他说的没错。”羽根村妙子回答时没有抬起脸来。
“谢谢你勇敢承认这一事实。接下来,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你回答。为了送我去宇久须旅馆,你让我坐你的车去。瞧!就是现在停在那里的车。”
小山修三转过脸看着远处在路灯下微微泛白的小型轿车。
“那辆浸泡在海底的坠落车是无级变速,而你的车也是无级变速。所以,你清楚地知道只要在油门踏板上用重物固定,随后将传动装置挂到前进挡上,车就能自动加速。只要明白该原理的人,就可联想到把自己驾驶的同类车作为制动换挡往前行的坠落车。”小山修三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说道。
“你这推断有什么证据吗?”羽根村妙子用手撩起额前的长发问。
“有!你让我坐你的车去宇久须的途中,恰逢隧道口有故障车而引发交通堵塞,当时你由于炎热从包里取出手帕擦汗,不料皮包里一枚红色小碎片被手帕带出掉在你的大腿上,于是你急忙把它放回皮包。我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那是车尾红色刹车灯罩的碎片!”
羽根村妙子微微抽动了一下肩膀,似乎猛吃一惊。
“可以断定,红色刹车灯罩碎片是从你车上掉的。也就是说,两辆小轿车在国道上相互推攘时,由于后面坠落车的车头保险杠在大力推攘,弄破了你车尾的刹车灯罩。不用说,你大致是第二天才知道自己车尾的刹车灯罩被坠落车的保险杠弄破了。但是,你当时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该碎片就是被发现,也不会怀疑你用自己的车阻挡坠落车的阴谋。你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