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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云立即了然,这数十点光华才是真正剑招所在,低喝一声,手中竹影猛然一闪,迅疾如风地刺出数十下。银光紫影交接处,“叮叮叮”一阵密集如雨的爆响。
清流只看到数十道竹影突然飙入漫天剑光中,接着一股股细微的气劲爆破开来,拢合成一股汹涌劲流,四面涌泻,激得满地长草往外压倒。
场中溪云与凌飞烟已然分开,相距两丈,一个长剑斜指草地,一个紫竹前刺。
凌飞烟道:“原来你见过这一招。”意思是如果你没见过这招的话,刚才就守不住了。
溪云点头承认,说:“不过她使得没你好。”
凌飞烟闻言,欣然一笑,顿时容光焕发,明艳动人,如月色一般皎洁清朗,看得溪云、清流都是一怔。
凌飞烟见状,又是嫣然一笑,身形恍惚一震,消失不见,清越的声音萦绕不消。“我明晚再来。”
山坳里只剩下月光和两个清亮的光头,半响后,清流道:“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是听不懂两人的谈话。
溪云奇道:“什么怎么回事?”恍若也不明白清流为何有此问。
清流脑袋里一大堆疑问,偏偏一下不知从何说起,愣愣地说:“你们认识?”话一出口就骂自己傻,他们肯定不认识啊。果然,溪云摇头说:“第一次见。”不过清流却打开了思路,问:“她明晚还来?”
“嗯。”
“做什么?”
“帮我练功。”
清流狂抓后脑,感觉跟不上溪云的思维,“你们刚才在练功?”两人招发如电,气劲爆鸣,不知有多少招看得他胆颤心惊,这种打法竟然叫“练功”?
但溪云十分坦然地点了点头。
清流只能摇头长叹,果然是变态与变态。忽然一转念,皱眉道:“我们留在这里很危险。”
溪云道:“我们不留在这里。”
“啊!?”清流惊奇地看着溪云,“缥缈阁仙子的约你都敢爽?”
“她会跟来我们。”
“啊!?”清流后悔把胡子给刮了,现在没胡子摸,都快抓破后脑头皮了。咱们到处乱逃,让凌飞烟跟着?跟着来陪你练功?人家是缥缈阁仙子啊!是圣地传人啊!!
清流神色忽然一正,认真地说:“师兄,你跟我说实话。”
“唔?”
“我看得出来你和她之间有事儿,但是师兄啊,你不能这样,你是和尚,是苦集寺的传人,像娶妻生子这种事你还是交给我代劳吧。”
溪云忍不住哈哈而笑,却见清流脸黑黑的,十分认真地盯着自己,于是忙收住笑声,“额,你不也是和尚吗?”
清流道:“我还没过门。啊?不,我还没入门。”
溪云又笑,只觉得今夜畅快无比,摇头道:“不管你了,我要好好冥想一下,刚刚学到很多。”
清流忙拉住他,恳切地说:“师兄,你跟我说实话……”
“又来?”溪云不耐烦了。
清流谄着脸,“不是不是。师兄,我就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特殊身份?你好好想想,咱们苦集寺是不是其实是苦寂寺?而你给记错了。”
溪云摇头无语道:“咱们苦集寺就是苦集寺,苦、集、灭、道的苦集,苦是生老病死,集为集聚骨肉财货,灭为灭惑业而离生死,道为解脱而至涅槃正道。苦是果,集是因,苦集为世间生死因果,苦当知,集当断……”
“够了够了。”清流忙溜开三四步,脸色发白,“师兄,够了。额,我要好好冥想一下,刚刚学到很多,额,很多。”
“……”溪云一愣,这话有点耳熟啊,是不是我刚说过?
清流着实疑惑,这么说这凌飞烟竟然是友非敌?跟着我们?帮忙练功?哎,一个脑袋不够用,算了,变态的事让变态自己解决去吧。
黄麒率队跟着孙历留下的记号前进,天黑时分会合在一起,一看伤亡,勃然大怒,“怎么回事!?”
“属下无能。”孙历抱拳低头。
黄麒见孙历左边颧骨淤青肿起,心中暗惊,孙历是自己手下第一高手,自己想胜他也十分不易,以多凌寡竟然还受伤了,看来那两人果然有些本事,无怪能杀死林正中。
“说。”
“那两人实力比预估的强。”孙历知道这不算理由,但这是事实,神色越发阴沉。
黄麒道:“谁伤的你?”
孙历道:“溪云。”
黄麒眼神微微一眯,杀机爆闪。
帐篷中点有烛火,桌上摊着一张地图,山川谷涯,官道野径,标示十分清晰,似比市面上出售的地图更为祥尽。
黄麒道:“他们现在何处?”
孙历在地图右角一圈,“这个区域。”
黄麒皱眉盯着地图看了一阵,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孙历指着一处,“这里是个绝涯,将他们逼到此处,绝对插翅难逃。”
“唔……”黄麒一副思量的样子,实则在询问之前,他已打定同样的注意,不过作为一堂之主,他知道该给手下表现机会,尤其是手下正受挫之际。过了半响,他点头道:“很好,你来指挥。”
“是!堂主。”孙历抱拳领命,神色阴冷,斗志却十分昂然。
这时一名白带帮众进来报告,“青云剑派朱文、旗山剑派周义信来了。”
黄麒眉头微微一皱,继而眼睛一亮,露出笑容,已然猜到两人来意。
039 瓮中好捉鳖
黄麒与孙历出帐篷迎接,黄麒对周义信可以不下马,对朱文却不能托大。
蓝衫客年约二十七八,腰悬长剑,身材雄武高大,宽肩窄腰,腿长直健,面部线条刚硬,虎目沉肃,神态威严豪迈。
黄麒眼前一亮,心里赞道:“好一条汉子!暴雨朱文,名不虚传。周义信这等人站在他身旁都显文弱了。”却道:“阁下就是提马闯桥的暴雨朱文吧?”
蓝衫客自然是朱文,听到此言,却是一愕,眉头皱起。
黄麒见他喜怒形于色,心中暗喜,抱拳道:“多谢你手下留情,没有伤我手下。”
朱文倒有些尴尬了,忙道:“不敢。朱某急令智昏,擅闯贵帮防线,应当请黄堂主见谅。”
黄麒笑道:“好说好说,本帮在桥头布置警戒本意是确保各位武林同道安全通过,惹出许多误会实非本帮所愿”
朱文身怀负血仇,哪有心思与他客套,待他话音稍断,立即插口,“黄堂主,朱某此来实则有事相求。”
黄麒早已有所猜想,故意不急不缓地说:“哦?朱公子莫不是说笑,你乃青云剑派掌门弟子,武功高强,地位尊荣,若有什么事青云剑派做不到,朱公子做不到,我们铁拳会怕也无能为力。”
朱文急道:“此事对朱某而言无疑是大海捞针,对铁拳会而言却不过是举手之劳。”
黄麒转头看一眼孙历,笑道:“朱公子定是开玩笑。”
孙历会意,发笑附和。
周义信看出黄麒的把戏,有些忍不住,抱拳一礼,道:“黄堂主,我看贵属下受伤颇多,看来是与那俩恶贼交上手了,可否请您赐告那俩人行踪?这个人情,朱公子与在下都会铭记在心的。”
朱文跟着道:“是啊,还请黄堂主帮忙。”他们两人都不擅长追踪,清流却擅于反追踪,他们过桥后找了许久,发现几处打斗之地,但对溪云两人离去的路线却不明究竟。
黄麒转向周义信,“听说周公子曾败在那溪云小和尚手上,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周义信知他故意以此事反击自己,扫自己面子,但此际却不能跟他计较,总需借铁拳会之力才能在这莽莽大山中找出那两人,便自嘲强笑,“说来惭愧,这事属实。”
朱文一路赶来,只一心杀花笛报仇,第一次听说此事,却也不放在心上,觉得那两人既然有胆做出如此之多的恶事,武功自然不弱。
黄麒见周义信不仅笑得出来,神色还十分平和,心里暗道:“这家伙,是个人物。”沉吟一会儿,道:“那俩恶贼武功的确不俗,可惜招惹了我们三当家,我们已布好重重陷阱,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朱文双眼一睁,“请黄堂主告知详情。”
黄麒却摇摇头,“我等奉三当家之命来请溪云和尚,不论任务艰难险易,总要将他带回总部,不能交给旁人”
朱文道:“我只要花笛,额”忽而眼神一变,转向周义信。他个性直爽,甚而有些莽撞,但脑子却转得很快。
周义信咬牙皱眉,沉吟半响,道:“我师父被溪云和尚以卑鄙手段从背后杀害,我定要亲手杀他为师父报仇。贵派三当家铁锐大人如果对他的死活没要求的话他的尸体,就交给贵派。”说完立即转头,一副难择意态。
黄麒心中暗笑,那两人实力强悍,想拿下定然要付出不小的代价,若能策动朱文、周义信代劳,那自然再好不过,反正自己只要带他回去即可死活不论。
不过黄麒脸上反而一副犹豫不决之色,“这个死活是没关系,但是”
朱文受不了婆婆妈妈,大声道:“黄堂主,此事我朱文承你的情,日后你倘有吩咐,朱文定当效劳!”
周义信也随即表态,其实他心里哪里不知道黄麒打的如意算盘,但他的确必须亲手杀了溪云,这样才能光明正大地继承旗山剑派掌门之位。
黄麒“勉强地”答应了,取出地图,将瓮中捉鳖计划告知。
朱文听完,道:“那还要通知其他武林同道,免得被打乱计划。”
黄麒道:“不用,那花笛聪明得很,咱们假戏还得真做。以我们铁拳会百多人的力量要将他们逼到绝涯并不难,若当真有过多武林同道拦在了不该拦的地方,那我们就放些假消息出去将他们引开。但这个计划绝不能叫更多人知道,以免走漏风声。”
朱文抱拳道:“黄堂主智珠在握,朱文佩服!”
“过奖过奖。”黄麒道:“两位不妨先到绝涯处养精蓄锐,到时将那两人一网成擒。”
周义信不怎么插嘴,他非常清楚,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自己该扮演什么角色。
计议已成,朱文与周义信离去。
黄麒看朱文走在前头,周义信落后一步,忽然觉得这两人日后会有一番争斗。
山坳里,溪云一坐就是两个时辰,脑海里不断闪现凌飞烟所使的剑法,他修行的无欲无想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