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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和尚耸肩表示无辜,花笛差点大笑出声,这家伙真会骗人。他呵呵笑道:“钟掌门觉得我布下的这个陷阱怎么样?不比你那个陷阱差吧,就知道你还会追来!”
钟横岭神色阴沉,俯身想包扎腿伤。
花笛却立即进身,紫竹又点又刺,逼得钟横岭不得不守。一旦察觉他要蓄力反击,花笛又立刻退远,进进退退,就是不让钟横岭好过。
溪云道:“钟掌门,这匕首也是有毒的。花笛,你说毒性怎样?”
花笛道:“一般般,比他黑剑上毒三倍还是有的。钟掌门,你感觉怎么样?”
钟横岭气得咬牙,这俩后生小子竟然一唱一和逗弄起自己来了,脸色不由越来越难看,而左腿也正逐渐发麻,渐渐使不上力。见两人不动手,只能满含恨意地说:“你们想怎样?”
花笛道:“首先,为什么要杀我们?”
钟横岭心思电转,这个回答将决定自己的生死,他靠着一棵树站好,沉声道:“说了便放了我吗?”
花笛道:“当然,不可能。”
溪云道:“看情况。”
钟横岭“哼”一声,盯花笛一眼,转而看向小和尚,“我大弟子败在你手上,他要找回面子,但打不过你,所以我们要杀了你……”
“这个理由根本不算理由!”花笛冷笑。
钟横岭斜睨花笛一眼,继续道:“他要追求张芬桦,不能丢了面子。”
花笛眉头一皱,这个理由好像不充分,但因此反而更具可信度。
见花笛皱眉,钟横岭又道:“我们想搭上青云剑派,让旗山剑派更进一步。”
花笛信了,与溪云对视一眼。
钟横岭道:“给我解药。我二弟子已回去报信,要举全派之力追杀你们。给我解药,我回去撤销追杀令,只要你们离开穆兰镇,我们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花笛有些意动,料他一派掌门,也不会言而无信,不然日后天天被旗山剑派追杀,那也是非常不好过。
溪云却道:“杀了他。”
花笛一怔,小和尚怎么嗜杀起来了?山谷中毫不犹豫就杀了一个,现在对方已经认输,怎么还想杀人。
钟横岭冷声道:“你想清楚!我死了,旗山剑派比与你们不死不休!”
溪云不理会他的威胁,对花笛道:“我感觉这人很危险。”
花笛知道小和尚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感觉之类的东西,不由也动了杀心。
钟横岭一看即明,此时右腿已失去知觉,但他必须动手,暴吼一声,聚全身之力,一往无前地冲向溪云。
他选择小和尚作为突破口,因为刚才阻他裹伤的一直是花笛,而小和尚在最有利的偷袭环境下只划伤了他右腿,所以判定小和尚一定伤势更重,战力有限。
花笛见钟横岭冲向溪云,不由大叫一声,身形一闪,立即追击过去。
溪云也是暗叫不妙,钟横岭虽然速度变慢了,但黑剑猛颤,手法迅捷无比,竟然抖出了十七八道剑影,重重叠叠,密不透风,猛烈的剑气如平行而至的暴雨,尖锐的声响惊得宿鸟乱飞。
溪云眼睛一圆,这分明是青云剑诀,他怎么会使青云剑诀?来不及多想,手腕猛动,匕首倒握在掌中,“叮叮当当”一阵乱响,左支右绌,奋力挡了十余剑,手臂剧震,脚下乏力,再也站不稳。
钟横岭内力强横无比,突然使出青云剑诀,更令小和尚措手不及,这番全力出手,果然非同一般,若非青云剑诀尚未精熟,十剑之内就可杀了小和尚。但现在也够了,黑剑一闪,在小和尚胸前划了一道血口。感应到身后来袭的花笛,钟横岭没时间对小和尚下杀手,回身挥出刚猛一剑,迫得花笛不得不挡。
剑竹交击,气息狂涌,花笛身形猛颤,左腿左肩本来已愈合的伤口再次爆出鲜血。
钟横岭偏身一转,往右迅速蹿出。他知道这两人实则都不是自己对手,但右腿已麻,还血流不止,哪敢贪功,先逃为妙。
溪云心底有种强烈的感觉,这人危险无比,今日若不能杀他,日后更加危险,强自提气,喊道:“扔过来。”
钟横岭已在三丈之外,听到声音,暗想:“扔过来?什么扔过来?”脚下丝毫不停,闪开树木,不断跃前,却因右腿伤势,速度始终快不起来。
“咻”一声异响,一道紫光在林中闪过。
钟横岭忽然胸口一疼,茫然地眨眨眼,感觉全身力量迅速流失,脚下一软,跪倒在地。这时他头一垂,看到自己左胸透出来的两寸竹尖,他伸手想将它推出去,手抬起来,刚刚捏住竹尖,全身气力尽失,往前扑倒。
这是紫竹第二次从后心洞穿敌人,花笛却是第一次见到。他将紫竹扔给溪云,溪云没有伸手接,而是一脚踢在紫竹后头,紫竹便电闪出去。
花笛大觉骇异,紫竹速度之快,完全超出溪云那一踢之力,就好像紫竹本身具有某种飞行杀敌的力量,而溪云只是启动它。这简直不可思议。
花笛不由转向溪云,却见溪云一头倒下,失去动静。
029 潇洒逃亡路
花笛忙冲过去,扶起他,道:“你怎么样?”掀开他胸口的裂衣一看,伤口长达一尺,虽未及骨头,但也触目惊心。
溪云脸色苍白,双目微睁,似乎正逐渐失去意识。
他在山谷中精神损耗就极为严重,虽然很快就清醒过来,但精神并未恢复,与花笛定计伏杀钟横岭,作为诱饵与钟横岭斗智斗勇拖延时间,又守一轮强攻,将他最后的精气神都耗光了。
花笛道:“我们先回穆兰镇!”
“穆兰镇?”溪云迷迷糊糊中精神一紧,“周义信、何冲锐不是……”话未说完,就此晕迷。
花笛眉头深皱,低喃道:“希望他们都追出来了,他们想不到我们会躲在最危险的地方。”
尽管花笛经验丰富,敢想他人所不敢想,但他最终还是没带溪云进穆兰镇,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那时天色微明,花笛替溪云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伤口,背着他就要下山进镇,在山腰时忽然听到马蹄声如滚滚闷雷,大地震颤,烂泥翻飞,多达一百五十名黑衣骑士如乌云般涌向穆兰镇。
全镇居民都被惊醒,还道是地震,出门一看,呆若木鸡,今生何曾见过如此雄壮威势。
一众武林豪侠也都面面相觑,相顾骇然,这队人马显然是长途奔波而来,下半身都裹着半干不干的泥巴,统一的黑色劲装,腰间或缠白带,或缠蓝带,领头两人缠的是紫带。
“铁拳会怎么来了?”常书喃喃低语。
旁边的人听到,脸色都变了。铁拳会,江湖如今第一大帮会,铁拳帮众,遍布天下,拳刚如铁,摧枯拉朽。
一百五十骑人马涌入镇中,四人一行,队伍将整条长街占据,马儿除了呼哧呼蚩喘息外,四蹄绝不乱踏,马上骑士身躯挺拔,不发一言,显然是久经训练的精锐人马。
当先紫腰带那人纵马前行两步,扬声道:“铁拳会闽中堂堂主黄麒,请溪云阁下说话。”音调雄浑,远远传开。
群雄暗惊,这人竟是铁拳会堂主级高手,找的是溪云,溪云不就是那个逃之夭夭的小和尚么。
常书目光一转,落在说话那人袖口上,果然看到一道金线,再看另外一个紫带人,袖口却如寻常帮众,没有金线标识。
这黄麒看起来不过三十余岁,方脸浓眉,神态彪悍,眼神锐利,左右扫视一番,见半响无人应答,又道:“溪云阁下可在?我等奉三当家之命请阁下一行。”
黑虎也在人群中,心中暗叫不妙,毫无疑问是为林正中身死之事而来。看这情势,“请”不成便要“擒”了,铁拳会办事果然霸道,实力之强更令人胆寒,在这偏隅一方的闽中郡都能在短短数日之内调动一百五十骑人马。
周义信也在人群中,他武功即高,又决断分明,几乎成为了群雄的领头人,所以没有随何冲锐、王进去追击花笛和溪云。此际在身边几位老前辈的眼神授意下站了出来,抱拳道:“黄堂主你好,在下旗山剑派周义信。”
黄麒听是他,神色微微一动,抱拳道:“周兄弟你好,有何赐教?”却也不下马。
周义信见他倨傲,虽然不喜,却依然彬彬有礼,“不敢。你要找的溪云小和尚,我们大伙也正找。此人与花笛同流合污,于昨夜谋害了青云剑派两位女侠后逃之夭夭,我们彻夜商议,已分派好人手,这便要去追拿。”
他知道铁拳会为何而来,故而表现得十分坦然自信,话说得十分硬气。群雄却有些担心,铁拳会三当家出动这么一大帮人马来请,不知与溪云是敌是友,谈不好可就麻烦了。另一方面也有些佩服周义信面对此势不卑不亢。
黄麒闻言,浓眉一敛,“如此说来,此人该杀!咱们铁拳会也定不遗余力。”
群雄大喜,待得知林正中老拳师竟然被小和尚从背后杀死,更是群情激越,义愤填膺。林正中素有义名,德高望重,影响力可比张芬桦、朱丽珍大得多。群雄当即分成一股股,杀气勃勃地出了镇子,朝各个不同方向追寻而去。
溪云被胸口的麻痒感觉激醒,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受伤,初时因为毒药的关系,伤口不痛不痒,现在毒素解了大半,反而令人难受起来,体会到病死之苦。
他慢慢睁开眼睛,不由“咦?”一声。这分明是个山洞,花笛不是说回镇子吗?光线很暗,不过他依稀看到一丈之外坐着一个人影,“花笛?”
花笛靠着山壁颓然坐着,凄凉笑道:“花笛?我就是做不了清流是吗?”
溪云一奇,怎么听他有落寞之意,“你可以是清流啊,十场决斗打完你就是清流了。”
“打不完了。”花笛长长一叹。
溪云慢慢坐起来,双手撑地往后挪了挪,也靠着山壁,道:“怎么打不完?伤势复原我们就回穆兰镇,众目睽睽之下旗山剑派也不会再对我们下手。”
花笛深深苦笑,“他们已经下手了,而且非常狠。”
溪云不解,忽然闻到酒香,喜道:“桃花酒,你回过穆兰镇了?”
花笛晃动手中的葫芦,发出酒水摇荡的声音,道:“接着。”轻轻一送,抛了过去。
溪云看到一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