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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云拿了桌上一壶桃花酒,咕咕灌下去半壶,然后抛给清流,道:“不吃了。”
清流笑了笑,将剩下的桃花酒一口喝干,心中忍不住想起白影儿,又想起豪气十足的朱丽珍,那个傲气凌人,又心地善良的小丫头,心中默默道:“你大哥朱文垮了,那就由我替你报仇好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白云峰而去,溪云脚下忍不住越来越快,众人都全速跟着。跟踪者也只能加速,却逐渐拉长了队伍,显然修为参差不齐,速度快慢有别。
等最慢的人赶到,却见白云峰脚下聚拢着许多“同伴”,议论纷纷,却不上山。
石阶山道口旁立着一块黑漆漆的大石,一丈多高,六七尺粗细,地上印着一条新鲜而深刻的推行痕迹,这大石赫然是从二十多丈外的乱石堆中推过来的。
如此巨大的石头,少说也有几千斤,后来的人在人墙后踮脚一看石头,再看看地上的痕迹,都变了脸色,颤声道:“这,这是推过来的,好恐怖的力量,是,是什么人……?”
旁边一人露出轻蔑之色,“推过来算什么,你看清楚!”
那人往里挤了几步,这才发现石上有字,左边写“白云峰”三字,右边写“苦集寺”,工工整整的分作两列,字迹硬朗,纵横捭阖,给人一种磅礴深广的感觉。
“白云峰,苦集寺,字是挺好的,怎,怎么了?”那人见旁边的人个个都郑重其事的样子,又惊又疑,怕给人笑话,说话都小声了。
一人道:“你看看地上,再仔细看看那字。”
那人往地上一看,巨石前的地上堆着许多石屑碎粒,微呈白色,心中暗道:“原来这大石是不久前刚刚立在这里的,这字也是刚刚凿成的,那又如何了?”视线上移,落到字迹上,忽然脸色一变,往前靠去,仔细观察,惊呼道;“这,这,这字是用,用手,写的?!”
石上字迹或深或浅,依笔画而略变,每一笔都有三四指那么宽,仔细一看,笔画中间竟有些许起伏,那人忍不住并指将手放到字迹中去,果然与手指近乎吻合。
“这,这,那,那,魔体血和尚,用手指在石头上写字,难道竟跟用笔在纸上写一样吗?这石头……”
“这石头硬得很,我们都试过了。”
要在大石一拳打个洞出来或许还不算难事,但要像这样写字,手指到处,石料如豆腐渣似的给抹去,这简直骇人听闻。
那人颤声道:“他,他是什么意思?”
山道口的几人让了让,那人便看到第一级石阶上插着一根绿竹,四五尺高,风吹不动,显然入石颇深。毫无疑问,这便是那魔体血和尚之前拿在手中的绿竹。
“他,这,这是警告!”
“废话,当然是警告,你还能看成是请帖?”
“……那,那我们到底上不上?”
一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如何是好。
一中年汉子道:“我觉得这白云峰风景秀丽,值得一上。”
“额?”
有人反应过来,强笑几声,道:“是啊是啊,我们几个也觉得如此,白云峰高耸入云,到在山脚了,不上去走走岂不是白来了。”
“说得是,说得是。”
“我们上山前最后先通个报,免得我们这么一大伙人上去把山上的人吓着了。”
“对对对。”
当即一起喊道:“白玉峰风景秀丽,我等上山观览,绝不多留。”
溪云等人此时已经到半山腰,听到山下传来的声音,有人气恼、有人轻蔑、有人莞尔,都看着溪云。
溪云眉头一皱,道:“山上有人!”
众人都是一怔,声音分明是山下传来的。
龙女却似乎听到了什么,道:“我上去看看。”
萧阳几人凝神去听,却不闻山上声息,都是暗暗心惊,暗忖龙女从旗山镇到此,修为似乎又有所精进。
溪云微一点头,龙女身形一晃,白影一闪,从林木间穿梭而去,迅如电闪。
没多久,龙女从山道边一跃而下,脸上略带疑惑,道:“是刘今天。”
溪云微微一奇,却露出一丝笑意,“他怎么来了?”
龙女知道他并非问自己,又道:“他看起来不妙。”
溪云不由皱眉,暗忖:“难道是给郝通海伤了?”
“山上还有很多工匠,苦集寺已建成一半。”
溪云愕然,与清流面面相觑,一行人都惑然不解,当下加速上山。
看到刘今天,溪云、清流等,曾经见过刘今天的人都十分讶异,一个傲气冲天,剑法入神的家伙此际起来竟形容枯槁,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264 薄情逐客
苦集寺旧址上二三十个工匠忙忙碌碌,搬木材的搬木材,搭梁的搭梁,瓦的铺瓦,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残垣断壁都已清理干净,在原本的一片白地上已有四五间房舍就要完工,原来的大殿也初具模型。
溪云一眼看到坐在一旁地上,满身污泥碎草,一副萎靡模样的刘今天,惊道:“你受了伤?”
刘今天双目无神,面无表情,看到这么多人上山,似乎才刚反应过来,迷惘道:“怎么有这么多人?”
清流暗奇,这家伙这样子,别说金鸣展出手,就是一个小人物一剑也刺死了他。
丁香调皮胆大,道:“喂,剑魔,你现在这样子像剑鬼哦。”
刘今天正从地上爬起来,闻言脸色一变,双目突然闪亮一下,却又如火星熄灭似的迅速黯淡下去,“见鬼,确实是见鬼。”
溪云道:“你来找我的?”
刘今天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我等了十天,本来以为你不回来了,然后五天前这些人来了,叮叮铛铛,敲敲打打,我想你是会回来的。”他目光微一抬,示意了一下工地上忙碌的工匠们。
溪云道:“这些人不是你找来的?”
一名工匠高高坐在房梁上,左手扶着四寸铁钉,右手铁锤大力将钉子砸入木梁中,这时将用嘴唇抿着的三根铁钉交到手里,道:“这流浪鬼差点饿死在这里,要不是我们给他吃的,现在就是一滩烂泥了。”
刘今天听到这话,竟然半点反应没有,要是以前,恐怕剑光一闪,血溅三尺了。
溪云转头上望,道:“是谁让你们在这里建这寺院的?”
那工匠四五十岁,须发半百,精神矍铄,打量了溪云几眼,道:“你是溪云僧吧,一位贾千江老板重金请我们到此做活的,那里有一块匾,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刘今天在这里坐了五天,一句话没跟人说过,这时听到是贾千江,奇怪地看了溪云一眼。
溪云眉头微一皱,对他道:“你等我一下。”
刘今天摇了摇头,道:“不等了,我本来以为有话跟你说,现在看到你,又没话说了,我走了。”
溪云见他形销骨立,神色木然,心生触动,“你去哪里?”
刘今天滞了滞,一脸茫然。
溪云道:“即然没什么地方要去,留在这里不是一样。”
刘今天道:“是吧,也是。”又坐到了地上,怔怔地看着众人的脚,竟像痴傻了一般。
那块匾上盖着红布,又用红绳结成一团花球挂在正中。
溪云掀开一看,匾上写着三个遒劲大字“苦集寺”,红木匾,黑墨字,倒是古意森森。
清流道:“贾千江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阳沉吟道:“我想他一方面是向溪云示好,另一方面又将溪云与魔门牢牢绑定起一个关系。这些工匠下山后,若有人问起来,自然会说是贾千江请的他们。”
丁香忿然道:“贾老魔真奸诈!”
清流闷哼一声,挥手道:“将他们赶走,我们自己已经请了工匠,将这些全拆了重建!”
萧阳点头。
丁香喜道:“好!拆房子我最喜欢了。”
溪云却道:“丁香,住手。已经建好了又何必拆,有人替我们省事,我们就笑纳了。”
清流疑虑重重,忍不住道:“可是师兄……”
溪云摆摆手,道:“没关系,他人怎么看怎么想随他们,魔门也好,圣地也罢,从此江湖不再有魔体血和尚,不再有溪云。你们该走的人都走吧。”
众人尽皆愕然,一方面是关于他退出江湖的宣言,另一方面是这逐客令下得竟如此干脆。
田楠楠偷偷看溪云,暗想:“这和尚未免太狠了,这些人隐隐以他为首,他却要将大家赶走。‘该走的都走’,这话说的,除了两个和尚跟我们两个小孩,他是要所有人走。”正思量着,听溪云又道:“清流,你如果还有没放下的事,那也走吧。”
清流脸色一变,定定地看着溪云,显然没想到溪云竟然会对自己说这话。
横刀忽然道:“小和尚,你还是人吗?”
溪云奇怪地看着他,道:“难道你想留在这里?”
横刀道:“我当然不想留在这里,但他不是你师弟吗?你为了图个清静,便将所有人都赶走,你可霸道得很。”
溪云并不动气,反而笑了笑,“我说‘该走的’。”转而看向龙女,道:“你要走吗?”
龙女左右摇一下头,没有开口,清冷的脸庞没有流露丝毫情绪,透着几分冰白的眼神盯着横刀。
横刀心中一突,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暗道:“这女娃不能惹。”
清流长长吸口气,神色中露出几分轻松,道:“师兄,我不走了,朱文比我高明,岂会走不出困境,我杞人忧天,只是自己想找周义信算账而已。”
溪云微微点头,喝那壶桃花酒时他也想起了那日戏台边的畅饮,想起了白影儿、朱丽珍,同时感应到清流突然流露的杀机。
这时山道上又涌进来一群人,一人目光一扫,道:“和尚,你什么意思?请了我们来筑建寺庙,怎么这里又有其他人在做活?”
原来是一群工匠到了,另外还有二三十名江湖人士混在其中,或提锤子,或扛木料。这些人在山脚下说得大声,但知溪云武功非凡,极有可能已达宗匠级,如今人手又多,这要真上了白云峰,死在上面估计也没人管,故而谁也不敢第一个走。
正好溪云和清流请的工匠们到了,工头道:“这里怎么插了跟竹子挡路?”拔了两下,使劲拔了出来,随手扔到一旁,道:“古怪,卡得这么紧。走,大伙上山,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