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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儿回头过来,紧盯着花笛的双眼,道:“你有信心胜我?”
花笛摇头道:“一点没有。”
白影儿拿出一支白玉长笛,又道:“我会杀了你。”
花笛神色一正,“请吧。”手中不知不觉间多了一截绿竹。
“你的武器不是一支象牙白笛吗?”
花笛微叹一声,“我埋了它陪我妻子去了。”
白影儿点头道:“好,接招吧。”
花笛不知好从何来,绿竹一横,严阵以待。对手不凡,他哪里敢大意。
白影儿身形陡然一闪,两人之间两丈的距离眨眼变零,“呲呲呲~”白笛刺破长空,啸声尖细密集,数十道白笛虚影遍布花笛身前。
旁人都吓一跳,没想到两人说打就打,动作如此之快。
生死危急时刻,花笛全神贯注,绿竹挑、点、隔、磕,身形左扭右拧,忽而矮身,忽而拔高,在间不容发之际,将无数白影破去,最后一刺,绿光直奔白影儿胸口,却是以攻代守的妙招。
“好!”白影一闪,白影儿倏忽后退两丈,回到原来的位置。
花笛一愣,他怎么退那么远?
白影儿道:“你的伤要多久能好?”
“两天。”
“好!”白影儿道:“我等你两天,以你伤重之身还能有这份表现,的确有冒充我的资格,两天后公平一战,是生是死,就看你的命了!”
花笛还未回过神来,白影儿已转身而去,便走边道:“那个人是我的,我要他在两天之后恢复全部功力与我一战,谁敢害我打得不尽兴,我就亲自找他再打一场!
群雄愕然,继而愤慨不已,激动的人忍不住说:“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等等。
这的确也太霸道了,自己不打,还不许别人打,还给时间让花蛇恢复!花笛简直想对他的背影大叫:“好人呐,一路平安。”不管白影儿真实想法是什么,他这样做已经从实际上帮到了花笛。
白影儿道:“想成名的去找那和尚,那和尚打败了不杀剑。”说完这话,他的身影迅速消失。
群雄一阵哗然,小和尚打败了不杀剑?那打败小和尚岂不是等于打败了不杀剑,这小和尚年纪轻轻,能有多难对付!
也有人想到另一层,这花蛇现在与白影儿交手那是必死无疑,等他恢复之后那却不一定,若到时两败俱伤,那岂不是有现成便宜可捡,甚妙,甚秒。
花笛和溪云对视一眼,都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不过溪云却点点头,表示无妨。
群雄议论纷纷,均想:“求名而已,没必要得罪了白影儿,这不是还有一个和尚可以玩嘛。”
童千斤高声道:“喂,小和尚,你真的打败了不杀剑?”
花笛恨透了周义信,便道:“那还有假!两人交手,小和尚毫发无伤,汗也没出一滴,周义信肩头衣衫却被他刺破,你说呢?这事黑虎可以作证,那两位青云剑派女侠也可以作证。”
张芬桦皱眉瞪花笛一眼,不予回应,朱丽珍和黑虎等点头表示肯定。
童千斤大是兴奋,他正是求名而来,所以在客栈中见郭达那么嚣张就想与他一战,借以扬名立万,此际再不犹豫,马上大步上前,“来,小和尚,我童爷与你一战!”
郭达喊道:“我先来!”
却是一下上来了十多人,吓得花笛一跃,立即退出竹篱外,也不许溪云过去。
花笛道:“诸位,说好十场的,人多了,我们立刻放舟走人。”见群雄停下脚步,他继续道:“今日天色已晚,各位不妨先回去商量商量,决定好上场的代表,明天再来。”
群雄面面相觑,一下都有些没主意。
黑虎道:“对啊,这样乱糟糟的没法打,大家英雄好汉回去商量一下,免得日后被人说我们以数百之众欺负两人,我黑虎丢不起这个人,各位也丢不起这个人。”
肥虎等纷纷附和,转身便走。
张芬桦道:“小师妹,我们也回去。”心里想的却是周义信今日为何言行如此奇怪,而且现在他败给小和尚的事被广为传播,也要叫他知道。
常书心中暗叹花蛇厉害,转身也去了。
童千斤道:“喂,你们不会趁机逃了吧?”
花笛哈哈一笑,“我们要逃早就可以逃,何必与各位相约?”
群雄这才放心,正好肚子也饿了,便三五成群,纷纷回镇,只留下二十余人。
张芬桦急着回客栈,偏偏在一处街角被拦住了,却是一个黑衫人,脸上裹着一张黑布。
张芬桦忙将竹朱丽珍护在身后,双眉皱起,愠道:“鬼鬼祟祟想做什么?”
那人恭恭敬敬地抱拳施礼,道:“在下也是学剑之人,心慕贵派青云剑诀,想请教几招。”
朱丽珍探头道:“请教就请教吧,蒙着脸没脸见人么?”
018 神剑引觊觎
“在下怕丢人,所以蒙着脸。”蒙面人语气谦恭,倒是十分通达坦然。
朱丽珍道:“好笑,既然怕丢人又干嘛出来献丑?”
张芬桦一惊,师妹这么说可要得罪人了。
蒙面人却没有生气,缓缓拔剑出来,道:“的确是献丑,请女侠手下留情如何。”
朱丽珍道:“师姐,我来。”
张芬桦点点头,让开一步,嘱咐道:“小心点。”这人看不透,让师妹出手试探一下也好,听语气应该不会下重手。
朱丽珍低哼道:“来,我叫你见识见识青云剑诀!”
蒙面人道:“好。”话音未落,眼前突然闪现一片寒光,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后退。
“嗤”,还是来不及了,蒙面人左手一片黑袖飞起。
蒙面人低头看看袖口,道:“果然是好剑法。”
朱丽珍带着傲气微微冷笑,这是青云剑诀云涌三十六式的起手式,速度极快,瞬间连绵刺出一十八剑,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溪云也曾在这一招下丢了半截衣袖。
朱丽珍剑锋一转,斜指于地,英气勃勃地说:“还来吗?”
“咻~咻”街角忽然有人吹口哨,一道黑影在路口一闪,迅速消失。
那蒙面人回头看了一眼,当即长剑归鞘,抱拳道:“女侠厉害,在下佩服,他日有暇,再请指教。”对张芬桦也点一下头,反身迅速离去。
朱丽珍“哼”一声,收剑入鞘,说:“真差劲。”
张芬桦却道:“不要大意,这人身法这么快,武功不弱。”
“还不是一剑就吓跑了。”朱丽珍昂头前行,心中实则是失望透顶。
从前朱文与她讲述江湖经历,都是十分风光厉害,所以下山前充满期待,以为会遇到许多大英雄大豪杰,岂料看到那么多所谓英雄好汉都是自封的,嘴脸一个比一个丑陋,只知道捡便宜,以多欺少。
反倒是被人不齿的花笛不错,武功厉害就不说了,一笛子把她长剑磕落,还敢作敢当,值得林清姐姐爱他一场,可惜林清姐姐命不好。
另外溪云小和尚也不错,虽然有时候傻头傻脑,但有时候又十分威风,可惜是个和尚。不过没一个及得上哥哥,真差劲。
朱丽珍实则是自己想差了,她哥哥朱文那是俊秀榜排名第八的高手,身份、地位、武功、人品,自是不凡,能与他相交相抗的自然也不凡。而此时聚齐此地的江湖人多数却是二三流角色——为一个淫贼东奔西走的,哪能有多高明?
像周义信这般的,若非另有因由,也懒得理会这事;像白影儿这般的,若非六年寻仇无门,也不会长途跋涉跑来这里。
张芬桦只能对小师妹的背影摇摇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只是说了她也不会听。
俩师姐妹前脚刚踏入客栈,只听楼上“嘭”一响,抬头看去,却是一人从周义信房中出来,狠狠地摔了一下门,满脸气怒之色。
“咚咚咚”那人从楼梯下来,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轩昂青年,一身黑袍,腰悬长剑,眼神锐利,加一个大鹰钩鼻,气势颇为不凡。
张芬桦和朱丽珍让到一旁,那人目不斜视,径自离去。
张芬桦道:“师妹,现在这地方龙蛇混杂,你不要乱跑,我去看一下周师兄。”心想这人可能就是周义信言行失常的因由所在。
朱丽珍道:“知道啦知道啦,我回房。”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张芬桦敲了敲周义信的门,“呼”一声风响,门一下给拉开,“你还想怎样?”周义信瞪着眼睛,脸涨得通红。
张芬桦一吓,从未见过周义信如此气愤的样子。
周义信一怔,牵强笑一下,“抱歉,我以为是我那个师弟又回来了。”
张芬桦奇道:“那个鹰钩鼻是你师弟?那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啊,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他摔门。”
周义信让张芬桦进屋坐下,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摇摇头,叹息一声。
张芬桦问起缘由。
周义信苦笑连连,“告诉你也无妨。那是我二师弟何冲锐,他说我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和尚,没及格继承掌门之位。”
“啊。”张芬桦一惊,这事涉及旗山剑派内部之事,理应不能告知外人,周义信却说给她听,那自然是不拿她当外人的意思,不由有些欢喜,一时却说不出话来,隔了一会儿才道:“你们掌门不是正值壮年吗,怎么这就要推选继承人了?”
周义信无奈道:“我师父他老人家有暗伤在身,需要长时间闭关恢复,所以……”
“哦。”张芬桦点点头,大概猜到情况了,问:“那你那个师弟?”
周义信又是摇头,“我师父有意将掌门之位传给我,但二师弟却一直不服,而且他武功也十分厉害。”
“他武功能比你高?”
周义信道:“论本门内功和剑法,我都比他略强,只是他交游广阔,结识了许多其他门派的朋友,学到了不少厉害绝招,每次派中较技,他突使别派绝招总能令我手忙脚乱,十次里他还是能胜我四次。”
张芬桦道:“但你是大弟子,又能胜他六次,该你当掌门呀。”
周义信叹息一声,“哎,二师弟在江湖上交游广阔,在派中人缘也比我好,我以前一心修炼剑法,对诸位师弟师妹缺乏关心,他们都更喜欢二师弟些,要不是我名列俊秀榜,多少有些声望,他们早就明言选二师弟了。”
张芬桦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