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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手头不宽裕,我总觉得念书就花了家里不少的钱,找个工作还花钱?太对不起爹妈了。捉摸来捉摸去就去了北京打工,干了一年半,换了俩工作,赚的钱基本都搭在房租和吃饭上了。早晚上下班坐地铁晃悠几小时,想想不值,卷包儿回了东北。好歹在家跟前找份工作,住家里、吃老妈,也许手头能宽绰些。
我爸在南方跑点小买卖,常年不在家,家里就我和我妈。前几天和老妈商量着就去人才市场的招聘会投了几份简历,说心里话我这三流大学的学历在北京还真不太好意思往外亮,这回到老家心里踏实不少。
一大早才起床手机就响了,迷迷糊糊的去接“您好,是于子乾吧?您是投简历找工作吧?欢迎您到我们公司来工作,您今天有时间吗?对,就是今天。我们公司在中心医院道北,对,5段121号。对对,我姓范,一会儿见。”一个男人连珠炮似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看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我这才回家几天就有工作了。不过想想也有些蹊跷,这公司不用面试?直接就叫我上班?再说中心医院那条街我知道啊,两边不是饭店就是洗头房,还有两家KTV,我怎么不记得那儿有什么公司呢?对啊,刚才这姓范的也没说他是什么公司啊。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谈谈待遇,只要工资不太低就先干着,骑马找马。兜里还有200多块钱,这算是我的全部积蓄,再不工作就又得伸手找老妈要钱。找了一身像样的衣服,骑上电动车,直奔5段121号。
我靠!这就是录用我的公司??!!我仔细打量,左边是一家烧烤店,右边是个洗头房,还挂着粉窗帘,中间就是这121号,没招牌,破卷帘门拉起来一半,门前停着一台不知道几手的捷达。
猫腰进屋,我更是泄气。这屋子最多50平米,我北京工作的那公司门卫室都比这里气派。前面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胖子,坐在电脑前神情紧张的看着电影。里面一张小桌后坐着个60左右岁的老头,老头手里攥着个小瓶白酒,桌子上摆着两碟小菜,吧嗒吧嗒的连吃带喝,声音还挺大。白墙、深灰地板砖的地面,屋子里除了这两套桌椅就只有一个大木柜。好像这里常年就他们俩人,连多一张椅子都没预备。
“哎呀”坐在外面的胖子才回过神来看见我,忙起身道:“你就是于子乾吧?欢迎欢迎,我姓范,就是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我叫范红兵。来,我给你介绍下。”说着用手一比后面喝酒的老头道:“这是咱们老板,叫海叔就行。”
就不说这死胖子为什么弄了个文革范儿的名字,我一看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就这还叫公司?我纯粹是叫你小子忽悠来的。就这糟老头还是老板?老是老了,但是咋看也不像老板。
没办法,都来了,总不能转身就走。勉强来到老头儿跟前,点头叫了声海叔。老头儿到挺和气:“吃了吗?一起喝点儿?”说完指了指桌上的小菜。
“吃过了、吃过了,海叔,您是不是弄错了,我好像没往您这公司投过简历吧?我这是。。。。。。”我话还没说完,海叔就问道:“你胆子大不?”
难不成我遇见了犯罪团伙?找工作怎么还问胆子大小?我难免一阵紧张:“胆子倒是不小,我这才毕业,就是找份工作赚点儿钱,没别的想法。海叔您看您要是弄错了我就先回去了。”
“别走啊,没弄错,就是叫来你来上班。”海叔往嘴里放了个花生豆,吧唧吧唧的嚼了起来。
“那您这公司什么业务啊,我是计算机专业,看样子您这里用不着吧?”我说完忽然想起那死胖子范红兵的桌子上还真有台电脑。“您这公司给我这样的新员工什么待遇?试用期工资多少?”我琢磨好歹已经来了,问问也不要钱,索性就明说。
“咱这的工作就是做法事。”海叔吱喽喝了一口酒。
“做法事!?”我差点笑出来,扯淡,不是跟我开玩笑吧?难道是电视台录节目?我抬头看了看屋顶四周,也没发现摄像头。
“没底薪、不按工资算,有活儿就给你们分钱,没活就爱干嘛干嘛,上午最好来这里坐着,手机要24小时开机。”海叔似乎没管我信不信,直接往下说。
“这工作其实不错。”范红兵插话道:“你看我才来几个月,在海叔这也分了几万块了,还清闲。”
“是陈达海不?我找陈达海。”还没等我说话,外面猫腰进来一个男的。
“这就是海叔。”范红兵朝海叔一指。
“海叔帮个忙,我是你楼上张大妈介绍来的。”范红兵把自己的椅子搬过来给男人坐,男人一边坐一边说道:“我农村有个舅舅,他闺女,就是我妹子最近不知咋了,发疯了一样,人模样也变了,我说带她去医院,我舅舅死活不肯,说有病咋还能变长相?非说我妹子是招了不干净的东西了,求您给看看。”
海叔点点头道:“哦,那你把你妹子带来看看吧。”。
“不行啊,我妹子那模样见不得人,脾气还不好,和疯了一样,您还是去一趟吧。”
“张老太太跟你说价钱了吧?”海叔道:“先小人后君子,价钱先谈好。”
“说了,说了,不就三千吗?张大妈还特意嘱咐我别还价。”那男人嘴上说的痛快,看样子还是觉得这价钱挺贵:“但是咱也得说好了,先看病后给钱,你老人家到那要是弄不出个究竟来可是一分钱都没有。”
“那是自然。”海叔把小酒瓶往怀里一揣:“红兵你俩拿着东西,咱们干活儿去。”
“好嘞。”范红兵在柜子里取出一个布包往身上一背,拿了口带布套的宝剑塞在我手里。小声对我说道:“跟着走,有钱分。”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他推出了门。
“坐我的车。”男人开一台马六。
“不用,有车。”范红兵拉开那破捷达的车门:“你前面开,我们跟着。”
范红兵开车,我坐副驾驶,海叔在后面打起了呼噜。路上范红兵东扯西扯的一会儿说说电影一会儿说说游戏,我问了几句工作的事也不得要领,只说一会儿完事准有钱分。我说这工作不适合我专业,你看哪方便让我下车吧,我要回家。范红兵说你傻啊?就算你不干,跟着溜达一圈拿了钱再走也不迟吧?大概开了一个半小时,我们到了一个村子。
“就这个院儿。”马六男把我们三个往院子里让。
屋子里出来两口子,五十多岁年纪。马六男对那两口子道:“舅啊、舅妈,人给你请来了。”屋里出来的男人急忙说:“是大师来了吧,快进屋。”
“咱可不是啥大师,就叫老陈吧。”海叔一马当先进了屋子,两口子和马六男随后,我跟在马六男身后也进了屋子,范红兵落在最后。
“把你家闺女叫出来看看吧。”海叔一屁股坐在土炕上。
“跟大师说,这孩子不知道招了什么,一开始是特别能吃,还浑身哆嗦,后来就变了模样,不出屋子见人,脾气越来越大。唉。”男的转身对女的说道:“去把小颖子叫出来。”
女人转身出屋,耳听得另一间屋子里两个女人大吵大叫,然后就是厮打声、桌椅板凳倒地声,没多大工夫那女人连拉带拽把一个人拖进屋子。
被拖进来的应该就是“小颖子”,小颖子双膝打弯,低着头全身往下使劲坠,看不清容貌,但终究被他妈拉了进来。
“别害怕丫头,过来让大叔看看。”海叔向小颖子招了招手。
小颖子猛的挺直身子,恰好和我来了个对脸,这一对脸可把我吓得不轻。这丫头约莫也就20出头的年纪,脖子和脑袋一边粗,双眼凸出眼眶,恶狠狠的瞪着。
“哎呀!”我是真吓着了,失态叫出了声,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两步。
小颖子一把甩开她妈,向前猛冲,挺双手卡住我的脖子。大叫一声:“你害怕了吗!?”凸出的双眼一片血红。
☆、三。斩鬼
眼前这一切来得太快,还不等我想明白,卡在我脖子上的手已经紧了几扣。我手忙脚乱去掰小颖子的手,哪知这丫头手劲奇大,这一使劲竟也没掰开。小颖子爸妈见状赶紧上前来拉小颖子,范红兵抱住我就往后拽,屋里乱作一团。
鸡飞狗跳的闹了好一阵子,小颖子爸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拉开了小颖子,颖子妈把她按在椅子上,小颖子恶毒的盯着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我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用手一摸竟然是见了血,看样子是被小颖子的指甲挠伤了。马六男再三跟我赔不是,范红兵是个胖子,这几下就累得见了汗,掏出个手巾赶忙擦汗。
这他妈叫什么工作?我心里暗骂,一个星期前我还人五人六的坐办公室,怎么这一转眼就到了农村被个村姑掐脖子?范红兵这个死胖子说来了就有钱分,可他也没说有生命危险啊。这次他们不分我钱可也不行了,我这绝对算是工伤。
“你这是要干什么!?”颖子妈呵斥道:“人家是来给你看病的,你作死么!?”
“看病!?”颖子大叫:“我没病!他们是来看我笑话的!他们要害我!”
海叔到是稳稳当当的一直坐着,点了根烟猛吸了两口,念咒道:“胡黄常蟒保家仙,贫道借来打神鞭。日游夜叉听调遣,捉拿野鬼到堂前!”
猛听得房上瓦片从东向西“哗啦啦”一阵响,范红兵道一声:“来了!”紧忙从布包中取出小号鬼头刀一口、黄表纸一沓、玻璃杯一个放在桌子上,让颖子妈往杯子里倒了半杯白水。
海叔起身抄鬼头刀在手,把半杯水含在嘴里,噗的喷在刀上。顺手拿起几张黄表纸往空中一丢,黄表纸竟然破碎纷纷落下,空中只剩一个纸人飘飘荡荡。
海叔挥鬼头刀一声大喝,迎空斩纸人,顺着鬼头刀甩出一股鲜血洒在地上。纸人被斩为两片落地,本是黄色的纸人却变得殷红似血,甚是吓人。
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着实吃了一惊。谁想到海叔这猥琐的老头竟然有这本事?不由得我肃然起敬,对范红兵也突感敬佩,刚才还暗骂这个死胖子的事瞬间忘了个精光。颖子爸妈和马六男都看得呆了,颖子头一歪吓昏了过去。
“海叔您这真是法力高强啊!张大妈没骗人。”马六男竖起了大拇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