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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走到曾可以身边,也看到了曾婉儿,惊喜地叫道:“婉儿妹妹。”听到那女子开口说话,曾婉儿更加诧异,盯着她又仔细看了半晌,忽然惊叫道:“真的是如梦姐姐!你,你没死?”柳如梦说:“没有,我在海上遇险,是曾公子救了我。”她忽然觉得很奇怪:“听你这话,已经知道我遇上危险了?”曾婉儿支吾道:“啊,这个……我派人找过你,他们四处找不到,后来听说那一带不太平……”曾可以上前说道:“妹妹,如梦姑娘,我知道你们久别重逢有很多话说。咱们别老是在门外说话,到家了,快进去吧。”柳如梦点了点头,她是外人,当然得听主人安排。
曾可以刚要陪着柳如梦往门口走,忽然被曾婉儿揪住衣袖,轻轻拉到一边。柳如梦好奇地看着他们,暗自羡慕人家兄妹情深。
这时候,邵九佳闻讯从门里出来,看到曾可以,刚要上前打招呼,忽见他被妹妹拉去说话,也不好上前打扰。她刚才看到曾可以跟柳如梦站在一起,于是走到柳如梦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开口问后面的人:“这个女的是谁?”裘如龙、司徒豹等人没见过邵九佳,只见她大啦啦从门里出来也不和众人大招呼,上来就开口斥问,谁都懒得搭理她。认识邵九佳的蒙昆、郝青桐等人也只当没听见。邵九佳有些尴尬,继续打量柳如梦。
曾婉儿小声问曾可以:“如梦姐姐身体没事吧?”曾可以说:“没事,她被鲨鱼袭击,只是受了惊吓,身上并未受伤。只是她一直心情不好,沉默寡言,偶尔伤心流泪,我也问不出原因。”
曾婉儿当然知道柳如梦为何伤心:如梦姐姐一定是在思念秋遇公子,说不定她也以为秋遇公子被鲨鱼吃了。想到吴秋遇和柳如梦曾经相依为命还定了亲,曾婉儿心中微微泛起醋意,也不由得暗自庆幸:幸亏秋遇公子没有一起出来,要不然,他这会儿与如梦姐姐见了面,两个人又开心团聚,那我就……
曾可以见妹妹忽然发呆,以为她在想如梦的事,便说道:“不用过于担心。我想如梦姑娘在咱们府上静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曾婉儿就势说道:“嗯,哥哥说得没错。如梦姐姐是需要安心静养。可是咱们府上人多吵嚷,我怕如梦姐姐安静不了。”
如梦看到邵九佳从门里出来,猜想她可能也是这府里的人,或者至少是府上的亲朋,便轻声说道:“我叫柳如梦。曾公子在海上救了我,把我带来这里。小姐是……?”邵九佳不屑地说了一句:“哦,是捡来的呀。”司徒豹等人都没好气地暗中瞪了她一眼。柳如梦倒不介意。
曾可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女子背对着自己正站在柳如梦面前纠缠,就问妹妹:“那个是谁呀?”曾婉儿说:“那个是山西邵家门的九佳姑娘。”曾可以纳闷:“她怎么在这?”曾婉儿欲言又止,摇头叹气。曾可以更加疑惑,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曾婉儿不忍叫哥哥着急,也想叫他提前有个准备,于是轻声说道:“她爹好几次跟咱爹提亲,爹爹一时不便推脱,就答应了。她这次来,就是专门找你的,急着要和你定亲呢。”曾可以惊愕道:“这怎么可以?”他一着急叫了出来。众人都往这边看来。
邵九佳干脆走了过来,娇声说道:“曾公子,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了你两天了。”曾可以到底有些城府,虽然心中不悦,脸上还是笑着,说道:“哦,邵小姐呀。不知你在此,怠慢了。”邵九佳见曾可以笑着跟自己说话,非常开心:“公子,你刚回来,一路辛苦了。快到里面歇着吧。”说话之间倒像她是这里的主人。曾可以也不好当面拂了她的脸面,于是招呼道:“走,大家进去说话。”正要转身去照顾柳如梦,却被邵九佳贴身挡住,只好跟她一起往门口走。
曾婉儿苦笑着摇了摇头,赶紧走到柳如梦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起走进大门。两个人久别重逢,果然有很多话说。曾婉儿时不时往吴秋遇居住的方向望两眼,生怕他忽然冒出来看见如梦。
看着邵九佳神气的样子,司徒豹有些不舒服,扭头问道:“那个女的是谁呀?”蒙昆说:“这是山西邵家门的,邵青堂的闺女。”白鹿司微笑道:“看这架势,像是对公子有意思啊。”司徒豹小声骂道:“她也配?”郝青桐赶紧提醒道:“小点声,别让她听见。好歹也是远道而来的客人。”
曾可以带着众人到大厅拜见父亲。曾梓图早得到消息,已经在里面等着。裘如龙、白鹿司等人在山西都见过曾梓图,一一上前见礼。只有天山恶鬼是第一次见面,多说了几句。曾梓图还专门走到柯老三面前:“老三,你受苦了。”柯老三见到老主人,激动地几乎流出眼泪,拼命地点着头,说不出话。曾梓图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曾梓图忽然看见站在婉儿身边的柳如梦,稍稍愣了一下,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是……?”曾可以忙介绍道:“爹,这是如梦姑娘。”柳如梦知道那是曾可以和婉儿的父亲,蹲身施礼道:“伯父好。”曾梓图点了点头,忍不住赞道:“嗯,看得出来,如梦姑娘是个大家闺秀。不知贵府在哪里呀?”曾婉儿帮忙介绍说:“爹爹还记得我娘说过的娄氏姨娘吧,如梦姐姐就是他们洛阳任府的大小姐。”曾梓图笑道:“原来还是亲戚,好,好。”柳如梦本来还想解释自己已经不是任家的小姐,可是眼下这种场合自己只是一个临时客人,不便多说话破坏气氛,也就忍住了没说。曾可以意外得知自己跟如梦还有这层关系,看上去父亲也很高兴,他当然暗自欢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邵九佳看在眼里,有些不爽。
曾梓图吩咐下去,赶紧安排接风宴。很快府里的家丁和丫鬟又都忙碌起来。
吴秋遇躲在房中,心里打鼓,不知道婉儿小姐会不会在曾可以面前提到自己,而那些人如果知道自己在这,又会作何反应。
丫鬟秋香端着饭菜走进来,开口问道:“那边已经开席了,公子真的不去热闹热闹?”吴秋遇说:“我就不去了。我这个人闲散惯了,见不得大场面。你把饭菜放下,去那边热闹吧。我一个人可以的。”秋香说:“人家是家人团聚、高朋满座,有我什么事啊?小姐给我这个差事挺好,就伺候你一个人。这里多清闲啊,他们可有的忙了。”吴秋遇说:“那秋香姐就坐下来一起吃吧。咱们两个热闹一下。”秋香看了他一眼,说:“好啊。我再去拿一双筷子,添些饭食。难得公子有此心意,今天我就陪你热闹一下。”
很快秋香就取来了饭菜。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一起边吃边聊。秋香问:“秋遇公子,你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吴秋遇点头道:“嗯,挺好。多谢秋香姐照顾。”秋香说:“你谢我有什么用啊,你得谢我们家小姐。”吴秋遇说:“小姐是要感谢,秋香姐也得感谢。”秋香笑道:“你还挺会说。看在我这么多天伺候你的份上,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吴秋遇问:“什么实话?”
秋香把嘴里的饭咽干净,凑到吴秋遇近前,小声问道:“你喜欢我们家小姐吗?”吴秋遇愣了一下,把碗筷放下,有些尴尬。秋香说:“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你告诉我,我保证不给你说出去。”吴秋遇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你们小姐是好人,救了我,又热心帮我。我很感激她。”秋香说:“然后呢?”吴秋遇一愣:“哦,我日后一定会想办法报答她。”秋香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你心里有没有喜欢我们家小姐?”
吴秋遇不禁为难。他当然知道秋香在说什么,可是喜欢一个人有多种,自己一时跟她也解释不清楚。说喜欢,难免她会误解。可要是说不喜欢,那又对不起婉儿小姐。人家那么热心,未必图回报,如果最后在自己心里都不喜欢人家,会不会太伤人了?于是他不敢看秋香,转过身去,把碗端在嘴边,不停地往嘴里填拨米饭。秋香笑道:“好了,我不问了。这种话留着你们两个自己去说吧。”吴秋遇如释重负,匆匆把饭吃完了,擦着嘴憨笑道:“多谢秋香姐。”
大厅之中,饮宴正酣。接受了曾可以和其余众人的一一敬酒,曾梓图站起身说道:“老夫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刚才多喝了几杯,得回去歇着了。你们尽兴。以儿,好好照顾大家!”众人起身,恭送曾梓图离开。
曾可以留下来招呼大家。曾梓图一走,这些人一下子没了拘束,司徒豹、鲁啸等人更加痛快地畅饮起来,说话声音也大了。
柳如梦小声问曾婉儿:“怎么一直不见你娘?”曾婉儿说:“我娘喜欢清静,从来不参加这种场面。吃完饭我带你去见我娘。她见到你,也一定喜欢。”柳如梦点头说好。
邵九佳人缘不好,没有人搭理她。她对别人倒也视而不见,只是一味缠在曾可以身边。曾可以借故给众人敬酒,一再逃离。邵九佳当然也感觉到了,后来她闷饮了几杯,渐渐有些迷糊,站起来敲了两下桌子,醉醺醺大声说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邵九佳,我就要和曾公子定亲了,我以后就是……呃,就是……”话没说完就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众人愣愣地望着曾可以。曾可以尴尬地看着柳如梦,解释道:“邵小姐她喝多了,喝多了。”裘如龙、司徒豹和蒙昆等人了解曾可以对柳如梦的心思,又都把目光投向柳如梦。曾婉儿隐隐看出怎么回事,她偷偷瞅了一眼身边的柳如梦,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却见柳如梦端着茶杯大方地站起来,开口说道:“如梦被公子搭救,来到府上。没想到刚来就听闻公子即将定亲的喜讯。真是太好了。我也敬公子一杯。只是我不会饮酒,我就以茶代酒,祝公子和邵姑娘早结良缘。”众人见她表情自然,言语大方,一个个面面相觑,各自猜想:这个如梦姑娘要么是真心实意,要么就是城府太深了,居然表面看不出一点醋意和生气。其实他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