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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远却微微愣了一下:“不是直接拔刀吗?”
“刀?什么刀?”夏琰飞疑惑道,“我平时出门或者下斗就是普通短刀啊,而且我习惯用枪又不习惯这些冷兵器啊。”
敖远耸了耸肩:“大概是我记错了吧,你装备怎么样了?”
“还不错,该带的都带上了。”夏琰飞盘腿坐在了地上然后检查自己的子弹数量,“再说不是还有你吗,我就是一打下手,开机关什么的还得指望你。”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伸了个懒腰:“说白了我就直接个作伪的,又不怎么下地,你能指望我有多大的能耐?”
这个夏琰飞总让敖远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是当他细细思考的时候就又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从第一次见到夏琰飞她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这边敖远在思考着夏琰飞究竟是谁这么个几乎可以算的上是哲学范畴之内的问题,检查完自己装备的夏琰飞已经开始无所事事的保养自己的枪支了,她仔仔细细的把枪械的每一个部件都拆开然后该擦得擦,该上油的上油,最后组装完了手上的一把后又从包里掏出了一把小口径半自动手枪。
似乎是察觉到了敖远在看着自己,夏琰飞突然就起了玩心,自己按下了秒表开始计时自己拆枪的速度有没有变慢。
单手扣螺栓,然后取套筒,再下一步是拉杆和拉杆簧,抛壳挺,弹夹顺着手掌划至掌心,单手搬动之后几颗子弹弹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随后她轻巧的将弹夹拍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又带着行云流水一样的流畅美感。
然后夏琰飞转头看向秒表:“看,我就跟你说我四十五秒拆一把枪是绝对没问题的嘛。”
敖远点了点头:“但是你的子弹崩飞了一颗。”
夏琰飞咦了一声,俯下身子在地上寻找敖远口中的那一颗子弹,敖远就这么保持着单手托腮的姿势看着她,回想了一下她刚刚拆枪的动作。
那动作的确漂亮,可是敖远就是觉得她右手五指间不应该是黑色的枪械部件,而应该是上下翻飞着一柄雪亮的短刀,纤长的手指可以玩出一个又一个好看却又冰冷的花样来。
这种违和感实在是太过强烈,让敖远不得不正视起了面前的一切。
“说真的敖远,我是真心后悔了,你说我没事在家里呆着多好,非得跑来下什么斗。”夏琰飞捡起那一颗崩到了床底下的子弹,背对着敖远说道,“啊啊啊,我这辈子后悔的事情太多了但是我向你保证这绝对是我最为后悔的一件事。”
后悔?
敖远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像是被灌了一整盆冰水混合物一样,然后他就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面前的这个,绝对不是夏琰飞。
'我承认我爱财,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我情之所至,不求其他,只求一个问心无愧问心无悔。'
这句话敖远怎么可能忘记,他甚至可以清楚的描述出说着这句话的夏琰飞的眼睛是有多亮又是多么漂亮,夏琰飞怎么可能会说后悔这两个字。
夏琰飞那个人,有着秾艳到了触目惊心地步的眉眼,说话的声音向来要比普通的姑娘低上那么半个八度,但是眉目之间有的只是凛冽从来没有存在过精致和贵气这两个词,她是一把刀啊,即便再美丽也是一把可以杀人的刀,绝对不是什么精致贵气的装饰品刀。
她枪法不错但是又很讨厌枪械,她说她闻到那种火药味就会产生生理厌恶,夏琰飞习惯的武器一直是刀,尤其是那把令她无比骄傲的莲花环首刀,一手刀法称得上一句精妙绝伦。
她虽然是有一手作伪的好手艺,但是又喜欢下斗,机关和阵法通晓不少,从来不指望他人能让自己安安稳稳的走完一个斗。
她最混的时候是会直接拔刀砍人,夏琰飞说起这个事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
她说血契的事情她没法立刻给他一个答案。
这是敖远认识不久却又再熟悉不过的夏琰飞。
是王炎成琰,飞龙在天的夏琰飞。
“你不是夏琰飞。”敖远坐在椅子上说出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看着那个已经转身面对自己的女孩子怔愣在了原地:“阿远你抽哪门子风?”
敖远突然感觉自己面对这个女孩子时已经产生了深深地倦意:“夏琰飞从来不会这么叫我,她那个人。。。。。。呵。”
夏琰飞是他从来没有看透过得一个谜,可是既便是如此,他还是义无返顾的深陷谜团,并且心甘情愿。
只因为她是夏琰飞。
“你。。。。。。”
还没等面前这个女孩子说完,敖远便已经站起身来:“夏琰飞是本君最感兴趣的一个人,而你呢,你又算什么?”
言语之间,不怒自威。
“你不过就是个幻影罢了。”
随着敖远这句话的话音落下,面前这个“夏琰飞”的脸上突然像瓷器一样产生了裂痕,然后那道裂纹逐渐扩大至“她”的全身,最后像是瓷器一样无声的碎裂。
而随着“她”的消失,整个房间突然也开始坍塌,敖远却并不惊慌,双手抱胸,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充满着嘲讽意味的笑意。
夏琰飞天上天下就这么一个,区区一个幻境怎能模仿出她万分之一的风骨?
当所有建筑物都消失不见的时候,就像敖远刚刚走出那条暗道之时一样,突然满目虚白,随后又逐渐黯淡了下来。
到最后,敖远发觉他原来身处的是一个最多只能容纳两人站立的幽暗石室里,一颗他原来最熟悉不过的珠子仿若月光一样柔和的光芒幽幽的照亮了这件石室。
而他面前是个高度大概只到他腰际的石台,石台上放着的是一把古匕首。
这把匕首像极了蓝若雪被坑的那一把仿货,敖远上前将它从刀鞘里拔了出来细细查看,而刀刃和刀鞘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像极了一声清越的龙吟之声。
在幽暗的光线之下,刀刃上雕刻出的龙纹图样栩栩如生,几乎是下一秒就要脱体而出!
敖远知道自己找到了他们这几个人此行的目的了。
而就在敖远将这把古匕首放回鞘内然后收好之后,似乎是从大地深处传来了一声极大的震动,即便是敖远也被震得失去了平衡,索性扶了一把石台才没有直接摔倒在地。
随后而来的,是一阵让人觉得十分烦躁的燥热。
敖远愣了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的转身立刻顺着暗道飞奔了回去,他觉得自己的预感应验了,夏琰飞那边绝对是出了大事!
这阵震动同样影响到了正和闻珊战成一团的夏琰飞,她一个没站稳就单膝跪了下去,幸亏夏琰飞反应极快的举刀格住了闻珊已经长出尖长指甲的利爪,然后丝毫没有犹豫的就顺着刀锋削了过去。
闻珊只好撤手回身,嘴角的笑容依旧娇柔如同一朵鲜艳欲滴的玫瑰:“夏琰飞,你千算万算,总就算不过天命啊。”
夏琰飞深深地觉得,真特么的应该把像闻珊和沈沉舟这种一张口就是神棍语气的人都给扔到精神病院里去,这样世界才能彻底清静下来。
闻珊似乎并不在意有没有人回应她,交缠起十指继续说道:“啊啊,好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啊,真是的,养我的那个人把我养到了这种阶段,居然还怕我吃了他的心。旱魃不食人心不饮人血怎么能保证力量呢?”
“可是这个人啊,竟然怕我杀了他,用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匕首设了一个阵法。没想到阵法这么厉害,竟然生生毁了我的形体,好在我还剩下魂魄。”闻珊故作可惜的叹了一声,“可是因为那把匕首的原因,人家的力量只剩下五分之一了呢。”
夏琰飞打了个寒战。
。。。。。。不是被她所谓的什么五分之一,纯粹是因为她的语气。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哦,这特么的是个把他们几个当成爹一样的往死里坑的死循环啊。
那把匕首想必就是她要找的龙纹之物,可是不动这把匕首他们肯定不会走的,而且就冲着沈沉舟那个也要寻找什么的架势他们估计也走不了;动了吧就是让被旱魃占据了身体的闻珊的战斗力等级蹭蹭蹭的往上窜,照样还是走不了。
人生啊,夏琰飞无语问苍天,你怎么就这么跌宕起伏并且还自带无数的神展开呢?
还没等她感叹完,闻珊妹子就带着一身不容忽视的炽热之意铺了过来,夏琰飞虽然脑子里跑着火车但是手上动作却不慢,侧身让过这一次攻击时候,手上长刀的攻势如同一片水银泻地一样斩向了闻珊的后颈!
可是闻珊的速度居然变得这么快!
还没等夏琰飞的刀递出一半,刀下的人突然消失,然后夏琰飞就觉得有劲风袭向了自己的后心,她本能的就像矮下身子避开这次攻击,可是大脑刚刚对身体发出这个指令,剧痛已经传遍了她的全身!
夏琰飞整个人摔倒了地上,勉强拄着刀站了起来,因为刚刚咬破了自己的腮肉,一口血沫子就被她毫不在意形象的直接呸了出来。
而站在她面前的,是依旧带着娇笑,无比闲适的闻珊。
好快的速度!
夏琰飞在心里惊叹。
“哎呀,怎么就不行了呢?”闻珊的声音在夏琰飞耳边响起,“我还没有过瘾呢。”
夏琰飞抹掉了嘴角的血迹,笑的依旧是洒脱不羁:“谁告诉你,我不行了?”
第九十三章 上船
按照夏琰飞的想法,她是真心想和现在这个闻珊好好打一架的。
毕竟被人当面说不行——虽然她不是个男人但是这也戳到了夏琰飞比较在意的一项——是个人都想对说这话的人证明自己不是不行,所以才会有一句小说里常常出现的,类似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这句话的经典名句——
我行不行,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
所以说夏琰飞表示你们不要再黑神句了神句也很累的好吗,而且说不定你哪天就真的遇到了要用的神句的情况了呢。
就在夏琰飞已经做好和闻珊再继续打这场不知道输赢分别会导致什么后果架的时候,比刚刚更强烈的震动汹涌而上,连一直是八面威风保持着神棍姿态的沈沉舟也被震得失去平衡半跪在了地上:“怎么搞的?”
震动,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