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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怨气……”夏琰飞刚刚吐出这四个字,突然就捂住了胸口,本来是支撑在栏杆上的右手变成了紧紧抓着栏杆的姿势,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经发白!
敖远见她突然如此,立刻伸手扶住她:“怎么?”
“疼……”夏琰飞已经支撑不住自己,只能整个人都靠进了敖远怀里。而夏琰飞这个人,或许别人不清楚,可是敖远再清楚不过,夏琰飞是个敢不喊一声疼就手起刀落剜去整块被蛊人抓伤的皮肉的姑娘,那时她仅仅是流露出因为生理原因产生的喘息之声而已。
在漆黑一片的蛇冢里,那时敖远第一次目睹了她的坚毅和果敢。
人人都说只有第一等的人才能做到杀伐决断这四个字,可是却不知不带杀伐的决断才是最难做到的。
但是敖远觉得,在蛇冢里夏琰飞就做到了这一点。
他还记得那时,夏琰飞即便是苍白了一张五官秾艳的脸,可那双黑曜石样的眼睛却是那么亮,那么亮,澄澈透亮宛若苍穹之上的启明。
敖远看着她一路从蛇冢之中奔逃而出,可是从解开他身上的封印到回程路上,敖远没听到她喊过一句痛,掉过一滴泪。
那一路之上,只有她留下的鲜血,那么红艳,仿佛是敖远曾经见过的三十里不曾凋谢过的红莲。
可是就这样的夏琰飞,现在却整个人软在他怀里,死死地按着胸口喊疼。
夏琰飞觉得所谓痛的极限,就是你根本感觉不到所谓的痛楚,可是现在她却因为胸口的剧痛恨不得昏死过去。
原来痛彻心扉,竟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形容词,真正痛彻心扉之时那还来得及感伤,整个世界就只剩下痛这一个感觉。
或许她已经昏迷过去了,在疼痛的间隙夏琰飞恍恍惚惚地想着,只是又被这剧痛疼醒过来。
幸亏是敖远在旁边,这才能压制住夏琰飞。夏琰飞虽然说是消瘦,可是身上却全是练武人特有的薄薄的肌肉,看起来十分漂亮,但是她身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可以说是千锤百炼而成,抛弃了所有多余的脂肪,身体的每一寸都可以爆发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力量。
要不是敖远能按的住她,估计夏琰飞现在已经是忍不住痛开始用头撞甲板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
因为痛楚,夏琰飞本来白如玉且也温润如玉的肤色已经是一片煞白,眼角也因为难以忍受的痛而产生了生理性的泪水,那双向来是如同利刃一样锋利的眸子此刻看起来水光洌滟,空濛一片。
敖远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快速且坚定的解开了夏琰飞衬衫的领口——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夏琰飞天天无比闷骚的套着的衬衫实在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而在他意料之中的事物,正在夏琰飞的左锁骨处灼灼燃烧。
那个诡异繁复的图案敖远再熟悉不过——那时千百年前,鬼君离苍的印记。
他狠狠的一拳捶在了甲板上,敖远他算尽一切危险,甚至独自入水断了夏琰飞想要下水找线索的念头,可千算万算也算不过所谓命运。
鬼君离苍当时下在他身上的封印,在夏琰飞的心头血不偏不倚落在他身上解开封印的时候,从敖远身上消去一笔,便在夏琰飞身上刻上了一笔。
这封印,竟是生生将阴阳龙玉的诅咒封在了夏琰飞的魂魄之上,三年之期一到,夏琰飞非但要应着诅咒身死,甚至是要因为鬼君的封印生生世世受这诅咒,无论入多少次轮回也无法改变。
敖远其实一直没有告诉夏琰飞,他本是打算如若无法解开她身上的封印,便让夏琰飞和自己定下同生共死的契约,即便是抛弃他看似漫无边际的漫长寿命也在所不辞。可是现在……
现在除了解开诅咒这一个法子,夏琰飞就只剩死路一条。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痛恨一个人,敖远现在是恨不得把已经烟消云散归于混沌的鬼君拖出来挫骨扬灰。
可是即便他真的能将鬼君离苍拖出来鞭尸甚至是挫骨扬灰,夏琰飞的痛楚依旧是没法缓解。
而且这诅咒仅仅是第一次发作,往后只会是越来越痛,要是夏琰飞知道,估计会告诉他以后直接打昏她算了不用留情。
事实上敖远现在的确想打昏夏琰飞,可是如果不压制着夏琰飞的话,敖远敢肯定夏琰飞现在已经跳进海里想用冰冷的海水缓解灼热的痛感,可是冲着她这个状态,不把自己淹死敖远就敢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最后他终于找到个机会把夏琰飞直接打昏,不过这时候夏琰飞也已经痛到将要昏迷,然后打横抱起她回了船舱。
敖远无视了蓝若雪和张轩投来的差异目光,就这么满脸凝重的将夏琰飞抱进她的房间,轻轻放在了床上。
然后他就坐在床边,突然就觉得挫败。
他总想着要保护好床上躺着的这个姑娘,可直到刚刚他才发觉自己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认为自己站在她的身前。他没有为夏琰飞抵挡哪怕最微不足道的伤害,总是试图,却么有真正保护她哪怕一次。
敖远胡思乱想半响之后,起身浅浅的吻上了夏琰飞唇,轻柔虔诚宛如信仰。
“如果这一切都是你必须要经历的苦难……那本君宁愿永远沉睡于鬼君封印之下,蛇冢之中,今生今世永不与你相见。”
第五十八章 伪装
夏琰飞被痛的死去活来之时,觉得左边锁骨处像有什么东西在灼灼燃烧,甚至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要破开那一小块皮肤从她自己的身体里钻出来一样。
即便是昏迷之中,这种感觉也是愈发的强烈。
但是伴随着持续不断的疼痛,身体深处也隐隐泛出了倦意,夏琰飞也根本没有力气去考虑如何抵挡,只能放任自己逐渐沉入无知无觉的黑暗之中。
再醒来是已是深更半夜,夏琰飞只觉得全身像是被彻底拆散了又被人粗暴的重装了一遍。她强撑着半坐起来,这才觉得嗓子里火烧火燎一般,刚欲开口就觉得喉咙要被撕裂了一样,即便是开口说话,声音也是细如蚊蝇,且嗓音沙哑到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
夏琰飞皱了皱眉,拿过床头柜上的一杯水——她现在的脑细胞处于罢工状态,完全没法思考这水是怎么来的——喝了两口,清凉的水流淌过似乎受了不少折磨的嗓子,这才让她感觉好了一点。
半靠在床上的夏琰飞保持大脑放空的状态发了会儿呆后才扶着床慢慢下了地,想了想后从抽屉里翻了个镜子出来,慢慢地扯开了自己衬衫的领口。
镜子里,夏琰飞清楚地看到自己左锁骨处那个浅浅的,却又是无比清晰繁复的图样。
她看了一会儿,默默地扯出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来。、
“看来这诅咒,终归还是应验了。”夏琰飞自言自语道,“可是不知道,你究竟能把我怎么样。”
她单手一撑就坐到了桌子上面,两条长腿随意的晃荡着:“鬼君离苍,听起来倒是好大的名声。”
自从夏琰飞遇到敖远之后整个人生彻底跑偏,从开始到现在就没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事情。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夏琰飞平时即便是再怎么妖孽,都没有真正出她的内里来。
即便是在敖远面前也是。
在此刻无人的房间之中,也有一部分因为那个原来飘忽不定的虚幻诅咒突然具象化的原因,夏琰飞终于撕开了长久以来的伪装。
露出了内里再锋利不过的锋芒,以及狐狸一般狡诈的微笑。
所谓天不怕地不怕,你的名头越大他就越想把你拉下神坛,说的大概就是夏琰飞这样的人。
“我这个人啊,不信命更不认命。”夏琰飞依旧是自言自语着,唇边的笑容逐渐扩大成一个完美的弧度,“所以既然你千百年之前便已消散,我更能把你踩在脚下喽~”
等夏琰飞重新整理好伪装晃出来的时候,着实吓了几人一跳,敖远更是直接走到她身边要扶她:“你居然还有力气。”
夏琰飞摆了摆手手拒绝了敖远的搀扶:“奇了怪了,我又不是瓷做的娃娃。你们这么紧张干吗?”
蓝若雪惊讶:“祖宗,你吓死我们几个了好吗?你究竟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个人问题。”
“生理期?”
“我生理期什么时候说的跟你不知道一样。”夏琰飞瞥了她一眼,“大半夜的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坐着?”
“商量明天下海的事情,这大雾不散心里总像有点什么堵着似的。”张轩起身给她让了张椅子出来,“你有力气下去?”
夏琰飞也不客气地就坐了下去:“我没问题……你们怎么说?”
“他们两个主要是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处理闻珊……还有罗珏这两个人。”敖远递了杯温水给他,“反正下地宫的话,其实不用潜多少。”
“你们不觉得,其实罗珏这个人很奇怪吗?”夏琰飞没有回答敖远这个问题,反倒是沉思了一会儿之后扔出了这个问题,“我查不到他的底细太多,而且你们不觉得他和闻珊走的有点近吗?”
张轩也皱起了眉头:“他是闻家的人?”
夏琰飞摇头:“不一定,因为我真的没查到他的底细,一丝一毫都查不到。”
“可是我当初……”张轩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我当初,是有个道上的人介绍的罗珏。说当时他下青龙湾就是罗珏带的路。”
“我估计你现在联系那个人也联系不到了。”夏琰飞并不觉得有一丝惊讶,“其实我怀疑,罗珏是方家的人。”
“方家?”这回开口的是敖远,“你怎么想到的?”
“我不是很能确定,但是如果罗珏的过去能消的那么干净的话,仅仅凭闻家是办不到的。”夏琰飞靠在椅背上一边思索一边说道,“而且如果是你,头一次听到我提方沉晔而且蓝若雪那个反应的话,即便是不问,脸上的表情也不会是那么平静。罗珏表现的,太过于淡定了。”
蓝若雪听完后思考了一下后开口:“但是也有可能是其他家的不是吗?”
“可最让我起疑的就是,在我能查到的关于罗珏的资料里他和土夫子不是没接触过。甚至和我家都接触过,可是就是没有和方家来往的记录。”夏琰飞突然就笑了,“不觉得有点欲盖弥彰吗?”
“但是也可能是别人就是为了让你这么想。”张轩深思熟虑后开口说道,“你真的没查到他的底细?”
夏琰飞活动了活动脖子:“真没查到。得了别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