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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是敖远通过万能的百度得到的信息。
但是他对东海的记忆却并不是这些冰冷的字眼。
那时的东海海天相接一碧万顷,中有孤岛一座遍植梨树,每到花开时节当有微风拂过便是一片碎玉乱琼的美景。那时的东海有银枪扫尽万里烽烟的敖将军,无人敢犯;那时的东海有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六侯爷,整个天下几乎都要承认东海六侯爷智计天下无双;那时的东海……
那时的东海,是敖远的故乡。
可是他看着夏琰飞调出来的图片,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记忆中的故乡真的就只能存在于记忆之中了。
不过知道了敖远的感慨之后,夏琰飞先是跑到窗台看了看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然后用经典的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悲伤姿势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你丫就是闲的没事某个部位隐隐作痛了是吧?”
敖远:“女孩子文雅点会死吗?”
夏琰飞:“会死,会憋死的。看我真诚的双眼。”
敖远:“你赢了。”
夏琰飞实际上这一段时间忙得没个正形,下海斗要准备的东西本来就要比普通斗来的要多很多,再加上夹喇嘛这件事这回压在她肩膀上了,一天到晚敖远就听到她电话响个不停,几乎没空闲下来好好吃个饭。
包括她在厨房里做饭的时候都带着个蓝牙耳机在讲电话。
每次接完电话夏琰飞都要咬牙切齿的说要拔了电话线再把手机关机,但在又一个电话打进来时又是语气里带着热情到不行的笑意和对面的人谈天说地甚至称兄道弟。
每每晚上洗漱完,夏琰飞就整个瘫在沙发上哼哼着求帮忙按太阳穴,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用脑过度导致CPU彻底罢工求顺毛求抚摸求安慰。
敖远觉得夏琰飞这个人是个很奇特的存在,他从来就没觉得自己真正看透了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顺便一说,实际上他看人很准,不然千八百年前早就被人从神君的位置上一脚踹下来了。开始在那个漆黑诡异的蛇冢里里敖远以为夏琰飞是个不信命也不认命定要逆天而行的人,但后来又觉得这人人前人后压根是两个极端,人前装逼人后欢脱二/逼着天(报)天(复)向(社)上(会)。
敖远一直觉得如果夏琰飞有写日记的话,那她每天的日记里一定会有这么一句话:我今天也很好的报复社会了v
这个印象一直保持到最近,当夏琰飞开始准备去东海时敖远又发现她变脸功力着实很高,但挂了电话之后能用一个字表达的事情多用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愿意,彻底化身为无口星人,还是附带毒舌技能的无口星人。
某天来蹭饭的夏琰汐像是看出了敖远在想什么:“虽然我挺不想承认的……但是她的确就是个习惯性精分症患者。”
还没等敖远开口,夏琰飞自己就先摔了筷子:“你才精分!你全……你一户口本都精分!”
好在她的智商没被气的拌饭一起吃掉了,没干出说你全家都精分这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蠢事。
“你确定不用我跟你下去?”夏琰飞端自己温好的中药的时候夏琰汐跟着她进了厨房,“你人手够?”
夏琰飞低头喝药,秾艳的眉眼低垂下去竟隐隐生出从未有过的温软意味:“不用,敖远跟着我下去你还担心毛线。”
“就是因为他跟着我才担心……”夏琰汐低声嘟囔道,发现夏琰飞看向自己便迅速转换话题,“还有谁跟你一起下去?”
“寻龙点穴看风水这事肯定得蓝若雪跟着,毕竟这是个海斗,找起来也费事。”夏琰飞一边刷碗一边回他,“然后张轩说也有空帮我这回,不过……”
“不过怎么?”
敖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厨房门口,他正好站在了光影交接的地方,光影交错间更显得他好看的面部轮廓如同刀劈斧砍筑造一般。
夏琰飞来回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便开始往外赶人:“我去你们怎么都跑这来站着了?我厨房又不大都挤进来干吗,出去出去。”
“你先说不过什么。”
“敖远我算是怕了你了。”夏琰飞挫败的捂住了额头如实交代,“不过就是不知道怎么闻家知道这件事了,非得让她家那大小姐跟我下斗……呃,见见世面。”
敖远听得一头雾水而夏琰汐听到闻家之后表情变得异常奇怪:“你说的闻家是我知道的那个闻家?”
“废话不然还有哪个?对了敖远,今晚我给你好好八卦下我哥和那个闻家小姐的故事,我估计这都够你下半年的笑料了。”
夏琰汐:“我去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夏琰飞?”
夏琰飞:“良心是啥?可以吃咩?”
夏琰汐出门回去的时候夏琰飞正好又接了个电话没空送他,就让敖远去送顺便关门。
但她却不知道这却正好是敖远和夏琰汐的意思。
男人的谈话神马的,夏琰飞姑娘你再怎么彪悍毕竟还是个姑娘,乖乖打你的电话吧。
夏琰汐夹着根烟站在楼道里沉思着,敖远少见的站在他旁边和他呛声,两个人似乎在心照不宣中达成了一种莫名的默契。
“琰飞……”夏琰汐在烟抽完的时候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他靠着墙仰头看着楼道里的声控灯慢慢的说,“她这个人看起来强的不可思议,实际上内里还是当初那个被欺负的姑娘。”
敖远沉默着听他诉说。
“那时候也是我混,没认清事情。可是我现在想补偿,她却不会再要。”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像相信你一样相信过任何人。我不管你敖远到底是什么来头,我现在算是把琰飞彻底交给你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半晌之后,敖远终于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
他说——
“你放心。夏琰飞的安危于本君来说,重要过这世间苍生。”
第三十三章 启程
敖远:“为什么本君现在有了身份证还要用这种丢脸的姿态坐火车?”
夏琰飞:“因为省钱。”
敖远:“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守财奴属性?”
夏琰飞:“谢谢夸奖。”
这段对话发生在两人上了火车之后,夏琰飞为了省一张票特意费了半天唇舌说服敖远同意用当初像极了蛇一样的状态登车,敖远想不明白的是夏琰飞究竟图个什么,平时她进超市囤个零食花出去的钱都不值这个数。
当他真的问出来时,夏琰飞一本正经的告诉他:“图个省钱以及逃票的快感。”
“……又不是你自己逃票你有个毛快感。”
“你就不能让我多享受一会儿吗?!”
被吐槽的夏琰飞愤怒地撕开了一包薯片开始看起了笔记本里存下来的电影:“敖远你总有一天会因为吐槽我而受到报应的。”
半躺在下铺看书的敖远连看她都懒得看:“那你天天吐槽我怎么算?”
“差别对待不懂?”夏琰飞叼着薯片含含糊糊的说,“对了你那天出去有什么消息没?”
听她提起这茬敖远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不说我都忘了,我那个旧友说让你这次下东海小心点。”
闻言夏琰飞挑起了眉:“怎么?”
“具体怎么回事她也没细说,她最近手上似乎有个案子,见面也就说了几句话。”敖远说到这里却轻笑了一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连她都成熟了那么多。”
说完便发现夏琰飞直直地盯着他,敖远奇怪地开口:“有事?”
“哦,没什么。”夏琰飞把注意力转回了电脑屏幕上,不过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我说敖远,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刚才那么笑像勾引人?”
“没。因为原来想这么说的人估计没这个胆子,能说这话又不被我扔到东海填海的那几个人根本懒得关注这点。”
夏琰飞点了点头继续看她的电影:“那我现在告诉你了。”
敖远愣了愣,随后也继续看起了自己从夏琰飞书柜里顺出来的哈利波特:“那还多谢告知这点。”
随后的时间里两人也没有再聊一句,他们所在的软卧里也意外没有其他人进入。
其实敖远和夏琰飞这两个人都是习惯于这种相处方式的,通常晚上溜完二货那只精力异常旺盛的哈士奇回了家之后两个人就是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看电影,半句交谈都没有。
许多人大概会觉得这样特别闷,觉得两个人只要呆在一起无论是情侣还是什么总要交谈才对劲,可是夏琰飞却觉得这种状态她再享受不过。
不用互相交谈就知道彼此的存在,知道回身便可以看到对方的身影,每每一晃神夏琰飞总会生出他们就这么已经走过了很多年的错觉。
没过多久夏琰飞接到了蓝若雪的电话,那个大龄伪萝莉的声音敖远因为离得近的关系听得很清楚:“报告组织,我已经登上火车踏上了和组织汇合的旅程。哦对了,领导你说我要不要问候一下被组织抛弃的方应同志?”
“组织正式宣布要抛弃你了蓝若雪同志。”夏琰飞暂停了电影后笑骂,“你能不能别给我找事了?”
“你难道想和你那边那条会变身的蛇一起私奔吗?!太重口了夏琰飞同志!”
“敖远一直说我的思维他大概是永远要甘拜下风,我现在原封不动的把这句话还给你。”
在一旁的敖远听着她和蓝若雪打电话,抬头时正好看到夏琰飞是笑着的,那眉眼如此生动,什么眉目如画怎能形容的出万分之一?
就像是他刚从封印中醒来见到夏琰飞时的感觉一样。
有时候,沦陷不过就是一眼的事情。
“说起来,我是不是没跟你解释闻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笔记本彻底没电后夏琰飞终于想起来这茬,而敖远正在用尽全力的鄙视她带的泡面,“你要是尝试过火车上的盒饭你就不会这么鄙视它了相信我。”
“我觉得你对它的怨念也不是多小。”敖远给她腾出坐的地方。
“但绝对没你的大。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哦对了闻家……”夏琰飞毫不客气的坐下,并翻出一根火腿肠放到泡面里,“闻家说起来也是个不算小的家族,而且人家洗白的速度比我们四家要快的多。”
她双手抱臂斜倚着火车卧铺继续说下去:“闻家曾经高贵冷艳的要死,怎么说也不肯和四家……怎么说呢,结盟?这种细节就不要在意了,她们家当家的向来都是女人,练得功夫也都是柔韧方向的。你是没见过那一手缩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