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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溪听后惊讶地道,就这么一个小村子,大家不成近亲结婚了?
花子金道,就是如此啊,乌斯汉娶的就是他的外甥女。
孟溪道,难怪他们的个子都这样矮。
听到花子金讲乌尔基村民的近亲繁殖,我突然想到大辽,当年在大辽的贵族之间就盛行这种习俗,如萧太后述津平在耶律阿保机去世后,便让她的弟弟娶了她的女儿……难道吐尔基村的村民,是大辽的后裔?再看乌斯汉从中间剃光的脑袋,更是大辽契丹人的发型……怎么会是这样呢?我一时不得其解。
这时,乌斯汉道,你们可以住在大庙,但不要惊扰尼玛女神,尼玛女神如果不高兴了,会降下灾祸的。
听乌斯汉村长如此讲,大家一时间沉默不语,他们村庄既然如此看中尼玛女神,我们来挖尼玛墓,显然会触犯村庄的利益,他们不会不管的,因此,大家说话都避开了挖掘尼玛古墓的话题。我们考古队经历过很多这样的案子,到哪一挖掘,很可能会站出来许多村民,不管和他们有没有关系的,都会一致反对,不是说我们挖了他们村的风水,再不就说掘了他们的祖坟,纠纷很多,因此,在我们没有掌握尼玛古墓的确切情况后,是不会惊扰村民的。
喝酒到了后来,村里来了很多人,男男女女,他们的个子都和乌斯汉一样,长得很矮,男人们的头发都是从中间剃掉,我们看他们长得奇怪,他们看我们也新鲜,大家挤在花子金的大屋前,扭扭捏捏的,既想看我们又不敢近前,叽叽咕咕地讲着吐尔基语,花子金老汉没有翻译,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但一定是看我们长得奇怪……乌斯汉村长可能感到有失雅观,一摆手,村民们马上散了。
花子金告诉我们,乌斯汉在村里有绝对的权威,他说什么,谁都不敢违扭他的话。乌斯汉可能感到花子金正在讲他,脸红红的,得意地笑着。
因为兴奋,我们喝酒喝到很晚,直到从头顶的天井里看到很多星星,乌斯汉才离去,花子金也去睡觉了。
我趁这个时间给大家开了一个小会。我说,这个地方确实有些诡异,大家也都看到了,尼玛女神像可谓价值连城,却能在这样一个地方放这么多年,就说明这里有存放的理由和条件。另外,我们这次考察尼玛女神墓,可能要遇到一些阻力,吐尔基村把尼玛女神看成是他们村庄的保护神,是不会坐视我们考察或挖掘不管的。再一个,吐尔基村人这种语言、风俗习惯,我想和契丹人一定有内在的联系,他们生活在这里,排斥外来语言和生活习惯,近亲结婚,我想,这可能和一个秘密有关,这里能有什么秘密呢?自然就是关于尼玛女神的……因此,在一切情况没搞清前,我们不要单独行动,更不要对人家的风俗习惯加以嘲笑,要和他们善意相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考古队准备挖掘尼玛神墓的消息,对任何外人都不能透露,包括花子金。
听我如此讲,大家意识到了现实的严重性,都点着头,脸上表情严肃起来。在这样一个新奇的地方,我们即将面对的,可能并不轻松。
第六章 大萨满阿力玛纯阳
医院院长的儿子当了萨满,不奇怪;赤脚上刀梯,沸油里取食,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么多的怪异,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发生了……
自从我们站到了石山顶上,看到吐尔基村,看到整个石山环星抱月地拥抱着远处的那座圆形山,大萨满阿力玛纯阳便变得沉默起来,我明白,对他来说,是感觉接近了萨满境界的最高目标,不管这个目标是传说也好,还是实有其事也好,对于一个有想法的人,没有不希望接近那个目标的。阿力玛纯阳的沉默,只是在养精蓄锐,他可能随时都会去拜访那座尼玛女神墓。
众人回到各个屋去后,躺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石头炕上,仰望着从天井透进来的月光,阿力玛纯阳翻来覆去的,并没有睡着,看我也没睡着,阿力玛纯阳主动开口了。
阿力玛纯阳道,你相信萨满吗?
我说我过去不是太理解,和萨满有过接触后,有些事情我相信了。
阿力玛纯阳道,年轻时我也不相信,但经历了一些事情,也就不由人不相信了。
我说是啊。
仰望着头顶清幽的月光,阿力玛纯阳给我讲了他学萨满的事情。
阿力玛纯阳是锡伯人,锡伯人过去生活在贝加尔湖一带,后来,他们从北往南迁徙到了大兴安岭和嫩江一带,大兴安岭的嘎仙洞里,有着他们祖先的神只……锡伯人精于骑射,每个人都有一身好武艺,清王朝时,努尔哈赤相中了他们这支力量,千方百计把他们从山中拉出来,帮助他推翻了明王朝。但是,清王朝只是使用他们,并不相信他们,经常让他们调防。乾隆时,以新疆缺少防务为名,把锡伯人精干力量一千多人,从东北调往西北,并告诉他们,六十年不许还乡。这些人赶着牛车,带着家属,从外蒙草原一路行进,经历了一年零四个月的长途跋涉,到了伊犁后不仅人员没有减少,一路上又多生出一百多人……阿力玛纯阳的祖太爷,是那次西迁掉队不多的人中的一个,当时他得了重病,大家以为他死了,把他扔在了路上……后来,一位放羊的蒙古姑娘经过时,把他救活了。就这样,他在蒙古草原扎下了根,后来,阿力玛纯阳的祖太爷思念内地,带领全家迁往黄龙府(今农安县)一带,几代人在黄龙府附近耕耘,到了阿力玛纯阳爷爷这一辈,已经积下了很大的家业。家里有了钱,也能读书上学了,阿力玛纯阳的父亲当年留学日本,学医学,回国后,开了家大医院,同时家里还有两家药店,再加上数不尽的田地,当年阿力玛纯阳家在黄龙府一带,是数一数二的富户,在这种背景下,阿力玛纯阳读完了国高,就在准备去日本留学时,不料,却生了一场怪病。
所谓怪病,不仅他父亲看不明白,就是省市医院的那些专家,也查不出得了什么病。病来了马上就假死过去,醒过来又没事了,发展到后来,一天都要死去几回……寿衣就摆在床头,经常是穿上寿衣抬进棺材里,又活了,活了不久又死了……阿力玛纯阳被病折磨得奄奄一息,这时,给他家里扛活的一位打头的(种地的领头)张老倌说,可能是冲着什么了,不如找一个萨满给看看。
阿力玛纯阳的父亲是医生,自然不相信,但架不住阿力玛纯阳母亲闹,只好让张老倌去请一名萨满来。
三天后,张老倌把一位女萨满请来了,也是锡伯人,九十多岁了,叫赫赫豆琪。赫赫豆琪老得就剩皮包着骨头了,牵着一条大黑狗,好像没有那条黑狗拉着,她连道都走不了似的……赫赫豆琪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阿力玛纯阳,告诉他父亲,孩子病能治,但病好后要出山(当萨满)……阿力玛纯阳父亲道,能治好孩子的病,你让他干什么都行。
赫赫豆琪让人割来一抱柳条,晚上,把阿力玛纯阳脱光了衣服洗净,抬到院里的一块门板上,赫赫豆琪牵出她的黑狗,点起香烛,便跳起萨满舞,赫赫豆琪又跳又唱,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一进入萨满境界,顿时变得年轻起来,那脚步,浑然就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赫赫豆琪跳了一顿饭的工夫,突然,她的黑狗呜咽了几声,倒了下去……原来,赫赫豆琪扮演的是帮兵的角色,她的黑狗才是大神。黑狗昏迷了一段时间,一下子站了起来,发出了几声狂吠。赫赫豆琪告诉黑狗,让他把阿力玛纯阳的魂儿给叼回来。黑狗听明白了赫赫豆琪的话,又昏迷了过去。一会儿,黑狗又醒了,再次狂吠了一声。赫赫豆琪告诉大家,魂儿找回来了,但还放不回去,说阿力玛纯阳的身子让小鬼给占了,说完,抽出柳条,开始对阿力玛纯阳抽打,打得特别狠,前来观看的人都看不下眼了,但人家是作法,并没有人上前阻拦……在赫赫豆琪柳条的抽打中,人们看到,阿力玛纯阳身上出现一条条血痕,就像他身上捆上了无数绳索一样,在他全身“捆遍绳索”后……黑狗狂吠一声,扑到阿力玛纯阳身上,把嘴放到阿力玛纯阳的嘴上,似乎在向里面吹气,这时,几乎僵死的阿力玛纯阳,突然抽了一口气,坐了起来……赫赫豆琪告诉大家,魂儿归位了。
说也怪,阿力玛纯阳身上被抽的那些红道儿,第二天一条也看不到了。
阿力玛纯阳躺了三天,站了起来,开始能下地活动了,又过了七天,病全好了。
阿力玛纯阳父亲兑现诺言,让阿力玛纯阳去和赫赫豆琪学艺去了。
阿力玛纯阳出门学艺的那天,全村的人都来了,大家看着阿力玛纯阳牵着一头黑牛,牛上坐着赫赫豆琪,后面跟着一只黑狗,在大家留恋的目光中,默默地走出了村子。
阿力玛纯阳说,萨满有的有师承,有的没有师承,他和赫赫豆琪学萨满,是有师承的。阿力玛纯阳每天跟着赫赫豆琪念各种咒语,也学习请神仪式……赫赫豆琪要求很严格,后来阿力玛纯阳才知道,赫赫豆琪是清宫里主持司祝的大萨满,清朝结束了,她才流落到乡间。
赫赫豆琪住的那个村子叫宋,村庄只有一个字儿,过去是一处驿站。吴三桂云南兵败时,他手下的一些兵丁,被皇帝从云南发配到这里,看守驿站。大清灭亡后,一些人积聚了财富,成为地主。有位姓宋的地主,家里有十六名长工,这位姓宋的地主对长工苛刻,阴天下雨也不让休息。这一天下着雨,宋地主又把长工赶到地里去了,长工们锄完地,身上湿漉漉的,又累又冷,看到地头一座道观便进去避雨了。
道观里过去有个老道住在这里,老道死后,尸体装在棺材中,就摆在道观里……长工们人多势众,并不害怕。他们进到道观后,爬到老道的小炕上,抽了几袋烟,大家便相继躺在小炕上睡了过去……中午,宋地主派人给长工送饭去,找来找去,找到道观中,发现长工全死了。
长工们死得怪异,有人怀疑冲了什么。
赫赫豆琪被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