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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明白,孟雨和江绿萍的事情,惹得应秀灵突然病重,而小雪有喜,应秀灵的精神又突然好起来。但无论是好还是不好,都是情绪所致,而她的身体本身,却是在渐渐走向油尽灯枯。
他照顾她睡下,替她拉下帐子,又熄了灯,自己却走到外间,在黑暗中呆坐。想到她二十多年前那次受伤,是他第一次和敌人面对面的战斗。她为了救当时还是她的情敌的苏绮云,被杀手一刀砍在肩上。他虽然杀死了那个杀手,却被她的伤口吓傻了,当时那个杀手刀上的金环还嵌在刀口里,血在呼呼往外冒。应秀灵自己将金环拽出来就晕了过去。而第二天,应秀灵还在被伤口的疼痛折磨中,她视为依赖和情感寄托的大哥应正云就被迫和苏绮云定了婚。大概就是那一天起,自己决心要照顾她一辈子。然而,他把她照顾成了这个样子,却让他心里再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又想起,两军阵前,他在和孤鸣鹤决战的时候,她已经被应正云送到安全的地方,却惦记自己,飞马赶回来。在自己出掌前的一瞬间,用蜜蜂做暗器伤了孤鸣鹤,自己才能制住了功力相差悬殊的孤鸣鹤。
他也想起,应正云用自己换出所有的应家军,被关在囚车里押往京城。当时她这个应家唯一留下的女儿亲手写下如大哥应正云有不测,应家军尽归孟定国节制。因此,在应正云再度执掌应家军的时候,和妹妹之间有过很深的误会,虽然应正云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但他能感觉到应正云内心的伤痛,是他抢走了他的妹妹。
应正云自刎前,将应秀灵托付给了他。他这些年又做了什么呢,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她。这就是他们之间永远迈不过去的鸿沟。如今,她病势沉重,他又该如何?
孟定国站起来,心里轻轻地说道:“太晚了,没有机会了。”
第二天一早,孟定国很早就要去上朝,他走到妻子的床前,看她睡得很熟。他凝视了一会儿,便悄然离去。
果然沈赫昌提前来到京城,还半点不知低调,竟然赫然挺胸叠肚地也来早朝了。而薜克兴是沈赫昌的副将时,并无资格上朝,此刻也以苏北驻军统帅的身份,堂而皇之来到朝堂之上。并且,他也同样是无诏上京。
因为各地方大员和诸候王朝贺名单还没有出来,所以其他各地官员都未上京,显得沈赫昌和薜克兴的出现十分突兀。大臣们全都吃了一惊,皇上的脸也气青了。
孟定国微微一笑:“镇国公,江南的差使很闲是吧,是不是该给您换一个地方了?”
沈赫昌气得胡子一撅一撅的,而孟定国掀开了早朝的激辩序幕,便退回自己的位置,甚至因为昨天睡得太晚,他打算假寐一会儿。
沈赫昌原本性情就暴烈难驯,虽然他调防江南,薜克兴也占据苏北一方,而且自己还加了爵,但令他非常气愤的,一是皇上竟然听信了孟定国的谗言,将萧正毅弄了个二品军机,自己费那么大劲儿,将萧正毅揪下来还没热乎,这下可好,和孟定国双双进京呆在皇上身边处理国朝最新军情大事。另一件令他暴跳如雷的事情,是皇上最近极度宠幸西玉州收的那个妃子杜月莹,冷落了自己的女儿正宫娘娘。而且萧正毅的复官,少不得也有这个狐狸精的功劳,他一时认为这个狐狸精也一定是孟定国安插在皇上身边的。自己辛苦布局又从西陲到京城再到西玉州辛苦忙碌,合算都便宜了对手,他的怒火上脑,早已压抑不住。
“孟大人,”沈赫昌冷笑:“当年锁拿萧正毅,大人不顾萧正毅纵子私建兵器库,给国朝惹下多大祸患百般阻拦,态度嚣张。况且萧正毅抄家遣回原籍不过数月,怎么竟然在京城居官,还在军机处理国朝最机密的军情大事?大人可能给臣一个解释吗?”
孟定国心说:“老子困着呢,哪有精神理你。”半闭双目道:“萧大人当个京官闲职是皇上亲批,镇国公带着副将跑到江南苏北掌军政大权,也是皇上亲批,大人不仅无视皇上诏令,私自悍然上京,还要对皇上的任用说三道四吗”
就是孟定国不说话,皇上也勃然大怒了:“沈赫昌,这里是朝堂!你无诏私自上京还这么嚣张,这个座位,是不是要给你坐一下才高兴啊?”
皇上虽然对皇后有所冷落,但主要还是因为沈赫昌太跋扈影响了皇后,他自己对皇后并非无情,此时心里说:“这不是为了让你能去江南,为了让薜克兴镇守苏北才向孟定国让的步吗?你个老小子不记我的情,倒在这儿倒打一耙?”
皇上这一气,真是非同小可。
那沈赫昌性如烈火,此时被孟定国夹枪带棒,皇上又生气斥责,简直是火要冒出头顶:“皇上,私建兵器库是谋反大罪。如今一个复王位的复王位,一个复官的复官,如何服天下!”
孟定国在旁边好像真的睡着了,头歪在一边抱着手臂呼呼的,对朝堂上的事置若罔闻,而其他文武大臣,因为是皇上老丈人和皇上吵起来了,看到孟大人都不管,大家虽然心惊,却乐得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康明王因为王爷身份,无事并不一定出要早朝,而且他只是恢复王爷位号,并无实际封地,也无任何实权,所以基本仍然在家闲居。但萧正毅在班中早已浑身汗下,他知道自己这次复官确实是孟大人强行保举,否则一辈子也难有出头之日。如今官职复了,却惹了沈赫昌,真是仕途险恶。他戎马半生,对于权力斗争早就心生厌恶,此前就不抱升迁之望。却不想好不容易复个闲职,还要被人盯上,这沈赫昌和孟大人争斗,却一定要他当牺牲品。此时,他又想起儿子萧梦时,心里一阵难过滚过,心想儿子早早就远离朝廷,就是厌恶这些不公和险恶之事。而自谨小慎微了半天,别人也并不放过自己。(。)
第二七四章 皇上压王爷
皇上冷笑:“兵器库的事情,本来就不关萧正毅的事情,他的儿子也已经用性命来交待了。最新最快更新至于康明王,国丈,对亲王检举您得慎重啊,还需要有实据才可以。”
沈赫昌冷笑一声,突然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皇上,这是康明王给萧正毅的亲笔信,却不想被臣得到,请皇上一阅。”
孟定国吃了一惊,心说真的不想让我睡个好觉么?而萧正毅更是大吃一惊,他差点往身上摸过去,却突然醒悟。皇上让刘成将信递上去,将信打开,他认得康明王的笔迹,果然是亲笔书写,皇上匆匆看了一遍,上边写着:“几次欲与老大人相见,都未曾得允,本欲帮助令郎,却不想一恨至此。京城所置之业,知老大人家产被抄困窘,愿交付老大人。之前收益,亦替老大人暂存,愿得允一晤。”信的最下面落了个琪字。
皇上向萧正毅看去,萧正毅一身冷汗,急忙出班跪倒:“皇上,康明王也是近期才得开释,他确曾托人联络,想与臣相见,主要是想将当初臣子梦时与王爷在京一起置的产业,转交于臣。臣当即表示孽子的财产一个也不要。康明王托人说了几次,看臣一直不回复,才有这封信。臣看了,并没有回,记得将信收起了,却不知为何在镇国公手里。
孟定国心想,这个康明王,做事就是半点不牢靠,这不是害了儿子,又来害老子!皇上看着萧正毅,既不再追问,也不再责问,更不让他起来。萧正毅脑门也是黄豆大的汗珠滚滚,心想如果二次出事,自己一家就彻底完了,可惜女儿都马上要成婚了,本来可以有个安稳的晚年,现在竟然又遇到这种事情!他现在已经胸无大志,满脑子只是乱想。
沈赫昌冷笑一声:“萧大人,你编得倒圆,将自己推得一干二净,本爵且问你,那之前收益,指的是什么?是不是除了起掉的那座兵器库,还有其他的,并且已经交易获利?”
孟定国一声不吭,心想这个事情,最好让康明王来解释最好了,那也是个能讲歪理的,正好跟沈赫昌互掐一下,可惜他今天不在。
皇上心说老丈人啊,我对你加官晋爵,调防肥得流油的好地方,你竟然不知死处处与我做对!看到萧正毅还跪在那里,便道:“萧卿起来,朕马上召康明王过来,有诏要下。”萧正毅站起来,退回班内,心里紧张,脚步竟有些趔趄。
皇上对沈赫昌道:“国丈,查无实据的事情,就不要在朝堂上做证供了。朕倒是有一事不明白,这封信国丈从何而来?”
沈赫昌也愣了,他自然不能说自己对朝中敌对大臣都在监视,然后用其他手段再得到证据。但他脑子转得快,马上就说:“此信是萧正毅退回给康明王的路上,被我在京的手下所得。”
萧正毅一听,恐惧之中又十分气愤,分明这封信是在自己家中丢失,他又欲站出来申辩,皇上却制止住了他:“萧卿回班,什么都不用说了,朕自有裁决。”
皇上对沈赫昌道:“国丈这次私自进京,朕就先不追究你的责任,但查无实据,也就不要拿一封语焉不详的信来说事了。康明王已到殿外,朕让他进殿,自会给你个交待。”
此时沈赫昌自己也在琢磨,这次无诏上京,又在朝堂质问皇上,若皇上不追究,此行目的也就达到了,皇上以后也必不敢重用萧正毅和康明王,孟定国便算折了一只翅膀。
果然皇上将康明王叫进来,将那封信的来龙去脉告诉他。
康明王果然脾气也不比沈赫昌小,一听沈赫昌竟然敢劫夺自己的亲笔信,还来皇上这里恶人先告状,不禁驳然大怒:“国丈果然不仅急着来京,还急着歪曲事实,之所以出兵器库这件事,正是臣弟之前就与萧梦时有生意往来。他既身死,我们的事情皇上清楚查过的。之前萧梦时的一些在京产业,萧大人从未提过,自臣弟又复王号之后,将这些产业清理了一下,一直想交还萧大人,无奈他就是不要,也不肯见臣弟。臣弟才写了那封信,但并未收到回复。”
皇上对康明王斥道:“隆琪,你做事一向莽撞,今天国丈对你犯下这么大错还能复王号很不满意,朕也有意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