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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丈夫不在鞭打儿子,杨母急忙上前,想将杨帆海扶起。杨帆海却摇了摇头,再对着两人不断的磕头,一个接着一个。他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来得及为父母做,但如今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唯有这样才能弥补一般。
杨父也就罢了,杨母毕竟曾是天庭长公主,见杨帆海这般模样,感觉有些不对,急忙问道:“大郎,你这是怎么了。”
杨帆海又是磕头数个方才说道:“孩儿不孝,此番要出趟远门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还请爹娘见谅。”
话未说完就听到杨父大骂:“又是出去,又是远门,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干脆以后别回来了。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不懂吗?逆子。”
“骂什么!”杨母终于忍不住替儿子出头了:“你也是吃了仙丹的人,寿元不知道多长,你一辈子不死,难道你儿子一辈子都只能窝在山里?儿子容易吗?东奔西跑,连家都不敢回,你要看不得,自己回里屋去待着。”
“我……我……”杨父嘟囔了几句,再弱弱的说道:“我这不是不想他走,多在家待些时间吗?三个子女,一个个都没回来过。真不知道这修仙有什么好,修的好像妻离子散一般。”
杨母瞪了他一眼:“就你嘴多,一遍待着去!”
杨帆海又是给两人磕头三个,再慢慢说道:“爹,娘,多保重。”
说完起身,转身出门。
“将军!”
门外十二将与兖州营都到了,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张锥大声说道:“将军,请带我们一起走。若无将军,兖州营毫无意义,不如战死。”
杨帆海没有说话,璟露公主上前拉住了他衣服,轻声说道:“又要打仗了吗?”
杨帆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璟露公主一脸忧色,犹豫了好一会,还是轻声说道:“非打不可吗?可以不去打吗?”
杨帆海转过头来看着她,有些惊讶。自己出征不是一次两次了,璟露公主从来没有这般劝阻过。
璟露公主淡淡一笑,有些凄然:“你以往出征,我虽然担心,但并不恐惧。因为你每次出征前虽然会迷惘一些时间,但真正出征的时候眼神都是非常坚定,所以我一直都相信你能回来。”
“但这次不同,你虽然没有出征前迷惘,但此刻你的眼神之中却充满了彷徨。你没有信心,很可能会回不来。你心中就是如此想的,所以你今天才会回来。”
“我已经不是公主了,我也不想当什么伟大的人,我只想你活着,我们一起活着,就跟叔叔阿姨这般隐居山中。杨帆海……你……可以不去吗?”
泪水在眼眶中转悠,极力忍耐不掉下来。她知道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将要出征的人来说并不适合,但她忍不住,除去曾经的公主光环,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子,希望能跟相爱的人白头到老,安乐无忧。
杨帆海也是心中一叹,这就是自己平凡而伟大的爱情。没有如道祖鸿钧的曲折离奇,也没有如东皇太一的荡气回肠,但并不代表这份爱情就显得卑微。
璟露公主从来不对自己要求什么,从来都是默默的忍耐,默默的等待。将一个平凡的爱情平凡的等待了千年,因而变得伟大。
可惜,这伟大的爱情也无法留下自己。杨帆海拉开了璟露公主的手,看着她,凝视片刻,再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伊静涵,如果我活着回来了,我们就……成亲。”
璟露公主泪如泉涌,一手捂住了嘴。等了不知道多少年,终于是等来了这句话。
我们从来不曾说过爱不爱这类的话,因为我们都知道爱情一直都在。
杨帆海上前几步,看着十二将和兖州营说道:“既然你们无惧生死,那就陪着我一起去死吧!”
“遵命,将军!”
声如震雷,已经是将追出来的杨父杨母惊呆。
“大郎……”
杨母脸色大变,想要上前挽留,却是被杨父拉住,含着泪摇头:“不要去阻拦男人的决心。”
杨帆海招出弑神枪,就要离去,又听见璟露公主大声喊道:“君若战死,我不独活。”
杨帆海没有回头,只是沉声说道:“好好活着,帮我照顾我爹娘。”
他不敢给任何承诺,只能如此,再将手中长枪一挥,带着部下朝朝歌而去。
一番赶路,到达朝哥,发现西周大军已经驻守城外。剑拔弩张,似乎只等命令一到就要攻城。杨帆海使了些神通,遮掩耳目,带着一百多人直接进了王宫。
神识一扫,已经找到子寿所在,令十二将和兖州营等候,自己径直去了子寿所在的华丽高楼。
殷商溃败,西周大军围城,已经再无将领出战,人人皆知商朝再无希望,便是子寿自己也知。此刻与那苏妲己正是饮酒作乐,做最后的享受。
一阵淫言秽语,不敢入目,杨帆海落在高台上,冷哼一声,真气隔空入体,将两人体内酒意尽数驱散。
“谁!”子寿打了个寒颤,环顾四周,等看清楚眼前杨帆海后,先是一愣,随即惊喜着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大声喊道:“战神,战神,你终于来了。”
而苏妲己则是吓得匍匐一旁,不敢出声。作为一个妖族,她比子寿更加知道杨帆海的强大。
子寿抱住杨帆海小腿,大声哭号:“战神,你终于来了。贼子逆反,大军已经围城,还请战神救我。”
没有人想死,纵然胆大包天如他,这几日惶惶不可终日,已经是准备醉生梦死。可如今看到杨帆海出现,又是感觉有了希望。
可杨帆海此刻哪有可怜他的心,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大声喝道:“你这个蠢货,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帝乙留下如铁桶般的江山,才多少年,竟是被你败落成了这般模样。你有何颜面去见你列祖列宗,又有何颜面在这求我。”
“我错了,我错了!”子寿吓的连连求饶:“我以为我商朝强大,无所不能征服,我也想过令我商朝威名更胜,但没想到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怎么不会落到今日地步?”杨帆海大声责骂:“你宠信佞臣,戕害忠臣,是非不分,宫中还迷恋女妖,草菅人命。你这样的昏君,残暴更胜昔日夏桀。早知你有今日,当年我就该直接将你打杀,让你父王传位于你大哥,定不会是今日之模样。”
越说越怒,再看着一旁跪伏的苏妲己,火气一冲,就要出手打杀。
子寿一见便知道杨帆海心中杀意,立刻上前抱住,大声说道:“不要,不要杀她,战神。若有错,都是我的错,与她无关。”
如此令杨帆海更加愤怒,一把将他推开,大骂一声:“你真是不可救药!”
子寿落地,不管自身伤痛,连滚带爬,将苏妲己拦在身后,大声说道:“我不管她来的什么目的,我只知道我与她是真心相爱的。如今我遭千夫所指,人心背向,所有人都选择了离去,唯有她留了下来。留下来是会死的,可她并没有害怕。”
杨帆海浑身一震,莫名的想起了璟露公主,竟是将手中弑神枪放了下来。
见杨帆海停住,子寿又是大声说道:“今日商朝灭国之祸,我有错,但战神你也同样有错。”他本就不是敬畏先祖的主,此刻也是豁出去了。
“我有何错?”杨帆海喝问一声。
子寿大口喘气数下,再说道:“战神你将我子姓一族捧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暗中扶持,让我先祖和我都习惯了你的帮助,习惯了你的鞭策。当我们都习惯了依靠你的时候,你却又是突然撒手不管。”
“世人孰能无过,在我这样一个位置上,除了你,还有谁能来鞭策我。可我犯错的时候,你却不曾出现。我遇到麻烦乞求帮助的时候,你却是不管不问。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能应付这个局势下的一切。”
“我的对手是什么?是阐教,是截教这两个庞然大物,是圣人,那些修行者都不敢直呼名讳的可怕存在。在他们面前,我如同蝼蚁一般,如何反抗?”
“能帮助我反抗他们的只有你,我们殷商的守护者,可这么多年了,你在哪?当我彷徨无助的时候,你在哪?我……我……我只是个凡人啊!”
说道最后,已经是嚎啕大哭。
“面对他们的算计,我如何应付?当我猛然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国中能人贤士不是阐教门徒就是截教弟子。若不能遂他们的意,我政令都难出朝歌城。”
说道激动处,子寿竟是站了起来,走到杨帆海面前,对着他大声吼道:“看看这天下大势,我殷商若赢,截教当道,我殷商若输,阐教掌权。战神,你告诉我,我就算当了一个贤君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啊?”
殷商若赢,截教当道,殷商若输,阐教掌权……九州结界……圈养……一句句话,一个个词在脑海之中闪烁,震的杨帆海说不话来。
如此大势,谁能奈何?通天教主尚且含愤,自己亦是螳臂当车,又怎能期望子寿能逆转?
思索许久,杨帆海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你有错,我也有错。你对付不了这些局势,我不怪你。就算你成了一个庸俗之君,甚至丢了江山,我也不怪你。但你却是当了一个暴君,残害百姓,杀戮无辜。那敲骨验髓,炮烙活人之事,可不是他人逼你吧?”
“我……我……”子寿结巴,却是无法反驳。
当发现自己面对之事无法反抗的时候,就会变得消极。若是普通人可能就成了一个卑贱之人,可他是个帝君,消极之下,自暴自弃,却是成了一个暴君。做了很多人神共愤之事,极为残暴,可在他看来却是一种发泄,早已不放在心上。
“我知道你可以说出原因,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是不可能被原谅的!”杨帆海摇头说道:“我们都有错,都该为自己做过的错事赎罪。成汤江山,自你往上大部分都是豪杰。若你不知道如何赎罪,就自行解决吧,好歹还能为你列祖列宗留下一点颜面。”
“我……我……”
子寿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正是结结巴巴之间,突然听到一旁传来一阵娇哼,再见苏妲己口中鲜血一喷,已经软绵到底。
“妲己,妲己!”子寿眼中一阵恐慌,上前将苏妲己抱住,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