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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他闲庭信步地走来,看似慢腾腾的动作,却只在眨眼间就已到了眼前,随即而来便是掏心一掌。
快得难以反应,掌风用来,慕容熙只觉得心口一股燥热,他心知若被打中,心脉绝对会被烧毁,于是挥手旋刀,护住心窝要害,这一刀劈出的时机恰到好处,煌天摩耶若继续推进虽然能取慕容熙性命,但手腕也会被刀劈断,慕容熙便是要跟对方赌一把,赌他不舍得这手掌。
以前的慕容熙虽然空负一身武艺,但却有些华而不实的花架子作风,在朔风的战事中将其身心磨练到了极致,出招毫不拖泥带水,十分干脆利索,而且妙绝毫巅,这随手一会刀恰是体术之极致,抱着敌我同亡的念头和一往无前的豪气。
煌天摩耶原本以为这一掌便毙掉这纨绔子弟,谁料到他这一刀使得如此恰到好处,自己若继续推掌,手腕必定会被切中,煌天摩耶唯有稍敛掌势。
慕容熙随即用刀一拍对手掌心,借力后撤,避开杀局范围。
煌天摩耶笑道:“好小子,果然有一手,且看你还能避多少招?”
说罢扬手提元,沛然业火焚烧四野,白色的火舌不断吞吐,熊熊热浪朝着慕容熙卷来。
面对灼热业火,慕容熙再踏迷踪七重步,身影虚化,进退巧妙,正是以灵巧对蛮横,躲开燎原邪火。
巧施步法,慕容熙避开业火焚烧,随即便是抡刀反扑,只闻沉声一喝:“双影变相!”
慕容熙化作两道人影,从左右两翼攻敌。
煌天摩耶冷眉一笑,翻袖出掌,也不管那个是真哪个是假,两掌并出,左右各击,浩元双分,轰隆一声便将慕容熙的双影变相击溃,此举正是以根基欺敌。
真身被重掌轰中,慕容熙口吐血,连退数步,他强忍剧痛,决意豁命,力搏邪神一招。
他催动最高功力,军刀倒插地面,双手按在刀柄之上,闭目凝气,开眼之刻,浩荡真元透体而出,大喝道:“八方云影九龙变!”
此招正是慕容世家最高武决,施展开来,一人化八影,每一影施展九种杀招,合起来便是七十二般变相,可以虚幻交替,也可全部击实。
煌天摩耶自持根基雄沉,也懒得窥视招数虚实,直接提起浩荡元功,单足一顿,气动山河,滔滔炎气冲霄而上,凝成火云盖顶,随即手掌一翻,炎气化作举掌从天打下,将这八个身影一一拍下。
根基对决,力强者胜,慕容熙仰天喷出一口触目惊心的血红,重伤倒地,北城露慌忙将他接住,抱着情郎欲避开敌军追杀,谁料四面八方都是杀声,要么就是妖化的兽人,要么就是装备精良的西域兵。
煌天摩耶冷视着这对亡命鸳鸯,淡淡地道:“果然郎情妾意,情深意重,既然如此,本座变成全尔等,赐你们同年同月同日死!”
话音甫落,四周敌兵慢慢靠近,北城露花容惨淡,一手扶着慕容熙,一手握剑。
慕容熙坦然道:“露儿,不用怕,我们也走过一次酆都,路也熟悉了,这回下去应该可以一同转世投胎,咱们下辈子再相爱。”
北城露凄然一笑,温婉点头,心中惧意尽散。
天空忽然传来一阵长啸,煌天摩耶抬头一看竟是密密麻麻的大鸟飞来,心头一敛,又惊又喜奇:“傲鸟族?不可能,这些妖孽前几日还跟仇白飞在江南激战,怎会忽然来到北疆。”
就在讶异之刻,天际乍现紫阳烈芒,一道俊秀身姿从天而降,随即而来便是轰然的洪涛掌势。
煌天摩耶不躲不闪,举掌对敌,两股至阳功法相互对撞,竟是紫气崩碎,业火狂烧,那人闷哼一声被气浪掀得飞退。
煌天摩耶看清来者面目正是孟轲,而那些巨鸟也不是傲鸟,而是驾着巨大风筝的铁壁关精兵。
他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对手是借着风力从天空越过这重重防线,进而支援朔风。
风筝降下,铁壁关精锐杀入战圈,补位助攻,替朔风士兵扳回一筹,煌天摩耶心忖道:“我有几十万大军在外围堵着,龙麟军和崔家军根本就难越雷池半步,这些援兵所驾驭的风筝十有八九是陆乘烟制造的,这厮出身儒门对此巧器也甚为熟悉。”
他闪电般扫了四周一眼,发觉这些风筝做功精良,无论是布料还是木材都是上等之物,心里顿时明白:“要制作这些风筝,必须又足够的上等木材,如今铁壁关的运输路线已经被我切断,所以说这些风筝数量不会太多,也就说这些援兵人数也不会多!”
煌天摩耶乃邪神分身,眼光独到,瞬间便洞察虚实,判断出了敌军的大体实力。
这支援军人数虽不多,但却都是杨烨麾下亲卫,战力高强,便是面对兽化的妖兵也毫不示弱,再加上他们配合默契,一个杀敌,另一个便扰战,另一个则伺机而动,三个人为一组便可诛杀十个狼兵。
煌天摩耶冷笑道:“孟轲小儿,你来这儿不过是徒添一条亡魂罢了!”
孟轲道:“废话少说,要战便来!”
说罢竟主动抢攻,翻掌掀起滔天紫光,煌天摩耶嘿然冷笑,金袍一抖,化实为虚,星河气团尽数消解紫阳真元。
化劲之后,煌天摩耶掌势丕变,刚烈炎气趁虚而入,急速侵蚀孟轲筋络气血。
孟轲俊脸一红,血气倒流,哗啦一声喷出满地血雾。
煌天摩耶再催雄力,欲将孟轲一举毙于掌下,滔滔掌力不断冲入,孟轲急忙以引气卸劲之法将邪火从双足导出,四下地面顿成一片焦土。
慕容熙不顾伤势,强提真气挥刀劈向敌酋,北城露也挽剑赞杀,三人之中以孟轲武功最高,煌天摩耶决意先毙一人,于是将大半真气集中到孟轲身上,誓要抢先剪除这个威胁,对于慕容北城的刀剑他便以天穹妙法抵御,将真气灌入金袍之内,袍子瞬间胀大,刀剑斩在上边感觉到一股柔韧之力,难以斩破。
慕容熙喝道:“六妹再加把劲!”
北城露娇喝一声好,剑锋猛地一推,剑气吐出,慕容熙手腕也加力三分,刀刃斜向一拉,硬生生将鼓起的金袍压回去。
煌天摩耶也不刻意抵御,趁势一纳,将两人的劲力转接到了孟轲身上,一时间竟成了三人合攻儒者。
孟轲心念一转,掌心生出吸力,牢牢黏住煌天摩耶的手掌,随即放空丹田,施展藏虚浩然劲,强纳对方真气入体,蓄积成川,顺势一吐,绝地反扑。
“不知死活,还敢跟本座拼根基!”
煌天摩耶不屑冷笑,竟又将孟轲的劲力吸入体内,紧接着又掺杂了自身真气吐出。
这两人就这样一吸一吐,真气就像滚雪球一般不断地来回流转,短短数息便已经蓄积了庞大的真气,稍不注意便会爆炸开来煌天摩耶根基雄沉,再有天穹妙法护体,气脉强韧,气海广阔,稳占上风,只要再过半息,他便可以用真气将孟轲全身硬生生撑爆。
忽然间,孟轲神色一敛,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竟从丹田之内抽出一股庞大真气,其纯正雄厚,好似山川怒海,磅礴无边,丝毫不在煌天摩耶之下,这股真气融合进来,顿时打了煌天摩耶一个措手不及,将他震飞开去。
不可能,这小子怎会有如此强大的内功!煌天摩耶被震伤了气脉,惊怒无比,定神一看只见那股真气汇聚成形,化出一个人的形象——军神杨烨!煌天摩耶顿时明白过来,原来是杨烨动的手脚,若是平日这股真气根本就威胁不到他,他只需随手一挥便能将其打散,而且这种注劲入体的做法也不切实际。
习武之人唯有脚踏实地,稳固根基才有雄厚内功,这外界灌功虽可增添功力,但也不过是一过性的消耗,使出后便烟消云散,而宿主要承受这不属于自己的真气必定会极度损耗功体,一旦将这外来真气放出,自身也会陷入虚弱状态,任人鱼肉。
这种传功入体的做法一般也是针对修为相差甚远的敌人,而杨烨跟沧释天双方根基相若,便是生死相搏也要花上一番功夫才能分出胜负,煌天摩耶何曾想到对方竟用这种最不切实际的手法来暗算自己,如今惊醒却是悔之已晚。
真气化出军神战体,凛然神威赫然而现,孟轲鼓起最后一丝力气扯动这股真气,他手臂一扬,五指握拳,那军神战体也同样握拳打出,煌天摩耶此刻正处半空,无从借力,先机已失,只得先守一阵,他双臂十字交叉,护住头胸等要害,硬接这雷霆一拳。
只见巨大的军神战体猛然挥拳,将半空中的煌天摩耶狠狠地砸出城外,就像是拍苍蝇一般。
“督帅,是督帅!”
众军目睹杨烨神威,全部精神抖擞,士气大增,抢回阵脚,再度扳回一城。
煌天摩耶飞退出城外数十步才站稳身形,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胸口胀痛,显然是受了内伤。
提元疗伤,天穹道罡滋养经脉,伤势瞬间恢复七成,这种借体出招虽然打了煌天摩耶一个措手不及,但造成的伤害实在有限,以他的根基不出半个时辰便可全部恢复。
眼见自己的手下被对方赶了出来,就在此时东南两门也有援军的加入,东面为首者乃是一名英姿飒爽的女侠,花容月貌,肌肤胜雪,正是孟轲发妻素荷珺;南面领军者为一俊秀少年,儒雅风骨,傲然而立,颇有孔岫遗风,正是昔日儒门教尊之子孔丘。
煌天摩耶心知不宜继续强攻,于是便鸣金收兵,稍作休整,待自己伤势恢复后再度攻城,他就不信这些残兵还能顶多少次攻击,而外围岳彪等人也被堵住前路,朔风城俨然已是一座孤城,沦陷不过时间问题。
击退敌兵后,满身血迹的刘广林亲自接待了孟轲夫妇和孔丘:“多谢诸位相助,你们若来晚片刻,朔风必然沦陷。”
孟轲使出杨烨存入自身的真气后,虚弱不堪,连走路都得素荷珺搀扶,他说道:“刘将军,督帅有一密令托我传达。”
刘广林闻言恭敬站直身子,道:“孟公子请讲。”
孟轲递过一封书信,刘广林双手接过,展开一看,里边以铁壁关密语写了一道军令,唯有内部人士才能看懂,上边内容竟是——高举白旗,开城投降!刘广林顿时大吃一惊,若非这密令书写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