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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王脸色大变,怒道:“此僧乃是叛贼齐王的心腹,父皇的法事怎能由他主持,快去把那秃驴给本王绑了!”
“韦驮菩萨乃是本王请来的,我看谁敢无礼!”
夏王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身旁跟着假韦陀。
宋王蹙眉道:“王叔,这和尚当初匡助叛王逆子皇甫铮,居心不良,他出现在此简直就是亵渎父皇,不杀他何以平天怒!”
夏王眯着眼睛道:“侄儿,你方才都说是当初,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知错能改就是好人,侄儿乃是有名的文王,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更何况韦驮菩萨相助齐王之时,齐王并未造反,临夏山之后,菩萨瞧出齐王的狼子野心便不再与他同流合污,而且今日菩萨还鼎力协助御林军追捕佛门败类,可谓大功一件,又何来亵渎皇上之说!”
宋王不禁一愣,他万万想不到这沉迷酒色的夏王说话竟是这般利索,简单而又有力,将他反驳得毫无脾气,只得拂袖缄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韦驮菩萨对着皇甫武吉的遗体行了个佛礼,双手合十口诵经文,殿内僧侣与之应和,齐声唱诵往生极乐咒。
法咒念完,夏王暗自朝御史大夫景观使了个眼色,他开口道:“皇上驾崩,举国哀悼,但国不可一日无君,这段时期还需有人监国。”
裴国栋冷冷地道:“宋王殿下文贤雅德,又是先帝子嗣,监国自非宋王殿下莫属,景御史这话未免多此一举了吧!”
景观道:“太师,宋王殿下虽是出类拔萃,但毕竟年少唯恐经验不足,不如让夏王替宋王担当一二。”
裴国栋哼道:“景御史这话未免可笑,自古以来监国便只有一人,两人监国岂不等同于天生二日!再说了宋王若经验不足,那么夏王也见不得有多少治国经验!”
说罢轻蔑地瞥向夏王,他这话也不无道理,起码夏王给人的影响就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废物。
夏王呵呵一笑,说道:“本王可没那份大才,这监国之事还得劳烦我的侄儿了,更何况本王也不愿操这份心。景御史的好意本王心领了,此事以后不必再提。”
裴国栋见夏王都这般说话,一抖前摆朝宋王跪了下去,干脆道:“宋王殿下,如今朝中无主,便请您忍住丧父哀伤,力挑大恒顶梁!”
崔家推出玉京,朝中官员便以裴国栋最大,他这番动作就等同认可宋王继承皇位,其余大臣也不敢多言纷纷向宋王跪拜。
夏王立即朝一干心腹使眼色,令其也顺应大势,先稳住大局。
法事要连做七天,但头一天的法事成了一次大权交接的小比拼,众人是各怀心思,暗自盘算。
回到夏王府,夏王直奔密室,密室之中已有人在等候,正是地戾和乾闼婆。
夏王随手关好暗门,深吸了一口气,那一身肥肉竟慢慢收拢,化作结实紧绷的肌肉,身形横向收小,原本的衣服显得宽大了许多,紧接着他在往脸上一抹,露出真容,正是沧释天。
地戾恭敬地道:“恭喜教主成就不世霸业。”
乾闼婆笑道:“地戾,你可说的可不对哩,现在应该是叫皇上。”
对于乾闼婆的奉承,沧释天并没有得意忘怀,只是淡淡地道:“现在尚有障碍,要登基称帝还需费一番手脚。”
地戾道:“属下愿替教主分忧。”
沧释天道:“皇甫武吉已死,下一个便是可能识破我身份的人,皇甫腾云的女儿,皇甫瑶,你们要让这丫头死得自然,不可叫人看出破绽!”
两人应了一声是。
沧释天又道:“原本我想以乱伦之丑事来攻击宋王,但今日发觉这小子势力不小呐,就连裴国栋居然还这般鼎力支持他。若我再以原计划行事,那小子肯定矢口否认,而裴国栋也会想方设法替他开脱,这样的话便需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来打这持久战,着实不划算!”
地戾道:“那么教主准备如何收拾宋王?”
沧释天淡淡道:“直接杀了!不能给他反应的时间,要以雷霆之势摧毁宋王一脉,只要宋王一死,他麾下官员便不足畏惧,然后再找个机会把裴国栋也杀了,省得日后给我下绊子!至于凶手嘛……就让姓龙那小子再背了一次黑锅吧!”
地戾道:“属下遵命,请问教主何时要看见宋王的首级?”
沧释天道:“就在今晚!”
沧释天之所以这么急要取宋王性命并非贪功冒进,而是今晚乃最佳时机,第一龙辉等人刚大闹了皇城,把责任推给他们可谓是合情合理;其次尹方犀和靳紫衣险些被打成反贼,他们一定会迫不及待寻找宋王合作,一旦双方会面沧释天便难有机会。
密室外传来咚咚的敲门暗号,乾闼婆拉开门上的一个小口,外边立即塞进一张纸条。
乾闼婆展开一看,说道:“教主,公子传回口讯,宋王一回府马上便召集了吏部、刑部、户部的官员,似有要事商讨!公子正准备也赶去宋王府。”
沧释天点头笑道:“正好,有一大堆的证人。告诉公子,让他进入宋王府后打开一瓶魔仙醉,叫那些王府侍卫通通变成软骨头。”
乾闼婆接令,将沧释天的指令写成暗语传了出去。
沧释天又道:“乾闼婆,你立即帮地戾化装成龙小子的模样,当着一众官员的面杀了皇甫涛那昏王!”
乾闼婆嫣然笑道:“教主请放心,千面郎君那小子的易容术有大半是奴家教的,保管让那帮狗官难辨真假!”
夜半时分,黑云遮月,昔日豪华的都城如今光明不复,鬼魅肆动。
龙辉暗运戍土真元,从天牢外围遁地潜入,直抵天牢最深层,森罗绝域。
先躲在地底感应了片刻,确认安全后他再冒出来,钻出后戍土真元立即封闭了地洞,待需要时再开启。
只见森罗绝域内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尽是腐朽酸臭的气息,比起囚禁鬼幽的地牢也不逊多让。
龙辉功聚双目,视黑暗如白昼,很快便在墙角处发觉了齐王的身影,他双手抱膝,头深深下埋,显得十分萎靡颓废,仅仅关了几日,便让这铁血征战的皇子变成这幅模样。,可见这牢房是何等残酷磨人。
龙辉轻声叫道:“殿下,殿下,你可还好?”
齐王猛地抬起头,惊喜地道:“龙兄,是你吗?是不是父皇让你来救我?”
龙辉叹道:“殿下,实不相瞒,皇上已经驾崩了!”
齐王全身不禁一僵,泪水瞬间迷糊了双眼,仰天哀哭道:“父皇啊……是孩儿不孝!”
龙辉将事情经过大致讲了一遍,说道:“如今沧释天化身为夏王,完全可以名正言顺地登上大宝。”
齐王咬牙恨道:“鹊巢鸠占,原来沧释天造反的手段!”
龙辉道:“殿下,目前最重要的是把你救出去,但我的土遁术仅限于我一人使用,若不然我直接带你出去了!”
齐王道:“无妨,天牢守护森严,沧释天想害我也没这么容易。”
龙辉道:“但昊天教的混毒防不胜防,所以殿下在这段时日千万不要吃牢里的食物和水,我每日会给殿下送吃的过来。”
齐王点头道:“这个我晓得。森罗绝域的防备极为森严,龙兄虽然武艺高超,但还是得小心准备一番。”
龙辉道:“等会我便摸清四下的环境,明晚便来营救殿下。”
齐王从怀里掏出一份卷轴,说道:“龙兄,这是父皇给我的密旨,你且先带出去。”
龙辉谨慎收好。
齐王又说道:“如今的夏王乃是沧释天假扮,真的夏王恐怕已遭毒手,若想揭沧释天的真面目唯有瑶映郡主,只有她的供词才是最有力的证据!”
龙辉奇道:“若夏王是假扮的,瑶映郡主也未必是真的,找她有用吗?”
齐王道:“郡主应该还是真的,因为当日父皇曾有意撮合郡主的婚事,曾命郡主入宫来接受女官的检查。皇室女子出嫁先得验明身子贞洁以及血统的纯正,若郡主是沧释天的人假扮,血统方面定会暴露。”
龙辉一个头两个大,心想早知道要再救一个郡主,出发前一定要再拉个先天高手随行。
别过齐王,龙辉施展戍土真元,土遁而行,将天牢内外都探了个遍,每一个岗哨关卡,铁闸机关都牢记在心,还特地在几个关键地做了手脚,到营救之时便可拖住天牢守卫,争取逃生时间。
做完一切后,龙辉土遁离开天牢,赶到王孙胡同外的一间客栈同林碧柔会面。
甫一进门,便见林碧柔眉头微蹙,不禁问道:“碧柔,发生什么事了!”
林碧柔此刻易容伪装,但任难掩眼中愁容道:“方才来了一大队官兵,将整个胡同都围住了,还将周边的客栈民宅搜查了一遍。”
龙辉奇道:“这又发生了什么事?”
林碧柔摇了摇头。
就在此时,街道上传来急促的吆喝声,竟是一队御林军疾步跑来,驱散四周人群为身后马车开路。
龙辉认得那架马车,正是萧元妃的座驾,心头顿时一惊:“能把萧元妃惊动出宫,莫非是宋王出事了?”
龙辉当下变了个模样,和林碧柔装成过往客商,到胡同周边的一家面馆用餐,熟料刚进门,老板便摆手道:“客官,对不住了,小店要打烊了!”
龙辉讶道:“老板,这还过辰时,怎么就不做生意了?”
老板叹道:“不是小店不愿做生意,而是现在世道乱了,不敢走夜路了。”
龙辉奇道:“好端端的太平盛世,怎会乱呢,老板你可别胡说!”
老板道:“你难道不知道今天白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龙辉摇了摇头,装作不知道:“我昨夜喝得太多,一直醉到现在。”
老板哭笑不得道:“还真是个混人,今天白天整个京师乱成一团,你居然还能睡得着。”
龙辉道:“还请老板赐教。”
老板压低声音道:“今天有人谋害皇上,整个京城都打了起来,官兵和叛军杀来杀去,血流成河,那情形不知道有多惨啊!”
龙辉装作惊讶万分地道:“何人这般大逆不道!”
老板道:“听说是龙辉龙将军,他勾结妖魔鬼怪,联合一群恶僧贼道,还有一些坏儒生,给皇上下毒,之后又带人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