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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哲对呼啸作响的漫天刀影和冰矛仿若未见,自顾自地舞动手中金剑,随着动作,身周十丈之内渐渐被一团金色剑光覆盖,漫天剑影纵横。
刀光剑影交相撞击,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场外的一众金丹期修士早已看得眼花缭乱,不知道水生使出这么多花梢无用的东西在做什么。无论是刀影、符篆、还是冰矛,似乎在蒋哲的金剑之下都占不到丝毫便宜,就连那枚实实在在的银刀都被金剑一次次挡了回去。
相对于前面六场争斗之间变幻无常的法术和法宝,这二人的争斗可谓是乏味之极。就如同凡人武者在战斗一般。
场上唯一的亮点,就是水生的移动速度,忽而至左。忽而至右,诡异迅捷。几次移动之后,离着蒋哲已经越来越近。
被金剑撞飞的银刀再次落在了水生手中。
这一次。水生并没有祭出银刀,也没有斩出刀影攻敌,反而单手持刀,把法力往银刀中疯狂灌注,一步跨出,身影再次和蒋哲拉近距离。
眼见着银刀开始剧烈颤抖,水生继续向前跨出一步,二人间的距离已不足十丈,冷哼一声:“再尝苏某一刀试试。”
说话间,手中银刀向空中一抛,银刀嗡嗡作响,呼啸着斩下,带起一股冷冽的寒意。
前面几十次刀剑相击,水生根本没有使出力道,每次都是浅尝辄止,和金剑轻轻碰触,似乎害怕金剑会斩断银刀,看到水生再次祭出银刀,蒋哲嘴角边闪过一丝轻蔑之意,不退反进,双手持剑,向上一撩,金剑迎着空中的银刀而去。
“当”的一声巨响,银刀金剑两相交击,空中荡起一团金银两色光芒,一股透骨的奇寒之意顺着剑身飞快地钻入蒋哲双臂之间,蒋哲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丹田中的真气仿佛被冻结一般瞬间凝滞不出,手中金剑拿捏不稳,远远摔落在高台一侧,金光一闪,没入坚硬的青石地面中不见。
这一次,水生祭出的银刀却没有飞到天上去,反而静静悬浮在蒋哲头顶不远处。
水生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地望向蒋哲。
蒋哲霎那间心如死灰,体内法力凝滞,此时此刻,只要水生一个念头,银刀就会把自己斩成两断,不敢犹豫,冲着水生拱手施了一礼,涩声说道:“多谢苏师兄手下留情。”
场外,东门煜轻抚短须,目光中露出嘉许之色,申屠洪脸上亦浮出一丝笑意,车姓老妪目光中却闪过一丝疑惑之色。
水生躬身冲着平台北侧的四名元婴修士施了一礼,神色自若地转过身来,纵身向高台下飞去,空中的银刀清鸣一声,跟在水生身后,化作一道银光没入水生袖中不见。
无论是催使法宝的速度还是法宝中蕴含的力道,水生都要强过蒋哲许多,若非场外坐着四名元婴修士和一百多名金丹期修士,对付蒋哲这种连手中法宝都不舍得祭出之人,只怕是片刻间就能要了对方小命。之所以使出符篆、冰矛等无用之物,不但是迷惑蒋哲,更是做给场外的其它修士来看,苏伦本人可没有如此神力,体内的阴煞之气也不可能隔着法宝轻松击败对手。
场外先是寂静一片,紧跟着,传来嗡嗡响声。
“恭喜苏师兄恢复法力,想必此次能够轻易夺得名额。”布日固德脸上强自挤出一丝笑容,生硬地说道。
“苏伦”能够进入第二轮,说明,自已前进的道路上又多了一个强力对手,任谁心中都不会太舒服。
另外有几道不善的目光同样望了过来,水生却仿如未见。
接下来的两场比赛,同样是金丹后期修士对战金丹中期修士,两名金丹后期修士实力强劲,争斗起来根本没有任何悬念,轻松获胜。
第十场比赛,阿尔古丽遇到了那名身材瘦小的灰袍老者,顿饭功夫不到,就败在老者手中,那名老者竟然同时祭出了五件各不相同的法宝,逼得阿尔古丽手忙脚乱,无所适从,也让水生大开眼界,对那名轻描淡写一般获胜的老者多看了两眼。
阿尔古丽虽然懊恼,却也败得心服口服,据说,这名绰号“八臂灵猿”的老者,甚至能同时操纵八件属性不同的法宝。
最后一场比赛,余曼同样轻松进入了第二轮,与之较技的那名年轻修士,也不知道是法力不济还是有意相让,一上场就被余曼妖媚的身姿迷的晕三倒四魂不守舍,盏茶功夫已败下阵来。
第一轮过后,十一名金丹后期修士中有七人进入第二轮,另外五名金丹中期修士实力也都不弱。
看看天色已晚,吕清宣布第二轮较技放在第二天举行。
一众金丹期修士被四名元婴修士全部带到了西极峰峰顶,参加第二轮争夺的十二名修士被单独请进了一间大殿,其它金丹期修士则被安排到了另外的场所。
随着大殿禁制缓缓激发,水生心中不由一紧,看这大殿中禁制之强,只怕使出乌鸦的那招剑式,也难以闯得出去,暗自猜测东门煜此举是何意,其它修士脸上同样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布日固德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扫了一眼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大殿,指着一处角落说道:“苏师兄,我二人不如就在这里歇息一番如何?”
大殿中空空如也,唯独那个角落里并排放置着四张宽大的玉案,水生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抬腿向那处角落走去,没想到眼前灰光一闪,那名绰号“八臂灵猿”的贾姓老者像只猴子一般窜到了其中的一张玉案之上,身后,那名身高丈二的麻衣大汉倒拖银斧跟了上去,路过水生身边时,冲着水生和布日固德二人一阵嘿嘿傻笑。
阿尔古丽败在老者手中,如今老者又当着众人的面和自己争夺玉案,布日固德心头不由涌起一股怒意,面色一沉,冷声说道:“贾师兄这是何意?”
老者看也不看布日固德一眼,和身往玉案之上一躺,四肢缓缓伸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打了几个呵欠,目光望向殿顶,仿佛是在回答布日固德,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做人哪,就是难,有了吃喝又想着富贵,有了富贵,又想着长生不老,能够长生不老,每日里还得睁大了眼睛提防着身边人是不是口是心非,会不会骗自己害自己,说不定一句话得罪了哪路神仙,就会有人在背后使绊子,下黑手,照我说,躺着比坐着舒服,坐着比站着舒服,有睡就睡,有吃就吃!”
不知所云地胡说八道一通,再次打了个呵欠,缓缓闭上双睛。
麻衣大汉大步走到玉案之前,左右观望了一番,挥动手中巨斧朝着面前玉案砸去,“砰、砰”两声,两张玉案碎成片片,大汉扭头冲着面色铁青的布日固德和水生嘿嘿一笑,走到剩下的一张空玉案前,把巨斧靠在玉案之上,手脚并用,爬了上去,随后,翻了个身,学着灰袍老者的样子,脸面朝天,伸了伸懒腰。
第三卷第一百四十四章试剑(四)
如此大的动静,殿内之人自然人人看得清楚,有人暗自愕然,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更多的人则是在思索老者那没头没尾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布日固德是天邪尊者的弟子,苏伦在十几年前已经进入假婴境界,二人在冰封谷金丹期修士中都是赫赫有名之辈,这贾虞虽然其貌不扬,却在二百多年前已经进入了金丹后期境界,甚至还调教出来了三名金丹期弟子,其中这名看似痴痴傻傻的麻衣大汉已经进阶到了金丹中期顶峰。
这四人若是起了争执,那该有多好玩?
水生心中却是暗自一凛,听这老者的语气,莫非这名老者看破了自己的行藏?既然如此,这名老者又为何不当着那些元婴修士的面来揭发自己?
神识扫过老者,发现老者身上的法力波动似乎还没有那名麻衣大汉强。
“小家伙,冒充别人很好玩吗?”水生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传音。
水生心神一阵狂跳,看来,这名老者大不简单,偏偏从狂鹰、苏伦二人神识中得到的信息中,只知道这名老者叫贾虞,是冰封谷年纪最大的金丹后期修士,并不知道这老者的其它底细。
布日固德看了看贾虞,又看了看麻衣大汉,终究对贾虞有点忌惮,虽然气怒交加,却没有再说什么。
修士又不同与凡人,在地面上打坐和躺在玉案之上休息有什么区别?若是为了这个和贾虞起冲突,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
扭头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水生,心中暗自疑惑。难道说,苏伦和贾虞之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冲突?至于说水生会害自己。真正是无稽之谈,水生若要想对自己不利。当日根本就不会从那只魔物手中救自己性命,何况,水生害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水生强自压抑心中的惊惧,冷冷一笑,转身向大殿中另一处空着的角落走去,布日固德犹豫了片刻,跟了上去。二人一前一后找了一处空地席地而座。
其它修士看到水生、布日固德二人并没有和贾虞发生冲突,反而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一个个暗自失望。
余曼望望水生的背影。又望望贾虞,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之色,冲着身畔冷若冰霜的白衣女子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二人一前一后向另一处空地走去。
十二名修士,表面上和煦一团客客气气,到了明天,相互间就是死对头。
进入琼华宫乃是千载难逢的机缘,错过了,也许今生就无缘踏入元婴境界。若不是份属同门,又有元婴长老在西极峰上驻守,此时此刻,只怕有人已经下起了黑手。
众人互相间也不多说。一个个觅地而坐,闭目调息起来,不多时。那名躺在玉案上的麻衣壮汉开始打起了雷一样的呼噜,吵得一干修士不胜其烦。却也没有一人去多嘴说话。
第二日辰时未到,大殿外传来一阵嗡嗡的响声。大殿四周一道道乳白色的禁制灵光缓缓自行消散,未等禁制完全解除,一名红袍男子急不可耐地冲出大殿,嘴里骂骂咧咧,也不知是在咒骂这殿外的禁制,还是在骂麻衣大汉的呼噜。
水生缓缓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冲着布日固德淡淡一笑,示意走出大殿。
已经走到了现在这步,即使有人识破了自己的行藏,也不得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