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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门惨案后,少林寺严阵待敌,三个月后却毫无动静,众人方知被人所骗。
带头大哥、汪剑通和智光和尚侥幸逃脱,便用白布拓下遗书,将契丹婴儿交给乔三槐夫妇抚养,取名乔峰。七岁时,玄苦大师传授武艺,16岁时,汪剑通收为嫡传弟子,泰山大会后,传授打狗棒法,立为丐帮帮主。乔峰实为生于辽国长于大宋的契丹人。
乔峰继任帮主后,汪剑通立书,若乔峰亲辽叛汉,帮众直接击杀,不得有误。
马夫人便以此污蔑萧峰判教。并拿出萧峰的折扇。说萧峰去她家偷信。而马大元便是萧峰杀的。一旁全冠清则开始鼓舞丐帮帮众,要将萧峰赶下帮主之位。
这时候还叫乔峰的萧峰自知身世已明,别的事或有阴谋诬陷,但他师父汪剑通的笔迹,别人无论如何假造不来。自知无法继续待在丐帮,威严的一扫在场众人,高声道:“马副帮主到底是谁所害,是谁偷了我这折扇。去陷害于乔某,终究会查个水落石出。以乔某的身手,若要到马夫人府上取什么事物,谅来也不致空手而回,更不会失落什么随身物事。别说府上只不过三两个女流之辈,便是皇宫内院,相府帅帐,千军万马之中,乔某要取什么物事,也未必不能办到。”这几句话说得十分豪迈。群丐素知他的本事,都觉甚是有理。谁也不以为他是夸口。马夫人低下头去,再也不说什么。
萧峰又抱拳向众人团团行了一礼,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众位好兄弟,咱们再见了。乔某是汉人也好,是契丹人也好,有生之年,决不伤一条汉人的性命,若违此誓,有如此刀。”说着伸出左手,凌空向单正一抓。就见那单正手腕一震,手中单刀把捏不定,手指一松,单刀竟被萧峰夺了过去。
只见萧峰右手的拇指扳住中指,往刀背上弹去,当的一声响,那单刀断成两截,刀头飞开数尺,刀柄仍拿在他手中。单刀断后,萧峰又向单正说一声:“得罪!”顺势仍下刀柄,就欲扬长而去。
熟料这时段誉忽地叫道:“大哥且慢!”跟着也有丐帮的一些人大呼什么:“帮主别走!”“丐帮全仗你主持大局!”“帮主千万不要走!”
若只是丐帮那一些人呼喊萧峰或许还不会停下,但他对自己新拜的义弟却十分投机。虽然此时他心神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听闻段誉的叫声,依然停下脚步,望过去道:“贤弟有何事?”说着却不由悲从心来,面露悲哀道:“难道你也嫌我是契丹人,要与我绝交么?”忽又大声道:“好好好!我乔峰便一个人又如何?”说着一挥长袖,就要飞身去了。
段誉见他误会,紧忙运起凌波微步。好在这步法虽时灵时不灵,这时候到十分管用,蹭的一下窜到萧峰身边,死拽住他的衣袖,叫道:“大哥误会了!听我解释,段誉绝没有此意!”
萧峰之前不过是心神激荡,故而有所偏激。这时候对上段誉充满焦急、担心、清澈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暖,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哽咽道:“贤弟,是为兄不好,误会了贤弟,你不要怪我。”
“不怪!不怪!”段誉忙道。
萧峰道:“贤弟,现在我身世有疑,不该再呆在这里,你拉住我也没……”
不待他说完,段誉已打断道:“大哥,不论你是契丹人还是汉人,我都是你的兄弟。这一点永远不会更改!”凛然的说完这一番话,气质忽然一变,犹犹豫豫道:“我之所以拦住大哥,其实是有人要我给你带一句话……”
带一句话?萧峰此时心里乱的很,也没有细想,问道:“什么话?”
段誉四下看了看围着他们的众人,迟疑片刻,大声道:“是这样的,大哥,就在数日之前,赵道长让我给你带一句话,说:‘身世既明,你养父养母便会有危险’,让你速速回家……”
“什么?”萧峰虎躯一震,失声惊呼。他的身世他也是刚刚知晓,那什么“赵道长”是什么人?怎么数日之前就让段誉给自己带话?
难道他也参与了当年之事?
在场有这个想法的不止一人,什么单正、谭公、谭婆、赵钱孙、智光大师、徐长老等等,全都神色一凛,看着场中央的段誉。
段誉只觉得头皮发麻,忽然双肩一紧,被攥的生疼。却是萧峰紧紧的抓着他的肩膀,激动问道:“那‘赵道长’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世的?他现在在哪里?”
“疼……”段誉**了一声,等萧峰缓过神来,讪讪收回双手,才道:“赵道长就是赵玄,他知道好些事情……”将赵玄的神奇大体说了一遍,又道:“他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从曼陀山庄我们就分开了。”
萧峰不愧是萧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道:“他当时具体怎么说的?”
段誉想想,道:“他对我说:‘日后你到杏子林之时,对你大哥讲:‘身世既明,你养父养母便会有危险’。让他速速回家。若一切事不可反,某些人已然身死,便亦于两年后七月十五,去少林寺等我吧。’我问他说:‘我什么时候有个大哥了?’他说:‘到时自会有的。’一开始我还想不明白。但赵道长素来神机妙算,竟然以一首词囊括了我某些未发生的事情。而在他第二首词中,有一句‘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想来说的就是今日之事。而他所说的大哥,想来便是大哥你了。这件事阿朱、阿碧两位姐姐也知道,当时赵道长对我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她们也在场。”
“当真?”萧峰说着望向场边的阿朱、阿碧两人。
其余的谭公、谭婆等亦是如此,均难想象世间竟然有此七人。
阿朱本对萧峰这个大英雄心怀好感,对于今日的事,亦感同情。见萧峰看过来。当即快速点头,道:“段公子说的都是真的。那首词我也听他唱了,好像是什么‘向来痴,从此醉,水榭听香……’再多奴婢就记不清了。不过段公子似乎听过几遍,他应该还记得。”说完便看向段誉。
段誉不等萧峰询问,即诵道:“向来痴,从此醉,水榭听香,指点群豪戏。剧饮千杯男儿事,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昔时因,今日意,胡汉恩仇,须倾英雄泪。虽万千人吾往矣,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这是一首‘苏幕遮’,前面两句与我息息相关,但从今日之事看来,自‘剧饮千杯男儿事’开始,后面说的似乎都是大哥……”说道这里他不禁有些犹豫。
其他的还好,但后两句“胡汉恩仇,须倾英雄泪。虽万千人吾往矣,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而听智光大师等人所说,乔大哥的生父在雁门关留下字迹,可最后一句,岂不是预示着那字迹已经被人抹去了?
这种事他能想到,其他人自然亦能想到。在场众人莫不猜测段誉口中的“赵玄赵道长”是何方神圣。萧峰低着头,一字一句的念着段誉刚刚朗诵的词,似乎要将它们深深刻入心底。良久,他猛地抬头,向段誉道:“贤弟,既然他说我父母有性命之危,无论此事是否属实,大哥都必须要赶回去。若日后你再见到那位‘赵道长’,希望能让他告知我当年之事!”说完之后再无犹疑,猛地飞身而起,向远处离去。
“大哥,大哥,我随你去!”段誉大叫一声,发足待要追赶萧峰。但只奔出三步,总觉舍不得就此离开王语嫣,回头向王语嫣望了一眼。这一眼一望,那是再也不能脱身了。心中自然而然的生出万丈柔丝,心想道:大哥既然已经赶回去了,那他的父母应该不会有危险。如此想着,就好像有某种无形的力量,拉着他转身走向王语嫣。
其余人还在呆愣,便在这时,忽听得呼的一声响,半空中一根竹棒掷了下来,正是萧峰去而复返,反手将打狗棒飞送而至。
徐长老伸手去接,右手刚拿到竹棒,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放手,那竹棒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挺挺的插在地下泥中。
群丐齐声惊呼,瞧着这根“见棒如见帮主”的本帮重器,又看到消失在林中的那魁梧的身影,心中都是思虑千万。
宋、陈、吴三位长老相视一眼,宋长老小声道:“帮主去看他父母,不如我们……”
“去雁门关?”陈、吴两位长老齐声道。
宋长老点头道:“不论那字迹何时被抹去,会不会被抹去。我们的命是帮主救得,都应该去看一看!”
“好!”另外两人齐声答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未等事结便抽身
八公山
赵玄从沉思中醒来,看了栾一箬、周侗两人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又将目光投向东南方,幽幽地望着无边天际,心想道:按照时间推断,杏子林中,萧峰的身世也快曝光了吧?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响。
就见那栾一箬身子一立,双手抱拳,蓦然道:“赵道长,我没有读过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我相信你。你同我师父都是出家人,虽然佛道有别,但说的肯定有道理。你说我师兄没错,那肯定就是我的错了。”又转身对周侗道:“师兄,师弟的性子你也知道,之前一时间转不过弯来,你可不要怪我带人打你!”
赵玄嘴角一抽。周侗似也被他这位愣头青师弟搞得极度无语,俩眼皮跳了跳,讪笑道:“师弟能够想明白就好……”
那栾一箬似乎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哈哈大笑数声,道:“既然师兄原谅我了,这样,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会!”说完向赵玄、周侗一拱手,紧接着转身一挥,喝道:“兄弟们,咱们撤!”头也不回的去了。
一大票被他带来的土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有人叫道:“姓栾的,我们尊你一声大哥,那是看在你能带兄弟们赚钱的前提。如今放着好好的官银不劫,又死了那么多兄弟,你这就让我们走?当初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栾一箬刚迈出几步的脚一顿,原本潇洒豪迈的表情也瞬间变得极为难堪。他不就耍个帅么?还让不让人活了!满脸阴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