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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蒂地说出这番话?
“埝予!你是土系的族长!是巫者的审判!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混淆黑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刚直不阿的埝予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埝予没有被桠桦的话打动,他淡淡的勾了勾嘴角:“朝优……他很可怜……”
“他再可怜也不能这样!”
“桠桦,章桠桦,木系天赋最高的巫者,从小被宠溺着呵护着长大的你,怎么会明白朝优呢?为了今天,他所付出的东西超乎你的想象。”
桠桦从没有一刻觉得埝予固执如牛的脾气有这么难搞过,她靠近埝予,肩并肩坐下:“埝予哥哥,他再可怜,犯了错就是犯了错,你是执法者,不能纵容,更不能助纣为虐。”
“想不到,成天捣乱的你还挺会说大道理的。”
被埝予这么一说,桠桦也觉得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 我是以前听你说得多,照搬的!”
埝予拍拍桠桦的额头,惹得她不满的翘嘴,却被她模样逗笑:“桠桦,听我的,回去,别搅和进来。”
“难道说你是故意的?搞无间?”桠桦对自己的想象力挺满意,咧开嘴乐呵呵对着埝予傻笑。
埝予墨镜后的神情桠桦看不清,只是刚刚的笑渐渐隐去,变作公事公办的木然。他说:“桠桦,不要逼我对你出手。你知道你那三脚猫功夫在我面前不堪一击。回去,睡个觉,把你看到的,听到的统统忘记,还是做你自由自在的章桠桦。”
“如果我说不呢?”桠桦来了气,死死抱住埝予的手臂。她就不信撒泼耍赖拧不过埝予。从前,她一耍浑,埝予就没辙。
“你非要留在这里——”埝予甩开她的手,倏然立身,冷冰冰地自上往下看着她说:“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桠桦的手被甩开,在空中空落落半天忘记落下,她浑身的寒毛直立。埝予身上发出的是杀气。他的手好好的垂在身侧,可是手指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决。她仰起脸直视埝予,眼眶瞬间聚满眼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人还是原来的模样,光头墨镜,贫乏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好笑。可是他还是那个会因为她的小玩笑情绪激动的埝予吗?看,连她气得快哭了,他都没有反应。换了从前,早笨拙地来哄她了。
桠桦委屈地捏紧拳头,表情别提多哀怨,她冲埝予吼:“你就这么喜欢朝优?他是男的你知道不知道?我从前老是笑你有同志的天分,那是玩笑话,你知道不知道?就算你——你喜欢朝优,也不在乎他是男是女,但你也不能是非不分啊!就算你是非不分,你也——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埝予等桠桦全说完,才漠然地说:“那我该怎么对你?你喜欢我,难道我就非要喜欢你?”
桠桦没料到埝予会说这些,整个人傻掉了,红晕从脖子一直烧到耳根。她满脑子都是埝予的话,嗡嗡作响,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他,他怎么能说那样绝情可恶的话,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你少自作多情!你比我大了九岁零八个月,我怎么会喜欢一个老头子!”还是个不懂风情的老头子,在心里狠狠骂了埝予一顿,桠桦突然有了个主意。她拼命挤出眼泪扮受伤,然后哭哭啼啼地说着:“埝予!我讨厌你!”跑掉了。
跑到密林深处,她才停下脚步,回过头。早没了埝予的身影,她将手放在身旁的参天大树上。埝予向平台的方向走去了,没有追来。
就在刚刚,她做了个决定。虽然劝不回埝予,但是她也不能任由着埝予犯错。她要尽快回家,将一切告诉哥哥和长老们。朝优看起来那么会算计人,傻埝予又是一根筋到底的木头,怎么算得过朝优。别到时候,埝予被朝优卖了,还替朝优数钱啊。越想越觉得,那个老木头非常危险。
可是,初衷是挤两滴眼泪就作数,怎么眼泪一出来就止也止不住了。桠桦吸了吸鼻子,提着裙角,耷拉着头,觉得自己难受极了,从小到大没这么难受过。
“你很伤心?”
轻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桠桦惊讶地转身,只见朝优就站在眼前。他的头发被汗浸湿,鼻翼居然能看清一颗颗汗珠。他的右手受了伤,整个小指折成一种奇异扭曲的形状,一滴滴暗红的血液自指尖的伤口处滴落。他问话时,无论是表情、语气、音调都与平常无异。就好像,他们还在老宅,她趴在窗前,看他写字作画,与他有一句没一句聊天。
可是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一股水柱自桠桦的身体穿过。
锐利的水柱,仿佛利剑,一穿过桠桦的身体便散落在地,融入泥土之中。
桠桦不敢置信地低头,心脏偏右的位置多了个空荡荡的洞,喷涌而出的血液模糊了她的眼,他的容颜。
“为……为什么?”
像是她问了什么可笑的事,他眯缝着眼,笑道:“我怎么可能忘记,你是木系的天才少女。埝予他心太软……放了你回去,怎么可以。”
“朝优——”她喘了喘气,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一样,说一个字都费力,她抓住胸口,艰难地说:“埝予……会……会……难过……”
朝优眼中的杀意愈浓,他妖异的一笑:“他不会,你死了,他少了个成天缠着他的包袱,快活还来不及。”
“我是说……你这样……埝……埝予会难过……”
朝优有片刻沉默,但他立刻回过神,手中凝聚起一股水汽。桠桦疑惑地望向朝优,如果她没记错,这种凝水为固体有形的巫术已经是高级巫术。朝优……连最初级的巫者资格都没有获得,怎么会使用?
“你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会使用?”朝优看出她眼底的疑惑,轻蔑的笑道:“你以为,这样的高级巫术只能天赋高的巫者才能驾驭?以勤补拙的故事,你总该听过吧?是,我没有你们所拥有的天赋,可是在你们玩耍、休息的时候,我日以继夜的练习,手指被水泡得不成样子仍然坚持练习,在寒冷的冬天,我把自己扔进彻骨的江水中。这些经历,想必是你这个所谓的天才想都没有想过的吧。你对你的天赋不以为然,简直是暴殄天物。今天,你会死在我手中,并不冤枉。”说着,他手中的水汽越来越浓,逐渐凝聚成一把冰刀。
朝优觉得自己快痛死了,想来刚刚将自己身体戳了个洞的就是朝优掌中的那个冰刀了。现在走也走不动,深山野林呼救不得,难道就此命丧此地?
冰刀飞向桠桦,她苦笑着努力向一旁倒去,虽然身上带着个洞,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扑出。
桠桦惊喜地发现,黑影正是方才与朝优扭打在一起的黑豹。刚刚没瞧见它的踪迹,还以为它被朝优杀死了呢。黑豹身上的伤更多了,甚至能看到血肉下的白骨。
在黑豹扑向朝优的空档,桠桦不做声地退后,双手捏成决,心中快速的念起巫语。朝优说得对,她向来不怎么喜欢用巫语,特别是攻击巫语。她懒散,不务正业,没有身为一个巫者的觉悟。可这并不代表她会轻易放弃生命。
“黑豹!”她低喝一声,只希望那只敏捷的生物能懂得她的意思。
正和朝优纠缠在一起的黑豹闻声迅速回头,只一个眼神,它闪电般的奔到她身边。四周卷起狂风,刮起碎石,周围的树木像是有了灵性向朝优聚集而去。桠桦乘树木挡住朝优,连续变幻三个手势,口中更是小声低吟。只见她与黑豹慢慢融于周遭的景色,不过一两秒,便没了这一人一豹的身影。
两人躲在山岩下的洞穴,木系的巫术掩去两人的气息。
她救了黑豹,却救不了自己。
那个致命的伤口化了脓,发了炎,扯得她的心脏一阵阵疼。她好不甘心,这辈子像是才开了个头。爸爸妈妈虽然唠叨但是亲切的面容,哥哥讲的那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埝予……埝予要生气又无可奈何的笑……一切的一切,她都贪心地想要再看到,再感受到。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
耳边是黑豹平整的呼吸。
它说:“木系的巫者,你还有什么心愿?”
她想笑,一只会说话的豹子。浑身是伤,自身难保,还问她有什么遗愿。她的遗愿那么多,会不会吓着它?
最终那笑化成了无可奈何的一声叹息。
“如果……知道我不在了,不缠着他了……埝予……那个傻埝予……会不会伤心呢?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啊……算了……不要了……我不要他伤心……”
栎桦站在树木繁茂的丛林中,一弹指,四周的树木都向他靠拢,围成一个温暖的圆。
“木系巫术是最温柔的巫术”。五岁的栎桠笑呵呵地搂着他的脖子说。他哑口失笑,具有攻击力的木系巫术在他妹妹的嘴里竟成了最温柔的巫术。
为什么呢?他记得自己当时这样问她。栎桠扳着手指细数木系巫术的温柔之处,可以遮荫,可以避雨,可以带你到很高很高的地方,可以洗净心灵,可以传递感情,可以伸开双手保护自己最爱的人……太多了。
那时候,他还不懂得怎样利用巫术传达自己的情感,尽管他比妹妹早出生几年。可是,是栎桠教会了他用手摸着树干,用心去听它的语言。
一直以为妹妹才是最优秀的木系巫术师,即使她不会一点攻击性的木系巫术,只会用巫术作一些旁人看来无聊的小事。但她是这样可爱善良,是老天赐给他的珍宝。
四周的树木突然地骚动起来,传递焦躁不安地信息。修长的手指触摸其中一棵树的树干。
他听见了树木的哀鸣,茂盛的树荫将整个蓝天都遮住,它们包围着他,安抚着他,它们告诉他栎桠的话语,温柔的。
哥哥……
哥哥,我还没有告诉埝予,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爱他。
哥哥,这个世界这么美丽,我要活到一百岁,两百岁,和我最爱的青草绿树,和我最爱的森林,我要用我的眼睛、我的耳朵、我的皮肤去感受和煦的风、明媚的光、泛着潮湿泥土香气的大地。
哥哥,你知道的,树是世界上最温柔最美丽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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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以亭
(十一)
冯祺神色复杂地看向面无表情的章栎桦。
因为有了之前的经验,他再看到这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