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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彼此。”
……
“你就这么放弃了?不象你呀。”
冯祺与萧瓴通电话时,萧瓴挺意外。照他这一年来对冯祺的了解,他并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
“其实并不是放弃。我仔细想了下,这件事没有科学依据,很难说服大众这些人的中风与千夜有关。”说到这里,冯祺顺便挤兑了下萧瓴:“你又没能给我坚实的后盾。”
萧瓴呵呵干笑两声,叹道:“我也没办法啊。既然完事了,那赶紧回来吧,别耗在枳城了。”
冯祺沉吟下:“我就这两天回来。”有了回去的打算,冯祺很快订了火车票。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出了另一件事。
先是何致远打来个言辞严厉的电话,对冯祺劈头盖脸一阵指责。听了半天,冯祺才听出个所以然。原来这几天网络上出现了一个帖子,先只是在枳城各大论坛上发表。内容与千夜有关,不仅爆料说出他的性向,更是将四年前千夜在玛雅期间的往事异常详尽的写出。证据、照片、证人证词一应俱全。千夜的粉丝们原本不相信,但随着越来越多人深入打听调查,发现那个帖子虽然措词夸张,但所说竟是真的。
何致远看到帖子,以为是冯祺所为,很是生气,所以才有了这个电话。
冯祺挂了电话,立刻上网浏览帖子。
近万字的帖子与照片,说的只有一个事实——著名的舞者亨利?杜是个同性恋者,在四年前曾经与数十位男子性交,并收取费用,简言之就是曾经做过男妓。
跟帖的人很多,不仅有千夜的FANS,还有普通的民众。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惊叹,有人冷嘲热讽,也有人表示同情,但更多的人表露出被欺骗的愤怒。恶毒的言语,赤裸裸的攻击,连身为旁观者的冯祺看到都觉得难以忍受。边看,他边在猜测千夜的反应。他看到这样的帖子已觉得这样难过,舆论旋涡中的当事人又当如何?
千夜原本在枳城还有三场表演。但这个突发的事件让赞助商决定取消千夜的巡回演出。在枳城也只演出最后一场。冯祺赶到演出场地,看到一直人气旺盛的会场坐了不到一半的人。舞台上,那个一直清高孤傲的人仿佛没有被这些负面的新闻所影响,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会场中小声议论的声音不断,甚至有人朝舞台中央扔矿泉水瓶,不少人发出恶意的笑声。冯祺站在最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中的千夜。
千夜嘴角倔强地扬起,即使脚边就是观众扔上来的垃圾,也丝毫不为所动。
这恐怕是冯祺看过的最难熬的表演。
好不容易等到演出结束,他立刻来到后台找千夜。
青翡恶狠狠地拦住他,怒吼:“你还要怎样?”
冯祺对着始终背对自己的身影,苦涩地解释:“不是我,你相信吗?”
许久,千夜才转过身,点燃一支香烟,缓缓地说“是谁,已经无所谓了。”
冯祺担心地看着千夜拿着烟的手,修长好看的手指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暴露了主人的情绪。“你可以澄清,说那是诽谤。”他建议。
千夜绝望地笑着:“澄清?那要不是事实才能澄清的吧,如果是事实,我能说什么?”如果可以选择,他不知道自己会选择怎样的人生。但他没有选择的权利,在刚出生就被剥夺。心脏病让他的父母抛弃了他,孤儿院里艰难的环境让他几乎想要放弃理想。但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如果让千夜选,他希望不曾到玛雅。
“我是在公园里被余刚看上的。”千夜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那时候,我的养父刚去世,养母改嫁,一个人在公园里睡了一晚,对未来很茫然。书,我是不愿意再读了。可做劳力,我又做不下来。半夜,我被冻醒,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对面打量我。他看得很入神,见我醒过来,他也没有离开。过了很久,他走过来,问我愿不愿意为他打工。他很有眼力,一眼就看出我的处境。我问了具体是做什么,就答应下来。最初,我是侍应生,为客人们服务。玛雅是GAY吧,在那之前,我甚至连什么是GAY,什么又是GAY吧全然不知。”
“幸好有郝杰一直从旁帮助,”千夜把烟头在阳台栏杆上捻了捻,继续说道:“他手把手教我与酒吧生存有关的知识。没多久,我就油得跟泥鳅一样,不然,在那里混,又什么都不懂,不被吃得只剩骨头才怪。客人占占言语上的便宜,卡点油,我都忍下来了。在一般的酒吧做,不一定有这么高的报酬。拿了钱,不仅自己能够独立生活,还能继续学舞蹈。后来,我见玛雅里跳舞的人实在不怎么样,就上去跳了几把,反应很不错。如果……到这里为止,也是没那么坏……”
千夜的声音越来越低,冯祺听着也不禁在心里感叹。他知道这样的滋味,处在逆境,拼命生活、奋斗,努力往上爬,所有和他一样出生贫贱的人都经历过,区别只在于拼搏后成功与否。
“直到有一天,小西来找我。他是我养父邻居的儿子,我们的交情一向不错。他告诉我,他的父母亲在车祸中去世,他又不想去孤儿院,就来投靠我。我不愿意他去玛雅,里面鱼龙混杂,不适合一个小孩子,可是他异常固执,非要自食其力。那时侯,我与郝杰合租了一个小套房,小西来了,我们就三人住在一起。他是个粘人的孩子,特别爱粘我,甚至学我跳舞的样子。他说他爱我,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小孩子,懂什么爱不爱的呢。但是他缠人的功夫了得,到后来,连郝杰都说小西如果去推销,说不定会成功。我接受了小西,第一次有人需要我,没我不行,非我不可,这样的心情很复杂。”
冯祺听到这里,疑问道:“既然他这样爱你,怎么后来会与郝杰在一起?”
“他惹了祸,得罪了道上的大哥。我……替他去了……小西还是太小,不懂得保护自己,偏偏又是极倔强的脾气。那位开出的条件是200万,3个月还清。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呢?除了出卖肉体。”
“郝杰说,是小西伤了黑道的人,你顶替他入狱。”
“呵……”千夜低低笑了笑:“他就喜欢这些,把我说得跟圣人一样。”
“中风的人都是你的顾客?”
“顾客?这个用词真不错。是啊,都是我的顾客,包括余刚。三个月时间,我几乎每天和不同的男人做爱。之前被我拒绝的男人都一股风跑来,看我是如何堕落。这么些年,或许他们都忘记了,当初有个叫做千夜的舞者。”
“你的这次归来,唤醒了他们的记忆。”
“你忘了,很多人在我回到枳城前已经入院。”
“你当初为什么离开?”
“男人的另一个名字,不就是叫做野心吗?当有一天,我看到我尽力保护的人居然和我最好的朋友纠缠在一张床上,我突然觉得轻松,象是身上的包袱突然卸下。我终于可以走我自己的道路,做回那个自私的,不那么善良,却对未来有着无限期盼的人。”
“凶手是谁,你知道?”
千夜并不否认,笑得云淡风清,他轻声道:“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广告商封杀我,观众唾弃我,老师知道这些后拒绝接听我的电话。原来觉得世人眼光算不得什么,可是,站到高处,摔下来……这个世界已无我容身之处……”说到这里,他扬起头,“冯祺,我要谢谢你,在最后一刻陪在我身边。”
“最后一刻?”冯祺愣住,等他反应到千夜的反常,对面那个骄傲的男人已经从阳台跌落下去。他猛地扑到栏杆旁,试图拉住向下坠的千夜,但无济于事。他只有眼睁睁看着千夜面带苦涩的微笑不断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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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尾声
千夜的死为这个事件划上了一个不那么圆满的句号,与之相关的所有人都中风的中风,死的死。冯祺却总觉得有种不痛快感,仿佛事情并没有结束。
人们在千夜跳楼身亡后才忆起他的种种好处。激情四溢的表演,俊逸的相貌,以及传奇的人生。亨利?杜,杜千夜,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舞者从此消失了。冯祺用华丽的词句来描写他的一生,短暂,但是精彩绝伦。在他的笔下,千夜是身处逆境仍然不懈努力的孩子,是为爱牺牲的痴人,是凭借自己的努力站在最顶峰的王者,也是被人们的流言舆论杀死的可悲之人。
从世界各地聚集来的人把葬礼汇聚成悲伤的海洋。他死之前的那些龌龊被遗忘得干干净净。冯祺见到了千夜的老师,那个在他临死前仍不忘提起的老师。那是个两鬓苍白的女人,优雅,干练。带着墨镜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听到青翡怯弱地唤她:“老师……”。女人微叹口气,说:“傻子,不接电话是有公事,就这点破事值得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她拍了拍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青翡:“走吧,随我回法国。”
网络警察很容易就查到在网上发帖子散播流言的人的IP地址。冯祺透过关系得知,那人竟是被郁叶治好的余刚。在得知自己遭遇的无妄之灾后,他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所有资料传播出去。他要给千夜点教训尝尝,却没料到会让千夜跳楼自杀。
导演这一切的凶手仍没找到。不会是青翡,依照千夜的个性,他是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过往。
冯祺从葬礼回家,就见飞雪正在欺负小黑,用爪子掏来掏去,俨然一副女王模样。他微微笑着蹲下,轻抚它的额头:“成天欺负他,都不厌烦哪?”
飞雪仿佛回答的喵了一声,顺势在他手心蹭了两下。小黑也不甘寂寞地凑过来磨蹭。正在这一人两猫享受难得的温馨时刻时,一声轻笑自阳台传来。飞雪防范似地弓起背,全身雪白的毛都竖立起,冯祺了解,这是它警惕的表现。
声音的主人,冯祺并不陌生,但他还是愣了愣,看着从暗处走出的郝杰。
“你不是还在医院……”话没说完,冯祺突然意识到什么,恍然地看向他:“这一切都是你做的?”郁叶只答应救余刚一人,那么本该躺在医院的郝杰就不该出现在自己这里。除非他就是凶手。
郝杰斜靠在门口,神情疲惫地说:“你不该搅进这个事件里,不该把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