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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邵三哥家的两个儿子便有了一个钟姓的干爹。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平淡的很,几乎和小村原来的宁静没有什么两样。不过小小的变化还是有的,比如说关于那个钟姓的小老头。
在对待邵三哥一家的这件事上,小老头做的实在是令村民们心怀佩服。而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时间一圈圈的游走,村民们又觉得钟姓小老头实在是和自己这帮世代的泥腿子不一样,大大的不一样。
小老头竟是识了字的,这可是大有身份的人的象征,小老头的形象顿时在村民心中拨高了一层,称呼他的时候也不再那么随意,都叫他做钟师傅。
村里总会时常有孩童溜到钟师傅跟前学几个小字回去耍耍,从父母那里换些零嘴,若不是钟师傅平日实在是不爱说话,看上去没有那为人师表的模样,恐怕都有那村民动心思让孩子拜师了。
再说说邵三哥家,虽然邵三哥疯癫了,二儿子还小,可那邵三哥家的大儿子,实在是个懂事儿的,无论是照顾那个疯爹还是地里的农活样样干的出彩,懂事的连那个闷嘴葫芦似的钟师傅都看得有些心疼,要知道,即使是在农村,这个年纪的孩子也远远不该承受这么多。那孩子名叫邵希文,他的弟弟叫做邵希武,至于那个被他们狠心的娘亲抱走的小三子,他爹还没来得及给取个大名。
钟师傅希望能教这两个孩子识些字,因为外面的世界远远比他们所看到的这个小村子更加的广阔,钟师傅走过了一串旅途后,来到了小村子,他累了,不打算走了,也走不动了。但他却希望这两个孩子有机会出去走走。因为生活有时,也并不只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只不过这个念头,钟师傅藏在心里,这若是让其他的村民听到,定然会放声嘲笑。
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有什么?不过也只是其他的一个个小村子罢了,不过也只是另一群为了贫困而挣扎,却越挣扎越贫困的农民罢了,又有什么不一样!
北风那个吹呦!雪花那个飘呦!靠天吃饭的农民呦!又有哪里的区别哦!
钟师傅的念头刚刚实施,便遇到了阻碍,邵希武倒还好说,年纪小,听话,说什么是什么,跟着钟师傅学的倒是认真,不过邵希文那个孩子,真是让钟师傅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那个孩子过于懂事儿,也压力过大,过于劳累,那孩子满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一心只想通过自己的劳动让自己一家人过上好日子,每日都是一身的汗水,晚上基本上倒头便睡,根本就没有心思与钟师傅学什么识字。钟师傅与邵希文谈了几次,可是这孩子极有主意,也只是敷衍着钟师傅,因为这事儿,钟师傅大是叹了几口长气。
直到有一天,钟师傅趁着天黑,偷偷的跑回了当初被邵家老哥几个抬下山的地方,找到一棵上面有深刻三角划痕的不粗不细的松树,在树下挖出了一个土蓝色的棉布包袱,拍拍上面的土,紧紧的抱在怀中,趁着夜色回到了邵家。
邵希文还记得那是一个点着朦胧油灯的夜晚,他的那个钟老干爹,从一个土蓝色的脏兮兮的包裹里拿出了一个破旧的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自己看不懂的图案的圆盘状的东西,老干爹问了自己的生日时辰,掐着手指不知道念叨些什么,又在那个破圆盘上比比划划了半天,之后仔细的又看了看自己的脸,终是大叹了一口长气,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提让自己识字的事儿。
后来的后来,邵希文才知道那个破旧的盘子叫做罗盘,是风水命理的行家才有的东西。后来的后来,邵希文才知道,原来自己天生就是个不识字的命。
不过此时,邵希文还什么都不知道,邵希文只知道自己一家似乎霉运罩顶,邵希文甚至觉得那扭曲的命运额外的惠顾了自己,因为邵希文的那个疯爹,邵家三哥,干出了一件在小村内天怒人怨的大事!
第六回 关于钟先生的事儿(三)
更新时间201296 22:18:19 字数:2809
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情,万物终归要循环,似乎没有什么是亘古未变的,叶子的轮回,生命的轮回,从根本上来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当然,和生死比起来,其他的杂事都可忽略不计,正如情僧仓央嘉措所说,这事间除了生死,哪一件算作大事?
不过是镜花水月,醉梦一场。红尘若戏,终抵不过那曲终人散。
而村民对邵三哥的天怒人怨实在是情有可原,因为疯癫中的邵三哥,犯了大大的忌讳。
村子里有一户人家姓黄,黄大伯有肺疾,年轻时候倒还好,可是由于年纪的逐渐增长,再加上自欺欺人,讳疾忌医,这肺病终是变作了肺痨,成了绝症,最后落得一赔黄土盖了身。黄大伯只有一个独子,并着一个早就嫁到外村的女儿,他老婆死得早,家里也没个人打理,所以日子过得实在是有些窘困。黄大伯的儿子并着村内的几个哥们儿给黄大伯弄了一副薄棺,勉强将就的下了葬,黄大伯的儿子在坟前给他爹烧了纸钱与衣物,撒上几杯自质的老白酒,给他爹尽了点儿心意。
之后,黄大伯的儿子便忍着泪下了山,回到了自己与老爹那漏雨也漏风的破房子。
可是越到晚上,黄大伯的儿子便越是辗转反撤睡不着觉,屋子里冷冷清清的,而那时黄大伯的儿子也还没娶上媳妇,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只有外面虫子的鸣叫声似乎在催促着他入眠。黄大伯的儿子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长气,越是这样就越是想念自己刚刚离开的老爹爹,前几天他还陪着自己睡在同一张炕上,虽然常常被老爹爹的咳嗽声从梦中惊醒,可是惊醒后更多的还是安心,因为老爹爹还依旧安安稳稳的陪在自己的身边,可惜,从这个夜起,一切都发生了改变。
借着明晰的月光,黄大伯的儿子不由得向着老爹爹平日躺着的炕头位置看去,铺盖还是那床铺盖,可是,人却已经躺在了另一个世界。借着明晰的月光,黄大伯的儿子一眼就看到了那炕沿位置的一样东西。那是一根木质的老旧的烟斗,烟斗的表面光滑,漆子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一看就是被人时常用手抚摸。
黄大伯的儿子不由得‘啧’了一声,暗道自己的糊涂,那个烟斗可是黄老爹的心头宝,自己怎就忘了今天一起烧给他呢?罢了罢了,明天就去趟山上,将那烟斗烧给他吧!少了那个烟斗,恐怕自己那老爹是不会安心的。
话说黄大伯一个肺痨患者,怎么还能这么宝贝一个烟斗,难不成他不要命的还在抽着烟草?
呵呵,那可是黄大伯年轻时的事了。那时黄大伯的肺子还没发现有什么毛病,那时候,抽着一口烟草吞云吐雾可是一种时尚的象征,那些个羞涩的大姑娘见到这样叼着烟斗的小伙子,可都是会红着脸的快步走开。而黄大伯也就是在那个意气风发的年纪,叼着大烟斗认识了当年还是村内一枝花的黄大娘。
之后便是定亲,结婚,一男一女两个人终是喜喜庆庆的拜了天地,拜了高堂,被送入了洞房。
那时,还没有谁会对谁说,请你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那时,还没有谁会对谁说,真诚的恳求上帝让我不要离开你,或是让我跟随在你身后,因为你到哪里我就会去到哪里,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你爱的人将成为我爱的人,你的主也会成为我的主。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也许主要求我做的更多,但是不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会有你在身边生死相随。
那时的黄大伯只是鲁莽的掀了黄大娘的帕子,就急急的扑了上去,像一只饿了几天的狼,若不是黄大娘坚决的推开,恐怕那时的黄大伯会激动地连交杯酒也忘了喝。那时的黄大伯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一味的重复的说道“俺会对你好的,俺会一辈子对你好的,俺这一辈只对你好,俺这一辈子只有你这一个······”
黄大娘羞红的脸庞显示着她早已被这朴实的小伙子所打动,于是这一段月老牵下的红线便真正成了姻缘,于是这人世间便多了一对儿连理,一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夫妻。
新婚不久,黄大娘便送了一个漆了红色的烟斗给黄大伯,扭捏的对他说:“俺就爱看你拿着烟斗的模样。”
黄大伯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那是他们生命中最璀璨的鲜花。
后来的后来,他们有了女儿,有了儿子,和其他的村民一样,艰苦却又幸福的生活着。
后来的后来,黄大伯的肺子出了问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家庭的重担都压在了那样一个女人身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女人的肌肤不再那么有弹性和活力,褶皱攀上了眼角,女人的双手越来越粗糙,脊背也越发的佝偻,可女人坚强的支撑着家。直到有一天,女人累了,想睡了,却再也没有醒过来,尽管她不像那些睡去的老人已是满头的斑白,但她却依然醒不过来,永远的睡了。
我从红尘中率先早退,你却在因果之间迟到————仓央嘉措
从那天起,伴随着黄大伯的便只剩下那一副破败的身子,还有一个被他视若珍宝的烟斗。熬了这么多年,好歹算是把他们的一双子女拉扯大,黄大伯觉得自己终于是熬出了头儿,终于是可以放心的去了,那被病痛折磨的身子,早就已经撑不下去了。
黄大伯觉得自己好像完成了黄大娘留给他的任务,像一个即将要领奖的孩子,肺子竟也是不咳了。甚至还哼唱着一段忧伤而又幸福的曲调“独自走在那黄泉路上呦,向着西边望。前方的女子呦,请停一下啊!
问一声大姑娘,前方何往啊?那女子一抬头,惊得一动啊!这眉眼,那脸庞,可不正是我地妻啊!没言语啊,只有那泪千行!我地妻啊!我是你那阳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