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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眼前横亘在脚边地缝视而不见,仿佛那擦着鼻子划过的凛冽只是幻影。
身不动如山,剑低鸣委婉,气浪滔天,惊涛拍岸,他刹那迸发的战意,撕碎了宙寰!
猛然抬头,目光猩红,意似沧澜。
往日文雅俊逸,循循善诱的夫子早已消失。留下,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魔头,修罗地府里爬出的恶鬼!
惨白的面色,冰冷淡漠,简直如同僵尸,又或者像是带了一副劣质的人皮面具。
某种唤作绝情绝义的味道,自浮动儒袍下逸开,令人心胆俱裂。
充满恶意的目光撕破了黑暗,猩红如柱,锁定远空掠来那重剑邋遢少年!
重剑已出,神兵威能勃发。
好的剑,好的人!
原本只是一流身手少年,刹那气势哪里比寻常超一流高手弱了半点。
只一旋身,又是一匹半月剑芒落下,锋锐的意味,似欲把空间都切开。
可少年眼中,分明写着惊骇绝望!
“天魔断情!!!”
谁的惊呼,自黑夜里传出,仿佛替黑脸少年配音。
夫子笑了,狞笑,狰狞霸道而残忍的笑。
他目光中充斥着疯狂,似乎早已经失去了理智,这和他平日教导柳毅上善战斗心境截然相反!
“桀桀桀~嘿嘿嘿!!!”
尖利嘶哑的笑,在这夜里是如此阴森恐怖,更像某种魔头山魈,要找人索命。
这一连串的动静,早已惊动了左邻右舍,不少人家亮起了昏黄的油灯,传出惊慌的喊叫。
只是这些声音,在下一刻又被某种裂帛撕扯掩盖,仗剑而立的夫子竟是在原地凭空消失,只在空气留下一道透明气柱!
黑暗中更多阴影到来,破空者明显不急着进攻,而是将隐现在邋遢少年身边的夫子团团围住。
更多自林中跃出的不速之客,起落于山村瓦房上,分明是有序朝着一户户山民扑去!
那种熟练的配合,星罗覆盖整个村落,分明,早就打着杀人灭口的计较!
“啊!”“啊!”“不要!”
此起彼伏的惨叫,一幅幅白色昏黄灯影窗幔被血染红。
更多的村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在迷茫慌张中步入永恒的暗。
仓羯端坐屋内,两名掠入玄衣之人,见状急忙将染血的黑锁铁爪缠在腰间,恭敬的朝着他行礼。
可仓羯视若无睹,握弓的右手明显在颤抖。
黑衣人疑惑相视,却是复又施礼,而后才恭敬的缓步退出小屋。
他们之间,规矩极其森严,训练有素。
嗤!
天空中一朵血花盛开,夫子手中的细剑,更像文人装饰,看着如何都比不上邋遢少年提捉重兵。
可当它刺破了敌人胸膛,一刹那绽放出朵朵莲花,竟然又是这般炫目妖异。
少年愕然盯着近在咫尺的夫子,夫子握剑之手几乎紧贴着他的心脏。
脏腑破裂,除非突破先天之境,成就念体之身,否则医无可医!
少年勉强抬起右手,掌心聚起一丝呼啸劲风,然而看着近在咫尺、夫子脸上令人心寒的麻木,终是颓然。
哐当!
十年苦练,功名未成,寒暑磨剑不知秋,冬来零落。
巨剑自空砸下,少年的身体、煅体三层易筋之境、坚逾坚钢的肉身,就那么如同破布,带着血雾跌落。
一代圣地天才弟子,神兵巨阙传人,眨眼生死道消,围战者不禁心怵!
“吼!”
谁的怒吼,在包围圈外响起。
伴随着戛然咳嗽,一名锦袍瘦弱公子,舞扇而来!
“姬少!别冲动!”
有人惊呼,有人幸灾乐祸,可这根本无法阻挡病公子喷发的怒火。
那一扇流云,他舞着长袖,却给人感觉托住巨山!
山河流影扇!又一柄神兵!
轰隆隆!
天塌了,地陷了!
内息归流,真正达到超一流境界的病公子姬行,含怒而发。
纵然他先天不足,武道煅体筑基也难,可内息归流,正真臻至超一流之境!
超一流就是超一流,就算双修一流,也只能稍抗,岂敢轻言媲美?
超一流,上品!踏破万军载歌舞!
底下山坡整个像是被一块无形大印压塌,轰隆隆凹陷下去。
姬行目眦尽裂,唯一损友殒命,他这位姬家奇葩少主彻底疯魔。
任凭谁都无法忽视一座大山的威势,甚至许多高手,在那种自然威压之下,根本只能束手就擒!
但夫子!那魔化的夫子!何曾出现半点情绪波澜!
他只信手一剑,轻易破开了山河摧顶之势,他那从容的姿态,仿佛临空压下的不是一座巨山,而是舞姬可笑的羽扇!
舞扇、甚或者舞山,在他眼里哪有那点区别!
“魔头凶残!姬少快退!”
一声阴冷的疾呼在前,只见得万千银丝遽然插入战场!
夫子木然抬头,原本袭向姬行长剑,自然折射,稍一横削,剔断无穷白毫!
猩红的魔眼锁定插手之人。
好一个阴郁中年老道,好一柄银丝链龙拂尘,这位江湖左道知名强人,不退反进!
“嘿!淫贼!来尝尝道爷的暴雨繁花!”
轰!
比之方才多出千百倍的白芒,铺天盖地洒下。
夫子微一侧首,当先一簇白光,直接在他脸颊擦出了一道血痕!
“宝德道长,我来助你!”
见到己方高手进招,声势凶猛,围攻之辈最少三成呼应,齐齐动手。
尤其在那无尽白芒背后,分明又升腾起一股如山威势!
暴风骤雨之下,夫子猩红双眼,诡异眯起,勾成血红的弧月!
第十九章 杀戮(下)
“魔!魔!魔!”
哪来的声音,似战鼓,如雷鸣!
天哪,那种嘶嚎,分明以夫子为中心扩散,那是他血脉在躁动!
躁动的能量,顺着经脉奔腾!
不堪重负的身躯,承载着无与伦比的狂暴!
妖异、夺目而妖异!
当夫子又一次暴张双眼,仿佛连天地都披上了一层猩红,血海滔天!
血月,降下了无尽的落红!
在这弥漫着血腥的夜,刹那时光宛如静止!
喀拉!
什么在碎裂?
犹如瓷器崩溃!
夫子周围空间,转瞬出现无尽裂痕,密密麻麻,犹若蛛网密布!
他身影遽然淡去,郝然于瞬时凌驾时空,堪堪避过银涛剑光、海啸山呼!
无声无息,一道颀长白色矫影,同时浮现,恰在阴郁道人背后!
诡异!无法言寓的画卷徐徐展开!
两个夫子!两个一模一样、似真似幻的夫子、共存于同一时空!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到假时假亦真,假做真时真亦假!这种手段,闻所未闻,哪还局限凡尘!
阴郁道人脸上尚残留着狂热、充斥贪婪,那种扭曲,震慑人心,又另人厌恶。
一柄明晃晃长剑倏然架到了道人脖颈间,道人将死,犹自不知!
便在这时——
“阿弥陀佛!”
一声嘹亮的佛号,划破血幕。
血月、血光、血漫的天地。
这一切,伴随着夫子残留在原地雾态身影,统统消失!
噗、哧!
两股血泉,同时迸出!
苍天之下,阴郁道人身旁,夫子虚影骤然凝实,突兀口吐鲜血,竟似重伤!
那半步先天的道人更惨,前一瞬还信心勃勃,下一秒,冥冥中只觉晨钟入耳,猛的激灵,醒悟时已是晚矣。
他慌张闪躲,甚至试图鼓荡真气筑起气墙,却不想颈间一痛,遁开之际,半个脖子都几乎被划拉下来!
夫子踉跄,凌空屹立,终是不曾摘下宝德道人头颅。
宝德道人险死还生,惊骇欲绝,更把什么雄心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命只剩半条,苟延残喘之下,他哪里还敢起什么歹念,面皮都丢到一边。
只见他带起一溜血线,以夫子都看不清身影的速度,惊恐尖叫着遁去。
飞鸿疾电,这位左道强人,转瞬不知落往何处!
此一着,宝德算是血本无归。
强敌弹指去一,旁人固然惊悚,甚至更多尚未及反应,可于局势助益甚微。
夫子站定,无意调息,根本就不等第二波攻势到来,直接以己身为圆心,仗剑旋盘,划出一道圆弧。
半透明圆形弧斩直似水波扩散,距离较近除却姬行以扇为盾,“铛”的一声稍阻半筹,即时吐血抛飞出去。
其他但凡弧光斩过,距离近者、八成也正是方才急着出手之人,统统拦腰而断,死状奇惨。
即便距离稍远,只要仍在弧光水平线上,旦有反应不及,立时臂断腿残!
“啊!!!”
“魔头狠毒!!!”
此起彼伏的惨叫,谩骂,天空都下起了血雨,伴随着许多秽*物,残破内脏器官纷落。
一时间,那昔日温馨小村,莘莘学子、德沛一方的书院,直如屠宰之场!
这记另己伤上加伤的强攻,效果奇佳,更寒了敌胆。
夫子此刻,面色愈显苍白,只分毫不为眼前惨状动摇。
他冷冷盯住来人中原本不甚起眼一名老僧,那僧人低眉顺目,宣着佛号。
轰隆!
直到此刻,先前阴郁道人发出剑虹瀑布,揉和着山河一扇之威,种种气劲,才猛然砸落十里开外,更把某座突起的山头都削平!
巨浪尘埃卷上天空,黑夜里却是看不分明。
周围幸存之人纷纷后退,甚至不少直接落到地上,再也不敢显摆身法,更别提靠近杀人盈野的柳老魔头。
此一来,留在原处的长眉老僧,直接被凸显出来。
那看着古拙的老朽,分明给人以无与伦比威压!
厚重!沉蕴!慈悲!
。…
“先天!”
夫子自战斗开始,头一次启齿,声音却和往日迥异,沙哑刺耳。
那和尚满脸凄苦,又不管许多受伤跌落、甚至不幸摔死的同伴,唯独默默锁定了夫子。
他以极快的速度念了一遍往生咒,这才抬起头来,白眉飘飘。
“柳施主,昔年一别,彼时未能留得住你,老衲甚憾。”
“这些时日,老衲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当日惨死的孤儿寡母,善信良家,总觉得心中有愧。”
“其实当年你所推脱之言,疑点便甚多,可恨老衲师兄慈悲为怀,竟然愿意为你这等魔头一力担保!”
“果然,自那后,江湖中再没了你的传说,遑论亲自查明真相。”
“今日再见,施主虽然得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