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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修炼都行?与常理不合啊;佛道修为不是讲究聚阳勿泄吗?”
“万法归宗;殊途同归;功法修炼须因人而异;佛道成法为开山创派的祖师所创;是他们的成功法门;适合他们修炼;但不一定适合后来的追随者;所以所有宗派后辈总是一代不如一代;最后悄然没落。”
“大师所言也有道理;不过有违常理。”
“常理?何为常理?天地分上下;日月定阴阳;万物分雌雄;凡事都是相生相克;所谓孤阳不长;我这样做正是顺应天地规律;合乎阴阳变化;遵循雌雄相交;融会贯通的常理。”
“哈哈;依照大师说法;要想成为佛道高手;必须要……要融会贯通?这样恐怕要天下大乱了。”
“那倒未必;修行本无成法;我只不过恰巧发现一条适合自己的捷径而已。我派开山祖师自西方而来;一苇渡江;历尽千难万险;修为功法冠绝当时;但他至刚至阳的修炼之法;始终不能突破玄关;进入通悟境界;开宗立派。
无奈之下他只能四处游历;寻找突破之法;行到嵩山深处一处石洞休息;阴寒之气让他恍然觉悟;从此坐于石洞面壁十年;利用天地之阴寒之气化解融会积于体内的至阳之气;十年乃成;后人只知面壁;不通化解融会之妙;所以都难有突破。”
“达摩高僧历时十年方才修通阴阳;大师片刻间便融会贯通;修为似乎已超越了前辈。”
“渐进虽慢有补于阳;捷径虽快有损于阳;所以祖师修成的是纯阳;我修成的是杂阳;功法虽高;必损阳气;必然短寿。”无戒有些黯然的叹道。
“人生天地间;但求快意纵横;只要能够江湖留名;虽寿短又何撼?大师又何必伤感?”
“我只担心没有足够的时间将本派发扬光大;我现在只是一个游历在外的普通僧侣。”
“是啊,人生苦短;大师现在还在这里坐着喝酒;恐怕你的时间真的不够用了。”
“多谢公子提醒!”无戒立刻领悟南宫北话中玄音,一声道谢;人已在门外。
冷雨扑面;无戒的头脑格外的清醒;意志格外的坚定。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回山的路上徘徊,陷害师兄;夺取掌门;并不是个容易的决定。不仅仅需要魄力和勇气;最艰难的是压抑自己心中的正气和良知。
是做一个问心无愧的普通游历和尚,还是做一个阴谋夺位;从此心怀愧疚煎熬的绝世高僧。
他始终无法最终决断。
所以他想喝酒;想找个人说出自己的秘密。
同样是背叛正道;同样愧疚于心的南宫北;当然是最好的选择。而且他们还是一见如故的酒友;言语投机的酒友。
现在他已得到了答案;一个明确的答案:人生天地间;当快意纵横;天地留名。
也许这只是失意的南宫北的一种感慨,但它正好说出了无戒想要得到的答案;他心中一直埋藏的答案,
当一个人替自己找了一个借口,却无法说服自己时;借别人的口说出来;也许就会成为一个不错的理由。
既然有了足够的理由;为何不马上去做?
一旦下了决心,无戒便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要搬到那些从小安坐佛堂的本派高僧。他们个个身处高位,养尊处优,整天高谈阔论;宣扬佛法,简直就是在践踏佛法。
没有经历过人间疾苦;怎知苦为不苦;却妄谈苦即是乐;没有享受过人间极乐;怎知乐为不乐;却胡说乐就是苦。
古今高僧;不是象我派祖师达摩那样历尽人间苦难;方悟佛法,就是象佛法祖师那样厌倦人间富贵;始创佛法。
方今之世;历千般辛苦;享万种风流的有道高僧,我其谁?
我不入主少林;谁能入主少林;将本派发扬光大的重任,舍我其谁?
建非常之功;必须非常之人;行非常之手段,我就是那个非常之人;阴谋夺位是必须的非常之手段。
望着无戒转瞬即逝的背影,南宫北仰首饮尽杯中酒;缓缓站起来。
无戒已找到自己的方向;放手去干了。那么自己的方向又在哪里?
南宫北将桌上的破斗笠捡起,大步跨出酒馆;将手中的破斗笠丢进风雨里;缓缓飘落在泥泞的雨水,任扑面寒雨扑大着坚毅的面容。
他不再需要躲在那个破斗笠遮遮掩掩的过日子,你们不是要追杀我吗?
尽管放马过来。
你们想用我的血换取千金;博取江湖扬名;我要用你们的血将江南的细雨染成红色。
第八十一章 滴水之恩
细雨扑面;寒气袭人。
就在他丢掉斗笠的那一刻,他已感觉到漫天杀气;隐藏在细细的雨丝背后的漫天杀气。
这种杀气跟踪他已经三天。
斗笠可以遮住面容;却遮不住他身上南宫世家的气质,一个传承六百余年的剑术世家弟子共有的气质;贵族之剑蕴藏的特殊气质。
既然避无可避;只有慨然面对。
迎着细雨;踏着泥水。
他快步踏入了两排昏暗灯火中间的那条幽深小街,只要穿过这条街;他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剑客。
如果穿不过去;倒在泥水里;他就会成为江湖路上一个匆匆过客。
剑客?过客?
对他都已不重要;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曾经真实的如雪面容,他的眼光开始变得朦胧;流着浑浊的泪滴;他的身形开始摇晃;脚步也轻浮起来;他喝了太多的酒。
南宫北痛苦的弯下腰;开始呕吐;拼命的呕吐。
剑光如雨;人影如风。
躲在小街两侧昏暗中的杀手已出动,两排黑色的影子;两排闪着寒光的剑,一起划向躬腰呕吐的清瘦身影。
脚步如飞;一排泥水四溅。
南宫北已站在小街尽头;湿衣贴身;身影更显单薄,手中的剑笔直下垂;剑尖的一滴血缓缓滑落,激起一圈淡淡的粉雾。
身后的一片剑光已凝固;凝结在昏暗的灯火雨影里。
两排停滞不动的黑影开始倾斜;缓缓栽倒在泥水里,溅起一片粉红色的水花。
昏黄的灯影;飘飞的细雨;粉红的水雾。
寂静的夜;孤单的身形。
夜街很美;剑客很酷;很寂寞;也很无奈,南宮北冷峻的面色透着残酷的笑意。
你们躲在暗处偷袭?
哼;本公子就装醉装吐跟你们耍诈,杀你个猝不及防;尸横遍地。
现在他已穿过了危机四伏的昏暗街道,不再是江湖路上的匆匆过客,已是一个一剑瞬间击杀一十七名江湖顶级杀手的剑客。
他的惨酷的笑意里添了几分得意。
一阵冷风拂面,他脸上的笑开始凝固;瞳孔开始收缩,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杀气!
细细的杀气!
在细细的雨丝里,仿佛来自遥远的昏暗夜空;随斜风细雨扑面而来。
“南宫清风烟雨剑;似清风一样轻快;如烟雨一样细腻;杀人于诗情画意;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尖细的声音自身后的暗巷里透过来。
南宫北未及回头,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已划过雨夜;飘落在他前面黑暗的细雨中。
虚幻的背影;狭长的细剑。
剑未动;剑气已逼迫而来;南宫北呼吸陡然急促起来:“你是谁?装神弄鬼;躲在暗处偷袭。”
“偷袭?薛无影想杀一个人;还需要偷袭吗?”虚幻的身影透出了一丝虚幻而残酷的笑意。
薛无影!
江湖七杀手之一的薛无影!
细剑一出;杀人于无影无形;他的名字已是江湖豪客的一个梦魇。
怎么会是他?
难道他也是为了江湖正义而来?
不会;绝不会!
杀手有杀手的规矩;没有人雇佣,他决不会去杀任何一个人。
那么又是谁雇佣了他?
来杀南北北这样一个江湖中无足轻重的年轻人。
崇阳宫高手如云;杀一个南宫北易如反掌;根本不必重金聘用杀手。
“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出手?”薛无影冷冷的说。
“出手?是你要杀我;我却并不想杀你。”
“出手杀我?哈哈哈;我是让你出手杀自己。”
“杀自己?”
“不错;你这样的无名小卒;难道还要我出手?”
“无名小卒;总比浪得虚名要好一些;想拿自己多年混来的恶名来吓唬我?”南宫北一脸孤傲,气势绝不肯输给对手半分。
“哼;那我只好出剑送你一程。”
话未落剑已刺到南宫北咽喉,南宫北眼看着对方的细剑刺到了自己的颈项。
除了死;他已别无选择。
能够被传说中的江湖顶级杀手一剑穿喉,作为一个江湖新人;他死而无撼。
右肩一阵细细的剧烈刺痛,薛无痕的细剑已透过了他的肩头。
死里逃生的南宫北开始向后急退。
他后退的快;薛无影后退的更快,瞬间消失的雨雾中;留给南宫北的是一张同样惊恐的苍白面容。
作为一名杀手;一击而退是他们的默认规矩。
无论是顶级杀手;还是刚入行的新手,都必须严格遵循的规矩。
一击之后;迅速退却;不退的结果就得死。
这个古老神秘的行业历千百年不衰,铁的纪律是他们在黑暗中生存延续的生存法则之一。
南宫北一脸茫然的立在细雨中,薛无影的剑明明已经刺到自己的咽喉;怎么突然插到自己的肩上?
是什么让他的剑改变了方向?
从他临去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同自己一样;对这个微妙变化也是一片茫然。
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自己?
他又是用什么方法悄无声息的改变了无影细剑的方向?
南宫北只记得在剑划过咽喉的一刻;咽喉部有过一丝凉意,然后便感觉到细细的剑刺入了肩头。
南宫北四处搜索;突然大声叫道:“多谢大师暗中相助;大师不必再躲藏。”
“阿米陀佛;公子好眼力!”
“大师好功力!”
“原来公子已看到我出手?”
“大师功法高深莫测;在下并未看到。”
“那公子又如何知道贫僧躲在附近?”
“不瞒大师;我看到了黑暗中有光亮在动;便判断是大师。”
“哈哈;看来我这光头太显眼了。”说笑声中;无戒大师已出现在南宫北面前。
“原来大师并未离去。”
“公子四周危机四伏;老僧又如何能独自离开?”
“大师;你我萍水相逢;却如此帮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不过是举手之牢;我只是不愿失去你这个可以一起喝喝酒的人。”
“敢问大师;刚才如何在无形之中化解无影细剑;在下竟然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