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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这般,漫天星光已处在十六座巨峰的包围之中,但一干老怪全副心神都在争夺山岳古锦操控之权,哪里还顾得催动阵法来攻?
孟言三人早已落在仙府门前。因那吕乾阳的缘故,焦璐最是宠爱许听潮这晚辈,当即就拉住了嘘寒问暖,又把敖珊敖凤很是夸赞了一番,其乐融融,好不温馨?孟言和许恋碟含笑,安期扬却受不得这等情形,站到一旁东张西望,似乎在观察仙府的变化。
许听潮将仙府大门打开,安期扬就迫不及待地闯入其中,摩陀老道遥遥看见,满脸欣羡焦急,手中小旗挥动更急了三分。
赤毛巨猴抓耳挠腮;宓不瘟面谄媚神色更甚;长庚做出不屑一顾的模样,目光却是不是往这边瞟来;其余诸多生灵,亦是频频眺望,目露渴盼。
许听潮几人并未立时进入仙府,只站在门前等候,摩陀老道一张皱巴巴的老脸,顿时绽放成三秋金菊,好不灿烂!
多年夙愿就要得偿,这老道如何不心花怒放?太玄丈人等虚境,却是另一番表情。
山岳古锦之中,侵入的星力早已掀起狂风巨浪,将他们印入的神念气息逐渐涤荡。那般狂暴的势头,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眼看宝贝就要被夺走,太玄丈人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郑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许听潮等闻言,心中不禁咯噔一声!
西方立时传来一阵刺目光晕,地动山摇般的轰鸣接踵而至,其间还夹杂几声模糊不清的呵斥!
“好贼子!”
焦璐和孟言勃然大怒,架起遁光就往外闯!
“哈哈哈……”
太玄丈人猛然弃了山岳古锦,合身扑入身旁环绕的血凤之中,先一步冲出层叠山峦,往西方而去!其余人等,亦是一般做法,舍弃古锦,祭出法宝挪移遁走!
哪知方才动身,就觉后方虚空一阵动荡,回头看时,漫天星光已没了踪影!身旁数万丈高下的山川轰然崩塌溃散,只余下十六座环绕俟立!天空之,周天星斗也一齐失去了光彩,瞬息隐没不见,唯独一**日高高悬挂!日影之下,一团蒙蒙黄光往西方疾驰,正是那合一的山岳古锦!
重宝当前,十六个老怪却没有生出半点抢夺的心思,个个心凉如水,争先恐后地往西方遁去!若郑素失手,以之前那老疯子的本事,自己等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
“无耻小人!”
陶万淳凌空而立,手托金红白三色火焰环绕的炉鼎,正自怒目呵斥!
前方一三十许的江湖客头悬古镜,身旁黑气缭绕,汇成一张绵密的罗网,缚住一黑白裙衫的妙龄少女!此人面一片肃然,颇为无奈道:“陶道言重了,若非令师侄咄咄逼人,郑某也不敢行险潜入贵派。只需道承诺不再追究此事,归还山岳古锦,郑某立时放了沂丫头……”
四八一不为局中小卒子,要做天下弈棋人(四)
“只需道承诺不再追究此事,归还山岳古锦,郑某立时放了沂丫头……”
“哼!”
虚空中蓦地传出一声森寒的冷哼,郑素猝不及防,一时竟然好似元神受了重击,呆立当场!陶万淳见得机会,手中三阳一气炉抛出,要将许沂救回,哪知一道五彩罡气先行掠至,将许沂摄走,顺便从郑素体内抽出一条黑色烟气!
陶万淳先是大惊,继而认出五色罡气的来头,面惊色变作笑容,抛出的鼎炉却没有半分停顿,反倒加快了几分!其金红白三色火焰也陡然窜高数丈!
被五色罡气摄出的黑烟,却是那郑素的真气!这老怪片刻就从恍惚中醒来,见得自家真气如此奔泻,惊骇欲死,慌不迭地凝神收束,将真气平复!
如此耽搁,一尊金红白三色火焰缭绕的鼎炉已到了面前!郑素躲避不及,胸膛被结实撞中!骨骼碎裂声中,这老怪惨呼倒飞跌出,眼耳口鼻七窍中都流出血来!体内方才凝聚的真气,又被生生打散,急切间竟连御空而行都勉强!
陶万淳却不打算如此就放过,三阳一气炉稍稍顿住,便又疾飞而前,通体火焰凝成金红白三根绳索,几个人转折穿梭,便将郑素捆缚!
这老道随手将郑素收入炉鼎之中,对虚空哈哈大笑:“师侄别来无恙乎?”
原来高空之,不知何时已现出一道百丈长的璀璨星芒。
须臾,星芒敛去,许听潮拉住双目含泪的许沂,左右敖珊敖凤相伴,焦璐,安期扬,摩陀老道,细柳随后,尽数现出身形来。孟言和许听潮并肩而立,只是不复方才从容,面神色十分阴沉!
“师伯可安好?”
许听潮与众人遁至陶万淳跟前,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礼。敖珊敖凤和许沂等晚辈亦是一般做法。
“你看师伯如今的修为,怎会不好?”陶万淳原本欣喜至极,见得孟言的脸色,暗叫不妙,却还是强笑着将许听潮扶起,“许师侄,孟师侄,沂丫头的事情,容后再说,且先将来敌驱走!”
许听潮和孟言对视一眼,都看得出彼此眼中的怒火,但长辈如此说话,怎好违逆?当下便由孟言道:“还请师伯主持公道!”
“师侄但请放心!”
陶万淳郑重允诺,语气中也带了三分火气。此番太清别院大阵尽数开启,戒备森严,依旧被郑素偷偷潜入,掳走了许沂。就算此人潜踪匿影之术玄妙无双,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闯过层层禁制,也是绝无可能!别院之中,怕是已被彼方细作混入,抑或是……陶万淳不愿再行细想,若当真那般,一番动荡,怕是免不了了!
这老道心中烦乱,却也不曾失了礼数,先与细柳见了礼,又问摩陀老道的名号来历,许听潮自是引见不提。焦璐秀美紧皱,眉宇间怒气翻腾,安期扬平日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此刻也是头痛,暗中咒骂不已。
摩陀老道却不如何关心这些事儿,与陶万淳打过招呼,就频频往动方眺望,忽然两眼一亮,伸手一招,天际一道黄光激射而至,落入他手中!
众人看去,只见他手中抓了一副绣满层叠山峦的古朴图卷,正是那山岳古锦!
即便心中各有思绪,几人见得这般宝物,都不禁微微一喜。孟言面色却没有丝毫和缓,目光掠过依偎在许听潮身边楚楚可怜的许沂,许沂也头来委委屈屈的目光,眼中水汽更甚了三分。孟言微一点头,偷取个安慰的眼神,回头朗声道:“诸位既已到了,何不现身一见?孟某也好讨教一二!”
太玄丈人等虚境老怪,早已挪移赶至,眼睁睁地看到郑素被擒,却无人敢出手救援,此刻正藏身虚空之中,谁也不愿做那出头鸟!孟言出声挑衅,其余十五个老怪,几乎都朝太玄丈人看来。
这老怪做几派领头这许多年,不知得了多少好处,此刻纵然心中惧怕,有万般不愿,也只能硬着头皮现出身形,未语先笑,躬身施礼:“太玄见过诸位道……”
“哼!”孟言面色已是阴沉似水,“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太玄丈人本已做了拼死一战的打算,但听孟言如此呵斥,反倒暗暗庆幸欢喜!这太清别院的小子不曾见面就大打出手,想来还有回旋的余地,当即做出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孟院主息怒!都是我等猪油蒙了心,不该听信那姓郑的胡言乱语!然大错已经铸成,我等也无颜讨回郑素,但凭孟院主处置!拜月神教和阴魔宗即日搬迁,东极全境,都归贵院统属!我等也将置办厚礼,他日必登门谢罪……”
“老匹夫!”
孟言越听越怒,蓦地戟指大喝!
“郑素该不该死,不容你等置喙!休要将罪责推到他一人身!拜月神教阴魔宗烟消云散,这东极大地,你四派还当真插得进手来!某本欲饶过,不想尔等如此可恨,不须另寻他日,此刻就留下点东西,也好显出你等赎罪诚意!”
“太玄老儿,可敢与某一战!”
被一小辈如此叱喝,太玄面青红变幻,如何下得了台来?但此事委实是己方太过龌龊,如今避无可避,也只能勉力一战了!这姓孟的小子执掌太清别院,本不该如此失态,使出这般昏招……若能胜得一两合,却好行事,面也有光彩。郑素那厮掳掠小妖女不成,却也还有些效果……
太玄心中盘算,片刻后就收敛面神色,肃容道:“既然孟院主诚意相邀,老道便献丑了!”
言罢,袖袍一抖,之前那血色凤凰振翅飞出,环绕身旁盘旋不休!
孟言心中怒火正炽,见状屈指一点,太玄面门之前的虚空中,陡然射出一柄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古怪兵刃,正是孟言前世所炼的本命法宝懁虚刃!
锐气扑面,锋寒刺骨!
太玄丈人大惊,身形方才化作一片模糊光影,就被此刃洞穿了脑门!
这老怪能做到四派之首,自是有些本事,受此重创,竟还不死!身形一滞之后,便继续淡去,在数百丈之外重新显现。额并无伤痕,只面色惨白,浑身气息衰弱小半!
方才孟言那一记奇袭,他纵然躲过,却还是吃了大亏!
事到如今,哪里还敢大意?不等懁虚刃来袭,已合身扑入血色凤凰之中,振翅清唳!
阮清心念急速流转,右手掐动剑诀辅助,懁虚刃忽隐忽现,围绕血凤攒刺不休,形如鬼魅,一时竟将之迫得只有招架之功!虽然如此,太玄却不曾呈现败相,孟言又祭出一枚清光闪闪的玉符,往血凤一抛!
霎时间,天地变幻!血凤身旁数里,已变作一团清光闪闪的沫!其中沫大如合抱,层层叠叠挨挨擦擦不知其数几何!众人看得清楚,每一个,就是一方小世界,山川草木隐有其形,那数百丈大的血色凤凰,就被困在中心处一个之中,左冲右突半晌,方才得以脱身,闯入另一个!
这便是当年太虚师伯施展那神通!
许听潮立时就认出这法门的根脚!
想当初太虚以一己之力,就困住被大道宗裹挟而来的诸多鬼车界虚境,这神通的厉害之处,不言而喻!此刻孟言虽是借助那玉符来催动,威能不及远矣,不过单单困住太玄丈人,却还是绰绰有余!
似这般,太玄丈人已成了瓮中之鳖,只任凭宰割!
另外十五个老怪也早现了身形,正自远远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