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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朝1566-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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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芳轻轻站起:“杨金水想呵护你们,我也想呵护杨金水,但要是他自己作了孽那就谁也呵护不了谁。我答应过他,让你们住在一起。记住我的话,无论谁来问你们,江南织造局的事你们一概不知。这是其一。”

两个人紧紧地望着吕芳,等听其二。

吕芳:“除了我,没有人敢杀你们,就怕你们自寻短路。无论谁来逼你们,你们都不要理睬,都要好好地活着。”

“为谁活着?”高翰文终于忍不住反问了。

吕芳:“为了朝局。该死的有些已经死了,有些立马要死。不该死的就不能死。这是其二。”

两个人似乎明白了吕芳的来意,也似乎感觉到了杨金水何以要将他们二人一同押解进京。至于这层意思背后还有何深意,他们一时还想不明白,但毕竟作为当今“内相”今晚能亲自来此,能有这一番嘱托,二人心中泛起了波澜。几乎同时,高翰文和芸娘不禁同时望向了对方,这一次眼神相碰,两人都很快移开了。一齐沉默在那里。

“我有个习惯。”吕芳前所未有地像个真正的长者望着这一对难中的玉人,“除了伺候皇上,我一个人夜晚睡觉前总要将碗里的茶全喝了,一点也不剩。因为我不知道明天早上还能不能醒来,还能不能再喝一口茶。”

如此人物,突然又说出如此话语,俩人心中又是一动,全怔怔地望着吕芳。

吕芳这时再不看他们,只虚望着前方那条门:“老天爷只要让你活,一辈子是活,一年是活,一天也是活。我那个干儿子要说坏比谁都坏,要说好比谁都好。让你们来之前他就给我写了信,说你们两个是天下最般配的。”说到这里他停了停,“他说这个话我听得懂。做了我们这号人这一辈子缺的就是这个,羡的也是这个。有时还真望别人般配。高翰文,你是个最聪明也最糊涂的人,咱家教你一句,芸娘并不辱没你。不要想过去,也不要想今后,只要还活着,就在这所院子里跟她过好当下每一天。”说完这句他向门口走去。

“老祖宗!”芸娘泪水夺眶而出,竟叫出了他这个名号。

吕芳站住了。

芸娘在他身后跪下了:“小女子既认了杨公公是干爹,老祖宗也就是小女子的干祖父。老祖宗刚才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不管他嫌不嫌弃我,我都愿伺候他。请老祖宗跟镇抚司说一声,不要叫锦衣卫每天送饭了,我想在这个院子里开一间厨房,自己做饭。”

吕芳慢慢转过身来,望着跪在那里的芸娘,又望向高翰文。

高翰文心中大动,却不敢看芸娘。

芸娘接着说道:“名也好实也好,我会每天照看好高大人,直到哪天老祖宗叫我们死。”

吕芳对高翰文:“高翰文,她说的话你都听清了?”

高翰文低着的头想抬起又停在那里。

吕芳不再看他,转对芸娘说道:“从明天起,你就搬到西边高大人那间房去,你现在住的那间房我会叫镇抚司的人改作厨房。”说完这句径直开了门走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了仍然跪着的芸娘和还站在那里的高翰文。

从北镇抚司诏狱再回到司礼监值房,已经半夜了,不只那三个秉笔太监在等着,奉命应在玉熙宫精舍伺候皇上的黄锦这时竟也已在这里等着吕芳。

“主子歇了?”吕芳直直地望着黄锦问。

黄锦满脸忧色,跪了下来:“回干爹,主子万岁爷已经猜着了,儿子不敢欺瞒,没有照干爹吩咐的回话,将杨金水疯了的事如实奏陈了。”

“你做得对。主子什么旨意?”吕芳的言词和语气里都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黄锦如释重负地从大案上捧起一个里面镂空的和阗玉圆球:“主子只叫儿子将这个球拿给干爹看,然后叫我们今晚就拟旨,八百里加急送到杭州。”

吕芳双手郑重地接过了那个被灯笼光照得晶莹闪亮的玉球,看了好一阵子:“你们说主子这是何旨意?”

有吕芳在,其他人就是有想法也不敢说,都一齐摇着头。

吕芳把目光望向了门外的夜空:“主子这是告诉我们,‘外重内轻’呀。”

四个人都望着他,等他说得更明白些。

吕芳:“无论是江南织造局还是宫里的尚衣监巾帽局这都是内,都不能护短了,该查的要查,该办的要办!只有胡宗宪抗倭才是大事!立刻拟旨,着在杭州的锦衣卫立刻把杨金水押解进京,让赵贞吉署理江南织造局的差使,命他不惜一切给胡宗宪东南前方筹措军需!”

第十九章

所谓“铁打的营盘”,最适合用来形容明朝的卫所制。军事要隘设卫,关津渡口设所,皆建有固定的营房。大卫都设有城墙,俨然城池,如临海的天津卫、威海卫还有这里的台州卫。里面没有百姓,住的全是军户,无论官兵皆可娶妻生子,而且可以子承父籍,世代为军。因此“流水的兵”一说在明代并不适用。

温岭东南一战,戚家军摧毁了倭寇在浙江东南最重要的巢穴,胡宗宪抓住战机正在部署下面几次战役,力图一举肃清在浙江沿海为患多年的倭寇。

这时正是下次战役前的宁静。防守待命以外,军户们都在卫城里照常过着有妻有子的日子,夕阳西下,家家炊烟,到处都能看到光着屁股追跑的孩童,还有不时提水择菜吆喝责骂自家孩童的妇女。

单身兵丁当然除外,他们还没有家,便编制在一起吃大锅饭。齐大柱带来的那些人留下的都是单身,编成了一队,这时全蹲在他们营房外的露天坪里,一个个捧着碗,围着盛满菜的大盆,一边吃饭一边谈着女人。

齐大柱从营房的一条门内出来了,径直走到了一圈吃饭的士兵边上,从地上拿起一只空碗一双筷子,便从饭桶里去舀饭。

正在吃饭的弟兄们都望着他。

一个弟兄:“哎大哥,自家的饭不吃赶来分我们的吃。”

齐大柱舀好了饭挨着他们挤蹲了下来:“我也没娶她,她也没嫁我,什么家?”

另一个兄弟:“在一个屋里住了好几夜了,她还不是你的女人?”

“闭上你的嘴。”齐大柱怒瞪了那个人一眼,“她睡她的,我都睡在外面。”

又一个兄弟:“大哥瞧不上她?”

“那就让给我。”另一个人立刻接言道。

齐大柱不再理他们,大口吃饭。就在这时那女人从房门出来了,径直走了过来。

许多双眼睛都贼忒兮兮地望着走来的她。

头发梳得干干净净,衣服洗得干干净净,脸上那条刀痕也淡了些,这女人比被救那天显得更加漂亮风韵了。

那女人走到齐大柱身边:“饭做好了,回家吃吧。”

“你吃你的吧。我和弟兄们一起吃。”齐大柱也不看她,照旧吃饭。

那女人竟一把抢过他的碗,将饭倒进桶里:“回家去吃。”

所有的筷子都停住了,望了望齐大柱又望向那女人。

齐大柱慢慢站起了,也盯住那女人。

那女人的眼睛只望着他下颌以下。

齐大柱:“跟你说了,我不要你报什么恩。过几天就送你走,留个清白名声吧。”

那女人固执地站在那里:“回家吃饭吧。”

一个士兵:“要不要人家另说,吃顿饭打什么紧。”

“就是。”另一个士兵说道,“你不去我们都吃不成了。”说着将碗往地上一搁。

所有的士兵都把碗搁在地上。

“好吧。都逼我吧。”齐大柱撂下这句奇怪的话向那间屋子走去。那女人跟着他走去。

士兵们立刻都端起了碗。

一个士兵:“有点怪,这干柴烈火怎么就烧不起来?”

另一个士兵:“我看大哥心里还是喜欢,就是嫌弃人家被倭寇掠过。”

又一个士兵:“又不读孔夫子,大哥不在意那一套。”

一个士兵:“我看也是。打个赌吧,我赌他们今夜就会上床。”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吊铜钱摆在地上。

立刻有一个士兵响应他,也掏出一吊铜钱摆在他那吊铜钱旁边:“我也赌他们今夜上床。”

一个士兵掏出一吊铜钱摆在自己面前:“我看今夜上不了床,我跟你们赌。”

是刚发的军饷,接着好些士兵都掏出了一吊铜钱,有些摆在上床那边,有些摆在不上床那边。

天渐渐黑了,那女人点亮了灯放在桌上,又去关上了门,自己却搬着一把凳子坐在一边,看着齐大柱吃饭。

“叫我来吃,你又不吃?”齐大柱端起碗又停在那里。

那女人只静静地坐在一边:“你先吃,你吃完了我再吃。”

齐大柱把碗又摆回桌上:“我跟戚将军去说,明天一早就叫他安排人送你走吧。”

那女人依然平静地坐着:“你赶不走我。”

齐大柱:“我说你到底是来报什么恩的还是来折磨我的?叫你走你又不走,我要娶你你又不嫁。”

那女人:“我跟着你。哪天你真心想娶我了,我就嫁你。”

齐大柱:“娶就是娶,有什么真心假心的?”

那女人:“我要你真心信我没有被倭寇糟蹋过。”

齐大柱沉默了。

那女人:“吃饭吧。”

齐大柱:“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些堵。既然你说没有我信就是。”

那女人:“这不是真信。”

齐大柱:“怎么真信?我不在乎不就行了。”

那女人:“我在乎。我要你每天心里都是顺的。”

齐大柱:“那要怎样才能让你信了我是真信?”

那女人:“你想办法去问那条船上的倭寇。倭寇的头叫做井上十三郎,他看上了我,要糟蹋我,我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他接着带别的倭寇杀掠去了。留下的倭寇都没敢碰我。”

“不用问。我全信了。”齐大柱说着端起碗狼吞虎咽起来。

那女人看他这般模样,眼睛好亮。

一碗饭三口五口就吃完了,那女人起身接碗去给他盛饭。齐大柱把碗往桌上一摆,一把抓住她的手拉了过来:“我现在就跟你成亲!”说着一下抱起了她,走到床前把她放下。

那女人眼睛闪着亮望着齐大柱,然后目光一闪,望向门那边。

齐大柱笑了笑,刷地解开了外面的衣服,光着上身的膀子,大步走到门边,倏地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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