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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麻子接过卷烟,打着火柴,点燃卷烟,又双手捧合着,给秦炳健的卷烟点火。
然后,他扔掉火柴,说道:“我看,鬼子的主要意图,还是要来灭咱们的。
老百姓夏收,鬼子不可能现在来抢粮,得等老百姓把粮食割好、晒好,鬼子才会来抢粮的。
要不然,鬼子得自己去割稻子去。鬼子才不会干这种农活。老秦,要不,咱们也跑到虎峪去?这里,暂时先撤了。等鬼子来抢粮的时候,咱们再杀一个回马枪回来。”
秦炳健闻言,正合心意,说道:“我看行。你召集同志们部署吧。我得先到几个村子里去一趟,向老百姓说说情况,免得村民们都误会咱们怕鬼子,一看到鬼子就跑了。
这样,不利于民心。
另外,天一黑,就撤离,要先派人保护好伤员,藏好存粮,也带上些粮食到山里去。
唉,要走了,心里不是滋味。
咱们和这一带的老百姓同甘共苦多年,每次有鬼子来,咱们都得先跑开,老百姓却在滴血,在流泪,可咱们一回来,老百姓却仍然把咱们当亲人看待,从没一句怨言。
我心里难受啊!”
罗麻子闻言,眼眶一红,说道:“老秦,别再说了。你这话说的,老子都快掉眼泪了。
前两个月,阎村上千难民和村民惨死,这仇还没报呢!唉,每每想起来,心里真难受。好了,你去吧,撤离根据地的事情,我会去落实。”
秦炳健随即起身,推门而出,到几处村庄去保垒户家里聊天去了,他让保垒户动员老百姓,晒好粮食的一定要藏好,别让鬼子抢了。没晒好的,可以让鬼子抢,免得伤亡重大。鬼子是强盗,抢不到东西,就会伤人的。另外,把家里的女人都藏好。这鬼子不是东西,是畜生,没人性的,见到女人,不管老嫩,都那个……
这夏收时节,要找齐人开个会,不那么容易。
秦炳健还得挨家挨户去找人。
他忙活了大半天,天也黑了。
他回到驻地,简单的吃碗面条,便让罗麻子护送伤员和文工团的人、非战斗人员扛着粮食先撤。
他自己带着秦若君、肖非、肖黑嘎、肖青山、张铁脚几个人留在根据地的木棚里作掩护。
鬼子伏击游击队
天空阴沉,乌云盖住了星月,又热又闷的天,似乎要拧出水来。罗麻子领着部分游击队员,带着部分老百姓,挑着谷物,护送着伤员撤离,晚上走夜路,深一脚,浅一脚的。
罗麻子领着十多个游击队员,倒没什么,他们习惯了。那些帮忙挑粮食的老百姓也没什么,也是习惯了。
但是,顾嫣不习惯,顾家戏班的人不习惯。
他们在城里生活的好好的,忽然来钻山沟,走田梗,一时还不能完全适应。
文工团的人,也不习惯。
诸志忠就更不习惯。
这要是在大部队里,遇到这种情况,必定会有其他部队的人,帮忙扛道具,帮忙背东西,文工团的演员,也有士兵争先恐后的抢着来扶,来背,来引路,来保护。可现在,啥也没有,啥道具,啥东西,还得自己背,自己扛。
这群人走了一会,不是顾嫣踏空了,便是顾祥摔倒了,或者诸志忠翻跟头了。就连舞台上翻筋斗的高手顾朗,也摔倒几次,鼻血牙血流在一块了。
于是,牢骚也来了。
诸志忠摔得脸青鼻肿,当门牙掉了两颗,他伸手托着两颗当门牙和满掌心的血,气呼呼地骂道:“都怪那姓韩的,他抢了鬼子的装备和粮食,却弄得咱们闹腾的要撤离根据地,他自己却在深山老林里快活。这他娘的,啥世道呀?”
上梁不正下梁歪。
文工团长这么说,他手下的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伙子随即发牢骚了。
女的说:“国民#反#派就不是好东西。他们得益,咱们受害。长征的路上,他们杀了咱们好多人。有机会,得让姓韩的血债血偿。”
男的说:“姓韩的家伙,偷吃不会抹嘴,这擦屁股的事,怎么能让咱游击队来干呢?”
顾嫣手肘也擦破皮了,她听着这些怪话,感觉不可思议,暗道:诸志忠跟我姐姐比起来,相差太远了。文工团团长之职应该由我姐姐来担任才对。
“哐哐哐……”
“轰轰轰……”
诸志忠他们话音刚落,早先埋伏在山麓的鬼子,便朝他们开炮了。几枚炮弹砸来,游击队员非死即伤,跟着来帮忙挑粮食的老百姓,也东倒西歪,血溅沟渠,血染田野。
火光中,那些残臂断腿,还会蠕动。
谷物撒落在田野里,被铺飘飞半空中。
他们马上就可以进入虎峪山里,前面只隔了一道沟渠。但是,鬼子今夜是报仇的,既然派出了大批的货郎、算卦的,就不可能一劳无获。
这老百姓和游击队员,也不是个个很高素质,总会有人说漏嘴的,总会让鬼子派出来的便衣探子套到了什么,获得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游击队有些新兵接到消息后,因为没经验,看到货郎、算卦的就远远的闪开,所以,鬼子判断和分析,游击队明显是发现了他们的动向,因此也认定游击队的驻地就在黄河故道的芦苇荡里。
井下水深向浅田原武通报情况的时候,也强调游击队的夜袭战水平是很高的,所以,游击队应该会利用天黑的时候撤离根据地。
鬼子在黄昏的时候,就大批大批的,分批分批的,乔装而来。为了掩饰他们的身份,他们也挑起了担子,扛起了锄头,扮成老百姓的样子,或是赶着马车,赶着骡子,但却都暗藏着枪枝弹药而来。
这个时候是夏收,人们正忙着,鬼子和伪军他们这副装扮,也挺灵的。
黄昏之时,老百姓谁都在挑担子回家,谁也没留意谁,谁都累死累活的,都想早点到家,早点吃晚饭,早点老婆孩子热炕头。
天一黑,鬼子和伪军的大部队便用不着乔装了,在先前乔装潜伏先到的鬼子和伪军便衣的接应下,他们熟门熟路地潜伏在虎峪山东面的小山坡村落里,并且选好了炮兵部队的潜藏位置。
诸志忠被震落水沟,骨碌碌地喝了点臭水,晕头转向的,便趴在臭水沟里不动了。
他手掌心里两颗当门牙,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刚才那说怪话的、发牢骚的小姑娘、小伙子,此时一人断臂,一人缺了条腿,也都栽倒在田野里,哀号惨叫,浑身是泥土和血水。
顾嫣在盘龙山昨夜已经经历了这样的战斗,有丁点经经验了,听到鬼子装炮弹的声音,暗叫不好,便趴在了田沟里。顾祥和顾朗抱头掩耳,蹲在田梗上。
顾真因为身上有伤,跟着担架队走,在后面,被炮弹炸开所震荡,虽然没受伤,但是,侧跌入芦苇荡里。
两名抬担架的游击队员,被炸开的炮弹碎片击中,浑身洞穿,横跌在路边,担架及担架里的梅仕兰横甩开来,又连连翻滚。
老百姓或吓得趴下,或是四处乱跑。
“卧倒!撒开!卧倒!撒开!”罗麻子急急高喊,掏枪而出,也趴在了田梗上。
硝烟浓浓,泥土飞扬,稻管着火,火光冲天。
火光中,顾嫣从田沟里爬出来,眼望梅仕兰随着担架翻滚,不由哀号一声:“姐姐……”便落泪如雨,不顾危险,急奔过去,抱起了梅仕兰。
梅仕兰摔得晕乎乎的,旧伤口也摔裂了,纤腰至腿,全是血。不过,她脑子有稍许清醒,低声说道:“妹子,快扶我到沟渠里。找有水有草有芦苇的地方藏起来。我伤口裂了,你又是新兵蛋子,无法应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快藏起来。”
顾嫣依言照办,含泪点头,抱着姐姐,跃进了田沟里,溅得浑身血水,又腥又臭。
指挥炮兵轰击的是鬼子的炮兵小队长小井无水,见状哈哈大笑,甚是得意,他在火光中在笑声中,扬刀一举,吼道:“开炮!开炮!开炮!”
他的炮后小队就在虎峪山东面的小山坡上。
小山坡的乡村,已经被鬼子占据,老百姓都吓得呆在自家房子里,动也不敢动。
不过,鬼子也没有屠村,现在是夏收时期,得先让老百姓收割粮食,否则,屠村了,就没人干活了。
浅田原武、井下水深、井上樱惠、汪中鹤都在村里的高地上观战。
杨紫薇身为汪中鹤的文、冯小灵是伪军司令部的通讯机要员,也来了,她们俩就站在汪中鹤的左右,眼望惨状,不堪入目,各自的心头,都非常的难过。
冯小灵暗自心道:韩营长,你千万别有事,千万别出来。
杨紫薇芳心震荡,暗道:卫华,你在哪里?快出来啊!快带老虎营出来啊!救救那些可怜的老百姓吧!你在哪?千万别当缩头乌龟啊!只要你出来,我和你一起,血拼小鬼子!
她暗暗握拳,暗暗掏枪。
“哐哐哐……”
“轰轰轰……”
又是几枚炮弹轰来,乱跑乱跳的老百姓,或被炸得飘飞而起,散架而落,或被弹片击中,血溅而亡。
又有三名游击队员在炮火中肢离破碎,无声惨死。
“浅田君,敌人人不多,就不要浪费炮弹了吧?”井上樱惠阴险地提醒浅田原武。
杨紫薇掏枪而出,真想一枪崩了井上樱惠。
冯小灵回身,看到杨紫薇竟然把枪掏出来了,吓得紧急退后两步,伸手按住了杨紫薇的手,并朝杨紫薇眨眨眼,意思是:你找死呀?咱俩好不容易才潜伏到伪军司令部的。你要出事了,你姐姐和你外甥也会出事的。
“来人,跑步去通知小井君,再轰三枚炮弹就可以了。把黄河故道的游击队小分队吸引到山边来救援,来送死。炮声一停,马上机枪扫射。皇协军包抄,要抓活几个人,审问韩卫华的下落。”浅田原武脸上一红,便大声叫来几名通讯兵,吩咐他们跑步去传令。
鬼子也派了便衣和小分队进山搜索老虎营,但是,奇怪的是,义和道观空了,连鬼影也没有。
“哐哐哐……”
“轰轰轰……”
紧接着,又是三枚炮弹轰过去。
五十多名老百姓被炸死炸伤了三十多人,游击队员又有四人伤亡。这个时候,游击队根本就无还手之力,除了趴在田梗上,就是趴在田地里,或是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