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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的下半夜寒气袭人,我刚走出大帐,身体就被西风凛冽的不行,我一路小跑着,总觉得身后身后有脚步声,冬风如刀般刮过着我的面颊,我也不想理了,快速的跑回了我的幛幔。
幛幔
小枫惊讶,“咦,王妃你怎么回来了?”我赶忙跑到火炉旁暖手,呵着气道:“还不是那个依穆丽!说什么要我为春神跳舞,我这不是回来更衣吗!”小枫忙问:“什么!穆丽帝姬叫王妃跳舞!那这怎么办呐!”她焦急地向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我呵着气耸耸肩示意她我也不知道。
而这时,幛幔被人掀起,我先入为主的以为是夜凌云,开口便道:“你那个帝姬害死我了!”“你是谁!”听着小枫惊悚的话语,我回头那个穿着锦带冬衣的男子便出现在我面前,而他身后竟躺着小枫,我惊恐的看着他,“你要干什么?”而那个男子脸上泛着不解,道:“你不认得我?”我看着他天真的摇头,问:“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是水朝的使者,所以你不要乱来!”我随手拿起挂在我床头的一把剑,他见此笑道:“呵气如兰,紫芝眉宇,你不是墨清淋还是哪个?”
“墨清淋?”一个灵动的女子浮现在我眼前,月貌花容眉清目秀,齿白唇红,冰肌藏玉骨,衬领露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啭林,恍如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情。“我为什么会想到她?她就是墨清淋?”我迷惑,随后道:“我是水月!不是墨清淋,你认错人了!”
他诡异的笑道:“墨清淋是墨席的独女,而你又和她生的一样,难道你还要在骗我吗?”我听了更加疑惑,道:“若在这么耽搁下去,你就不怕惊动人吗?”他敛住了笑容,神色严肃的问:“你真的要嫁给夜凌云吗?那七王爷呢?苦苦等你的七王爷呢!”“七王爷?难道是他?那个经常光顾我记忆的青色男子?”我的头此刻剧烈异常,汗珠如骤雨般渗下,他走了过去,“你怎么了?”他看着我的痛苦异常,暗暗叹气,道:“难道你——”
我痛苦的看着他,随后他从领口拿出一件鲜红如血的长裙,道:“这个或许能帮的到你。”我看着他掷在地下的红裙,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他暗自伤怀,悲叹道:“我只是来找寻她的身影,并不是帮你!”我拾起地上的红裙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在我即将想起时戛然而止,我捧着它一动不动。
他哑然失笑,看着我道:“你手上的剑会很配这件衣服,如果你不知跳什么的话那就跳剑器舞吧!”他转身离去,幛幔下落,他侧目,思着,“这支舞后,我便决定究竟是继续爱你,还是忘了你!”
我捧着红裙沉思着他的话,“剑器舞?”那浩如烟海的史书中,我记得我曾经看过她——公孙美娘的绝代舞姿,我笑着捧着红裙,放下了帷幕。“不知为何?这裙子竟这样的合身!”
大帐
我提着长裙,手持着长剑,向楼兰王回道:“父王,臣媳换好了!”夜凌云眼光聚焦于我一人之身,“她为何会穿这件衣服!”他回头看着那个蓝衣男子,“难道是他?”而那人看着我,“居然这么——合身!”
我携着长剑向楼兰王道:“父王,臣媳也有个不情之请,既然依穆丽表妹通晓中原音律,不如就让她为臣媳弹奏可好!”楼兰王笑道:“如此便是最好的,也让中原使者品评品评!”我对着依穆丽道:“表妹我们要通力合作啊,不然可会被人说成是邯郸学步啊!”依穆丽满脸不屑,道:“好啊,我自然会配合的!”我笑着道:“教坊旧曲《菩萨蛮》就好!”
琴声响起,我挥着长剑踏着琴音翩然而起,剑锋偏指似长蛇般缠绕舞弄,剑花四起,我跃然一跳,似玉生香;仰身弯腰,后燕翻身,手腕一转、转身,舞出一朵染血雪花,委身于地,裙摆散开恍若一朵未经荏苒的红莲,随后长剑直指苍天。
而此刻那个蓝衣男子的眼角仿佛坠下一滴泪,“他是我的墨清淋!”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二)迎春宴
我起身,四周皆是鼻息的声音,或许是我的舞美到了极致,使他们淡忘了应该喝彩鼓掌,楼兰王举着酒杯站起,“你,你会跳剑器舞?”我从容道:“闲暇时偶观史书,所以知道一二,臣媳献丑了!”那蓝衣男子站起道;“水月姑娘这支舞尽得公孙美娘真传!”夜凌云皱紧了眉头,起身道:“她是我的王妃,不是什么水月姑娘!”那蓝衣男子冷笑,“是吗?我怎么不知你已经有了王妃呢?你的王妃明明是我水朝的公主——水姬,从哪冒出个水月呢?”
那蓝衣男子好像抓住了夜凌云的要害,而夜凌云握紧着拳头,我看着周围的火药味十足,莫名妙明又不知所措,还是楼兰王解了围,道:“凌云,使者所得对!你的王妃只能是水姬,至于她无论在好也只能作为妾室!”“我是妾室?”我问着自己,看着依穆丽满是嘲笑的面孔,我此刻无地自容,我要逃离开这里,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不顾一切的跑了出来,脸上挂满了泪水,“我在哭吗?我为什么要哭!他不配我哭!”我胡乱的拭着泪水,张手一看全是红色,“别再哭了,你看妆都花了!”我抬眼夜凌云正站立在我面前,他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为我披上,道:“天凉回去吧!”我瞪着他,“假惺惺,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撕扯着他的披风,他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我骂道:“你混蛋!”我推开他,玉手扬在了他的脸上,他没有躲,啪的一声,那个面具掉落,他抬眼望着我,凝神郑重的说:“我是真心的!从我在草——在草原上救了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心中认定,你是我的王妃!只是——“
“只是你已经有了婚约,你要娶的人是水朝的公主水姬,不是水月!”我喊道,恨这个心口不一的男人!随后我道:“你的真心——我不稀罕!”
他按住我的肩,把我用力抵在树上,他的胸膛贴上了我的胸部,“你知道吗水姬已经死了!而我却要背负着这个婚约过一辈子!你知道一辈子意味着什么吗?就是孤独终老,我以为我不在乎,不在乎任何一个女人,我以为我只在乎权力,只渴望权力!面对依穆丽、面对任何一个女人时,我都是这么做的!可你——你这个女人,看见你笑,我也会随着你的情绪发笑,看见你受伤,我的心会不由自主地疼,看着你在大帐内挥毫自如的剑器舞,我知道我的心彻底的沦陷了。我以为我不在乎女人的,可你的出现叫不得不叫我与强大的水朝为敌!与水痕、水逸箫为敌!因为我只要你!”
他渐渐放下了抵在我胸前的手,我看着他,他的话叫我心中刺痛异常,此刻的我不知如何面对他,只想着逃离、只想回避,我侧身离去,他的手毫不犹豫的揽住了我的腰身,“求你,不要走!”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展现悲伤,这温软如水的话,难以叫我狠下心肠,“这还是那个霸道、冷淡的夜凌云吗?”他的手勒着我的小腹,那力度就好像跌入山崖的人手上的绳索,不用尽最后一分力是绝不会撒手的,“我对他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我停止了挣扎,将手放在他的手上,他感觉到了那细微的触碰,放开了手,我道:“这份情太重了,我怕承受不起!所以求你放了我吧!”他神色萧索的注视着我,问:“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吗?”我以迷惑的眼神回望他,他冷笑道:“你爱他,即使忘了他也不愿嫁给我!”我喊道:“不是——我只是想要一份纯粹的爱、纯粹的婚姻,而不是与门第、政治纠葛在一起!”
他笑靥如初,道:“你对我是真的?”我一时语塞,“我,还没想好呢!”他拉进我的身子,在我耳畔叮咛,“你放心,你会是我唯一的王妃,也是我夜凌云这一生唯一的女人!”我离开了他的怀抱,他道:“我们回去吧!”我微微摇头,难看的朝他笑笑,他道:“那好吧,我送你回帐!”我拉着他的衣襟道:“你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他温存的颔首,“小心点!”他远去,我的泪水氤氲了他的背影。
路上
一路上雪色满地,月光下一白一黑、一明一暗,随着涌动的夜潮一次一次的绽放,我抬头仰望着月亮,发问:“不胜温柔缱绻的月亮,透露了谁的期盼?可又有几人能如愿踏月而来?”这时传来步压落雪之声,我警惕,“是谁?”松柏摇摇隐约显露出人影,“千古伤心人,王妃又何必多问呢?”我品味着他的话,“千古伤心人?”我问道:“可否与君共邀明月?”我满期许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只听树影下传来苦笑声声,“与苦情人一同赏月,只会辜负了月的姣好,不见也罢!”我听后索然,“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一切也都是不定的,只是强把人的情感灌注到月中,也就可谓是情景交融了。但那月亮真的有诗人赋予它的情感吗?”他发问:“如果可以我宁愿她是那月亮,这样我就可以永远的见到她!”我听后苦笑,“可见到容易得到难啊!”我回身他已出现在我面前。
“是你?”原来他就是那个蓝衣男子,他打量着我,脸上坦露着苦涩和慰藉,我问:“你怎么了?”他没有回答,只是拉过我的手,问道:“冷不冷?”这个温暖如玉的男子,为什么对他一点诫畏的感觉都没有,我笑道:“谢谢你,帮我解围!”他没有笑,淡淡道:“这裙子你穿——真合身!”此刻他的眉宇有些暗淡,我道:“这裙子好像在哪见过?觉得这么熟悉!”
他微微笑道:“你知道吗?我有一个朋友和你很像,曾经她也穿着一件红裙,在草原上欢庆的跳着……”我看着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思念,轻问:“你说的是墨清淋吗?看得出来你好像很思念她,她人呢?”听到这他握着我手的手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