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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翎不解:“大人我们做的这些事都无愧于心,清泉百姓都拍手称快呀。”
“但在京城人们都在骂你!你的眼光光盯在清泉了,”李东阳皱着眉指着杨翎的鼻子,“可你知道你搞得京城的局面有多乱吗?”
“大人京城怎么了,和清泉不一样?学生……真不懂。”
“不懂我告诉你。宁王对朝廷有没有异心,朝里面正在激烈讨论,但你抓了宁王的儿子却在押解他的途中丢了犯人,连物证口供什么的全部都没有了,还打草惊蛇,知道什么是打草惊蛇不?朝廷先前做的一切努力全部白费了!你懂吗?我当时看了你的公文就把桌子掀翻了,你怎么可以那么混啊!”
“我……”杨翎现在才知道,宁王世子被救走,看来已经有后患有坏的结果了。
“反正,现在宁王已经把你给告下来了,闹得圣上无计可施,已经答应宁王对你们略加惩戒,我倒是想全力保下你们,然而宁王不答应呀!”
“这……宁王他进京了?这不可能呀!亲王不可以离开他的封地!”
“藩王不能进京我还不懂吗?他是没有离开封地,但他的妻子到了京城了,通过后宫传递消息不可以吗?”
“妇人怎么可以干政?”
“你少卖你的小聪明了,宁王的能量很大,手眼通天!你把宁王宁王妃她儿子都抓了宁王妃她怎么可能饶你?”
“大人我有决心搬倒他们!”
“闭嘴,亲王想搞些鬼的,多少年来曾经有过不少先例了,可他们毕竟是王,只要不太过一般人管不了他们的。”
“这……”杨翎发现自已的那点政治头脑,在人面嘴里面真的很浅薄了。
这让他又想起来那句话:术业有专攻,各有各特色。自已真的不是搞宫廷斗争政治斗争的那块料吗?
李东阳看着外边道:“杨翎我听说过你的事迹,曾经我很欣赏你的为人,但现在我觉得你的行为太鲁莽,太让我失望了,唉!”
阳光斜照,这位老人显得格外沧桑,他喃喃道:
“你们两个不知道轻重的小家伙,就像两个小飞蛾,你想扑灭宁王那团邪恶的大火,结果怎么样?白送命而已……国家又少一个好人才,你写的《笑傲江湖》我看了,很好,你胆子很大敢讽刺宫廷里面的伪君子啊!”
“那书其实我是主要还是想让街头巷尾多点市侩热点的,主要目标是为了娱乐,讽刺是次要的。”
杨翎看着这个有了很多白发,名气一向很正、为国为民操劳了一生的老人,那对面的李东阳看得出来,好像是极为心痛的说话,不由得自已胸口一热:
“大人,算了,不要你再保护学生,学生即使做飞蛾又有什么呢?这世上都是聪明人的话,那有谁还会甘心为了天下苍生投火牺牲?死我一个杨翎,如果能够警醒世人的话,那我的死也就是值了!”
“值吗?你们是没有意义的牺牲,糊涂呀!我说什么你们才明白,你们的死活对宁王来说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但他还是要你们死,只因你得罪了他;相反你们的死还助长了他的气焰,更坚定了他今后兴风作浪的决心!唉!”
“大人……”
杨翎现在迷糊了:“我们看来是死也不行,活也不行的,这个李东阳到底想怎样?”
“先把你们软禁在我的礼部。宁王妃来京城也是要有时间限制的,风头过了,我再放你们出来,你们懂了吧?”
“这……大人可是圣旨召唤我们进京来献画,我是候补画师啊,总得面下圣……”
“嗤,别提你那候补画师了,那是我利用职权给你们发出去的,圣上恐怕连这种琐碎的公文都没有印象。”
“啊?”
这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到了杨翎头上,原来认为皇帝对自已的画有好感呢,原来……别说是画,恐怕连自已名字都不曾听过。杨翎还对走这种捷径接近皇帝,然后打动他提出自已各种政治见解呢,比如开海禁,比如大面积的种植高产的玉米和红薯,以防止马上要来的大灾荒和瘟疫。
结果证明这一切都是幻想。
“不对,是谋反的案子让圣上知道有你这个名字的。”
李东阳叹气纠正道:“他知道有你这个愣头青,胆子比天大,敢捅宁王这个马蜂窝,而我主圣上是个最冷静的人,他最讨厌的人是什么样的你知道吗?就是你这种自以为做了好事,其实坏了一整锅粥的所谓聪明人!”
“大人那我们究竟要被关多少日子?”
江灼他其实更无辜,抓宁王世子的事儿,他原来是一路反对的,但杨翎对自已的判定很自信,他就先入为主的判定宁王必然要造反了,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复杂的关系在里面。
所以江灼面对李东阳,一直都没怎么说话。这回眼看被关押要成为现实,他不得不开口了。
“一个月左右吧!”李东阳说,“我把你们关起来,对外就说你们没到我这儿,把这个事儿拖到了宁王妃走,你们的危机就过去了。”
“不行!”江灼突然尖叫了起来,“杨翎他还要赶考呢!一个月后就是考试了,他不准备还怎么参考?”
“还想参考?”
李东阳摇头苦笑道:“这一个月内你们是死是活,我都保证不了,但我相信除了我关着你们的地方,没有比我这儿更安全的地方了,你信不?”
“为何?”
“因为宁王妃得到了一个皇上的特许,说只要她能杀得了杨翎,那他就杀!”
“真无语了,大明居然还能有这种特许!王法何在?”
“傻孩子,你刚才不是还在想着飞蛾投火吗?”李东阳道,“从现在起,我把你们安排在礼部翰林院的一个藏书楼内,一切吃住都有人管你们,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又不至于太闷,真闷了就看书,反正那里面就是书多,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想活就听我的。”
“李大人请恕罪,您保住杨翎可以留他在您这里,但我,不能陪他在藏书楼,我得在外边。他们恨的是杨翎。”
“什么?”
“我们唐家的酒楼还要开业……”
“要钱还是要命?”
这回换杨翎和李东阳异口同声。
第110章 胸罩,大胸之罩
“我也没有办法,”江灼苦着脸说道,“我们东家唐远游将天意楼的生意全交给我,将几乎所有的财产都教给我打理,受人之托我必办忠心之事,求李大人您放我出去吧,就算外面有人杀我,我也甘心了尽力了,万分感谢!”
杨翎也感动了向李东阳叩拜道:“大人我也不怕死,大丈夫生在天地之间,应该一身正气,无惧危险,宁王妃子她派人想杀我,那……就让他们来吧!死我也不怕!”
“你们怎么这么糊涂!”
李东阳气得差点晕过去,颤抖着赶到栩栩面前:“我苦心孤诣给你们造一个活命的屏障,你们非要往外边危险的地方呆着,你们太让我失望了。现在呀,你们是听我的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来呀,绑也要绑在这儿!”
“大人!你不让我出去我就自已撞死在您这里!”
“你!”李东阳真对江灼的执拗不理解,看了他良久,才慢慢点头道,“好吧,杨翎是绝对不能离开我这儿,否则命保不住的,或许他们对你的仇恨还少点,你非要走就走吧,来呀,给他松绑。”
“谢大人!”
“江哥我写一封信叫杨忠他来京城保护你,还有让和尚随时在你身边。你多加小心呀!”
“杨翎你也多加小心。”
“对了大人,那个轻易能劫走朱彬,还差点要了刘虎一条命的人是谁呀?”
“我怎么知道?”李东阳也摇头说着,“但我可以告诉你,宁王府是擅长结交天下英雄豪杰的地方,他们手下的高手很多,我说了你们真的惹上大祸了,能力还没有到那程度之前,没事儿先别那么鲁莽,知道吗?”
“是。”两个人脸上一片惨然。
李东阳不再说话了,脸露出倦意,摆了摆手几个侍卫就把江灼放开,把杨翎押到了翰林院的藏书阁之中。
“这地方真的安全吗?”
杨翎被押送着连过了几道深深的大院,到了一片楼宇之间,其中的一间很雅致前面几棵丁香树香味扑鼻,侍卫把他的绳子解开,杨翎刚往里面一进,“哗啦咔嚓”外边的门上大锁给锁上了!
“呵!我被软禁了?怎么觉得这种主意好蹩脚呢?给我关一个月我还不得憋闷死?”
杨翎被送到了地方,心说翰林院的藏书楼这种传说中的好地方,竟然让我赶上了,还真不知道下一步的命运是什么,随遇而安吧。到了这里面一看那古书一卷一卷,这倒真的激发他的好奇心了,随手打开了一卷书,正是我国经典的名著《史记》,看到了的,是《鸿门宴》,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那平实的语言背后的刀光剑影扑面而来。
杨翎是个拿起书能够飞速入迷,忘记时间的人。
“闲静少言,不慕名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陶渊明《五柳先生传》说的就是他呀。
一本一本又一本,看书不觉上了瘾,甚至忘记了自已的处境危险,杨翎现在脑子里面竟然想着,该考举人了,八股文固然可恶,但也有一点的积极因素,那为何不凭真本事在古代考个举人,有这自信,为什么、不可以?
想什么还就来什么,这间藏书楼的书里面,想要学习,学习专用的书还真是应有尽有,杨翎一看就到了中午,中午有人呼啦的打开了门,给送进来伙食,是两个简单的菜一碗米饭一小碗汤,吃上一口味道还过得去,杨翎毫不客气的吃好了饭,然后再继续看书。
忘记了时间,忘了身外的一切,专心读书的感觉真是很好。
不觉时光流转,从白天竟然看到了黄昏,猛抬头那抹光线已经是赤红色的,晚霞升起来了。
“啊!”长出一口气的杨翎,不觉脱口赞道,“人生在世有酒有诗的远方这不是就在眼前吗?哎我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要杀他,他想起来了,自已是被李大人给保护起来了,“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这李大人也真是干事儿也不跟他们商量,真就有那种宁王的杀手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