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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奸细引来敌机轰炸
这个重大任务，对于吴淞而言，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他可以回到五峰城，看望心上人，看望师兄弟，看望恩师张员外。
时隔多年，他换了一种心态。更何况，潘今莲嫁作他人妇已经多年了，他不能对潘今莲再有非份之想了。
他如果再想着潘今莲，那就是跨越道德底线，那就是对抚养他长大成人的吴直的最大不敬了。
翌日清早，三十组队员及教官列队握手道别，各人背着一个大包袱，或握着手枪，或提着步枪，或端着花机关枪，斜挂着水壶和子弹袋及手榴弹。
就在此时，空中传来一阵马达声，从北面飞来一排很大的飞鸟，有些学员好奇仰望，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好，是鬼子的飞机，快隐蔽。”
柴晋焦急的喊道，拼命的挥手，下令各组尽快行动，离开培训班的校舍。
就在此时，附近有人点燃烟火。
狼烟起，飞机就飞掠过来投弹。
吴淞此人，平素有些傻里傻气，但是，一遇到战争，马上精明无比。
他大喝一声：“有奸细引路！快散开！散开！卧倒！卧倒！鬼子要炸我们了。”
吴淞吼罢，纵身一跃，将黄玉兰扑倒在地上。
“嗖嗖嗖……”
“哐哐哐……”
“轰轰轰……”
这时，敌机顺着火烟，扔下了密集的炸弹。
并且，敌机来回的在这片林区上空飞，不时有扔下重磅且很密集的炸弹。
瞬间，地动山摇，爆光闪闪。
成片的树林，倾刻间在爆炸声中四分五裂，一块块巨石在弹群的齐爆声中轰然碎裂，石屑纷飞。
浓浓的黑烟在五峰山上空翻滚升腾，大火熊熊。
培训班的校舍成了一片瓦砾，成了一片废墟。
三百多名学员，有七十多人丧生并肢离体碎，有六十多人身负重伤，有五十多人轻伤。
有部分学员抱拳乱蹿，如同无头苍蝇一样，逃出了废墟，分散奔往各片林区。
此时，吴淞身下的黄玉兰，才骂出声来：“混蛋，你想干什么？滚开！”
她手肘反击，狠狠撞在吴淞的腰勒上。
吴淞忍痛的，死死的按住她，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捍护着黄玉兰的身体。
在此瞬间，他想：别了，今莲，如果再还有来生，我们再相爱，再作夫妻。我和黄玉兰同班，就算死，我也得护她，没办法，我欠她的。
这个时候，爆光闪闪，让人耳膜巨疼。
但是，吴淞却想起了潘今莲，想起自己多年前犯错，竟然没有携带潘今莲出城，没有勇敢的与张员外抗争，以致现在两人多年没见，分隔一方，不知对方生死。
所以，对黄玉兰既恨也爱的吴淞，舍生相护。
不知为什么，面对死神的降临，吴淞能想起的女人，却只有潘今莲一个女人。
黄玉兰在阵阵地动山摇中，一阵阵晕眩，停止肘击吴淞，也对吴淞有了丝丝感激，对他的举动有了丝丝感动。
也许，她本来就是深爱吴淞的，只是有某些原因，让她思想上放不开，让她无法象正常人那样去恋爱。
那些四散而逃的学员，刚跑出这片废墟不远，便被折断的树杆压倒，或被巨石滚落砸死，或被炸弹炸散了肢体，或是身子被弹片击得全身洞穿、血溅而亡。
他们始终没能逃出这一劫。
212。灾难过后
敌机掠过，这次不再回来。
他们往山腰和山下区域，又密集的扔下诸多炸弹，炸散民宅和山下的小镇。
无数民众，因此丧生，因此家破人亡，因此倾家荡产。
“挨千刀的畜生，真不东西！”
“是狗娘养的畜生啊！俺们平民百姓，与你何仇之有？”
金龙山下东面一带，火海连绵，哭声震天，骂声震天。
柴晋听得敌机飞远，便爬起身来，吼道：“都起来，按原来的班组列队！”
他话音刚落，却发现没几个人了。
多么惨烈的场面！
血水被热浪蒸干。
残肢断臂，还在颤动。
一排排校舍，变成了废墟，那些路，已经坑坑洼洼。
几十个巨大的弹坑，变成了堆堆新坟。
“呜呜呜……”
惨不忍睹的场景，让存活下来的学员和教官放声大哭。柴晋话没说完，便落泪如雨，哽咽难言。
吴淞从黄玉兰的身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又去收拾散落的枪械和子弹、手榴弹及干粮、衣物。
然后，他把这些衣物堆放在一起，又从废墟中找出几把铁锹和锄头，拖着尸体，收拾残肢断臂，扔进一个巨大的弹坑里。他参加过中原大战，参加过韩刘之战，参加过长城抗战。死亡，他见多了。敌机的这点轰炸，对吴淞而言，不算什么。他淡定地收尸，掩埋尸体。现在，说什么都是废话，留点精力和小鬼子干吧！
众学员大哭一会，也过去帮忙，或挥锄挥锹，或帮忙收拾遗尸体，或将残枝断臂及诸多遗尸，拖入坑中，除还好的枪枝弹药之外，其他衣物，全部推入坑中，一起掩埋。
接着，吴淞拔下自己绑腿上的匕首，砍削一颗断树杆，刻牌插牌于坑前，注明是第二期培训班，但是，没刻人名，因为学员太多，来不及刻。
然后，吴淞让余贲强登记牺牲了的学员，一一记录在册。
黄玉兰起身之后，和柴晋站在一起，仍然惊魂未定。她呆楞着，望着眼前的一切，如做了一场噩梦。
可当她抹擦泪水，侧目而视柴晋之时，却发现，柴晋嘴边泛起了微笑。
黄玉兰不解地问：“柴主任，牺牲了这么的学员，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柴晋反而欣慰地笑道：“玉兰，看到了吗？吴淞在成长，在成熟。那么多学员活下来，就吴淞能忍住悲痛，默默的收尸，还让老学员，考试成绩很优秀的余贲强造册登记，你能做到吗？
别看我平素瞧不起吴淞，对他格外的严厉，其实，我看中了他的天赋，可以这样说，这两期学员之中，我最舍不得的人，便是吴淞。
人家来的时候，就是带着伤痛来的。这个训虎英雄、抗战英雄，他和潘今莲的感情，往昔轰动五峰城啊！在多次的实战考核当中，他也是心灵最受伤的一个。
上期毕业考核，他虽然踹你一脚，但是，事后，人家也在默默的悔改，刚才，如果不是他保护你，恐怕你现在已经全身都会被弹片击穿，长眠于此。
可人家呢？能坚强的面对一切。这样的特工，我放心。他必定会在特工史上，留下闪光的一笔。”
213。压抑的爱
黄玉兰见柴晋这么高的评价吴淞，不由奇怪地反问：“主任，你既然这么欣赏吴淞，为什么只给人家一个小尉排长的军衔？中原大战的时候，人家当过中将师长。长城抗战的时候，人家代理过团长。”
柴晋笑道：“玉兰，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你是想帮帮吴淞这小子，为他谋一官半职。
不过，我对吴淞这小子也是用心良苦。中原大战的时候，吴淞虽然当过一个月的中将师长，而且，时年二十一岁。少年英雄，军事奇才！
不过，他当时终究是屠老贼的一条看门狗。屠老贼是什么人？那是和小鬼子暗中勾结的卖国贼！
长城抗战的时候，吴淞是自发抗战，没有军衔的。他是临时代理过团长之职，但那只是代理。所以，我现在就要让吴淞这小子从头来过，重新从基层做起。
玉兰啊，你和他的感情，别急啊！呵呵！该关照的，我一定会关照的。”
黄玉兰闻言，俏脸通红。
她听了柴晋的长篇大论，这才明白，柴晋为何对吴淞那么荷刻，那么严厉，原来，严是爱，宽是害。
她忽然很后悔：我喜欢吴淞，自从他打虎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知不觉的爱上吴淞。
但是，我一直在看柴晋的脸色行事，一直把爱化成恨，时时针对吴淞，经常配合蒋门申一伙，暗算吴淞。
去年那次毕业考核，我还伤害了吴淞的心。唉！
就在黄玉兰心事重重，思潮汹涌的时候。
柴晋已经离开她的身旁，走到众学员面前，将活下来的六十多名划分成六个组，除吴淞和黄玉兰、余贲强、丁苍龙、严姬、钱汉勇、余多生几个人这一组潜留在五峰城以外，其他五组，分别赶赴北平、南京、上海、泉城、青岛。
各组随即出发，挥手道别，泪水涟涟。
经历此劫，活下来的人，都对吴淞不再有怨气，都对吴淞钦佩起来，都对吴淞依依不舍。
要找小鬼子了，大多数男生都放下了儿女情长和争风吃醋，奔赴各地隐蔽战场，从事除奸和情报工作。
柴晋带领教官组，潜留五峰山，并为各组送行。
黄玉兰走了一会，问身旁的吴淞：“你怎么心肠那么硬？一点泪水都没有？死了那么多的同班同学，你一点也不伤心吗？你是在报复那些牺牲了的同学吗？就因为他们以前常欺负你？背后议论你？”
吴淞木无表情，淡淡地说道：“伤什么心？我们为他们报仇便是。只会伤心，有个屁用？再说啦，死这么点人，就伤心？中原大战呢？长城抗战呢？死尸堆积如山，那场面，你要是见了，那还不去死？”
他说罢，跨大步，往前走，将黄玉兰等人抛在后头。
黄玉兰呆楞着，傻了一般。
她忽然想起，吴淞是见过大场面的，并非仅仅是特务培训班的学员那么简单！
严姬十七岁了，已经是身材苗条、脸蛋秀美的漂亮女生。
她是富家女，穿着甚是时髦，黑阔腿裤搭配紧身橙黄的牛仔皮衣，戴着巴拿马帽，吊着大耳环，休闲轻松又娇俏。
在特训班里，喜欢她的男生最多了！
此时，她见状骂道：“吴淞没人性！冷血！不配当我的同学。难怪他失恋！哼，活该潘今莲嫁给了三寸钉！”
她为吴淞洗衣服洗了两年，可没和吴淞说上几句话，心里可冒火了。
她只要能逮着机会，就要骂吴淞一顿。
众同学奇怪地问：“吴淞失恋？怎么回事？什么三寸钉？潘今莲是谁？”
黄玉兰已经满脸通红，她原以为大伙说她呢。
严姬说道：“我是城里特工介绍过来的，我自然知道吴淞的往事。他和潘今莲的事，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