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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夕,她怎能不心急呢?
杨侑上前一步,握住了窦红线的双手,只觉得她的双手冰冷,身子也在微微颤抖。杨侑温暖而宽大的手掌握住她,让窦红线身子一震。窦红线正要说话,忽然身子一软,竟然软软地倒下了,她在得到消息之后,骑着战马一路疯狂赶来,又没有吃喝,体力已经出现了衰竭,此时竟然再也支撑不住,就这样倒在了杨侑的怀中。
杨侑不明所以,吃了一惊,双臂急忙用力,抱起了窦红线,将她放在了软榻上,又叫来了独孤云山,叫他赶紧去找大夫。片刻之后,大夫匆匆赶来,那人医术颇好,只是一望,就看出窦红线是劳累和饥饿所致。毕竟从乐寿赶来,路途足有五百多里,又是在短短一日一夜之间赶来,就算是身强力壮的男人,恐怕也支撑不住,更不用说窦红线这等女子了。
大夫的话让杨侑心中稍安,他挥挥手让人送走了大夫,又让人熬粥,若是窦红线醒了,就可以食用。
天色越加的暗了,乌云渐渐将月儿给挡住了,天地间再度变得十分黑暗,杨侑拨亮了屋子里的桐油灯,不安地踱步。难道说,李密真的能沉住气,忍住利益的诱惑?如果是这样,他所有的部署都化为了泡影!
元城县外,连绵数里的帐篷就像一条长龙,足足摆开了五六里,随着夜色降临,帐篷外的篝火渐渐熄灭。
张德忠在张家大郎二郎的陪伴下,缓缓朝着一个最大帐篷处走去。在帐篷的四周,十几名张氏族人手中拎着木棍,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看见族长来了,几名族人纷纷施礼。
张德忠虽然年迈,可是腰杆挺直,他威严地扫视了一眼族人,道:“你们可要仔细看着,不能有半点马虎,要知道,里面的是堂堂的夏王,他的女儿将会成为大隋天子的嫔妃。若是夏王有半点闪失,我张氏一门,就会满门灭绝。”平明百姓,又怎么斗得过帝王呢?
几名族人连连点头,道:“族长放心,我们一定瞪大了眼睛,打足了精神。就算是一只蚊子,也不会放过。”
“如此,甚好!”张德忠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朝着关押窦建德的帐篷走去。
窦建德虽然是被关押,可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因此帐篷里所有的物什一应俱全,此外还有几名妇人伺候着,和在王府没有多大的区别。
此时窦建德正在桐油灯下翻阅着一本书籍,脸色沉静的他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急躁,即使只剩下了一夜的时间,窦建德的态度依旧显得十分淡然。窦建德翻阅着书籍的时候,脸上不时浮起了一丝微笑,然后拿起毛笔,在书籍上写着什么,似乎有所心得。
张德忠走到了门口,他让大郎二郎留在门口,缓步走了进去。窦建德正在批注着,没有注意到张德忠的到来。
“老朽见过夏王!”张德忠走上前,拱拱手施礼。
窦建德闻言抬起头,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道:“原来是老人家,请坐!”
“多谢夏王。”张德忠走到软墩边上,坐了下来,一名张氏女子端来了茶水,放在两人的面前。
窦建德眯起了眼睛,道:“老人家,值此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夏王,今夜就是最后一日,难道夏王不担心吗?”张德忠不答反问。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窦建德微微一笑,他放下了茶杯,正色道:“自从大业七年我决意造反以来,就已经不畏生死。当今陛下仁德,在我最为危机的时候,救援了河北百姓,我这才决意重新归附大隋,为大隋效力。而陛下英明,不以臣忤逆,反而重用我,可以说,我的这条命是捡来的,又有什么值得担心呢?”
“再说,如今大河两岸,大部分郡县遭灾,陛下下令开仓放粮,并让我主持赈灾事宜。我只能说,我问心无愧,自然不用担心。这人嘛,固有一死,能为国家而死,为大义而已,我窦建德,死,不后悔!”
窦建德缓缓说着,脸上波澜不惊,看不出半分的畏惧。
张德忠忽然笑了,一双浑浊的双眼看着窦建德,道:“我等虽然是济北郡的百姓,可是也曾听说夏国在夏王的治理下,蒸蒸日上。而夏王的仁德,却是遍布河北,人人称颂。如今看来,所言不虚。”
“老人家慎言,夏国已经不复存在。而非大隋国姓,不可称王。我蒙陛下恩德,又岂敢以夏王自居?只要此间事情一了,我就上书陛下,去除夏王的称号,改成夏国公。”窦建德缓缓说道。
张德忠捋着花白的胡须,道:“夏王,我已经和族人商议过了,就算明日找不到凶手,我也会将夏王放回。”
窦建德一愣,摇摇头,道:“不可。老人家若是将我放走,怎么向族人交代?”
张德忠正色道:“夏王,诚如你所言,当今陛下英明,怜惜百姓,因此才会在大河以北各县赈济灾民。这些事情,老朽已经让人查探的十分清楚。夏王可能不知道一件事情,在其他各县,并没有发生有人被毒杀的情况。”
窦建德沉思着,道:“老人家,你的意思是?”
“很显然,张老三一家七口的死,显然是有人刻意所为。而崔县令已经仔细盘查过了,不仅仅是张老三被毒鸠,开药的大夫一家,也全部被人勒死,至今凶手不明。”张德忠说道。
窦建德略略沉思,立刻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道:“这是幕后主使人为了灭口,因此将大夫一家全部杀死。”
“正是因为如此,老朽和族人一致认为,是有人故意捣乱,想要破坏大隋天子赈灾,破坏大隋官府与百姓的关系。而这个幕后主使人,目前还不清楚是谁。”张德忠说道,在没有证据之前,他不会乱说。
窦建德眯起了眼睛,这个张德忠,年纪虽然很大,看起来也貌不惊人,可是脑子却非常清楚。
“陛下开仓放粮,对于百姓来说,是莫大的功德。老朽不想因为七条性命,而坏了更多人的性命。”张德忠说道,他指的的是千千万万的灾民。如果夏王身死,大隋天子必然龙颜大怒,不再赈济灾民。那样的话,张氏一族会遭殃,余下的百姓恐怕也会因为缺乏粮食,而被饿死。
“可是,七条性命,绝不能就此罢休。”反而是窦建德觉得心中不安。
张德忠摇摇头,道:“七条性命虽然宝贵,可是和千千万万的灾民相比,根本微不足道。”张德忠说道,他为了说服族人,花费了很大的力气。被毒鸠的是张氏族人,如果张氏族人不追究,此事应该会暂时揭过吧?
窦建德是聪明之人,并不需要点透,就明白了张德忠的意思。他表情严肃地站起身来,朝着张德忠施礼,道:“老人家仁厚高德,建德不及,请受建德一拜!”
张德忠赶紧站起身来,道:“夏王如此大礼,岂不是折煞小人?”说着,急忙扶起窦建德。
窦建德道:“老人家,我窦建德在此发誓,早晚一定将凶手抓获,亲自送到张氏族人的手中。”
“不,国有国法,如果抓住了凶手,只要按照国法严惩即可。私刑,千万动不得!”张德忠又道。这一次,窦建德更为惊讶了,这个老人,竟然如此的深明大义,让窦建德十分佩服。张德忠说完之后,拱拱手,道:“夏王,天色不早,老朽告退。还请夏王好好安歇,明日一早,我就派人送夏王回城!”……25915440
第七十一章午夜时分
元城县城外十余里处,是一片密林,树木高达数十丈,显得十分幽深。在密林里,一群人正围成一圈,仿佛在商量着什么。一个身形最为高大的汉子,身上背着一壶箭,还背着一张弓,显得十分精神。此人正是李密的心腹王伯当,是瓦岗最为出色的射手,能在百步之外,取上将首级。李密常常夸耀他,说王伯当是天下第一神射手,无人能及。
王伯当头上戴着一块白布,眼睛里闪着一丝精光,显得无比的阴冷。而在他的身边,是名同样在额头上包着一块白布的男子,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个个都是能以一敌十的勇士,王伯当从数千人里将他们挑选出来,就是为了今日的大事。
“诸位,今夜是最后一夜,如果崔正恒还没有找到凶手,窦建德十之会被愤怒的百姓杀死。”王伯当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只见白色的布上下摇晃,却是众人在点头。
王伯当忽然冷笑了一声,道:“可是,事情都有万一,如果张德忠有着足够的理智,或者说他的威望太高,保住了窦建德性命。如此一来,让百姓和逆隋反目的计划,就会失败。”
“今夜,我等就要杀死窦建德,如此一来,不管窦建德究竟是如何死的。逆隋都会认为,这是百姓所为。要知道,夏王的女儿,将会是杨侑的嫔妃。如果夏王身死,无疑让暴君丢了大大的脸面。以暴君的个性,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对百姓动手,如此一来,我等的计划才算完全成功!”王伯当继续低声说道。
一个心腹点点头,道:“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王伯当嘿嘿一笑,朝着密林外瞧了一眼,在密林外,还有十余名瓦岗战士,此刻正在外面巡逻监视。见外面没有动静,王伯当这才小心翼翼地打着了火石,点亮了一根蜡烛,然后将蜡烛递给了身边的亲兵。
“这里,是囚禁窦建德的地方,我已经得到了消息,今夜他们会对窦建德严加看管,而我们,就要想办法靠近这里,然后将窦建德这条老狗杀死!杀死之后,我等就趁着混乱逃走。”王伯当眯起了眼睛,语气显得十分坚定,此外还带着一丝得意:“只要杀死了他,逆隋就会发生内乱,而瓦岗,就有了机会!”
众人眼睛都是一亮,如今的局势大伙儿都十分清楚,瓦岗的局势十分困难,若要挽回颓势,只能如此说。而正如王伯当所言,这是最好的机会。
“让我们为瓦岗而战,为魏公而战!”王伯当低呼。
“为瓦岗而战,为魏公而战!”心腹们都低声说着,显得十分激动。
王伯当满意地一笑,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在松软的泥土上划动,做着详细的部署,众人随着他的讲解,不时地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