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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展开了更加激烈的对射,只打得石头粉碎,草木横飞,尘土飞扬。在激烈的对抗中,不少的敢死队员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有一个幸运的战士扑到了一辆中型坦克身上,其实他身上早就中了两弹,只是一种兴奋,一种激情在支撑着他,他拉着了炸药包上的导火索,身上又中了两弹。他就是想逃脱的话,也已经没有力气了。
坦克里的鬼子一看此景大惊失色,只得开着坦克往后面倒退着。坦克后面的鬼子也在掩护着它,朝着攻来的中**人是连连射击。
“轰——”地一声,一声剧烈的爆炸,爆炸波卷起的泥土上扬了十多米高,然后慢慢地落了下来。我们的战士也化做了一片泥土,在泥土中获得了永生。
从哪里来,还到哪里去,我们本来就是从泥土中来的,走了还是回到了泥土之中,在泥土的芬芳中,战士的灵魂将平静地安息在那里。
这辆97式坦克虽然还能开动,但也吓得不轻,它再也不敢向上进攻了。
紧接着第二名战士扑了上来,他早就拉着了导火索,带着即将爆炸的炸药包一同冲向了坦克。这辆坦克还想退,可是往哪里退,后面是一窝的鬼子,正在躲避着上面冰雹似的飞弹。
“轰——”地一声,炸药包爆炸了,连着这个战士的躯体,连着坦克一块儿同归于尽。坦克烧起了大火,从坦克里跳出了两个浑身着了火的坦克兵,在地上翻滚着,希望能扑灭身上的火焰,可身上的火焰刚刚灭掉,就中了山上打下来的机枪子弹,一命呜呼了。
又一个战士用集束手榴弹炸毁了一辆中型坦克的履带,那辆坦克还在加大油门企图开动,但是哗哗运转的履带立刻全部脱落,使坦克一动也不能动了,成了死乌龟壳一个。
两辆中型坦克的毁灭,大大地动摇了鬼子进攻的决心,轻型坦克全毁了,如果中型坦克再被炸毁,他们赖以进攻的武器还能指望什么?
就在敌人犹豫的一刹那,王重任抱着早已拉着的炸药包又扑了下来,他身上早已中了三弹,知道自己也活不成了,他只是借着一种惯性,居高临下地向下冲击。
看看炸药包即将爆炸,他干脆借着一个高坡,一下子飞了下来,身体带炸药包砸在了一辆97型中型坦克的前甲板上。
“轰——”地一声,英雄的躯体化做了一道金光,和敌人的坦克一起,产生了大爆炸。坦克内又产生了第二次的大爆炸,把坦克车一下子炸碎了,旋转炮塔大王八盖子被凶猛的气浪顶上了天空。
剧烈的爆炸,就连坦克车后面的步兵也涉及倒了,死伤一片。
浓烟久久才慢慢地散去,王重任的灵魂也随着飞腾的烟雾升上了天空。在天空中,他看到了临上路前带走了一辆坦克,他笑了。无论上天堂或者下地狱,自己都可以无愧地说,我,王重任,这一辈子没有白活。一辆中型坦克,4个坦克兵,值了……
剩下的三辆坦克一看,心理上再也承受不了啦,开着车慢慢地向后退去。坦克一退,步兵也不愿意呆在光秃秃的山坡上,也向后面退去。
很快的,米岭的山坡上只剩下了双方官兵的尸体,还有被炸毁的日军的坦克车,就像一堆堆废铜烂铁,孤零零地瘫在了阵地上。
这一仗虽然是打胜了,可是邹继衍和韩行的心里,没有一点儿高兴劲,反而是一种沉重而悲伤的情绪压抑在心头上。
五六十人的敢死队,没有回来几个人。还有在敌人的炮火下阵亡的,可以说,一连基本上是全部阵亡,二连三连和营部也是伤亡了一半儿。
牺牲的烈士静静地躺在了阵地上,被摆成了整齐的一排,就和睡着了一样,显得非常的安静。而还有一些烈士,根本就找不回来了,早已化做了血肉与泥土,与大地永恒。
这种悲痛的情绪压抑得活着的战士们,哪一个还能高兴起来!
再看前面的虬岭,刚才的时候也是火光闪闪,浓烟弥漫,枪炮轰鸣,声震山岳。机枪声,步兵的厮杀声一阵阵地传来,其战况激烈,可以想象到。
这一阵子,也安静了,不用说,鬼子的进攻也被虬岭的二营打退了。
最窝囊的还是樱井省三,甭管怎么说,33师团也是参加过第一次长沙会战和枣宜会战的老部队了,这一次竟然被打得这样惨,航空兵差点儿被打得一架不剩,火炮联队几乎全部报销,坦克中队12辆只回来了3辆。
这……这……这是中国部队吗?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但是33师团毕竟是灌输过武士道精神的日军部队,不剩下最后一个士兵,他是不会服输的。
樱井省三继续狂妄地叫嚣道:“航空兵完了,还有炮兵,炮兵完了,还有装甲兵,装甲兵完了,还有步兵,我就不信,啃不下米岭和虬岭这两块骨头。步队联队注意,这次谁也不要指望了,你们要单独地进攻,显示一个你们的武士道顽强的作战精神和优良的战术素养。”
214联队长大义立刻对樱井省三大声地喊了一声:“哈意!”
他也知道,靠山山塌,靠墙墙歪,原来还指望着航空兵、炮兵、装甲兵的掩护,这下子哪一方面也指望不上了,只能是自己的经自己念,自己要单独进攻了。
大义还是很聪明的,214联队单独进攻两个山头,火力没法分配,部队不好布置,还是集中兵力,攻下虬岭这个山头。攻下虬岭后,再进攻米岭这个山头,这也叫各个击破,集中一个拳头打击敌人。
于是,他首先集中了联队的所有火力和兵力,集中进攻虬岭山头。
邹继衍和韩行看到了虬岭上的山头上。
战况极为激烈,王学钦营利有有利地形和坚固工事,沉着应付,奋起迎战,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疯狂冲锋,杀伤一批又一批的敌军。但是虬岭上由于防御面积不大,在日军联队炮火的大肆轰击下,也受到重大牺牲,负伤的官兵不断抬下阵地经过米岭阵地往后方运去。
正文 第265回 米岭一战(六)
鏖战到下午二点,日军集中大兵力冲锋数次,却毫无进展,他们被迫绕过王学钦营阵地,试图从左侧强行迂回绕过米岭封锁线,将虬岭的阵地包围起来。
韩行对邹继衍说:“看来,敌人是想包围住虬岭山头。虬岭一但被包围,给养和后方的联系就断了,恐怕很难再坚持下去。如果这样,虬岭不如撤了。”
邹继衍也说:“你说得和我想的一样,虬岭丢了,还有米岭,我们就和小鬼子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耗着,看谁耗过谁。就看团长是怎么指挥了。”
这时候,团长来电话了,对邹继衍说:“王学钦他们区区一个营挡住日军重兵一个上午的进攻,伤亡不轻,也算完成了任务,日军现在又要断了他们的后路。我已下令他们放弃虬岭,立即后撤。
虬岭撤下后,就剩下你们米岭独自支撑了。希望你们早有个心理准备。”
邹继衍大声地对团长说:“请团长放心,我们一营就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坚守阵地,绝不放弃。”
看来320团长还是懂战术的,他对邹继衍说:“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利用一个个险峻的山头,来阻止敌人的进攻。拼到最后一个人,也不必要。你们随时和团部联系,希望你们多动动脑子,打得好,还要打得巧。”
“是!”邹继衍一个立正说道。
“现在我们应该咋办?”邹继衍问韩行。
韩行说:“看来,敌人下一步就要全力进攻米岭了。还有一点儿宝贵的时间,咱们的手榴弹和炸药包还多不多?”
“还有不少呢。”邹继衍说。
韩行对他建议道:“我看,咱们埋设的手榴弹和炸药包效果还是不错的,趁这个机会,再埋设一些,迟滞一下日军的进攻。”
邹继衍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然后安排二连长去办这些事情。
韩行再次看一看米岭的地形,这个地形选择的是非常的好,米岭上一溜长长的山头,而邹继衍的这一个营能随便地分散在这一溜山头上,这叫敌人的飞机也好,火炮也好,弄不清哪里才是打击的重点。
而山下面呢,是一片荒芜的坡地,进攻的敌人根本就没法隐蔽,完全暴露在一营的火力之下。
战斗的空暇,韩行也和邹继衍拉起了家常:“邹营长啊,当兵多少年了?”
邹继衍说:“好歹也是扛枪十多年了,和小鬼子也打了几十仗了。”
韩行点了点头说:“是一个老兵了。在哪里进修过?”
邹继衍骄傲地说:“在中央学校洛阳分校学习过,培训了三个月。”
“那好啊,”韩行说,“你是既有理论,又有实践,二者缺一不可。难怪你这仗打得有声有色,可圈可点,十分的好。”
春天,南方的太阳和北方的太阳好像不大一样,北方的阳光刺眼而又热烈,南方的阳光是浅金黄色的,就和女人一样,有几分温柔。
现在,带着有些寒气的空气早就慢慢地消失,但是那些潮湿还是留下了。平缓的坡地上,玉兰花的甜味,野蔷薇的甜味,槐花的甜味,还是吸引了不少的蜜蜂前来采蜜。蚜虫爬满野蔷薇嫩枝的细芽,蚯蚓挖掘湿泥土的腥味,不断地吸入鼻子……
蚯蚓钻入泥里的速度极快,“兹”的一下拉长又缩短着身体,排出锥形的粪便盖住留下的洞口。
北方的天气是干燥的,要是不喝水,嗓子就会“冒烟”。而南方的回潮天气,薄雾笼罩,烟雨潇潇,水气弥漫,坡地湿漉。
北方的三月,大地刚刚回暖,小草、花儿连影子也见不到,它们此刻正懒惰地趴在泥土中睡觉。而南方的三月,不知名的花儿却是开满了整个山坡,一眼望去,姹紫嫣红,争相竟放,风景无限美好。当然除了炮弹刚刚耕耘过的新鲜弹坑以外。
叽叽喳喳的小鸟穿梭于树枝之间,花丛野草之中,唤呼同伴一齐亮响它们的嗓子在放肆歌唱。刚刚响过的枪弹,它们早就忘记了,枪声一停,就在享受着和平的美好时光。
“轰轰——”的几声炮响,打断了和平的短暂美景,鬼子的进攻又要开始了。
这回,敌人的航空兵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