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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入禅少不得也要跟着去,如此,她越发活不成了,嗫嚅了半天,终归没把话说出来。
金折桂听屋子里郁观音咳嗽,进去给她送水,待扶着郁观音喝了水,看郁观音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就知道郁观音一直听着玉妙彤的话,此时不甘寂寞地想给玉妙彤灌输一些鲜卑宫廷生存的技巧,于是对外说:“阿五、妙彤姐姐,郁娘娘这边寂寞了。你们来陪着她说说话。”端着剩茶出去,见门外严颂过来,就向外去,“有什么动静?”
严颂低声道:“城里来了个大头,一出手就拿了一箱子金银来咱们黑风寨拜码头。如今八少爷、九少爷正在看着。八少爷叫你去验一验银子。”
“是什么大头?”金折桂问。
严颂低声道:“是秦王爷昔日的手下,说是要在子规城里开酒楼。”
“去瞧瞧。”金折桂心想秦王莫非要在子规城卧薪尝胆,然后东山再起?跟着严颂去黑风寨大堂后,眼瞅着正座上秦王、范康二人都在,听范康说话,仿佛他也要建一个镖局,再向下面看去,就见俟吕邻云、玉入禅、玉破禅之外,还有几张陌生的面孔,也不认识是什么人,又去看银子,叫严颂拿了大秤来,草草地将金银称了一称,最后对严颂道:“分出十分之四给俟吕邻云,既然叫他瞧见了,不分给他一点,说不过去。”
“青龙不压地头蛇,人家来咱们这拜码头,咱们还得再孝敬上头人。”严颂麻利地分着银子,又问:“这子规城里能有个什么人去吃酒,竟然还要建酒楼、建镖局。”
“我看那几个人不像是好人,定是匪类。他们大抵想在咱们子规城里销赃。随着他们去吧,只要不在子规城里闹事就好。”金折桂心想她竟然有沦落到靠收保护费为生的这一天,草草地把金银分好,等前堂的客人被送走,就叫阿大、阿二将分出来的一半银子给俟吕邻云。
俟吕邻云也不客套,草草瞥了眼银子,就叫人把银子送到他房里,略有些兴奋地道:“没想到这样也能赚银子,你们中原人实在太客气了。”
“这叫做拜码头,一次交齐保护费。”金折桂看玉破禅不怎么欢喜,心知他定是觉得子规城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对了,还没恭喜王上。听说缃蕤有喜了?”
玉破禅疑惑道:“哪个缃蕤?入禅早先的丫鬟吗?”
“怎么会?那丫鬟竟然……”玉入禅闻言就知道玉妙彤被欺负了,立时对俟吕邻云道:“王上是不是太不客气了点?论理,在我们中原,正头娘子还没动静,陪嫁丫鬟怎么就能先大了肚子?”
俟吕邻云也觉委屈,望了眼玉破禅,又瞅了眼玉入禅,最后眼睛盯在金折桂身上,“非是我不懂你们中原的规矩,实在是王妃她太过不通情达理。至于那丫鬟,一个丫鬟何足挂齿,若是你们不喜,我立时把她送还给你们。”说罢,就吩咐人回宫去把向缃蕤送来。
“不必送来了,她既然有了身孕,就叫她好好在自己选的路上走下去。”玉破禅看俟吕邻云这态度,就知道缃蕤留在柔然宫里也没好下场。
“还有,妙彤要留在黑风寨里,她不肯回宫。”金折桂如实地把话说了,等着看玉妙彤的两个哥哥如何决定。
玉入禅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哪有不回宫的?”难不成一辈子都不回去了?柔然女人身上的担子重的很,许多中原人眼中男人的事,在柔然,都是女人的分内事,担子有多大,权利就有多大。就是因为如此,当初郁观音才能顺顺当当地偷了拓跋的金子,又把慕容部落玩弄在股掌之上。
玉破禅道:“她要留下,就留下吧。强逼着她回宫,她心里又委屈。”
“王妃既然想留下,那就留下吧。”俟吕邻云痛快地道。
“王上,咱们去城里瞧瞧他们选了哪一块做酒楼,哪一块做镖局。”玉入禅心里也为玉妙彤担忧,打定主意回去后,好生劝着玉妙彤想来一些。
俟吕邻云心里很不以为然,心说不过是个丫鬟有孕,玉妙彤若为了这事闹着留在子规城,实在太过小题大做,见玉入禅提起,就对玉破禅、金折桂彼此拱了拱手,一同向城里去。
“……叫妙彤也来,我记得她往日对外头的大街十分好奇。”玉破禅心说既然玉妙彤不肯回宫,那就叫她习惯在黑风寨的日子。
玉入禅赶紧去喊玉妙彤来,玉破禅见玉妙彤戴着面纱,笑道:“妙彤这样,倒有几分异域女子的模样。”
玉妙彤在面纱下笑了笑,俟吕邻云心道有什么异域风味,不过是丑人多作怪。
“走吧。”玉破禅用眼神示意玉入禅好生看着玉妙彤,跟严颂、金折桂并骑走着,边走边看向街上新冒出来的茶馆、布店。
严颂跟金折桂低声道:“这些店,等过些日子,咱们也要收保护费?”
“这些铺子是干净的,不用来收,免得吓得人家正经的商人不来了。那些黑店,才是收保护费的大头。”玉破禅低声说着,暗暗地将可疑的铺子看在眼中,瞧见南北街上,有一所帐篷里人进人出,进出之人,要么垂头丧气,要么兴高采烈,就跟金折桂对视一眼。
“赌场?”金折桂笑了,挨近严颂的马,“那家没交保护费,你去。”
“我?”严颂指着自己诧异道。
“快去,我们指着保护费过日子呢。”金折桂下巴点了点。
严颂想起秦王手下交上银子的干脆模样,心里不以为有什么难的,立时就向那帐篷去。
金折桂、玉破禅二人并肩看着,玉破禅偶一回头,瞧见玉入禅终于哄得玉妙彤笑了,此时他们兄妹正下了马,去看柔然人的首饰,叹道:“怎地一成亲,妙彤就成了……”
“鱼眼珠子?”金折桂抢着说。
玉破禅默默地点头,“原本水灵灵的人,如今枯萎成那模样。”
“所以说,这就叫做遇人不淑。”金折桂道,看玉破禅把手递过来,就握着他的手。
“你小舅舅临走的时候说,若是我想娶你,就得先回玉家正经地考个功名。”
“你祖父也暗示过。”金折桂挠着玉破禅的手心道。
“你的意思呢,若是你想叫叫我考功名,我立时就去。”
“考那功名做什么?白挂着个状元、探花的名头去给人打下手,还不如咱们这子规城城主来的逍遥自在。”金折桂笑了。
玉破禅道:“我就知道你懂我的心思……”再看金折桂笑眯眯的,又道:“你这人奇怪得很,看着老成的时候,壳子又是嫩的。如今长大了,反而显得言谈不太老成了。”
“那是因为你大了,你可知道,我一直都不好意思对你下手。跟你说一句,我答应跟你好,还犹豫了半天。”金折桂瞧见天上又落雪了,伸手接了一接,回忆着金家那一场小雪中,自己忐忐忑忑地告白。
“你什么时候说过?”玉破禅反问,他只记得金折桂为吸引他主意,绞尽脑汁地闹了好大个阵仗,乃至于自己离开西陵城后,成日里想着的都是自己对她的真心到底是哪一种真心,她到底乐不乐意嫁他。
“就是你给我们家送梅花、送水仙的时候!”金折桂回忆自己晦涩的时光,心里怅惘无比,看玉破禅一头雾水,又道:“你不记得了?”心里巴不得玉破禅记住她所有的话,见那一句很是重要的话,玉破禅竟然不记得,心里气恼不已。
玉破禅回忆再三,做梅花、水仙买卖的时候,他一心要跟金家众女人集资,金折桂说话的时候,他没太在意。
“就是你答应送我一包袱手链的时候!”金折桂道。
玉破禅记得自己送手链,可就是不记得金折桂这话,见金折桂渐渐有些愠怒,暗自后悔自己曾经有个跟金折桂做一对平淡甜蜜的青梅竹马的机会,可惜他一时大意,把那机会错失了……乃至于如今再回忆,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就总是充满腥风血雨,“……可是,你为什么要说你答应跟我好?我又没问过你。”
“我以为那手链是定情信物!”金折桂脱口道。
“……你到底是几岁就懂男女之情的?”玉破禅糊涂了,他卖手链的时候,金折桂是几岁来着?
金折桂哑口无言,气道:“我打小就在父亲那边看《论语》,你说我几岁来着?”心里不禁有些感激金将晚喜欢看《西厢记》,不然这黑锅还真没人背了。
“……岳父果然害人不浅。”玉破禅把金折桂小小年纪就熟知男女之事全部怪到了金将晚头上,半日瞧见严颂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哆哆嗦嗦地从那帐篷里出来,赶紧将斗篷脱下给严颂披上,“叫你去收保护费,你干嘛去了?”
严颂脸上涨红,“保护费,我收了。”
“在哪?”金折桂一看严颂,就知道他输了个精光,立时翻身下马去看。
“又输了。”严颂唯恐金折桂以为他是个赌徒,然后跟严邈之告状,赶紧道:“我是听说新手上场一准会赢,就想先来两把,赢了钱就走。”
“是摇色子吗?”金折桂问。
严颂点头,“……我先赢了几百两,后头又都输了。”
“我去瞧瞧。”金折桂抬脚向帐篷走去。
严颂看金折桂要替他找回场子,赶紧裹着斗篷跟进去。金折桂进去了,见这帐篷宽大得很,是有人取巧地在秋日建好的地基上直接架上的帐篷,三间的帐篷里乌烟瘴气,处处都是投掷筛子的声音。
“那边。”严颂拉着金折桂指向自己输了保护费的地方。
玉破禅跟在后头,看严颂一副把金折桂当靠山的架势,心里哭笑不得。
“小姐来了。”赌场主人瞧见金折桂、玉破禅过来,一声呼喝,就有人让开道路,叫金折桂、玉破禅过来。
玉破禅、金折桂双双看过去,心想难怪严颂会被人怂恿着下赌场,原来赌局是郁观音设下的。
“娘娘不是在黑风寨里养病吗?方才还起不了床,这会子又生龙活虎的了?”金折桂道。
郁观音咳嗽着,手上摇着色子,“那点子伤,哪里就能要了人命?丫头,要不要跟你姑奶奶赌一场?”
金折桂笑道:“要赌,当然要赌。可是赌场无父子,出了什么事,还请下了赌场后,娘娘多担待。”
郁观音将筛盅递给金折桂一个。
“慢着,要先验过色子。”玉破禅道。
严颂茫然道:“还要先验色子?”
郁观音脸色稍变,“不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