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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不是正中了人家的套子么?”
“大哥,他弄啥诈败啊?”宝子冷笑着说,“要诈败,他早就诈败了,还能闹现在来?”
瘸子李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想掏铜烟锅,忽而意识到自己也断烟好久了。''那野葫芦枯叶。到底不是啥正经货,抽起来又涩又苦,还带点酸溜溜的怪味,满嘴就想喝了发馊的老陈醋似的……
瘸子李细一琢磨,觉着宝子说得也有道理,犹疑之间,许多土匪都说起了话:有的说岭上铁器家伙得制备些。开石头用得着,造枪更用得着;有的说天气热了。得下山弄些凉快的衣裤穿,要不然身上都生了痱子了;有的说伙房里得添些调料了,光是油和盐巴,吃着嘴巴里也寡淡;还有的说要弄些草药,弄些针头线脑,甚至,弄些女人来,弟兄们总得要过一过女人瘾嘛,总不能把人憋坏吧?
“那好吧……”瘸子李终于发了话。叹着气说,“不过,要先到跟前各处转腾转腾,探探消息,看看陈叫山到底是走远了没有……”
宝子和一众土匪,开始检查枪支,准备绳索、马匹、大口袋。缠绑腿,罩面目……
一切准备停当时,太阳已经坠到西山去了,正是下山抢活的好时机!
这时,野狼岭以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紧密的枪声……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土匪们顿时一惊。松弛下来的神经,立时又绷紧了!
莫非,陈叫山又迂回了一转,从北面杀过来了?
野狼岭以北,有大片的光坡地,片石和沙砾遍布,只长些野草。或低矮的灌木丛子,没有高大的树木。
瘸子李拿过单筒望远镜,站在北面石墙边一瞅,却见不是陈叫山的围守大军,而是一大伙人,正撵着另一小伙人……
“嘿嘿,嘿嘿嘿……是太白的兄弟伙们赶过来了哈!”瘸子李笑得望远镜都捏不稳了,索性将望远镜递给宝子,用手指着山下说,“你瞧,你瞧,有人来增援咱咧……”
“嗯,是呀是呀……”宝子也兴奋起来,一手捏着单筒望远镜,另一手指指点点着,“常家沟的常老二,鹰嘴坳的土瓜,断碑梁的李文生……咦,他们撵的那是谁?该不会是绿林好汉内讧了吧?”
宝子将单筒望远镜递还给瘸子李,瘸子李架着望远镜一看,“逃的那一伙,不是干咱这一道的!哎呀呀,周城县太岁山的张老虎也过来了,敢情好,敢情好啊……”
没错,山下一撵一逃的两伙人马,正是常海明率领着卫队兄弟,引领着各处流匪,投奔野狼岭而来了……
各到处的流匪们,闻得野狼岭被围困之消息,心下皆慌,便相互串联,想着奔赴野狼岭来解围,事成后,要么伺机进驻野狼岭,加一份子,要么得些瘸子李的人情,更重要的是,解野狼岭的围,就是解他们自己的围!
吴先生在太白的同志们,在第一时间,用发报机向吴先生通报了情况,吴先生恰遇船队兄弟归来,便正可绸缪截击流匪……
陈叫山将诸多信息,归类一处,盘算了流匪的行程,行速,并向高雄彪咨询了太白与乐州交界之地形,向姚秉儒打问了太白各处流匪的底细,继而想到了“假败退,引流匪,合击之”的计策……
常海明出色地完成了陈叫山交代的任务,终于将流匪引过来了,并且,将流匪们心中那股骄盛火焰,燃得熊熊旺旺!
“嗖——嗖嗖……”
野狼岭下,忽地射出了几支羽箭,高高冲天飞去,羽箭屁股上拖着长长的绿色烟线,在下午被夕阳映红的天穹间,显得愈外醒目……
这是土匪与土匪之间,传递信息的信号箭。
信号箭的末梢,绑缠了油布,内裹细碎枯叶草屑,并掺入碧晶盐砂粉,以火引之,一射出,信号箭便拖出一条长长的绿烟,其意为——绿林中人!
既然绿林同道前来,且已放了信号箭,出于礼数,瘸子李自要下山迎接了……
但此际,瘸子李仍然有些犹疑:一是担心这些绿林同道,联合一处,虽名为救援解围,但如今陈叫山已经退走,这些流匪兄弟们,会不会对野狼岭存有觊觎之心呢?其二,当然还是顾忌陈叫山突然再杀一个回马枪……
待山下的流匪再走近了一些,后续队伍全都出现光坡中,瘸子李和宝子朝下看去,却见许多的板车、牛、马、骡子,车上皆载着许多的口袋,鼓鼓囊囊,料想这些同道兄弟,定然是带足了物资的,救援解围之心,其诚可昭!
瘸子李和宝子,带领岭上所有兄弟,全都下了山,赶去迎接同道兄弟……
第023章 枪林弹雨
陈叫山率围守大军,撤退了去,直朝南面老林子。
老林子树高叶密,即便野狼岭高耸入云,俯瞰周遭,经老林子的掩映阻挡,亦无法窥清一切……
拿陈叫山的话来说,既然要“作戏”,便要把戏作足,作像。
陈叫山领着兄弟们,一直朝南退,过了老林子,又下沟坳,再继续行进……
连番行走,逐步拉开与野狼岭之距离,一为将戏作足作像,一为常海明的引领流匪,留足迂回时间。
队伍停下后,一轮夕阳已坠西山松林,层林上空,惟余一大片的火烧云,红得艳丽,像血在天上流……
陈叫山和高雄彪、姚秉儒、万青林蹲成一圈,陈叫山拿着几块小石头,分处布列了,并以一小树棍划拉着,商量着常海明完成任务后的总攻计划……
姚秉儒抬头朝西山望去,眉头皱了,“海明老哥不晓得啥时候返回来,时候再晚些,天一黑,可就多了麻哒……”
高雄彪倒是乐观得很,“其实也没啥,黑了都黑,黑灯瞎火的,更容易造出乱象……”
陈叫山对高雄彪的话,表示赞同,频频点头,“等一会儿,海明老哥那边只要一有响动,咱奔过去,从东、南、北三面夹,不管土匪是啥情况,就朝北面撵……”
“大哥,我的兄弟对这一带路道不熟,要不我们现在就先绕到西面去?”万青林说,“到时候,我们就以火龙丸为号,定时发起总攻!”
“嗯,也好!”陈叫山答道,“你们尽量控制住距离,不要过老林子的边界,以防万一……”
万青林领着万家船帮的兄弟,朝西走了去,陈叫山将三旺喊了过来。又交代着具体的攻打细节……
“火龙车主要招呼外围过来的流匪,封死他们!几门土炮,镇守在野狼岭东面山道跟前去,不为轰人,就为阻路,不让他们上岭……”
“啾——”
陈叫山正说着话,忽地便听见野狼岭方向传来枪声。枪声经过老林子的阻隔、传荡,听起来很细。但在黄昏之时,犹现清晰……
“秉儒兄弟,你带人过去看看……”陈叫山拔出手枪,站起身来……
不一会儿,姚秉儒和常海明的队伍,全都进了老林子,陈叫山牙根狠狠一咬,将手一挥,“走——”
那一伙流匪。自认为击退了常海明的队伍,信心满怀,在野狼岭连连地放信号箭,一道道绿色烟线,拖在黄昏的天地间……
瘸子李和宝子,领着野狼岭众土匪下了山,刚一走至山脚下。瘸子李便也命人放出了三支信号箭,“嗖——嗖嗖……”
“常老二,好久不见,兄弟近来更是兵强马壮,让老哥羡慕眼馋呀!”
“土瓜兄弟,最近你这气色不错哩。得是鹰嘴坳的风水好,把你跟弟兄们一个个都养得红光白面的……”
“文生,文生,你看,去年就说要去断碑梁拜访你的,这一忙,就等今天了。实在对不住,对不住哈!”
“哎呀呀,张老虎,你可算是贵客!从周城县过来,路道可是不近哩……你给哥哥这份人情,哥哥我记心底了……”
瘸子李和宝子连连地招呼着流匪头子们,彼此问东问西,一番寒暄……
“李哥,那些嗡嗡嗡是自己飞了,还是被李哥你打走了?”断碑梁的李文生笑着问。
在太白一带,土匪们把攻打山寨的人,不管什么背景,什么力量,统称为“嗡嗡嗡”,意即这些人就像苍蝇一样,寻了腐肉,就嗡嗡嗡叫不停了……
瘸子李淡淡一笑,尚未出话,宝子倒先说上了,“不打他们怎肯走?你们可是不晓得呀,****的陈叫山,把我们围得实在没脾气了……”
“哦,原来是陈叫山啊!”鹰嘴坳的土瓜立时显出不屑的表情来,“我们来时,在路上遇到一小股人,十之**是陈叫山的人,还想阻击我们呢!哼……哥几个合起来一打,全他娘的溜了,差点就尿裤子了……”
常家沟的常老二显得老成持重一些,环视了野狼岭一转,便说,“李哥,我倒有个建议,不晓得当讲不当讲?”
瘸子李伸出手掌,示意常老二尽管说话。
“咱都是吃绿林饭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常老二先铺垫了几句,而后说,“要我说,咱现在应该趁热打铁,索性杀将出去,撵上陈叫山的残兵,痛打落水狗,事不宜迟啊!”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张老虎,听到这里,终于开了口,“嗯,我觉着也是,斩草不除根,迟早还发芽……”
瘸子李抿着嘴巴,心里开始嘀咕着:他们要我追击陈叫山,莫不是借机进一步削弱我的势力,而后合力打我,占了这野狼岭,将我取而代之?
嘀咕归嘀咕,但瘸子李面上未表现出一丝的犹疑,毕竟,人家说的话,从面上来说,也是为着自己好的,“我也正有此意呢!不过,现在天也快黑了,不如弟兄们先就到岭上歇息一夜,明早天亮了,我们再……”
“咚——”
瘸子李的话未说全,忽闻南边老林子杀出一群人马来,一颗类如震地雷的火球,冲天而起,在红彤彤的天际间,划一道彩虹线,砸落在一块大片石上,声音剧烈!
“冲啊——冲……”
“杀光土匪——为民除害……”
瘸子李和众流匪猛然一怔间,却见老林子里窜出的人马,越来越多,东、南、西三面皆有人纷纷冲过来,喊杀之声,响彻在黄昏的天地之间,在野狼岭周遭环绕,一音接一音,久久连环,不散……
“走——我们上山……”
瘸子李已然明白了事情之真相,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