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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什……什么……东西?”沈庆非身子被陈叫山夹得生疼,喉管上的匕首,又寒意逼人,喘着气,身子哆嗦,言语亦颤颤,但更多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揣着明白装糊涂……
身为天葵社暗设的武工队队长,日本人一系列行动,测绘、统计、拍照、计算、盗挖的东西,你沈庆非难道一点不清楚么?鬼能信?
陈叫山将匕首朝回一抽,抓住沈庆非的头发,略略朝前一挪,将沈庆非的脑袋,生生按进了冰冷刺骨的池水中……
沈庆非口鼻皆是水呛过的刺辣感觉,眼前一片赤橙黄绿青蓝紫,拼命地呼吸着空气,嘴巴和鼻孔里,不断喷着白雾……
陈叫山牙根一咬,又要将沈庆非的脑袋,按进池水时,沈庆非努力将脑袋后仰,喘着粗气说,“在……在常家坊子土塬下面……”
常家坊子土塬,这几个字,陈叫山并不以为意,但“下面”这两个字,陈叫山明白了日本人将诸多的东西资料,全部埋藏在了常家坊子土塬的下面!土塬下面有密室、地宫、暗道?
倏忽之间,陈叫山脑海中飞速闪过诸多的画面来
跨过门槛,陈叫山刚走两步,感觉脚下软乎乎的,便停住步子,从二杆手中取过火把,蹲下看,原来,寺内地面上,皆铺着一层绵沙……
陈叫山用手抓过一把沙子,在掌心攥了攥,任其缓缓从指缝流下,又朝前走……
难怪要在寺庙的地面上,铺上大量的绵沙,原来是为了掩饰遮盖地下施工的某些痕迹,使人无法判断土壤的实虚,陈积或新挖……
陈叫山抓着沈庆非的头发,又将其脑袋按入了池水之中,半响,方才又将其提出水面,再问,“入口在哪儿?”
沈庆非连连咳嗽,脸上的肉挤成一团,不停抖闪,喉管仿佛被浓烟呛过一般,连舌头都吐了出来,“在……在……在那佛像下面……”
陈叫山猛然惊觉难怪那佛像通体鎏金,整尊佛像塑造细腻,袈裟皱褶流线,显现流韵柔转,即便最最细小的皱褶间,也似乎跳跃着金光……原来,日本人将地宫密室的入口,选在了金佛之下,以金光熠熠的佛像,用作掩饰与迷惑……
陈叫山将匕首一拧转,锋刃朝上一收,另一只手,紧握成拳,重重一拳砸在了沈庆非后脑勺上,沈庆非眼睛一翻,顿时昏了过去……
陈叫山将肥胖的沈庆非,努力朝上一送,扛在了肩上,像扛着一个大大的褡裢一般,几步走到院门前,拉开院门,迈了出去,而后,又腾出手臂,抓拽着门环,将院门重新关好了……
陈叫山站在院门前,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巷子两头皆静悄悄一片,略一思索,便朝巷子南口走去……
没出两步,陈叫山忽然感觉身后有冷风掠来,连忙将腰朝下一弯,顺势将沈庆非放在了地上,朝后一招“秋风扫叶”,拧腰突转,黑咕隆咚中,只感一道劲风,疾速朝自己的脑袋袭来,身子略略朝后一歪,抬手一抓,将一个木棒,牢牢抓在了手中……
“陈大哥……是你啊……”
原来是不怕血。
不怕血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沈庆非,陈叫山俯下身子,又将沈庆非扛在了肩上,说,“还留着一口气呢……”
在巷子南口,陈叫山又遇上了半刀、无心和安刷子,众人皆一相认,也不多言,疾步朝龙狗的杂货铺走去……
一路走过来,又遇上了几位江湖兄弟,却独独不见秦效礼和一众士兵,秃汉便说,“秦排长跟武工队的人干上了,八个人全被打死了,秦排长受了伤,他手底下也损失了几个兄弟,还有的人在北口拾掇残局呢……”
一到龙狗的杂货铺,陈叫山将沈庆非朝后院的地上一扔,喘着气说,“先留着他,不急杀……”
秦效礼胳膊上负了伤,龙狗正在给他包扎伤口,秦效礼一听见陈叫山的声音,却从里屋窜了出来,举枪便朝沈庆非射击,而后,走上前来,一脚踏在沈庆非的脑袋上,朝着沈庆非又是一阵猛射……
陈叫山原本想阻拦,待第一声枪响过,便知道沈庆非已成死尸,索性也不阻拦了,就让秦效礼通过一阵射击,发泄心中的愤怒和憎恨吧……
秦效礼将手枪里的子弹,全部打光了,还在扣扳机,见手枪已无子弹,索性连手枪整个砸到了沈庆非的脑袋上……
地上一大滩的血污,慢慢流散开来,在火光照耀下,明亮红红……
这时,几个士兵赶回了杂货铺,向秦效礼报告,秦效礼便问,“收拾利索了没?”
其中一位士兵说,“排长放心,全部收拾干净了……”
秦效礼长长叹了口气,咬着嘴唇,这才将手掌,压在了陈叫山肩膀上,“陈兄,谢谢你……”
陈叫山原本想说,“留着沈庆非,可以套问出更多关于天葵社的事情”,但如今沈庆非已经死得硬硬的了,便将这些话咽了回去,冲秦效礼淡淡一笑,将头低下去了……
陈叫山转头对龙狗说,“龙狗兄弟,你再到白家宅子跑一趟吧!跟白老太太说一声,就说沈庆非已经启程上路了……”
第319章 火仇
陈叫山将常家坊子土塬的秘密,给秦效礼说了,秦效礼点了点头,这时,方才意识到:自己杀沈庆非,有些太过心急了,若是暂时留着沈庆非,还能知晓更多天葵社的秘密……
“对了,陈兄,苍老板托人给送来几张戏票……”秦效礼有意掩饰自己因鲁莽,而产生的一种追悔之情,便说,“明儿在易俗社新戏开锣,你去看不看?”
陈叫山摆摆手,“我就不去了,让韩督军去过个戏瘾吧……”
这时,龙狗回来了,叹了一口气说,“我给白老太说了……又给白家留了些钱,白老太问我,沈庆非啥时候能回来,我说差不多几个月吧!”
陈叫山亦唏嘘无限,“兄弟们,不要忘记我们曾经起过的誓,沈庆非死了,白老太太还有白家那个幺女,就全仗各位兄弟多多照顾了……”
兄弟们连连点头……
待陈叫山回到卢家货栈时,所有人都在,陈叫山将刺杀沈庆非之事,给大家简单一说,便回屋睡觉了……
七庆有些不解,“杀死了沈庆非,队长怎么一点儿也没见高兴啊?”
三旺因为晓得白家宅子的事儿,便将沈庆非如何孝顺奶娘之事说了,鹏天却并不赞同,“再怎么孝顺,终究也是大汉奸,死有余辜……”
薛静怡说,“不管咋说,人都已经死了……就不要那样说了吧!”
吴先生却连连摆手,“唉……死了一个沈庆非,终究还会有很多沈庆非的,国人始终不觉醒,让日本人有机可乘啊……”
“明儿中午,我们就动身回乐州……”卢芸凤站出来说,“现在,该办的事儿都办了,没啥牵念了……”
翌日清晨,陈叫山先去了督军府,向秦效礼和韩督军他们辞行,韩督军拍着陈叫山的肩膀说,“叫山兄弟,如若不嫌弃的话,愿不愿屈尊留在我督军府?”
陈叫山笑道,“谢韩督军抬举,陈某不才,不敢逞强恃能,坏了韩督军为政之大计啊……”
韩督军哈哈大笑,“以你的才干,将来肯定是大有作为,人各有志,我也就不耽搁兄弟的锦绣前程了……”
双方又一阵寒暄客套,陈叫山忽然问,“秦排长呢?怎么没见秦排长?”
韩督军瞅了瞅墙上的挂钟,说,“差不多快回来了……”
韩督军说,昨天晚上,秦效礼回来向他一番汇报,说到沈庆非已死,并说了常家坊子土塬的秘密,两人一番商讨之后,秦效礼又领兵前往了常家坊子土塬……
“秦排长怎地不叫上我呢?”陈叫山说。
韩督军又大笑起来,“杀个鸡嘛,怎么用的上宰牛的刀?我给效礼交代了,不打不闹,直接放火烧……”
放火烧土塬?陈叫山听了韩督军的话,不禁一怔……
“我就是要让日本人牙掉了,自己往肚子里吞……”韩督军说,“让他娘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至此,陈叫山完全明白了韩督军的用意:迫于上峰的压力,督军府不便直接对天葵社施压,更不可正面发生冲突,但常家坊子土塬,作为天葵社的秘密据点,暗暗地放一把大火,烧个干干净净,日本人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杨秘书这时走了进来,说着些奉承陈叫山的话,“陈兄,此次沈庆非被杀,常家坊子土塬被烧,全仗陈兄鼎力相助,陈兄功不可没啊……”
陈叫山的眼前,似乎出现了漫天大火,熊熊燃烧的情形来……常家坊子土塬那地方,孤零零隆起一个大包,即便火烧得再大,也不会祸及常家坊子的民房。塬上满是柏树、枯草,冬日天干物燥,遇火便着,真要烧起来,日本人也是没办法扑救的……
如此也好,就算是报了火烧济源盛的一火之仇吧!
可是,那些藏在土塬下面的东西呢?
这时,秦效礼领着人马回来了,秦效礼一脸倦色,却难掩兴奋之情,见到陈叫山也在这里,更是高兴异常,“烧得干干净净了……”
秦效礼说,他们连夜赶到常家坊子土塬后,四面施放火箭,不多时,整个塬子便烧了起来,土塬上的日本人见火势太大,控制不住,便跑了下来。秦效礼也不阻拦他们,任其落荒而逃了……
待天快亮时,秦效礼领人冲到寺庙去看,打开大殿佛像基座,果真发现了地宫入口,下到地宫去看,里面有大量的图纸,涉及等高地形图、文物古建分布图、地质构造图等,以及许多的岩石标本、钻土样本……
“那些东西,全部放了一把火,烧成了一堆灰……”秦效礼又补充说,“还有些砖瓦、陶器、瓷器、玉器,被我一股脑带回来了……”
韩督军连声称好,“我让你小日本贼首贼脚的弄,你们当贼,老子就当强盗,一把火给你烧个子,哈哈哈……”
“报告”一位士兵走了来,立正,敬礼,“天葵社的人,在外求见……”
韩督军一摸后脑勺,“这时候来求见?还敢到我这里撒野不成?”
秦效礼便凑在韩督军耳朵边,一阵低语……
韩督军连连点头,“唔,好,好,好得很……”
秦效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