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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叫山转头看向二杆,将手里的火把,交给二杆,淡淡一笑……
二杆起先听城东监狱的兄弟说,陈叫山武功非同一般,起初心中并不以为然,待见到陈叫山本人,未见其出手,却从陈叫山宽肩细腰,逐节锥形的臂膀,以及眼眸之中投射而出的光芒,便感觉出了,陈叫山果是练家子!
在陈叫山淡淡一笑瞬间,二杆瞬间明白了陈叫山的用意此时的对峙,不易动枪,若是徒手解决,最好不过……
陈叫山走上前去,轻轻将手臂搭在秦效礼执枪之手上,拍了拍,秦效礼转头看了看陈叫山,尽管之前那锋芒毕露的眸光,犹然未改,但却将手枪慢慢收回了……
“佛门之地,重在虔诚之心,并非一味封闭……”陈叫山淡淡地说着话,声调却忽地拔高了起来,中气正正,似有一道旋风,冲天而来,“我们奉命搜查,让进要进,不让进更要进,谁都拦不住”
陈叫山与秦效礼个头一样,但较之秦效礼那种狠辣之色,陈叫山所表现出来的从容,自若,天地尽我掌控的一种全局霸道之感,却令这伙黑衣人,更为生畏……
火把,马灯,夜风,树影,星辰,夜幕,枪,一双双眼睛……
秦效礼看着陈叫山的侧影,因于火把飘摆之光,陈叫山的下巴紧凸,太阳穴上明晃晃,忽暗忽明的光动,扑罩在陈叫山头发上,风来,袖管随之起了一道道皱褶……
这便是那个傲然无羁的陈叫山!
这便是那个可以目空一切,泰山崩于眼前不动色的陈叫山!
这便是那个每一根骨节里,皆积蓄着狂野豪迈,像熊熊火焰在燃烧,像滔滔江水在奔涌的陈叫山!
那个曾经在卢家货栈的阳光鲜亮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枪抵在自己太阳穴上的陈叫山在这一刹那,复又回归……
光鬓角汉子嘴巴刚一动,似要说什么,一个字还未吐出来,陈叫山疾速伸出手臂,缠在光鬓角汉子的手腕上,肩膀一动,身形随之一斜,翘,拽,拉,送形如一尊铁塔的光鬓角汉子,猛地朝后退去,一个踉跄,屁股坐地,马灯扔在一侧,连忙捏住自己的手腕,连连倒吸着凉气……
另有两位汉子,合并一处,形成一道新墙,欲来阻隔陈叫山……
“让开”
陈叫山尚未出手,仅是一吼,已使那两个汉子一慌……
陈叫山以子捷拳之一招“夹缝速行”,右肩朝一侧斜转,脚后跟抬起,脚尖于地一蹭,“嗖”地一下,生生从两个汉子身间穿过去,犹若一柄寒光闪闪的飞刀,瞄着细细门缝,瞬间而入……
陈叫山穿越而过,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倏忽间,陈叫山两臂伸开,斜斜后伸,插于两个汉子的腋下,双肩内夹,猛一发力,将两个汉子硬硬挑起那是一根扁担,挑起两只木桶;那是一柄木叉,将一团散草,叉挑而起,那是一把铁铲,轻松一抄,将两坨豆腐片片,铲出锅底……
一切实在太快,一切实在太突然,一切似乎都是幻影……
两个汉子重重后仰倒地,一身黑皮衣,滚成了灰领尘袖,两个汉子吐了一口嘴里的灰尘,高叫一声,双双站立,双双朝陈叫山扑来……
陈叫山背对两个汉子,根本不用转身,身子朝前倾去,右腿却朝后撇回,一个弓步立身,待两个汉子刚一冲上,后撇的右腿,左右一摆,“啪啪……”两个汉子,再次跌倒,不过,这一次不是后仰,而后前趴……
光鬓角恼羞成怒,还在乎什么中国话日本话,吼了一声“八嘎”迅速地拔出了手枪,前伸而指,手臂尚未放平,陈叫山早有预判,一招寅势拳中的“倒剪劈松”,拧身一脚上挑,裤管裹着一道生风,脚面绷直,似猛虎尾巴倒剪一般,正正踢在光鬓角的手腕上,光鬓角的手枪,便高高上飞了去……
陈叫山弹地一腾,高高向上,伸手稳稳将手枪抓住,一步抢上,直直对准了光鬓角……
“狐狸终于露尾巴了哈……”陈叫山冷笑间,转头看向亮头,“亮头兄弟,听见刚才狐狸叫声了么?”
什么华侨?什么爱国援建?什么修建寺庙?全他娘的扯淡
这伙日本人听见陈叫山这么一说,好似一直紧紧裹在头脸上的遮羞布,被陈叫山一把扯走了一般,齐刷刷地都将腰里的手枪掏了出来,全部指向了陈叫山……
陈叫山纹丝不动,握着手枪,伸臂如桥,直直将枪口对准光鬓角的眉心……
起先摔在地上的马灯,从地面发散过来的光芒,扫照到陈叫山身上,陈叫山的身形,似乎从未如此高大,如此巍峨……
“干什么?找死吗?”秦效礼怒喝一声,将枪一扬,手底下的士兵,呼啦一下散开,“啪啪啪啪啪”一阵响,起先在寺庙两侧搜查的士兵,也迅速跑步疾进,赶了过来,电闪火明之间,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将这伙日本人,包了严严实实,滴水莫渗……
陈叫山上前一步,一把揪住光鬓角的衣领,使劲一拉拽,朝前一送,光鬓角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走去开寺门……”陈叫山举枪所向,眸射怒光,脸颊拧动之间,显示着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惧入骨的阴冷傲然……
光鬓角被陈叫山拽着,一步,一步,朝前走,陈叫山暗暗发力,以大拇指和无名指,合夹而卡,卡住光鬓角的喉管,分明提示着即便我不用枪,也能一把掐断你喉咙……
“开……”陈叫山见光鬓角咳嗽一声,似要说话,便略略减了力道,任由他说话,光鬓角便说,“开庙门”
第314章 扑空
随着光鬓角一声喊,其余日本人皆有些迟疑,相互之间,转头相望……
陈叫山指头再一发力,回头看了看秦效礼,秦效礼会意,大喊一声,“快开门!”说着,亦上前一步,手枪伸出……
在火把照映下,红色寺门仿佛夕阳下的一汪湖水,夜风吹来,火光飘摆,湖水飘摆,而那寺门上的金色泡钉,则如一片片漂浮于湖面的金橡树叶……
寺门正当中,两个大门环,被一大铁链牵系了,交叠相套,一把“日”字形铜锁,锁住铁链。
一个矮胖的日本人,手在衣兜里一阵摸索,取出了钥匙,双手微微抖颤着,走到寺门前,打开了铜锁……
两扇红门“吱呀呀”被推开,陈叫山便松开了光鬓角,胳膊肘一拐,示意大家进入寺庙……
跨过门槛,陈叫山刚走两步,感觉脚下软乎乎的,便停住步子,二杆手中取过火把,蹲身下看原来,寺内地面上,皆铺着一层绵沙……
陈叫山用手抓过一把沙子,在掌心攥了攥,任其缓缓从指缝流下,又朝前走……
寺庙内涌入的人多,火把与马灯交相辉映,可见寺内极为空阔,仅在大殿之右,栽植了一些细竹,以圆石圈围成一小花园,其余,皆为空地。许是移栽不太成功,细竹并不青翠,叶子打着卷儿,叶尖局部发黄……
大殿起势很高,须连跨九级台阶,廊下五根大柱,皆有一人围抱之粗,陈叫山用手一摸,举火把凑近一看,廊柱上刷了的油漆,显然时间不长,传来一阵淡淡的油漆味儿……
陈叫山并没有着急进入大殿,站在廊柱前,佯装抚摸廊柱,实则在观察这些日本人的表情反应,见这伙日本人有的低头看着地面,有的将目光聚集在陈叫山身上,一动不动,似怔怔木愣了,有的脑袋歪着,嘴唇一动一动,显出极不服气的神态。倒是光鬓角这时候,反倒客气起来了,伸出手臂,“请”
秦效礼举着手里的火把,朝左一挥,朝右一举,士兵们顿时会意,在大殿四周搜查起来,因为整个寺内地面,铺着厚厚的绵沙,尽管夜静,众人来回走动,亦无半点声息……
大殿之中的油漆味道更为浓烈,杨秘书举着火把,刚一进入,另一只手捂着鼻子,眼睛半闭不闭,“啊嚏”一声,打了个响亮的喷嚏,火把使劲一晃,火光晃闪间,便见殿中的鎏金佛祖像上,流闪过一道熠熠金彩……
佛像足有六、七尺高,底台呈圆形,佛祖之容,显现慈悲为怀之相,宽额广颐,细眉细眼,眼帘略略下垂,似在俯瞰众生,又似兀自神思。
佛像通体鎏金,金光熠熠,火把甫一靠近,从某一侧面去看,便令人眼前略略眩晕,只觉得金箭乱射……
整尊佛像塑造细腻,袈裟皱褶流线,显现流韵柔转,即便最最细小的皱褶间,也似乎跳跃着金光……
秦效礼举着火把,伸出手臂,正要去摸那佛像,光鬓角便走过来劝阻,“不可,不可亵渎佛祖……”
这一回,秦效礼没有坚持,将手收了回来……
佛像基台前的供案上,摆着耀州瓷香炉,黄铜烛台,裱奁中放着一沓黄裱。供案前的布施箱,油漆味道,尤其浓重,陈叫山以手轻轻抚过,感觉箱棱上略略有些倒刺儿,显得推刨工艺不佳,也或许是上腻子有些毛糙……
十几个日本人呆呆站立在佛像前,皆低首,有人双手合十,嘴巴一动一动,不晓得在嘀咕些什么……
绕过佛像,行至其左,有一长条形的诵经台,放着五个草蒲团,陈叫山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敲击,感觉里面空空,祭台便如一板柜一般……
秦效礼和杨秘书,见陈叫山对诵经台反复端详,便也走了过来,杨秘书以枪托,亦轻轻磕击,而后转头低声说,“这里面兴许有东西……”
陈叫山手搭在诵经台上,一直抚摸过去,手指卡住诵经台主面下沿,抚来抚去,感觉与正面木板,存有细隙,但未见有锁子、卯榫……
光鬓角走了过来,用手拍了拍诵经台,说,“这里面是空的,没有什么……”
光鬓角不说则罢,他如此一说,秦效礼却越发生疑,眉毛竖立而起,“少废话,把它打开……”
一伙日本人皆走了过来,起先那个矮胖的日本人,显然中国话说得最不地道,“这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如果撬开了,又要重建的……”
杨秘书轻轻拍了拍矮胖汉子的脊背,“既然是搜查,我们当然不能放过一处……怎么,是你们动手,还是我们动手啊?”
杨秘书和秦效礼在和日本人说弄开诵经台的事儿,亮头和二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