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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娃子一听就火了,“配门?我呸”狗娃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一把将陈叫山的衣领子抓住了,“你个乡巴佬,你也不打听打听,济源盛犯得着给人配门吗?你在西京城转转问问,济源盛给谁配过门?”
陈叫山也不挣脱,任狗娃子抓着他的衣领子,冷冷一笑,“以往有没有,我不晓得,今儿我是亲眼看着你给我配门的……”陈叫山用手一拍旁边的瓜皮帽男人,“这位大哥,你给评评理,是不是他没接好,才……”
瓜皮帽男人其实也看得清楚,明明是陈叫山的错,是陈叫山趁狗娃子的手还没完全抓住瓷罐,便将手松开了!可是,瓜皮帽男人心里正恨着济源盛的人,尤其恨着狗娃子,怎会帮着狗娃子说话?
狗娃子眼睛瞪得圆如铜铃,将瓜皮帽男人推搡了一把,“你说,到底是他没送好,还是我没接好?”
瓜皮帽男人忽然又害了怕,生怕自己一向着陈叫山说话,济源盛的人便会找自己的麻烦,自己的那笔债,也就不好要了。可是,瓜皮帽也没法说是陈叫山的责任,毕竟说了实话,对谁都没有好处……
于是,瓜皮帽男人采用了两不得罪的方法,“我……我刚才真没看清楚,也不晓得你们……”
狗娃子见瓜皮帽男人,总算是识趣的,虽没有正面向着自己说话,但也没有向着陈叫山说话!狗娃子便愈发嚣张起来,扯住陈叫山的衣领子,使劲一拽,“敢跑到济源盛来使诈,我看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
陈叫山现在极为瞧不起瓜皮帽男人:堂堂正正一个汉子,行得端,立得正,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脊梁骨就似铁打铜铸!岂可在别人威逼之前,便弯了腰,低了头?吓得连一句像男人的话都不敢说……看来,自己向着他,帮着他出气,那真是白帮白向了!
陈叫山斜视着狗娃子,“兄弟,说话留心些,小心闪着舌头……”
狗娃子“哟呵”一声,挥拳便朝陈叫山脸上打来,陈叫山借力朝后一带,一只手暗中在狗娃子的腰上一撂,脑袋一闪,带着狗娃子朝后一靠……狗娃子整个人便不受自己控制,猛地朝前窜去,拳头收不及,一拳便打在了一侧的货架上,自己的拳头疼不说,“哗啦啦”一下,货架上的几个瓷瓶、瓷碟、瓷碗,便一下摔了下来,在地上全摔成了碎片一堆……
狗娃子甩着手,疼得呲牙咧嘴,见一下又碎了这么多瓷器,更是惊得瞪大了眼睛……
济源盛店里其余的伙计,听见这边在打架,便纷纷朝这边窜过来……
陈叫山暗暗在心底冷笑一声,脖子轻轻一动,在狗娃子的手腕上,极为隐蔽地一点,狗娃子便顺顺地松了手,胳膊朝下落去。但陈叫山不待他的胳膊完全落下去,却又用自己的肘部,朝上那么一挑,一摆,狗娃子的胳膊便又重新抬扬起来,在旁人看来,便是狗娃子一拳朝陈叫山脸上打去了……
狗娃子的拳头,完全是受陈叫山控制的,只在陈叫山的腮帮上,轻触了那么一下,陈叫山便借势朝一侧摔去,暗中运用“子捷拳”之“偷天换日”,借助自己身体朝一侧摔去之掩护,顺带将狗娃子的身子一牵,两人便一起朝一侧摔去,“哗啦”一下,又将旁边一个货架撞上,上面的瓷器,又是一片落地生花……
所有人都看不出来,只觉着是狗娃子在狠狠地教训陈叫山!
就连狗娃子自己,似乎也完全进入了一个迷怔状态,弄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在打人,还是陈叫山在控制着他打……
“打得好,打得好,狠狠地打”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跑到济源盛来使诈,使劲揍!”
“今儿不让这小子,掉上个三层皮,他就不晓得二郎神有几只眼哩……”
陈叫山听着那些济源盛伙计的喊打声,心中乐得想笑,但却忍住了笑,显得极为恐惧,极为疼痛,极为痛苦的样子,心说:好嘛,你们既然喜欢看打架,那就索性好好看个够……
陈叫山弯着腰,护着脸,仿佛是因为挨了狗娃子几拳,疼得在揉脸,胳膊肘支起一个三角形,掩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在狗娃子胳肢窝处,用中指轻轻那么一回钩,并连带着狗娃子的胳膊,又朝自己打来狗娃子的巴掌,看似扇到了陈叫山的耳朵上,陈叫山脑袋一歪,借力化了力,连忙又用手来捂脸,胳膊抬起来一瞬间,脚下却一个蛇形盘钩,狗娃子身形不稳,身子要朝自己跌来,陈叫山以自己的膝盖一拨,狗娃的脚便踢了出来,陈叫山趁势带着狗娃子,朝围观叫喊的那些伙计撞去……
在所有人看来,狗娃子打得真是解气,这一脚踢得可够狠的!
陈叫山带着狗娃子,一下撞到了那几个围观的伙计身上,陈叫山暗中弯了胳膊,将肘朝后一捣,狠狠地捣在了一个伙计的肚子上,肩膀再一扛,顶倒了另一个伙计,右脚一后踏,狠狠地踩在了又一个伙计的脚上……
“哎哟,我的娘……”
“唉呀呀呀……”
几个伙计各自受了“招呼”,各有各的疼,顿时叫喊个不停……
陈叫山便也跟着叫喊起来,“打人喽,打人喽,济源盛配门还打人喽……”
这时,听见后院有人高喊一声,“别打了,陈掌柜来了”
狗娃子此刻一头的热汗,脑子也懵懵的,他无论也想不起来,想不到,想不透原本只是那么一拳,自己也站得稳稳的,怎就打出了那么大的力气,将货架上的瓷器都打烂了那么多……
陈掌柜身形高瘦,穿着一件青色长衫,梳着中分发型,戴着茶色圆坨眼镜,慢腾腾地走过来,眼睛略略朝地上的碎烂一堆的瓷器一扫,淡淡地问,“都闹什么?”
“掌柜,这小子他跑到咱济源盛来使诈……”狗娃子气呼呼地指着陈叫山,陈叫山半蹲在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摸着腮帮,心里边却乐开了花……
陈掌柜两手背于身后,用脚尖轻轻拨了拨地上的碎瓷片,轻轻吁了口气,“一个个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陈叫山捂着肚子,慢慢直起了腰,“陈掌柜,你也都看清楚了……我来济源盛看东西,他……他就故意给我配门……”陈叫山吸溜着凉风,似乎牙疼的样子,指着狗娃子说,“我啥还没说,他抓着我就打……”
说陈叫山的前半句是假的,配门也好,使诈也好,就那么一眨眼的工夫,谁也说不清的事儿了。可这后半句,那是板上钉钉的真话,大大真话了:众目睽睽之下,狗娃子挥拳打陈叫山,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那么多的济源盛伙计,站在一旁干吆喝、加油鼓劲,不就是因为狗娃子打得好,打得狠么?
一些根本不懂拳脚工夫之玄机的人,又怎能想得到,看得出这根本不是狗娃子在打陈叫山,而是陈叫山在带着狗娃子打,陈叫山要他狗娃子怎样打,狗娃子就得怎样打,要狗娃子出左拳,狗娃子就动不了右拳……
陈掌柜的身后,站立着七八个一身短打的汉子,个个虎背熊腰,臂膀上皆刺着龙啊、虎啊、豹子、麒麟啊等玩意儿,陈叫山心说:现在总算明白了,为啥济源盛欠着别人的钱,就是赖着不愿意还,原来,养了这么多的打手,耍横耍惯了啊……
“掌柜,是他先使诈……”狗娃子见陈掌柜刚才那一句“一个个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分明就包含着自己,因此便连忙解释着,“所以……所以,我才动的手……”
陈掌柜一个巴掌扇过去,打得狗娃子眼前一大堆的金色星星跳啊跳,北在哪一面都找不到了……
第255章 耍赖
“狗娃子,你拳头硬,爱打,好回头我让你好好打!”陈掌柜愤愤地说,“从今儿起,到明年立夏的饷银,包括年底的红包,开春的彩头,你统统要了……”
狗娃子哭丧着脸,嘴巴动了动,本想辩解,但一看陈掌柜那脸色,犹三九天,冷得令人刺骨,便不敢再说……
其余看热闹的伙计,听见陈掌柜这番话,吓得倒吸一口气凉气,赶忙各自回了各自位置,惟恐再多站一下,自己的饷银也就打了水漂……
“陈掌柜,我来多少回,都见不到你……”瓜皮帽男人这才走了过来,朝陈掌柜作揖,“你看……欠我的那钱,是不是今儿给我结了?这都年底了,我手头也紧巴得很……”
“哦?”陈掌柜抬眼一瞥瓜皮男人,“欠你多少?”
瓜皮男人以为讨债有戏了,连忙说,“不多不多,就二十五块钱……”
陈掌柜哈哈大笑,“二十五块钱,嗯……倒也不是大数!”略一顿,陈掌柜却说,“这样吧,你下回过来,我连本带息,一并给你还了,如何?”
“陈掌柜,这利息就算了……”瓜皮帽男人听见“下回过来”这话,晓得今儿这钱又悬乎了,每次都是下回过来,下回过来,这都不知道多少个下回过来了,“你就把本金给我,求求你,陈掌柜,你瞧你这么大的买卖……”
陈掌柜兀自看着地面,并不接瓜皮男人的话茬,却说,“你们两个,跟我到后院来吧”
陈叫山知道陈掌柜所说的“你们两个”,就包括自己,仍故意愣着,并不走,一位膀大腰圆的汉子,便冲着陈叫山大吼,“喂说你呢,跟我们走……”
陈叫山和瓜皮帽男人,跟着陈掌柜和那一伙壮汉,进了济源盛的后院。
穿过一段冬青树林立的小径,前方有一个十字路口,陈掌柜站住了,对瓜皮帽男人说,“你到那边去吧……”而后,又对陈叫山说,“你跟我过来”
瓜皮帽男人被几个壮汉带着走了左边一条路,陈叫山则跟着陈掌柜,直走向前,来到了一间古香古色的客厅里。
“”地一声,两位壮汉将客厅的两扇门一合,陈掌柜撩起长袍前摆,朝椅子上坐去,翘起了二郎腿,幽幽地问陈叫山,“兄弟,说吧哪条道上的?”
此刻,陈叫山对济源盛,对陈掌柜本人,已然有了判断与了解:济源盛自恃有江湖门路,养着一帮子的打手,吆来喝去,耍横使狠,就像老鼠啃咸菜,那是已经品上了盐味。所以,但凡有买卖往来上的欠账啥的,能拖一时是一时,只要在场面上顾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