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飞读中文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船帮老大-第11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两肋插刀,那些江湖屁话,靠不住,只要别背后捅刀子就不错啦!”孙县长两脚一收,改蹲为坐,盘腿坐在了椅子上,佛一般,转头看向谭师爷,“宗砚兄,你有何高见?”

谭师爷的眼睛,一直是平视着的,定定拴系在身前的茶几腿上,仿佛纵是狂风暴雨来,也不动一下视线,听见孙县长这么一问,视线遂即一收,朝上看了,眸子里露出一片白,无限感慨唏嘘,“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只怪老朽当初所托非人,辜负了孙县长一片期待,辜负了何老板和余团长一番美意啊!老朽近来寝食难安,如坐针毡,无地自容啊……”

何老板摆摆手,“谭师爷言重了……事不遂人愿,大家都没有料到。谭师爷妙策相助,何某已是感激无尽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谭师爷不必自责……”

余团长颇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陈叫山这外乡后生,我还真是小瞧他了……从今往后,我们得换个眼光看他哩,他和姚秉儒合了起来,势力自然就大了,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趁早拔了,越长越大哩……”

“宗砚兄,对付陈叫山这种人,你有何高见?”孙县长再一次发问。

“呃……”谭师爷微微抚着胡须,眼睛微眯,头脑中飞速地运转着,许久,将手从袖管里抖了出来,“陈叫山是个讲义气的人,信奉知恩图报……下一步,对付陈叫山,有两条线这其一,便是慢慢毁了他在卢老爷尤其是夫人心中的形象,形象一毁,陈叫山在卢家,自然举步维艰,没了夫人老爷的支持,难有作为,渐渐,便就不足为虑了;其二,此次夫人派骆征先去北边接应陈叫山,无论事情怎样发展,陈叫山都会对骆征先心存感激,有了感激,自然想着报答……在船帮内部,侯今春表面上对骆征先恭敬有加,实则心有不服,早对大帮主之位觊觎已久!前两天,侯今春的兄弟和骆征先的兄弟,就在碾庄码头上干了起来,此是明证!老朽暗中筹谋,挑唆侯、骆二人的矛盾,使其不断激化,陈叫山必然会帮着骆征先一方,如此一来,侯今春就能为我所用,对付陈叫山,就又多了一个筹码……无论侯今春和骆征先斗到最后,胜负如何,结果怎样,陈叫山置身事中,必定会折损些元气,到那时……”

“好好……”孙县长连连点头,遂又拍手鼓起掌来,“宗砚兄不愧是孔明在世,奉孝再生啊!此等妙计良策,春风化雨,干薪煮茗,妙啊!”孙县长夸赞至此,犹不过瘾,两脚伸进鞋子里,站立起身,将大衣朝上一送,“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宗砚兄,妙不可言啊……”

孙县长笑容满脸,连连拍着谭师爷的肩膀,谭师爷弯腰拱手,谦卑至极,“孙县长缪赞,缪赞,老朽行将就木之人,得遇孙县长、何老板、余团长之抬举关爱,诚惶诚恐,日夜忧思,深虑无以回报,有负诸位重托啊……”

密室四人,一阵谦恭之气,一片寒暄之语,遂即便是哈哈大笑,笑声传开,直冲屋顶,橘子般大小的红灯笼,仿佛也被四人的笑声冲荡着,微微摇晃了起来……

笑过一阵,孙县长又坐回到了椅子上,一脸肃然,目光幽远深邃起来,“嗯,待那侯今春和骆征先斗了起来,陈叫山再加入其中,我们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方面帮着骆征先和陈叫山说话,另一方面,又要拉拢侯今春,为我们所用……正所谓,欲抑先扬,欲扬先抑,欲左而右,欲右而左,内中玄妙,存乎一心,用之一巧啊……”

谭师爷向孙乡长拱手示赞,“孙县长胸藏百万兵,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啊……”

第160章 湫泉

谭、孙、何、余四人,走出密室时,滑门拉开,萃栖楼已是华灯初上,大大小小的红灯笼,映得黄昏天空亮红一片。丝弦弹唱声,水烟锅的吸溜声,麻将牌的哗啦声,按摩敲背的啪啪声,迎来送往的嗲声嗲气声,红男绿女的打情骂俏声,响成一片,汇聚起来,浑然上升,越过灯笼映照的亮红区域,进入夜的空,便逐次散开,淡去了……

乐州城的夜空一片幽黑,高家堡的夜空一片幽黑,太极湾的夜空一片幽黑,滴水岩的夜空,也一片幽黑……

守在白龙洞外的兄弟们,吃罢了乡亲们送来的吃食,点起了火把。鹏云几次举着火把,站在滴水岩瀑布下,伸着脖子朝瀑布里面看去,希冀着视线能穿透流水,进入白龙洞。但看了几眼,又退回身来,在草地上坐下了。

草地上已有了露水,鹏天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露水,也要去瀑布看,七庆便懒懒地说,“行了,消停些吧,走来走去的,把我都晃晕了……”鹏天见七庆躺在草地上,身下垫着油布,一副安逸的姿态,抬起脚,准备去踢七庆,面瓜便说,“天,别看了,队长他们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喊我们的……”

洞外的兄弟们,等得焦急,洞内的陈叫山他们,更是摸索前行,走得焦急。

苏爷与陈叫山走在最前面,苏爷将火把换了一只手举着,蹲下来,用手捶捶后背,说,“陈队长,估计外面现在天都黑了,咱别急,越急越寻不着湫泉……”

苏爷说,这白龙洞里的湫泉,怪得很:风调雨顺的年景,入洞不到一里深,便能寻到湫泉了。干旱越厉害,湫泉就越藏得深,走上个五里六里的,都属正常。老辈子的人,编过一段顺口溜,说,“湫泉,湫泉,小孩儿胆,你撵他就闪,你慢他就盼,不是湫泉藏得深,是你心儿起了乱……”

身后的三旺、鹏飞,以及另两位乡亲,经过这近一天的摸索前行,直腰走,猫腰走,下蹲走,爬行走,上坡走,下坎走,幽黑无比的空间里,既要防止顶上的尖尖石头,戳伤了自己,又要防止一脚踩不稳当,滑跌到一些深沟大豁,或者极为隐蔽的洞中洞里去,几人皆是腰困腿酸,疲惫不堪……

陈叫山咬着牙根,将手扶在一快尖尖石头上,四下探望,尽管目力所及,仅是火把照亮的那一片区域,便说,“苏爷,照今年这干旱,你估摸还要走多深,才能寻到湫泉?”

苏爷从衣兜里掏出一块肉干,大口大口地嚼着,嚼得白胡子一翘一翘,“这可说不准哩……打我记事起,到现在,就一直没人把白龙洞摸透过……”

鹏飞听见这话,便说,“会不会咱白折腾一趟,见不到湫泉呢?”

苏爷大口嚼着肉干,又解了腰上的葫芦,朝嘴里灌水喝,抬手抹了下胡子,却没说话……

陈叫山紧皱着眉,知道鹏飞这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在洞中这一路摸索前行的过程中,陈叫山的脑海中,闪过许多的画面与声音柏树寨的人,在那小土包上飞射出来的火箭……貔貅疙瘩手执钢叉的蔑视眼神,斗金麻笑起来时,一脸的麻子像芝麻一般抖闪……水神蒲老爷的塑像前,那一个个跪倒的灾民,在香火袅袅中,双手合十,一脸虔诚……高雄彪曾经的肺腑良言“天不下雨,是雨云未能形成,气候之节序未到而已,并非是什么龙王无视,天帝无情,在我看来,纯属无稽之谈……西洋人早对天气之变化,进行了无数种研究,风雷雨电,阴晴霜雪,已然循出一种可供人按图索骥的规律来,这规律,便被称为气象学。有此学科,西洋人便不再盲目,不再惘然,不再麻木……”……那铁索桥下令人触目惊心的铁链凹槽……盈风道长将拂尘一扬,俯身去看那卜盘时的仙风道骨模样……自己手执机枪在碉堡上射击时,那一颗颗从北城外,越飞城墙而入的火龙丸……香炉峰背后的乱葬坟,秋风斜照中,那一个个隆起的新坟……

陈叫山微微叹着气,但这叹息声低,近于虚无,除自己外,无人可听见,“管什么藏得深藏得浅,这一路都走过来了,就算咱把白龙洞翻了个底朝天,没有寻到一汪湫泉,我也要抱几块白龙洞的尖尖石头出去,告诉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和乡亲们,告诉乐州城那些眼巴巴盼着咱回去的灾民们,告诉他们我们回来了,我们尽力了,我们把白龙洞翻了个底朝天了,这些石头,就是取湫的结果!龙王爷也好,老天爷也罢,不会不开眼……”

苏爷转头看着火把映照下的陈叫山面孔,那瘦削如岩的下巴,坚定而充满决绝的眸子,眸子中投射出来的光芒,点着头说,“陈队长,有你这样的干劲和决心,莫说湫泉了,你就是想上天摘北斗七星,玉皇大帝都要派人给你搭梯子呢,一颗星星也不会少了你的……”

六个人歇了一阵,又朝前行进……

“苏爷,你听……那是什么声音?”陈叫山侧着头,脖子伸着,耳朵朝前方扩去,听见前方幽暗处,似乎传来“哗哗哗哗哗”的水声……

“湫泉,是湫泉……湫泉就在前面!”苏爷也侧耳听了一下,激动地确认着!

前方洞壁上,参差交错的岩石间,露出一个桶口般大小的泉洞,两块尖棱的岩石,一左一右,分卡在泉洞两侧,使得泉洞中喷涌而出的湫泉,受了阻隔,喷溅起来,万千颗水珠,在火把光照下,灭了又闪,闪了又灭……湫泉喷射出一道弯弯,落在下方的一个“了”字形的岩沟里,水泡泡一个个地鼓动着,破灭着,簇拥着,移动着,朝着“了”字那一挑钩处流去,水流朝下,不知流向何处去了……

“感谢老天爷,感谢老天爷……咱们跪下拜谢老天爷吧!”苏爷一个八十八岁的老汉,这一瞬间,看见了湫泉喷涌,仿佛大漠中挣命的人看见了湖泊,寻宝的人在矿洞中看见了金灿灿的金子,竟然忽地便哭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掉,老泪纵横,眼泪顺着脸颊淌,淌湿了下巴,淌湿了白胡子,跪倒在地,双手合十,连连磕头……

陈叫山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却没有掉下来……

陈叫山跪在地上,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的感受来仿佛这不是一种欣喜,不是一种兴奋,不是一种甜蜜,不会使人大笑,大跳,大喊大叫,相拥而泣,弹冠相庆。而是一种释然,一种释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