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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在准备远赴海外,少不得需要一些官面上的手段。而市舶使在广州,与他们关系不大。他们的根基在泉州。所以想要在泉州设立市舶副使的职务,以方便他们向海外发展。说实话,如果明家求别的职务,肯定不会很容易。但若只是为市舶使而来。而且还是个副职的话,武则天断然不会薄了和明家的这份情面。
泉州市舶副使,便等于是把泉州作为明家的私人港口……
朝堂上不会有人反对,圣人也不会产生猜忌,而明家出海则会变得格外方便!
想通了这其中的玄机。杨守文忍不住向明秀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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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趟折腾,杨守文着实累了。
从昨天开始就未能好好休息,又奔波了这么一场,提心吊胆,可谓是心力交瘁。
好在,李裹儿入道出家的事情解决了,他总算是可以放下心来。
在到达桃花峪之后,他收拾了一下房间,便准备睡觉。
夜半时分,忽听得峪谷外人喊马嘶。
杨守文从睡梦中被惊醒。披衣而起,从草庐里走出。
明秀和高力士也都醒了,三人结伴来到峪谷口,就见一队车架,正浩浩荡荡从山里往外走。
杨守文一眼认出,那正是武则天的鸾驾,心里不由得一惊。
按道理说,武则天既然到了太微宫,应该看完明日李裹儿入道才会离开,怎么这会儿就走了?
他感到有些困惑。却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马上是一个青年,在峪谷口停下马,甩镫离鞍。
杨守文认出,那青年正是长宁公主驸马。杨墽杨睿交。他连忙迎上去,和杨睿交拱手见礼,“观国公,发生了什么事?圣人何以半夜摆驾回宫?”
“青之,我来也正是要告诉你这件事。
姑母让我告诉你,说洛阳刚传来了消息。从长洲押运而来的第二批黄金,约十万金,在途径朗山的时候遭遇山贼伏击。押运黄金的官兵几乎全军覆没,山贼劫走了那些黄金后,便逃匿无踪,如今下落不明……据说,是那梅娘子所为!”
“什么?”
杨守文听到‘梅娘子’三个字的时候,激灵灵一个寒蝉。
杨睿交说完,便翻身上马。
“姑母说,你在这里好好陪着裹儿便是,其他事情自有朝廷来解决。
还有你的度牒,过两日会让人送来。姑母还要我提醒你,最近千万不要生事,洛阳会有动荡。”
杨睿交说完,便催马离去。
杨守文则站在原处,看出山路上浩浩荡荡的鸾驾向洛阳行去。
梅娘子,出现了?
这个消息让他感到无比惊讶!
从去年末到现在,他一直在寻找梅娘子的下落,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出现。
山贼?
劫持黄金?
杨守文不由得蹙起眉头。
他隐隐有一种直觉,这件事……绝不会如杨睿交说的那么简单!梅娘子为何要劫持这些黄金?她是个谨慎的人!在昌平之后,便悄无声息,为何突然跑出来冒如此风险劫持黄金?不知为何,杨守文脑海中回响起慕容玄崱临死前的那番话。
你以为梅娘子只是一个独行独行大盗吗?
想到这里,杨守文顿时头皮发麻,脸色也变得格外难看。
“青之,你怎么了?”
杨守文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而后回身一把攫住了明秀的手臂。
“四郎,你要帮我。”
明秀本来还想和他打趣两句,可是看到杨守文如此表情,顿时熄了那打趣的心思。
“可是要找梅娘子?”
他轻声道:“放心,我已经让人打探她的下落……之前,她一直没有音讯,是因为她没有露头,所以不知道如何查找。可现在,她既然露头了,我一定能找到她的行踪。”
“不是不是!”
杨守文听罢,却连连摇头。
“四郎,我不是要你查找她的下落,而是要你找到她之后,尽量保护她的安全。”
“什么意思?”
明秀知道,那岁寒三君的梅娘子,劫持了杨守文最心爱的小妹。
可是除此之外,他对当初发生在昌平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知道关于慕容玄崱的事情。
杨守文回身往草庐里走,明秀则紧随在他身后。
高力士没有跟上来,因为他知道,虽然他们三个人现在已经成为一体,但有些事情,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在草庐中,杨守文坐下,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看着明秀,轻声道:“四郎可知道慕容玄崱?”
“我知道啊……不过听说他后来被人杀了,凶手下落不明。慢着慢着……难道说……”
杨守文点了点头,“慕容玄崱死前曾说过,梅娘子身后另有主使之人。
她现在突然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是她背后的人主使。我担心,她会有危险。”
【第三卷终】(~^~)
第一章 风雪青石渡
圣历二年腊月,正是隆冬时节。
北方大地已经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千里冰封,成就了一番新气象,素裹银装……
而远在西南的遂州,同样也迎来了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雪。
遂州地处巴蜀之交,涪江水从遂州大地纵行穿过,汇入嘉陵江。
天色,已晚。
位于青石县城外的青石渡口客栈前,迎来了一双母女模样的客人。这一双母女,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都显得很疲惫。当店家打开门,把这一双母女迎入店中的时候,母亲怀抱着小丫头,用一口流利的蜀地方言问道:“店家,可有干净的上房?”
“啊,娘子放心,小店里还有两间上房空着。”
“给我一间清静的上房,另外准备一些酒食,我们都饿了。”
灯光下,那年长的母亲身高大约有五尺七寸左右,虽穿着略显臃肿,却依旧可以看出她婀娜的身段。脸上蒙着风巾,在走入客栈后,取了下来,露出一张肌肤白皙的面容。她颧骨略高,脸颊瘦削,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给人以强硬气概。
她怀中的女孩儿似乎睡着了,趴在她的怀中一声不响。
女人在柜台上登记了过所,就见那过所上写着今有新都人梅氏,年三十有九,肤色白皙,面容娇俏,携女儿公孙氏离境,欲往渝州巴县投亲……特持此过所,以证身份。
这是一份非常工整的格式化过所,上面的新都县大印也非常清晰。
在那印章后面,还有从新都一路经过关卡时留下的印章,足以证明这母亲身家清白。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身份证明,出门在外若无过所,难免会有很多麻烦。
店家验了过所之后,也就放下心来。
他登记了梅氏母女的身份之后,便让店中的伙计带母女去房间。
“对了,请问那青石渡。明日可会开放?”
店家摇摇头,微笑回答道:“娘子问我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这场暴雪太大,不晓得何时停息。若今晚能够停息的话。明日应该会开放渡口。若是今晚停不下来,只怕渡口会继续封闭。最怕的是这暴风雪不停,若持续几日下来,只怕渡口会长久封闭……娘子先好好休息,若有消息。我自会通知你。”
“如此,烦劳店家。”
梅氏也知道,这种天气下,渡口能否开放,不是店家能够知晓。
她当下道了谢,抱着女儿直奔二楼。
店中的伙计把她们领到了一间客房门外,打开了房门。
屋子里,点着火盆。
房门一开,一股暖意迎面扑来。
梅氏向那伙计道了一声谢,抱着女儿进屋之后。随手把房门关上。她站在门口,侧耳倾听。伙计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总算是松了口气,把怀中的女孩儿放下来。
“幼娘,可以说话了!”
她眼中露出慈爱之色,轻声对女孩儿说道。
女孩儿在进屋后,便睁开了眼睛。
听到梅氏的话语,她立刻道:“师父,你的益州话说的真好。”
“那是自然……师父走南闯北,什么地方的方言都能学。
以后幼娘也要学。若能够把各地方言都掌握好,将来不管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嗯嗯!”
女孩儿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她旋即又问道:“师父,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啊。”
梅氏把身上的雪披解下,挂在门口。
那雪披,使用珍贵的白狼皮制成,穿在身上不但可以抵御严寒,雪花溶化后。也不会打湿衣裳。她坐在少女身边,看着那张天真无邪的面庞,微笑道:“幼娘,咱们去洛阳。”
“洛阳?”
“是啊,去洛阳。”
女孩儿疑惑问道:“去洛阳做什么?”
“去找人,找你的哥哥。”
“幼娘有哥哥吗?”
女孩儿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茫。
脑海中,同时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身影时常会在她脑海中出现,但是却看不清楚面孔,甚至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不过,每次做梦梦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她总会梦到,那个人对她诵读诗篇,而且还会给她讲故事。可醒来后,依旧想不起他的模样,也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应该是她最亲近的人。
梅氏眼中,闪过一丝后悔。
若早知道是这样,当初就不该给她吃下那些迷药,以至于她的记忆有些模糊不清。
只是那时候,她又怎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和那些人翻脸呢?
想到这里,梅氏不由得叹了口气,温言道:“那是自然!幼娘的哥哥名叫杨守文!幼娘,你要牢记住这个名字。他表字杨青之,在洛阳很有名气,还写过一部《西游》。”
“西游?”
女孩儿瞪大了眼睛,欢声道:“师父,幼娘知道西游。
幼娘还做过一个梦,梦到有人给幼娘讲故事……他讲的比那些说书人好听,可是幼娘却不知道他是谁。师父师父,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幼娘的哥哥,你说是不是?”
不知为何,梅氏心里一阵发酸。
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她哀叹了一声,轻轻点点头,而后柔声道:“是啊,他就是你的哥哥,叫杨守文。”
“可是幼娘为什么想不起来了?”
“因为……幼娘生过一场病,所以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等以后幼娘见到了那个杨守文之后,一定会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