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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今日故意拖到最后才走,还把我留下来,我就猜出兄长的意图。”
“没错,那凶手既然没有得手,恐怕还会行动。
以我们手中的人力,不可能专门调拨一批人留守弥勒寺,那就只有转移他们的视线,来个引蛇出洞。我准备明日回去以后,诈成找到了线索,让那些人跳出来。”
“若他们不跳出来呢?”
“这个……”
管虎沉声道:“引蛇出洞固然是好计,却未免有些被动。
他们一天不出来,咱们就只能等一天,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却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依我看,咱们还得查!不但要查,更要大张旗鼓的查,逼得他们跳出来。”
杨承烈轻轻点头,手捻胡须。
“怎么查?”
“城里这边倒是好办,只需增加人手,盘查严谨。
倒是孤竹那边……二郎也说了,凶手是两个獠子。咱们这里地处边荒,獠子本来就多。城里面还好办,但是孤竹那里却有些麻烦。那些獠子去年才到这边定居,人员本就有些驳杂。若凶手藏匿其中,着实困难。最重要的是,孤竹是羁縻州。”
羁縻州,大都是胡人自治。
从县令到县尉,乃至最下面的差役,全都是胡人组成。
杨承烈不禁轻轻敲打额头,沉吟片刻后道:“这件事的确麻烦……这样吧,老虎你先着手安排引蛇出洞的事情,同时加强县城治安。羁縻州这边的事情,最好是通禀县尊知晓。此关系朝廷律法,你我就算想要有动作,也必须小心谨慎。”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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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承烈和管虎一边吃酒,一边聊天,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他们不睡,杨氏也不能睡,就陪着他们熬到天明。天亮之后,杨承烈也没有叫醒杨守文,就和管虎匆匆离去。杨氏这才收拾碗筷,不过紧跟着又要一天的忙碌。
杨守文醒来后,帮着杨氏打扫了房间。
他晌午没有出门,陪着幼娘休整花圃。天凉了,冬天很快就会到来,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整理完了花圃,杨守文就坐在门廊上发呆。
幼娘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伸出小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兕子哥哥,猜我是谁?”
“嗯,让我猜猜啊……这么香,一定是我家的小幼娘。”
说着,他猛然转身,把幼娘抱起。
幼娘忍不住嘻嘻笑起来,她搂着杨守文的脖子,娇声道:“兕子哥哥,给幼娘讲故事嘛。”
“讲故事?”
杨守文愣了一下,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来一道灵光。
“幼娘,你可听说过玄奘法师?”
杨幼娘摇着小脑袋,一脸茫然道:“玄奘法师是干什么的?”
“他是个和尚。”
“和尚?就是好像山上的光秃秃吗?”
“呃……幼娘,这个咱们私下里叫就好,当着人家的面,还是要遵一声法师为好。”
“可他们,的确是光秃秃啊。”
和小丫头讲道理,有时候的确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好在杨氏路过,听到幼娘这么说,立刻不满道:“幼娘,怎可如此无礼,以后不许这么称呼法师。”
杨氏好像是信佛的,但又算不上是那种狂热的信徒。
幼娘撅着嘴,小声嘀咕,低着头把衣带缠在手指上,一圈一圈……似乎有些委屈。
“婶娘知道玄奘法师?”
“哦,倒是听说过,那似乎是太宗时的法师吧。
我听人说,他为了求取真法,不远万里前往天竺,经历了很多危险。另外,他还著有一部《大唐西域记》,写的就是西行路上所见所闻。不过,我却没有看过这本书。”
对了,大唐西域记!
杨守文突然明白,他想要做什么了。
“婶娘,那大唐西域记,县城里有吗?”
“那就不知道了……待会儿我正好要进城买些布料,若兕子想要,我可以去博文馆问问。
不过,兕子你看得懂吗?”
杨氏不记得杨守文读过书,所以也不太确定。
杨守文道:“若有的话,烦劳婶娘带一本来……另外,婶娘去县城的话,还有些事情想要麻烦。我这里有两贯钱,婶娘看着买些酒来,不用好酒,能买多少是多少。”
“啊?”
杨氏愕然看着杨守文,一脸不解之色。
“兕子要吃酒吗?两贯钱多了!若是兕子要吃酒,我带一坛回来就是。”
“哦,婶娘误会了,我买酒来不是为了吃酒,而是另有用途,婶娘不必多问。”
“那好吧。”
杨氏从杨守文手里接过皮囊,系在了腰间。
她收拾了一下,又叮嘱幼娘不许顽皮,这才走出院门,前往县城。
看杨氏走远了,幼娘立刻复活了,“人家哪里有顽皮,最不听话的是兕子哥哥。”
幼娘嘟囔着,一副委屈的模样。
杨守文忍不住哈哈大笑,抱着她坐在腿上,“既然如此,就让顽皮的兕子哥哥,给听话的幼娘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好啊好啊!”
“咱们今天要讲的故事,是一个关于猴子的故事。”
杨守文刮了一下幼娘的小鼻子,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第十七章 有那么一只猴子(上)中秋快乐!
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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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守文讲的,自然就是后世被称作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记》。
事实上,西游记的故事,就是从玄奘取经的故事中衍生出来,最终在明代成书。
幼娘年幼,跟她讲红楼梦,她未必能懂。
杨守文前世读《红楼》,也是在他瘫痪之后才读进去。在那之前,十几次捧起《红楼梦》,结果都是读到一半就丢掉了,实在没办法读进去。水浒,那是宋朝的故事;三国,女孩子绝对不会喜欢。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部西游最为合适。
正如杨守文所预料的那样,幼娘听得入迷。
那只在后世令万千人所喜爱的猴子,也成功把幼娘吸引。
从灵根育孕源流出,一口气讲到了悟彻菩提真妙理。原书的字数并不算多,可是要讲起来,就必须增加许多属于自己的东西,着实让杨守文费尽心思才算做到。
不知不觉,已是正午。
院门外传来车辕声,杨氏从县城回来了。
杨守文终于找到借口停下来,把幼娘放下来,起身往外走。
只是站起来之后,他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抱着幼娘讲故事,腿都麻了!杨守文扶着廊柱,活动了一下腿脚,就见杨氏拎着一个小包,施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
“把东西放在这里。”
前院有一座柴房,杨氏进了小院之后,便对门外说道。
杨守文走过去,才发现院门外竟然停了一辆马车。车上装着大大小小近二十个坛子,压得车轱辘吱呀作响。赶车的是一个黑壮青年,听到杨氏的吩咐,便从车上拎着两个坛子走进来。
“这么多酒?”
杨守文不禁有些吃惊。
杨氏道:“兕子要的又不是什么好酒,不过是些寻常酒水,能值得几个钱?
一共花费了一贯又四百钱,另有五十钱是车马钱,我已经给了车夫。这还是那个酒肆的酒水不多,如果把两贯钱都花完,至少还能再添加十坛酒……兕子,这些够吗?”
“够了,足够了!”
杨守文不清楚外面的物价,更不知道两贯钱可以买多少酒水。
其实,杨氏买的这些酒算不上好酒,但是就昌平的消费水平,对普通人而言已算的是好酒。
“兕子,你买这么多酒,究竟做什么?”
杨守文笑道:“婶娘不必多问,到时候你就清楚了。”
“故作神秘!”
杨氏笑骂一声,把手里的包裹递给杨守文。
“快去吃饭吧,回来的晚了,来不及开伙,就在城里买了些巨胡饼,你先垫垫肚子,晚上再给你做好吃的。”
巨胡饼,是唐时一种极有名气的食物。
用一斤面做成饼,然后在里面加入半熟的羊肉继续烤制,代表皮金黄即可食用。一张巨胡饼,差不多有两斤重,也是胡人最喜欢食用的食物,就是腥膻味偏重。
杨守文也不讲究,把两张巨胡饼拿去厨房,用刀切开,放在盘子里端到门廊之上。他把幼娘抱在腿上,递给她一块饼子。只是没想到,幼娘却一本正经道:“兕子哥哥,我不要吃这个,我要吃桃子。”
“幼娘休闹,这时节哪儿来的桃子?”
“我不管,我就是要吃桃子。”
幼娘罕见的顶嘴,让杨氏颇有些惊讶。
杨守文暗道一声,还是低估了西游记对小孩子的吸引力。
他连忙低声哄劝,总算是让幼娘改变了主意,安安静静吃完了饼子之后,就跑到天井中间做势跺脚,口中还‘变、变、变’的叫个不停,逗得杨守文不禁大笑。
“疯疯癫癫,莫不是得了痴症?”
“婶娘不必担心,只是刚才给她说了个故事,可能太入迷了,所以才变成这样子。”
杨氏忍不住也笑了,看着疯疯癫癫玩闹的幼娘,只得无奈摇头。
午后,杨守文带着幼娘放牛,又给她讲了两段西游记。
晚上回到家中,疯闹了一整天的幼娘很快就困了,早早爬到了床铺上,乖乖睡觉。
杨守文这才得空,拿起那本大唐西域记,在灯下阅读。
只是这时代的文字,着实让他头疼,看了不一会儿就有些困了,于是准备上床休息。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杨氏的声音,“兕子,快起来,阿郎来了。”
阿郎,是唐代仆人对家主的称呼,也就是杨守文的父亲,杨承烈!
老爹这么晚过来,难道出事了?
杨守文闻听,连忙翻身爬起来,披衣走出房间。
“阿爹怎么来了?”
“不知道,阿郎刚到,在正堂等你。”
杨守文点点头,沿着门廊而走,很快就来到了正堂。
不过走进正堂之后,杨守文顿时愣住了。杨承烈一身皂色衣衫,俨然一副商人模样。
在唐代,屠、商以皂,也就是黑色,庶人着白,士卒以黄。
杨承烈正襟危坐,身前还放着两个包裹和两顶笠帽,看上去似乎是要远行的样子。
“阿爹,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