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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溟教的法则里,他们没有义务救教主。
江湖正派也都清楚地看见了,刺杀子惜的男人是云中城云家的少主云芷,正派不可能出手救子惜,他们更希望云芷能得手,可是他们也都明白,云芷不过是在以卵击石,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云芷太小看如今的子惜了,或者,他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子惜如今的警觉性犹如野兽,看似平平淡淡,事实上她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周围。子惜懒得转头去看是谁要刺杀她,右手自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手腕一转,掌心推出,一股夺命噬魂的真气疾射而出。
云芷没能接近子惜,喷出一口血,身子重重地向后栽倒。
周围的人急忙后退,以免接触到倒霉晦气的云芷。
子惜并未躲闪,任由云芷喷出的血溅在她的手上,她的嫁衣上。微微侧过头,瞥了眼当场毙命的云芷,心底生出一股悲凉,不是为云芷的死,而是为自己的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她的手再怎么洗也洗不干净了。
第4卷 第569节:血染嫁衣(7)
她是一个坏人,终将不得好死。
端木信、上官小蝶、洛都为这突如其的一幕而震惊。云芷出手飞快,子惜出手更快,等三人反应过的时候,云芷已变作一具死尸。他们早已忘记小的时候和云芷比试过六艺,在灵息阁和云芷打过架,他们不记得死的这个人是谁,时间总能让人遗忘很多东西,而一个人的终结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所有人都猜测云芷恨透子惜,只因子惜是个妖魔,谁都有恨她、杀她的权利。
真相随着云芷悄然逝去而永远地埋没了,谁都不会知道,云芷服食过琉璃宗的子母果,受到李诗蕴的控制,他接到刺杀子惜的命令,没有意识、不顾性命地冲上去,最终成为子惜手下的亡魂,李诗蕴手里的一颗弃子。
子惜重新扫视了一圈大殿里的人。
李诗蕴也在受邀参加婚礼的行列,然而她没有,一直和她形影不离的沐恒也没有,倒是当年在素心庄劈柴的沐离了,他当然也是被迫的。沐离做为沐家的宗主,即便没有参与沐恒的行动,也必须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
子惜不会因为当年同住素心庄而对沐离仁慈。
在她邀请的宾客当中,并非人人都到了,毕竟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再怎么强大,也总归是有极限的。碧野国的拓跋望没到,缥缈宫的苏玲婀也没到,这些子惜都记在了心里。
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子惜一眼掠过云芷,重新看向冰棺前的酒鬼。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子惜平静地开口,“师父不在了,你还能活多久?”
如今,她对很多事都了解透彻了。风叔和酒鬼辅助端华修炼“天上天下惟我独尊”,他们的性命与端华相连,端华死,他们也活不长。也只有她在修炼“天上天下惟我独尊”时是特殊的,她多么希望能和端华生死相连。
酒鬼不同于风叔,离开玄溟教二十多年,他很少接触外人,总是一个人躲在某个角落喝酒装死。他的心里从没有生活琐碎烦扰,一直保持着玄溟教的人应有的冷酷残忍,或者至少他的表面是如此。
面对端华的死、风叔的死,他看起并不难过,只是一口一口不停地喝酒,直到看见身穿大红嫁衣的子惜,以及那个凸起明显的肚子,他才停了下,然而眼底依旧没有感情。
“从少爷离开那天算起,最长一年。”他也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话。
“那你为什么要回呢?”子惜长久保持的冷漠终于露出了一丝疲惫。
为什么要回呢?
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她能够信任的人,因为师父信任他,风叔信任他,所以她也会信任他。他也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未出生的孩子外,唯一一个亲人了。可是,他却活不长了。那么,又为什么回呢?回让她看着他死吗?
酒鬼微微一怔,似乎理解了子惜的心思。
第4卷 第570节:血染嫁衣(8)
他手臂一扬,丢弃了二十多年从不离身的酒葫芦,纵身跃下高台,在子惜面前单膝下跪。他左手按在曲起的膝盖上,低下头,右手轻按子惜的绣花鞋。这是一个卑微而庄重的大礼,外人理解不了其中深意,只有玄溟教的人看得明白,这是誓死效忠的意思。
“玄溟教第十九代教主端华麾下左教使九渊,仅剩不多的生命里,请恩准属下为教主略尽绵薄之力。”酒鬼一字一顿地说道。
“九渊?怎么可能?”
玄溟教的人在下面窃窃私语起,说话的却基都是三十岁以上的女人——
“不可能的吧?他是九渊?”
“他要真是九渊,我情愿去死!”
“一定是冒充的!”
“他不可能是九渊!”
子惜完全不在意底下人的交头接耳,她无声地笑了起。
是玄溟教的左教使九渊……
不是素心庄那个醉得昏天暗地的酒鬼……
是玄溟教的教主子惜……
不是素心庄那个爱偷懒又怕师父的子惜……
素心庄里,平淡、宁静、幸福、快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哈哈哈……”
子惜仰头大笑。
那笑声如此猖狂,似笑非哭。
那笑声如此悲绝,似哭非笑。
那笑声震动天地,撼动日月,似笑似哭,非笑非哭……
所有人能地堵住耳朵。
心在痛,在滴血,在腐烂。
她笑,不懂自己为何要笑。
玄溟教的人觉得她越越阴晴不定,也越越难伺候了。
其余人都觉得她的心被恶鬼吃了,早已入了魔障,神志不清。
花离枝,昔日的李智,他看着子惜的笑,他能懂她的心,他也是这么过的,眼睁睁地看着亲人一个又一个死在自己眼前,一无所有以后,复仇便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勇气。但是子惜比他更苦更痛,因为女人的心比男人更脆弱更敏感,女人报复起,也比男人更毒更狠。他只想要端木一族陪葬,而子惜要全天下陪葬。
子惜戛然止笑,回头冰冷地扫视所有人,口气犹如刺骨寒风,一字一句大声宣布:“我,子惜,出生应秋朝歌城,七岁拜应秋皇叔、玄溟教主端华为师,在师父细心教导下,拥有今日之成就。今天,我在师父灵前,与师父结为夫妻,从此以后,端华既是子惜的师父,又是子惜的丈夫。”
“八大护法听令!”话锋陡然一转,子惜一眼扫过她所邀请的宾客,“所有我认识的人,暂留性命,所有我不认识的人立即处死。”
八大护法上前一步,单膝下跪:“得令。”
子惜迈步上台阶,听见身后有扭断人骨的碎裂声,人死前最后的痛苦挣扎声,每迈上一级台阶,下面就会死一个人。
她踩着人的尸骨走到端华的冰棺前。
没有进香,没有礼乐,没有新郎握她的手,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跪了下去,跪在玄冰雕凿的冰棺前。
婚礼的司仪原是郎佳,不过他被突然冒出的九渊赶了下去。
九渊,从此刻起他不再是素心庄的酒鬼叔叔。
第4卷 第571节:血染嫁衣(9)
红烛燃烧,血染嫁衣。
“一拜!”九渊对着虚空高声道出。
子惜对着冰棺叩拜下去。
原遗忘的记忆里,有个声音忽然异常清晰,有个人对她说道:“跪下。”
那时她才七岁,小小的她咚的一下跪了下去。
那个人又对她说:“磕头。”
于是,她俯身贴地,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二拜!”九渊再次高喊。
子惜再一次对着冰棺叩拜下去。
记忆里的那个人又一次对她说道:“再磕。”
小小的她毫无怨言地又磕了一个头。
“三拜!”
子惜第三次对着冰棺行叩拜礼。
记忆里,那个人重复对她说道:“再磕。”
小小的她俯身叩头,然后抬起头看着那个人。
“礼成!”九渊大声宣布。
子惜起身站立。
一个清晰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叫师父。”
子惜看着冰棺里长眠的端华,轻轻地唤了一声:“师父……”
没有片刻留恋,她转身走下台阶,经过郎佳时,从他手里接过一把已经出鞘的宝剑,踏过一地的尸体和鲜血。她手执长剑,径直走向那个长相平凡的紫苏。
“你我相识一场,可有遗言要交代?”隔着半透明的红头盖,子惜冷冷地盯着紫苏,问道。
紫苏双手被缚,自知命将终结,却是冷冷地回视她,含着笑,一字一顿地说道:“诅咒你不得好死!”
“真毒啊!我没你这么狠!”子惜挺剑而出,一剑刺入紫苏咽喉。
没有停顿,像是不愿面对死人,不要享受那复仇的快~感,她又立即拔出长剑,紫苏的血沿着剑刃滑落,犹如溪水汩汩。
她走到水月宫宫主吴念面前,问:“你爱魅姬吗?”
吴念内力被封,双手同样被缚,早已做好赴死的准备,心如止水,只等子惜送他一剑,岂知她居然问了一个他这辈子最不想回答的问题,心陡然间如刀绞,扭过头,拒绝回答。
“如果你不爱魅姬,就不会沉默,你沉默就表示你在逃避。”剑尖抵在吴念心口,子惜道:“到底为什么?连爱她都不敢承认?到底她犯了多大的过错,一定要她以死为惩戒?”
“你杀了我吧。”吴念闭上眼睛,甘愿受死。
子惜执剑的手往前一送,长剑在吴念的胸膛穿心而过。
“我真想挖出你的心看看,到底是什么做的!”子惜迅速抽出长剑,头也不回地从吴念身前走过去。
她在白家庄庄主白桦跟前停下。
“你想问什么你问吧。”白桦心如死灰,率先开口。
“对你,我没什么要问的。只想对你说,等你下到地府,见到白术,大可以老老实实地告诉他,是我子惜亲手杀了他父亲,他若报仇,下辈子我任他杀。”子惜长剑倒转,剑刃斜割,破开白桦的咽喉。
她没有多看一眼白桦,举步走向下一人。
君莫染沉寂而略显哀伤的眸子与她对视。
昔日温润如玉的君公子,短短几年间,那儒雅俊逸的脸庞上爬满了风霜。
第4卷 第572节:血染嫁衣(10)
子惜在他跟前停顿片刻,而后没有感情地提剑从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