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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所做的一切,是他们欠她的。
他不怨她,只希望她能平复心中的痛。
杀戮太重的话,最终会将她推向万劫不复。
君莫染看见子惜的身影在水云纱之后,朦朦胧胧,如梦似幻。
她的装扮很美,冷艳绝尘,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也是世上最苦的新娘。而他更喜欢平凡的她,他怀念阴山寨的日子,也曾后悔将她带出阴山寨,带到英雄大会。
如果她没有遇见她的师父,她或许不会离开,日后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发生,今天更不会穿上嫁衣,踩着尸骨和鲜血,去嫁一个已死之人,那个人还是她的师尊。
“也是,一直以,都是别人在帮我铺路,我的任务好像只是督战。”子惜清冷的声音从香车里传出,“清风掌门,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清风平淡地道:“老朽对玄溟教不甚了解,给不出什么建议。”
“也对,你们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朝廷大军压境,对你们说不一定有好处,但肯定没有坏处。吃亏得只是我们而已。”子惜顿了顿,“算了,不问你们了。”
第4卷 第559节:嫁师尊,负天下(8)
“可以以退为守。”
一道沉着冷静的声音突然响起。
子惜好奇之下,又望了出去。这一望不禁笑了,那是个容貌不出众,也无强悍体魄的少年,一看就是那种平庸的路人,缩在人堆里谁也不会注意到他。不过她却认得他,无论他躲在哪里,她都会把他找出,直到世界上再没有这个人。
紫苏!将师父和她骗到琉璃宗,企图把师父当作实验的研究对象。也是他!一剑刺进风叔的咽喉!他下手可真狠啊!
紫苏很清楚自己与子惜之间的仇恨,他不可能帮助子惜脱困,但也不想陪着子惜一起死在这里,道:“你是教主,我们是你的客,你叫你的人在前面阻挡一阵,等我们退回长生岭,再从长计议。”
子惜的唇角含着一抹神秘而阴冷的浅笑,语气里似乎在克制杀人的冲动,压着嗓子,低而狠地说道:“你的心好毒啊!用我的人当朝廷大军的箭靶,而你们正好借机逃走,是吗?或者,是打算联合朝廷,将我们一网打尽?”
“你们的妖兽,刀枪不入。”君莫染平静地提醒子惜。他没有紫苏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也不知道紫苏与子惜之间的恩怨,只是觉得如今子惜的防人之心太重,而他赞同紫苏的提议。
“你倒是提醒了我。”子惜隐去了唇边的笑,冷然道,“不过,我发了誓,这条路只准往前走,决不后退。”
因为一旦后退半步,她很可能会被打回原形,变成那个平凡的路人。
她以前想太多,考虑太多,总是束手束脚,如今她已不需要想什么,未之路铺满杀戮与血腥,不要退缩,不要犹豫,如此她才能平复内心的恐惧和绝望,才能有勇气活着走下去。
郎佳驱使白骐兽上前,提议道:“教主,不妨试试凤首箜篌的威力。”
子惜挑眉,“哦?它与普通乐器相比,有何特殊之处?”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它的琴弦、琴身都十分牢固。”郎佳当众讲解玄溟教的神功、神器,“拨音功以内力为基础,将内力打入乐器,再由乐器将音律传出去。倘若乐器不够牢固,就没办法承受拨音功的内力,普通乐器只能发挥拨音功十分之一的功力,超出承受范围,乐器就会受损。玄溟教的乐器经过特殊处理,承受能力虽然加强了,却始终做不到凤首箜篌的十分之一牢固,所以凤首箜篌才被列为玄溟教的神器之一,它能很好的发挥教主的实力。”
“看,无论在外人眼中,还是在身边的人眼中,我都是不如落碧尘的。”子惜冷冷一瞥,深深地看向郎佳,“你最后一句话,其实是想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能力当这个教主?或者是有没有这个价值,值得你们为我牺牲?”
“教主明白就好。”郎佳不否认。
玄溟教这次出动近千人,如今只剩一百多,一百零二头白骐兽,仅剩十七头,损失惨重。
第4卷 第560节:嫁师尊,负天下(9)
郎佳、鸾凤与玄溟教的其他人不同,他们俩作为辅助落碧尘修炼“天上天下惟我独尊”,与落碧尘的生死是相连的,也因此成为落碧尘的左右教使。而子惜修炼“天上天下惟我独尊”比较特殊,一开始是由作为前任教主的端华辅助她,之后她基不需要辅助者也能自我修炼,而端华无论生死,也都不可能成为她的左右教使。
因此,作为与教主生死相连的左右教使,子惜是没有的。
郎佳和鸾凤虽然连任左右教使,但在他们的心里,落碧尘才是他们真正需要效忠的主子。
一开始,郎佳肯为子惜奔波劳累,是因为有事可做,不用闲得发慌。然而在不断牺牲、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他不得不重新判断,子惜是否值得他为之牺牲?
他想看一看子惜的实力,但却巧妙的使用整个玄溟教去试探子惜。
实际上,玄溟教的大多数人并没有郎佳的这层考虑,他们只认当前的教主是谁,不在乎以前的教主是谁,谁能带领他们游戏人间,谁就是好教主。然而,他们也不会因为郎佳那句巧妙的话,而站出向子惜澄清什么。
这就是玄溟教的生存法则,奉教主之令执行任务,为完成任务可牺牲自己,但如果教主处于险境,却绝不会伸出援手。
这不是背叛,这是玄溟教的规矩,历代的玄溟教主都是至高无上的,底下的人永远不会站出保护教主,只有左右教使会挡在教主面前,甘愿承受一切打击,而没有左右教使的子惜,只是孤家寡人。
子惜不得不再一次面对现实的残忍,她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天大的过错,天下人好像都容不下她。她以为玄溟教是她的归宿,慢慢地适应着玄溟教的生活,渐渐地将玄溟教视为她的家。
原她又错了,至始至终,她都是一个人。
终于理解毒妇为什么叫她杀琴圣,因为她今天救了琴圣,明天琴圣却不一定会救她,这是玄溟教的规矩,残忍而没有人性的规矩。
她也终于明白端木信的心情,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信任,只有不断战斗,把所有的威胁铲除,才能生存下去。不这么做的话,有一天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信儿,在某些方面,我想你是对的。”子惜漠然而清冷地说道。
端木信一愣,正要回头时,眼前红影一闪,丝滑的绸缎滑过他的脸颊,有一股清雅中带着药味的香气飘过,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耳畔忽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他又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与水晶香车并立的郎佳捂着红肿的脸颊,嘴角上扬,一丝鲜血溢出。
他又顺着郎佳的视线望过去。
一身奢华妖艳的嫁衣,在北风呼啸中翻飞起舞。
她的背影,明明那么瘦弱,却看起那么高大。
蔑视一切,摧毁一切。
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玄溟教、江湖正派全都震惊了。
第4卷 第561节:嫁师尊,负天下(10)
他们望向子惜的背影。
她的身手犹如闪电迅捷,飞出水晶香车,扇了郎佳一巴掌,下一瞬已站到了他们的前面,而他们没一个人看清她的动作。
当众人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子惜已经迈开步子,向蓄势待发的三十万朝廷大军闲步而去。
风,往北吹。
吹起了固定在子惜云鬓上的半透明红头盖,轻盈质地的水云纱如溪水潺潺、如白云悠远。妖红似血的奢华嫁衣随风翻飞,猎猎作响,鸳鸯戏水的红绸绣花鞋踩着铺满枯草、石子、尘埃的地面,每迈出一步,子惜周身的气流便随之改变。
她最先催动得是“缥缈神功”。
风向没变,她的衣袂却不再往北飞,而是在她的周围随意浮动,风像是从四面八方吹过。
动物永远比人类敏感,仅剩的十几头白骐兽趴伏下去,发出低低地呜咽声,像是恐惧,又像是臣服。战马也骚乱起,随着子惜一步步逼近,它们开始后退,但是骑在它们身上的战士却不允许它们后退一步,勒紧缰绳,安抚着它们的不安。
统帅叶焕的战马也狂躁地想要后退。
叶焕明白,他已经没有时间求证皇太子是否在那群恶魔的手里。那个犹如娃娃般漂亮的新娘正一步一步接近他的大军,随着与她之间的距离拉近,他感受到强烈的危险。虽然眼前这个漂亮的新娘看起只是一个脆弱的娃娃,可他还是从心底感受到了自新娘身上的危险和威胁。
“弓箭手准备!”叶焕高举马鞭,咆哮起。
他的任务是要皇太子永远回不了朝歌城,永远没办法登基。杀死皇太子,杀光这群擅闯帝都的恶魔,然后将皇太子的死推到恶魔的身上,如此一,灵公主才能名正言顺地扶持幼年的诚皇子登基为帝。
“放!”叶焕马鞭挥落,急躁和惊恐使得他的嗓音变得诡异。
万弩齐发,勾魂摄魄。
全部的箭在一瞬间射向子惜,割开冷厉的北风。
子惜在“缥缈神功”的基础上又催动了“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她周围的气流再次发生改变。
万箭飞临,她突然止步。
一万支箭在她前方一丈的距离骤然停止,像是有一股气压阻挡了箭的去势,密密麻麻羽箭,诡异地停在半空。
白骐兽发出震天的嚎叫,仿佛在为子惜喝彩,江湖正派全部震惊,玄溟教也不例外,端木信、洛、上官小蝶在那一瞬心脏似乎都停止了。他们的对立面,战马狂躁不安,战士们几乎控制不住它们,前排的弓弩手侧后,后排的弓弩手进前,箭指子惜,等待下一道号令。
当内力达到一定程度,改变周围气压,使得对手的攻击失效,这是一种常识,修炼内功的人或多或少都可以做到。但是像子惜那样将面前的一万支箭全部失效,内力显然已臻化境。
她不是落碧尘,也无需效仿落碧尘的一笑退万敌。
她自有她的方式。
第4卷 第562节:嫁师尊,负天下(11)
魅姬曾经告诉过她,“天上天下惟我独尊”是至阳,“缥缈神功”是至阴,阴阳互补,天下无敌。“天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