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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他不会因为子惜是玄溟教弟子而手下留情。
子惜没有回答,倒是端华淡淡回了一句:“那是自然的,无论她去过何处,有过什么身份,她都必须先是我的徒弟。”
“那就好!”落碧尘似是服下定心丸,仰天长笑,转身飞离,也许是顾及端华的内伤,他的笑声仅仅是普通的笑声。
见落碧尘远去,端木信暗松一口气,保持着皇太子应有的风度和矜持,对端华说道:“小侄之前的话,还望皇叔祖三思,小侄先告辞了。”
第3卷 第459节:朝歌旧梦,相思愁(9)
“小侄之前的话,还望皇叔祖三思,小侄先告辞了。”
端华心不在焉的“嗯”一声。
端木信临走前,深邃的目光在子惜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却没有得到子惜的回视,她将担忧的目光放在端华的身上,旁人似乎都入不了她的眼里。
端木信转身走了,这样也许很好,在落碧尘的心里,子惜先是皇叔祖的徒弟,然后才是玄溟教的弟子,那么在他的心里也是一样的,子惜先是皇叔祖的徒弟,然后才是他一起长大的朋友。
朱红色蜿蜒旖旎的曲桥在早春初晨的阳光里仿佛渡了一层薄薄的金漆,而正走在曲桥上的皇太子却似乎萦绕在沉重的乌墨里,他的背影显得如大海般深沉,再也找不回儿时的明媚与灿烂。
子惜望着端木信的背影,眼底涌出无限的惆怅。
孩子们都长大了,也都变了。
身在帝王家,处在身不由己的朝野,纵然自己不争,也总会有人与你争。信儿也活的很辛苦,从那一年他喝下那一坛有毒的梅子酒开始,他已知道随心所欲的活着只是在加速自己的灭亡。皇太子不好当,先有庄皇后要取他性命、夺他地位,如今又不知有谁要取他性命、夺他权利。
信儿也没有错,他要自保、要巩固自己的地位,不为自己考虑的话,也许有一天又会有一杯毒酒摆在他的面前。
只是为何大家都将矛头指向师父?师父何其无辜?只因师父姓了“端木”、只因师父位太高、权太大,可是这些身外之物,师父从不曾在意过。
或许就这样假装彼此不曾熟悉,是目前最好的相处方式。
端华侧过头,冷然地看着子惜遥望端木信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眼底的那一抹忧伤,就像她小时候仰望天空时的呆怔模样,曾经以为她在发呆,也许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懂得什么是忧伤,只是一直被人误解罢了。
她又哪里的那么多忧伤?
端华忽然用力拉扯子惜的手臂,仿佛要将她拉回现实,又仿佛只是要让她看着自己。却不想用力过激,心脏肺腑立时绞痛难忍,身子虚浮,站立不稳。
子惜回身,急忙搀扶他在美人靠坐下,为他拉拢长袍,将捏在手里半天的丹药再次递到端华的嘴前,半似请求半似哄骗地说道:“师父内伤在身,先把药吃了,好吗?”
端华自知身子虚弱,也不跟她继续怄气,就着她的手服下丹药。
子惜露出欣喜的微笑,下意识地去握端华的手:“师父手好凉,早晨气温偏低,湖上风大更凉。”她看向风叔,“再给师父添件衣裳吧,师父喜欢在水榭观景,想办法挡一挡风。”
风叔自然是非常乐意的想办法去了,将水榭留给二人叙情,不管叙的是师徒情,还是男女情,总比无情要好。
“几月不见,你倒是学会伺候人了。”端华将自己的手从子惜的手里抽出,语气一变,冷声喝道:“跪下!”
第3卷 第460节:嫁给我(1)
子惜一愣,旋即凄苦而自嘲地笑了笑。
师父很少喝令她跪下,记忆中印象最深的那次是拜师的时候,她跪在他的面前,朝他三磕头,发誓今生今世不背叛他、不欺骗他、不忤逆他。他是师父,她是徒弟,一直都是,从未改变。
子惜落寞地退后一步,双膝弯曲,跪在端华面前,然后弯腰磕头,前额轻碰冷硬的木地板。水榭底下,照射不到阳光的湖水透出丝丝缕缕的寒气,穿过木地板,冷了她的身、寒了她的心。
磕头完毕,她直起上半身,直视端华冷漠的眼眸。
她硬逼着自己保持平静,告诉自己一定要显得不在乎,不给他先出声的机会,对他说道:“师父从都只把我当作徒弟。师父要我承认喜欢师父,之后又告诉我,想要师父就凭事抢到手。到底什么才是抢到手?一定要说的话,师父的身子徒儿已经得到了,余下的,徒儿再没事得到,因为师父没有心、没有爱,师父时时刻刻提醒着徒儿,您是师父,您只当我是徒弟。”
她又拜倒下去,伏在透寒的地板上,长拜不起,以此提醒着自己,也提醒着他,他是师父、是师尊,而不是爱人,没有哪对爱侣一见面就要遵行长辈礼节,行叩拜礼的。
端华愣住了,原要叱责她的话咔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经过那么多的事,他已明白自己也是爱她的,同时,他也从未忘记过他们是师徒的这层关系,一看见她,他首先想到的是——他是师父,她是徒弟;他是长辈,她是小辈。
所以,他总是先以师长的姿态对待她,将那份禁忌的爱埋在心底而不自知。并非刻意忽视她,而是他已习惯,习惯做她的师父。
端华叹息一声,疲惫地道:“你起吧。”
子惜听他放软了语气,使起性子,倔强地说道:“不起。”
端华脸色一沉,冷喝:“越越无法无天了!”
子惜身子一颤,她又何尝不是将自己视为他的徒弟?爱他的同时也将他视为尊长一般的敬畏。
她乖乖地站了起,垂下头不敢再直视他,就像犯了错的小孩等待师长的训诫。
端华很满意她此刻的表现,然而那种满意很快便被另一重担忧覆盖了。他此刻的姿态又是师父对着徒弟,如果他们之间不改变,永远都只能是师徒。
其实,端华没有子惜那么多的七情六欲,即便因为子惜而滋长了一些,也能轻易克制下去。他们是师徒也好、是爱侣也罢,他们此生都将牵绊在一起。
就这样维持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端华如此思考——
就让她一直陪着他……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惊雷,端华脱口问出:“我不在你身边,你如何排解缥缈神功的热量?”
子惜一惊抬头,她听得出端华语气里的焦躁和不安,他是那么的孤清冷绝,何时出现过恐慌?不忍令他担忧,将在玄溟教领悟的内功心法一一告知。
第3卷 第461节:嫁给我(2)
“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和“缥缈神功”一个至阳一个至阴,两者相辅相成,但并不能完全消除缥缈神功的副作用,所以再以“素心经”引导,就能完全清除。
这三门功夫,缥缈神功分属三卷,散落在江湖,不易收集;天上天下惟我独尊乃是玄溟教的神功之一,历唯教主可修炼;素心经则是端华为调理内伤所自创。子惜运气好,同时修炼到三门功夫,取长补短,不但消除了缥缈神功的副作用,也突破了素心经的瓶颈,又使得天上天下惟我独尊再不需要旁人辅助。
端华自然是信她的,心中疑虑化解,便开始思考三门功夫之间的牵连和导引。子惜误打误撞摸索出一些门道,却不够精细,无法发挥三门功夫的最大效益,他作为师父,自然要从旁指导她。
见端华的神色恢复如常,子惜暗松一口气,低声说道:“师父,徒儿想问一个问题。”
“问吧。”
“假如,徒儿和别的男子……”
立刻明白她想问什么,端华冷声打断:“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冰眸如刀刃,语气如玄冰。
端华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仿佛冷血的毒蛇缠绕在子惜的脖子上,蛇信子吐在她的脸颊,只是威胁并不伤她,但足够令她惊恐骇然。
不敢再说话,子惜的脸色瞬间苍白,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害怕,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从都怕他,想逃离他,又怎么也逃不了。
端华看着子惜一步步谨慎地远离自己。以前她也害怕他,但那时候她会认错,偶尔也会辩解,却绝不会想着避开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她也许还没察觉,就像他以前从没察觉自己也爱她,而当他察觉的时候,已经不能放手,所以,当有一天,她察觉自己其实是想离开他时,也许她再也不爱他了。
端华忽然叹息一声。
“你为何总是那么怕我呢?”他轻声问。
是在问她,也是在问自己。
端华手臂一伸,在子惜即将走出他一臂的距离时,一把把她拉回身边,手臂环过她的腰,轻轻地拥她入怀,怕看见她的眼睛,也怕被她看见自己的眼睛,故意将她的脑袋按在胸口,不准她抬头。这是他在明白对她的心意后,第一次主动抱她,不是视她为徒弟,仅仅将她视为自己喜欢的女孩,难免令他觉得尴尬和不自在。
子惜吓了一大跳,拼命挣扎着从端华的怀里探出脑袋。
当她迎上他的眼眸时,他刻意合上了。
端华不愿自己的感情暴露太多,他习惯待人冷漠,就像习惯做她的师父。然而在子惜看,就好像他不愿看见她,可是他的手臂仍不轻不重地抱着她的腰,她有点弄不懂状况了。
“师父的断情绝念毒……”
她小心翼翼地问,又不知从哪里问起,索性停了。
当日在万梅山庄,端华服下解药后一直未能和子惜说上一句话,所以子惜至今不知端华毒解。她隐约也感觉到了什么,却又虚虚浮浮,难以抓住重点。
第3卷 第462节:嫁给我(3)
端华睁眼看了看她,忽然抬手,轻轻地遮住她的双眼。
子惜未及思索,唇瓣上猛地触到一片温润柔软,像粉润的桃花花瓣轻柔地粘在她的唇瓣上。仿佛在做梦,他忽然吻住了她,叫她措手不及,一瞬间思维停滞了,不知作何反应,只是安静地感受他的气息。
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他接吻,也不是第一次被他主动索吻,可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他唇齿间的温情,他吻着她时的流连忘返、辗转缠绵。不是霸道的强取豪夺,也不是被动的抗拒厌恶,像是勤劳的小蜜蜂